第5章 ☆、不是好惹的

如果不是早已知道楚清卉的另外一面，看到這副樣子的她還真是要被那恭順的外表騙了。想到這裏，陸少軒嘴角不由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舒展了四肢，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今天他到要看看楚清卉是怎樣和一般三姑六婆鬥法的。

看着自己中意的女婿候選人盯着楚清卉發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秋美蓮不由怒火中燒。她自己已經搶不過葉明君，但自己的女兒決不能輸給那人的女兒！

想到這裏，秋美蓮沖着清卉咯咯嬌笑了幾聲，那刺耳的聲音讓清卉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心裏打了個突。

果然聽秋美蓮尖着嗓子說道：“老太太，您也不能這麽說，您沒見我們家也出了個女秀才麽！清卉呀，留過洋，見過世面，可沒少讓我家巧雪羨慕。”

說着，她用手帕掖了掖嘴角，笑意更深了：“不過不是二娘說你，你一個女孩子學什麽不好，偏偏學當女大夫。我聽說這洋人的醫院不管男女，檢查起來都要袒胸露背的，你一個女孩子在那裏成什麽樣子！照我說，女人還是在家相夫教子是正經！” 秋美蓮越說越得意，臉上的表情極盡誇張，讓人不由擔心她臉上厚厚的白粉會禁不起這麽大幅度的肌肉運動而掉下來。

大夫人雖然一向和二姨太不合，但是一致對外的時候到也很是默契，便配合着秋美蓮故意問道：“二妹，真有這樣的事兒？那些洋鬼子醫生還要不要臉那！”

屋裏一陣靜默，老太太已經面含愠怒，二姐楚巧雪則是一臉看好戲的表情，只有大姐楚巧蓮擔憂地看看清卉，想說什麽卻被大太太一個嚴厲的眼神吓了回去。

楚清卉望着一屋子幸災樂禍的人，心裏無奈的嘆了口氣，真是三個女人一臺戲。轉動的視線又不經意間接觸到陸少軒莫測的眼神，楚清卉微一皺眉，掉轉頭去對着秋美蓮開口，語調是一貫如溫吞水般的不緊不慢：“姨娘不知從哪聽來的傳言，說洋人醫院治病就一定得袒胸露背？姨娘到底是我們楚家見過世面的姨太太，怎麽也學着那些沒見沒識的小戶人家女兒一般喜歡道聽途說，傳出去沒得叫人笑掉大牙，說我們楚府見識短淺！現如今連指揮官都要在軍隊裏大力推崇用西醫，吃西藥，照大太太的話難道都是不要臉的？二少，您說是不是？”

楚清卉的一番話夾槍帶棒，偏又配上恭順的表情，末了還捎帶上陸府，說得大太太、姨太太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像開了染坊一般。，

陸少軒拼着受內傷的後果才沒笑出聲來，一邊暗暗對清卉豎起大拇指，一邊接口：“西醫正是見效要比中醫快，而西醫的檢查也不一定袒胸露背，只是接觸病人身體比較多而已！四表妹如今在醫院也只看女病人，姨太太不用太過擔心的！”

秋美蓮聽陸少軒似乎有意維護清卉，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沉着臉說道：“女人家抛頭露面可怎麽好，現在我們家老爺是太寵着、慣着了，以後可別丢楚府的臉就好！”

楚清卉臉色微微一沉，低聲反駁道：“姨太太這話就不對了！清卉雖然自小沒有母親在身邊，但也絕不會做出有辱門風的事！我自然比不得二姐好福氣，從小有姨太太教導，溫良賢德，說出去誰也不會信二姐竟是楚家庶出的小姐。将來二姐的婚事也不用姨娘上趕着巴結什麽人，準是大戶人家的正房太太！”

在楚家，秋美蓮怎麽嫁進來的是一個公開的秘密。秋美蓮的父親本是楚家錢莊的掌櫃，為了前途，她父親也不知走了什麽門路竟巴結上了老太太。本來老太太是看不上秋美蓮這種小戶人家出生的女子的，但那時大媳婦自從生過一個女兒後肚皮就再也沒有動靜了，她正動了為兒子納妾的心思，正好秋美蓮的父親自動把女兒送上門，又找了算命先生一算，竟是生男旺夫的命格，便點頭答應了。秋美蓮過門後也争氣，生了一男一女，老太太一高興就擡了她做姨太太。但是不管秋美蓮後來再怎麽風光，畢竟當初也是被自己父親賣了做妾的命，所以這就成了一向自持美貌的秋美蓮的心病。因為生了兒子，她在楚家地位自然不同，因此平時大家對此都緘默三口，偏今天被清卉戳到了痛處，她氣得臉色刷白就要發作。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