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說幹就幹,時樂找到自己的麻袋,背起來就往薄聞時的別墅沖。

那個地址他都記好了,穿上無常服,進門都不用敲,壓根不擔心會被拒之門外。

別墅內。

薄聞時到後半夜才睡下,不知是不是錯覺,睡下沒多久,他就覺得家裏似乎有些不對勁兒。

“這臉,不愧是我老公啊。”

把麻袋放到薄聞時旁邊房間的時樂,這會兒溜達到了薄聞時睡的這間房。

他托着下巴,欣賞着薄聞時睡着時依舊俊美的臉,同時不忘作出點評。

他看完臉,目光往臉下面挪了挪。

“唔,被子蓋的還挺嚴實,”

真是一點兒都不給流氓留機會。

時樂頗有些遺憾,可他也不敢伸手掀被,怕把人給弄醒了。

床邊放着輛輪椅,時樂瞅瞅輪椅,想到兩次見薄聞時,對方都沒少了輪椅。

可他又記得清楚,生死簿上,薄聞時是個全乎的,沒有殘疾。

“難道,難道是在暗示我會把他的腿治好嗎?”

時樂喃喃道。

治腿倒是也能治,畢竟他連老母豬的産後抑郁都可以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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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的時樂還只當生死簿上記錄薄聞時沒有殘疾,是說明他的腿能夠治好。

而另一種可能,他完全沒有考慮過。

那就是,薄聞時也許并不是個殘廢。

他看看輪椅,又看看薄聞時,直接腦補出來了薄聞時雙腿殘疾的苦楚生活。

腿都廢了,命還被害。

偌大的別墅裏,一個陪他的家人都沒有。

時樂想到這,忽然心裏抽抽的疼。他吸了吸鼻子,覺得薄聞時就是個沒人疼的小可憐。

“不怕啊,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起碼,那些還想害他的人,來一個他收一個人頭。

時樂小聲嘟囔兩句,聲音低的如同蚊吶。

嘟囔完,他這才依依不舍的穿牆去了客卧。

得洗澡了。

勾了一晚上的鬼,時樂總覺得他身上都被染了血氣。

薄家別墅的豪華,在每一個細節處都體現的淋漓盡致。

比如。

這客卧的大浴缸,都還帶自動按摩的。

浴缸旁邊的沐浴露每種香味各一瓶,而這沐浴露牌子,時樂還認得。

他上網沖浪的時候,見過這牌子。

頂奢侈的那種,就這一瓶沐浴露,時樂拿手機搜了下。

接近五位數。

時樂砸了咂舌,這沐浴露的香味兒,哪是什麽水果牛奶的味?

這分明是金錢的味道。

他遲疑片刻,還是大膽的伸手拿了瓶牛奶味兒的沐浴露。

“噗叽——”

這一坨,得有十塊錢。

“噗叽——”

嘿,二十塊!

時樂身上打滿牛奶味兒的泡沫,眯着眼睛,覺得此刻的快樂,是如此簡單。

渾身上下都洗了一遍後,時樂穿着自己帶的睡衣,站在浴室的鏡子面前。

“今晚的樂樂,是奢華版樂樂。”

他說着,咔嚓咔嚓對着鏡子拍了兩張。

拍完,他把照片存到一個有特殊備注的相冊裏。

點開微博,只編輯了條文字。

“跟我老公同居啦![撒花][撒花][撒花]”

這條文字微博一發,底下瞬間多了好幾條評論。

唧唧複唧唧:“心碎了,我是沒有機會了嗎?”

今天吸貓了嗎:“樂樂,你老公帥嗎?大嗎?有照片嗎?讓我康康!”

W12567:“沒關系,等接盤。”

時樂對這幾個秒評的,挑着回了回:“帥,沒照片,不給康。”

回複完,他把手機揣到睡衣兜裏,又對着鏡子照了照,這才滿意的去那張柔軟大床上睡覺。

可能是知道隔壁就是薄聞時,這一夜,時樂睡的無比安心。

次日。

他醒了後,迷迷糊糊坐起來。

隔壁薄聞時已經起床了,并且離開了別墅。

薄聞時走的很急,他公司出了事,助理打來電話後,他連早飯都沒吃,直接讓司機開去公司。

時樂從床上爬下來,揉揉眼睛,穿着睡衣想去隔壁看看人。

過去一看,人早沒了。

“算了,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時樂把自己的行李都撂這兒了,決定把這兒當成接下來長住的地方。

他洗了把臉,換好衣服,回了五號鋪子。

路上。

他看着身上的無常服,覺得有點醜。可不穿無常服,他又鑽不了牆。

“唔,我可以問薄聞時要鑰匙。”

時樂發散思維,大膽想象,想完,還直接打算今晚就試試看。

他溜達着,把這邊的地形熟悉了下,慢悠悠的回了鋪子。

鋪子裏沒人。

想到範無救昨天帶回去的成串的鬼,時樂估摸着地府可能有的忙。

整間鋪子就剩下時樂一個人,他皺皺眉頭,也沒閑着。

先前,他跟崔判官說要成立個現代化的地府辦事處,這事也不是瞎扯。

地府現在運行的辦事流程,都是一板一眼,對着生死簿,勾魂,評判是否入輪回,還有那些排不上號去輪回,只能住在地府裏的鬼,生活條件也很差。

這些事,都得一樁樁解決。

而解決的源頭——

需要錢。

請技術人員要錢,安裝網絡要錢,地府建設……

哪哪都要錢。

可時樂想想地府的積蓄,嗐,撿破爛的估計都比地府有錢。

“得撈點錢了。”

時樂坐在椅子上認真思索着地府的發展,小臉上表情很嚴肅。

他目光在鋪子裏擺放的那些古董上打着轉。

這些玩意,也不是不能變現。

在鋪子裏待了許久,範無救終于回來。

“大人。”

他疲憊道:“我跟崔判官忙了一夜,昨夜裏勾回來的人,都是枉死。”

時樂眉頭皺了皺:“枉死?”

“對。”

“昨夜裏,城裏出了四起事故,東南西北,每處都有死傷。”

“這樣的方位加上人命,估計是有歹人作祟。”

“目的是什麽?”時樂不解。

填這麽多人命,是為了什麽?

範無救語氣沉重:“作惡的目的,除了想獲利,還能有什麽目的。”

“這種歹人,古往今來,不知出了多少。大人,當務之急不是追究歹人有什麽目的,而是要把他給找出來,防止他再作惡。”

“我知道了。”

昨夜裏那些人的慘狀,時樂至今都還沒忘。

他臉色緊繃:“不管對方害人是為了什麽,等找出來後,押到地府再好好跟他清算。”

範無救點點頭。

“我跟崔判官整理了他們的生平,城東發生的客車事故,裏頭坐着的是一車員工。”

員工。

時樂眼皮子忽然跳了跳。

他接過範無救整理完手寫的彙總,一行行看過去。

“這車員工,都是薄氏集團旗下公司的。”

他語氣發冷:“昨夜裏,薄聞時也被人篡改了命數。”

“是有人在沖着薄氏。”

而且,這麽多人命,不管排查出來結果如何,對現在掌權着薄氏的薄聞時來說,都不好向公衆交代。

時樂人并不傻。

他想着死的那些人,還有薄聞時的身體……

一個可怕的陰謀,在他腦海裏成型。

時樂大腦飛速運轉着,越想越覺得他的猜測估計是八九不離十。

“範大哥,于魯呢?”

于魯既然也參與了進來,且負責謀害薄聞時,那麽,興許可以從他嘴裏套出更多話來。

範無救臉色一僵:“我剛想跟你說,于魯的魂魄,還沒到黃泉,就忽然燒了起來。”

“他已經魂飛魄散了。”

時樂:“……”

時樂瞪大了眼睛:“他的魂魄被人動了手腳?!”

“應該是這樣。”

時樂氣的直上火,昨天他趕去的時候,于魯的魂魄的确是藏起來了一會兒。

就那一會兒的功夫,竟然被別人動了手腳。

時樂覺得自己受到了挑釁。

他深呼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管這是誰幹的,我都跟他沒完。”

時樂在山上順風順水的長到了十八歲,一下山,萬萬沒想到這世道會有這麽多的醜惡。

他又把範無救整理的資料看了幾遍,最後,用手機搜索了薄聞時的公司,帶着一肚子氣去找人。

公司那麽多員工出事,不用猜,社會輿論肯定大。

據昨晚死去的那些冤魂招供,他們是公司組織團建。

團建地點,還是他們自己一致選出來的。位于城郊的一處天然溫泉,那地方口碑也很好,不少人打卡。

舒舒服服泡完溫泉,他們準備回房間休息,可房間失火。

所有的房間都無法入住,在溫泉老板的道歉賠禮下,他們只能連夜從城郊回來。

客車也是溫泉老板自己的,甚至,溫泉老板自己也上了那輛車。

并且,在事故來臨時,第一個死在了駕駛座上。

溫泉老板在崔判官的審問下,說他開車的時候,眼前的路上出現了好幾個小孩兒,為了躲那幾個小孩兒,他條件反射的打了方向盤。

再然後,慘禍發生。

時樂揉揉額頭,把腦海裏那些事暫時壓下。

他剛到公司門口,就看見門口已經圍滿了人。

“我女兒她還有兩個孩子啊!她是單親媽媽,她這一走,孩子可怎麽辦啊?!”

“無良公司,還我兒子的命!”

昨夜裏遇難員工的家屬,此刻,全都坐在公司樓下,痛哭着。

而在那些家屬身旁,是扛着攝像機的記者們。

他們想進入公司采訪,卻被層層保安給攔的壓根闖不進去。

時樂看着這架勢,敢肯定只要薄聞時一出來,絕對能被這群人,尤其是那些情緒悲痛的家屬們給生撕了。

他繞過那些人,連跑帶飄的進了公司。在頂樓辦公室裏,直接穿門而入。

看到坐在辦公桌前還好好的薄聞時,時樂松了口氣。

“薄聞時。”

他湊到薄聞時跟前,叫了他一聲。

薄聞時擡眸,目光在看見突然出現的時樂後,微微動了動。

“你怎麽來了?”

“我來看看你。”時樂脫口而出道。

薄聞時由着他看,片刻後,淡淡道:“看完了麽?”

時樂搖搖頭又點點頭。

薄聞時皺眉:“什麽意思?”

時樂老老實實的回道:“沒看夠,可不看了,有事找你。”

薄聞時:“……”

薄聞時對他随時随地的直球,繼續視若無睹。

“說吧,什麽事?”

“你公司裏那些死去的員工,他們的魂魄都在地府。”

時樂知道,撩人也得分場合。眼下這時間點兒,完全不适合。

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都盡數告訴薄聞時後,時樂巴巴的看着他:“你現在有什麽想法嗎?”

薄聞時聽他講完所有事,那張俊美的臉上,表情沉了沉。

“就算他們出事是意外,可這麽多人出事,大家肯定會針對你的。”

時樂提醒道:“你有沒有什麽準備啊?”

薄聞時修長好看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扣着桌面。

半晌。

他淡淡道:“接下來的事,我會處理。”

“可這次沖你來的人明顯會很多邪門歪道,你身邊都沒有人能好好保護你。”

時樂小聲叭叭:“昨晚上說能幫你把命改回來的大師,我都搞定了他還沒好。”

看這工作效率,估計道行也夠嗆。

他叭叭完,見薄聞時也沒說什麽,鼓了鼓臉頰,也不知道還該怎麽叭叭了。

陪着薄聞時在公司裏工作了大半天,見他沒什麽危險,時樂這才又回鋪子裏,跟範無救還有崔判官他們接着商議怎麽找出幕後黑手。

從白天忙到黑夜。

時樂還跟着範無救又勾了幾個魂,完成了今日任務指标。

等都結束後,他苦兮兮的又去了別墅。

“做閻王這麽辛苦的嗎?”

時樂擡手搓了搓臉,怪不得爹爹想退休。現在他也不想幹了。

回到客卧後,他沒急着見薄聞時,而是把身上的無常服給脫了下來。

都穿兩天了,雖說範無救說無常服不用清洗也不會有任何味道,一件無常服能穿很久。

可時樂心理上還是覺得它髒了。

把無常服脫下,他就不能再鑽牆。不過,脫掉之前,他悄悄往隔壁看了眼。

薄聞時沒在床上,聽聲音是在浴室裏洗澡。

時樂腦補了下薄聞時洗澡的樣子,可由于還從來沒見過薄聞時衣服下的身體,所以,腦補半天也腦補不出東西。

“算了,等我洗完澡再去看。”

時樂打定主意,今晚上就跟薄聞時坦白他搬到這裏的事兒。

坦白前,他去浴室裏又泡了個頂奢侈的澡。

把渾身都洗的香噴噴後,時樂擡擡胳膊蹬蹬腿。

“真可口。”

他自己給自己吹了波彩虹屁。

可能是時賀養的好,也可能是時樂天生的好皮囊。

他本體生的可愛不說,化形後,那一身軟嫩的皮肉也是白的晃眼,跟白玉似的。

時賀就不止一次說過,他這招人疼的小模樣,往後也不知道要用來坑誰去。

時樂滿意的摸摸自己,在心裏回着他爸——

我找到要坑,不對,是找到要過日子的人啦。

這麽好看的身子,常年看小黃漫的時樂,自然知道該怎麽耍心機。

他找了件睡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腰帶系的随意。

稍微蹭蹭,就能把腰帶給蹭掉。

不止腰帶系的松,時樂還把領口敞開着,露出好看的鎖骨。

他的鎖骨處有一枚小紅痣,紅的似血,惑人至極。

時樂聽過一個說法,這種小紅痣,是前世用情至深的愛人用血點上去的,為的就是來世還能再遇見。

這說法固然浪漫,可時樂卻清楚,都是瞎扯。

他用他爸房間裏的那面前塵鏡過自己,啥都沒照出來。

他爸也說了,他沒有前世,他是只新誕生的妖怪崽崽。

将腦海裏多餘的思緒都甩開,時樂精心捯饬好自己,盤着腿開始等。

他要等薄聞時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再過去。

那個時候,薄聞時人不清醒,估計也能好說話點兒。

耐心等到半夜,時樂先是試着推了推隔壁的門。

反鎖了……

沒辦法,時樂只能把無常服拿過來,虛虛的披在身上。穿完牆後,立馬嫌棄的丢到了地上。

房間裏的燈光還在亮着。

時樂又發現了薄聞時的一個特點,就算睡覺的時候,都不關燈。

他悄悄摸摸的掀開被窩一角,鑽了進去。

睡下後,就墜入噩夢中的薄聞時,此刻正眉頭緊蹙。

他想要醒來,卻怎麽都睜不開眼。

就在那個噩夢還要把他拉到更深的黑暗時,他忽然感覺,胳膊觸到了一片溫熱。

再緊接着——

他猛地從那個噩夢中脫離。

可噩夢是脫離了,被窩裏又好像在鬧鬼。而且,這鬼估計還是個色鬼。

真好摸啊。

蒙在被窩裏的時樂,還絲毫不知道薄聞時已經睜開了眼。

他的小手搭在薄聞時結實的腹肌上,覺得手感簡直一級棒。

剛進被窩的時樂,原本還沒這麽膽大。可見薄聞時一直沒動靜,某只本來思想就有點歪的崽,小爪子壓根控制不住。

摸完了腹肌,不知怎的,時樂忽然想到了他微博底下的一條評論。

“你老公帥嗎?大嗎?”

帥是肯定帥的。

至于另一個問題……

時樂小臉紅撲撲,蒙在被子裏的腦袋估摸着是缺氧缺的,還真有點蠢蠢欲動。

可他的手剛從腹肌往下劃了點,就冷不丁被人給攥住。

同時,還有一道清冷的嗓音,在頭頂響起。

“好摸嗎?”

時樂呆了呆,下意識的回道:“好摸。”

薄聞時:“……”

薄聞時冷眸眯了眯,用空着的那只手,将被子掀開。然後,一低頭,他逮到了個熟悉的小流氓。

四目相對,兩個人的眼裏,都映着對方的影子。

時樂在被窩裏憋了半天,剛才又亂想了點東西,這會臉紅的跟只小番茄似的。

薄聞時面無表情的看着他,覺得自己的耐性,在這兩天裏,都被眼前這人給磨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你為什麽在這兒?”

“我來保護你啊。”

時樂仰着臉,回答的還挺铿锵有力,不帶一點心虛。

薄聞時把他那只剛還在作亂的手,當做證據,舉到他面前。

“你确定,你這是在保護我,而不是想非禮我?”

時樂噎了噎。

他進被窩前,沒想過摸腹肌的。

可是,可是他鑽被窩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

碰都碰了,再摸一下也沒關系,摸都摸了,再多摸幾下更沒關系。

就是這種從他腦海裏突然跳出來的念頭,讓他沒能及時收手,最後慘遭抓包。

看他回答不出來,薄聞時不再跟他多說,打算起身,把他弄下去。

但還沒來得及,時樂一個動作,就讓他僵住了動作。

只見時樂動了動身子,随後,他身上那件松松垮垮的睡衣,直接滑下。

“哎呀。”

時樂小小的驚呼一聲,驚呼完,擡頭瞪着薄聞時,痛心譴責——

“你把我的睡衣都蹭掉了!你才是流氓!”

薄聞時:“?”

這碰瓷碰的,如果進娛樂圈,想靠演技吃飯基本起不可能了。

作者有話要說:

樂樂:蹭掉我的睡衣,要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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