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家法2

大廳裏的女人見清卉鬥篷下竟穿得如此暴露,不由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更是認定了清卉晚上出去沒幹好事。老太太早已氣得嘴唇不住顫動,指着清卉連說了幾個“好”字,此刻竟是連句整話都說不出來了。大太太一見忙上前為她順氣,一邊又吩咐下人端茶來。

秋姨娘愣了一下,又瞥見屋外站着的那些男仆不時紅着臉偷偷打量清卉被露肩禮服襯得凹凸有致的身材,心裏一陣氣急,刻薄地罵道:“穿成這樣出去?真是傷風敗俗!真是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女兒!”

清卉見對方辱罵自己的母親,立刻狠狠瞪了秋姨娘一樣,眼神犀利得仿佛一把尖刀。

“看什麽看?我說錯了嗎?”實話講,秋姨娘是有些怕清卉的,如今被她犀利的眼神看得有點心裏發毛,但是在衆人面前又不好失了威嚴,只得色厲內荏地叫道。

“姨娘當然沒有說錯!”清卉也不拿眼睛看他,一字一句地回答道,“真是有什麽樣的娘就有什麽樣的女兒!只是将來二姐可別學着姨娘,上趕着給人家做妾就謝天謝地了!~”

秋姨娘聽罷,直氣得一魂出竅,二魂升天,七竅冒煙,連連大聲叫道:“管家,給我用家法,好好教訓教訓這個沒上沒下的小蹄子!”

管家蕭忠對秋姨娘有些些歇斯底裏的叫聲充耳不聞,只是用要偷偷瞅着大太太的方向,請求示下。大太太剛讓老太太順過氣來,正服侍着她喝參湯,便朝管家使了個眼色。

管家微微點了點頭,心裏卻暗暗為難。在楚家誰不知道四小姐是大老爺楚博欽的心頭肉,這事要是被大老爺知道了,雖然不能責怪老太太、太太,但他們這些下人就該倒黴了!再說四小姐在楚家素來對下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對自己這個管家更是尊重有加,今天讓自己對她施加法,心裏不免覺得不忍。但老太太、太太的話又不能不聽,于是蕭忠只走到清卉跟前,猶豫地喊了一聲:“四小姐……“清卉斜睨了他一眼,沒有開口,管家也不知該怎麽接下去,

老太太見管家一副唯唯諾諾的窩囊樣兒就氣不打一處來,手上的九龍紋茶盅重重往桌上一頓,哼了一聲喝道:“來人,把她給我按住!狠狠的打!”

管家見老太太發話了,吓得一縮脖子,揮揮手叫來邊上一個五大三粗的老媽子。那個老媽子是秋姨娘房裏打雜的,和她家主子一樣沒有眼色,自以為得了主人的命令就也不看對方是誰,只管伸出兩只粗糙的手抓上清卉纖細的手臂。清卉不由柳眉倒豎,擡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清吒道:“瞎了你的狗眼,本小姐也是你能碰的?” 那老婆子竟被眼前這個年輕女子的氣勢吓得動也不敢動,愣在當場尴尬得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清卉擡起波瀾不驚的眼睛掃視了一下在場的人,那些人臉上的表情真是精彩紛呈,她嘲諷地勾起嘴角,然後穩穩地跪下,但仍挺直上身,将頭高昂,一臉的不妥協。

看着清卉背後散發着骨瓷般光澤的雪白肌膚,蕭忠手中二指寬的竹條怎麽也落不下去。老太太仿佛看出了管家的猶豫,愠怒地一拍桌子,沉悶的響聲仿佛在安靜得屋子裏打了一個炸雷,蕭忠手一抖,竹條就這樣結結實實地落在了清卉的背上,雖然他已手下留情,但嬌嫩的肌膚上還是立時出現了一道紫紅印記。一邊的憶翠見自家小姐挨打,恨不得撲過去以身相代,無奈被身邊的老媽子押着動彈不得,只能無聲的啜泣着。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是第一杖下來還是讓清卉倒吸了口涼氣,倔強的她緊咬住嘴唇才沒讓自己喊出聲來。還沒等清卉緩過神來,一下下更為劇烈的痛就排山倒海般襲來,瞬間淹沒了她。冷汗清卉順着蒼白秀麗的臉頰一滴滴滴落,此時她只能用雙手支撐着身體,纖纖十指緊扣住地面,努力抵抗着疼痛。但那痛仿佛無孔不入,順着周身的毛孔直鑽入骨頭裏,有一瞬間她幾乎以為自己就快窒息了。

屋子裏靜極了,除了“啪啪”的責打聲,衆人連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有幾個清卉幫着看過病的下人甚至不忍地調開了視線,只有秋姨娘帶着一臉得色,饒有興味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大太太瞄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老太太,又看了看清卉血跡斑斑的後背,心裏想着如果把清卉打出什麽毛病來,怕是又要被自己的丈夫責怪,便湊到老太太跟陪笑道:“老太太,我看這罰得也差不多了,餘下的老爺回來自有發落!”

老太太這時氣也消了大半,沉默着沒有開口,算是默認。大太太忙叫蕭忠停手,蕭忠如蒙大赦般立即停了下來,心裏暗自松了口氣。

秋姨娘顯然意猶未盡,立刻嚷起來:“老太太,太太,這怎麽成?今天不給低下那些年輕不懂事的姑娘做個教訓,以後要是都仿效起來怎麽得了!”

大太太眼珠轉了轉,心裏拿定了主意。這次的事,楚博欽回來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他自是不會找上老太太,自己正愁怎麽應付,到是有人急不可耐地跳出來做出頭鳥了。

于是她轉而看向秋美蓮,裝作詢問的表情說道:“那依姨娘的意思該怎麽處置?”

“至少得讓老四跪在祠堂裏閉門思過!”秋姨娘自以為替老太太說出了心裏的話,谄媚地笑起來。

“這……”大太太瞥了一眼氣息奄奄的清卉,有些于心不忍。而憶翠更是不管不顧地哭求道:“老太太,您平時最是菩薩心腸,您就饒了四小姐吧!她身子弱,會受不了的!”

誰知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出來惹得老太太再一次陰沉下臉,冷冷地說:“身子不好還能這麽晚溜出去鬼混?就按姨娘說的辦!”

大太太看着得意洋洋的秋姨娘,理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說道:“那看管的事兒,就有勞秋姨娘了!我也乏了,大家都散了吧!”說完,她攙扶着老太太帶着一屋子的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秋姨娘見衆人都離開了頓時些興意闌珊,趾高氣昂地吩咐了管家将清卉關進祠堂,不認錯就不許放出來,之後也帶着丫鬟、老媽子扭着水蛇腰離開了。

憶翠一得了自由,立刻撲到搖搖欲墜的清卉跟前,急切地呼喚着:“小姐!小姐!你怎麽樣?”

清卉睜開沉重的眼睛,痛得幾乎沒有說話的力氣,只是虛弱地笑笑,誰知這個微小的動作也扯得神經一陣劇痛,

憶翠一見立時落下淚來,哭着球求道:“蕭管家,你能不能等一下,讓我給我們家小姐上點藥,換身衣服!”

蕭忠嘆息着點點頭,又囑咐道:“你可快着點!”

清卉和打雜的陳媽一起将清卉扶回卧室,身邊也沒什麽好的傷藥,只能草草将傷口清理包紮了一下,又給清卉換上柔軟寬松的衣裙,這才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了祠堂。

祠堂裏陰風慘慘,但此時清卉已經被疼痛折磨得有些神志混亂,到也不覺害怕。她孤零零地跪在擺滿排位的祠堂裏,當背後的大門關上隔絕了最後一絲亮光時,她終于再也抵不住徹骨的疼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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