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金會才離開的。

我不欠你們李氏一絲一毫,你邵明章卻因為你自己的私欲,幾乎斷送了我和阿徹的往後餘生。

邵明章快哭了,捂着臉道芝微你別說了,求求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我笑了一下,輕飄飄地說,

“邵明章你知道麽,那天布朗先生來見我,壓着我的性命逼迫阿徹,你知道那天是什麽日子麽?”

“五月二十一,很多年前,阿徹曾經偷偷買了一束花,想要送給我。然後就看到了我坐在你的車裏,和你言笑筵宴。他氣的把花直接給丢進了垃圾桶。”

“也是我們準備去領證的日子。”

我摸着隆起的小肚子,笑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沿着瘦削了好多的下巴,一顆一顆滾落到領子口,

在光亮的桌面上砸出一個小小的水花,

“我本來……是可以有一個很幸福的未來的,有一個很可愛的孩子,和阿徹一起,牽着他的手,慢慢地走在落日後回家的小巷子。”

六月份的天,已經很熱了,C市的太陽永遠那麽毒烈,空氣都被軟化成可以看得見的波動,知了聲蕩漾着汗水,浸泡着昏黃的日光。

布朗先生下令讓全省最知名的眼科專家全部彙聚在市中心第一人民醫院,吊着他們的腦袋讓他們必須将阿徹的眼睛治好。

真是神奇,那些專家突然就跟被魂穿死的,一個個精神抖擻高度緊張,盡心盡力對阿徹進行眼睛的救治。

明明先前,看到阿徹快死了,眼睛上面的紗布裏被黃色紅色的粘稠液體都浸泡透了,流的滿地都是,

可仍然沒人管。

那時候我都快哭破了嗓子,跪殘了膝蓋地求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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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徹能下床的那一天,我準備手術。

手術的通知單我壓在了他的枕頭底下,還有一牛皮袋的資料。布朗先生說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他吧,讓我放心,當我躺在手術臺上那一刻,他無論使出什麽樣的手段都會把阿徹安到病床前。

那天的天氣真的很熱,很熱,我記得我穿着挺薄的一件T恤,長長的褲子,周圍沒什麽人,都被布朗先生清了場,我坐在柔軟的天藍色椅子裏,手裏有一片藥。

做這個手術前,是需要吃藥的。

藥應該是殺死胎兒的藥,醫院裏突然改了口,說其實可以用最先進的無痛人流手術,就是跟普通的一樣,手術前需要先吃藥。

那段記憶我到很多年後都一直是很模糊的,因為那第二顆藥我吃下去後不到幾分鐘,整個人就因為腹部的劇烈疼痛而變得神經恍惚。

痛!

好痛!

仿佛也就是在那不久,對面白色的大門突然被人猛地給撞開,阿徹穿着藍色條紋的病號服,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

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還能感覺出那時候他四周散發着的氣息——

是從未有過的慌張。

他摔了手中的通知,還有那封我壓在下面的信、邵明章與我共同簽署的、基金會再度轉讓股權的合同書,

以及更早以前,在我還是李氏當家人李業的未亡人、阿徹還是我最貼身的保镖、一切的一切都還沒有發生時,我和邵明章的三章約法——

林芝微在擁有基金會全部股份期間,必須以李業夫人的身份執掌基金會。

阿徹抓着我的手快要把我的肩膀給掰斷。

問我,為為什麽!

他不信!死也不會相信!

我的肚子實在是太疼了,但是還能夠看得到他的眼眶依舊是紅的,傷到的地方在他的眼角終究是留下了痕跡,眼珠充血那一瞬間,牽帶着蒼白的肌膚上那暗紅色的刀割印也跟着扭曲。

阿徹哭了,摟着我的肩膀說,“芝微你是不是因為跟着我的日子動蕩了,很難受,所以才會做傻事要離開我!”

我虛弱地被他抱在懷中,推不開他,也不想推開他,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被他這樣抱着了,

和我們即将要流去的孩子。

我笑了笑,輕聲貼着他的耳朵,就像無數個夜晚,他低下頭,撩撥起我的長發別在耳後,唇鬓厮磨,

“予澈。”

阿徹愣了,整個人都瞬間僵住。

他擡起頭,雙眼猩紅,道,

“你叫我什麽!”

我認認真真地重複了一遍“予澈”這兩個詞,它們是那麽的陌生,我感覺我在念的時候,肚子裏正在被扼殺的生命似乎要把我給反噬掐死。

“其實……真的已經堅持不下去了。”

“我以前以為,或許我很愛你很愛你,愛你愛到可以為了你放棄一切富麗堂皇的生活,也可以為了你,忍受那些流言蜚語,以及被各種威脅找上門來、數不盡的日子。”

“爸爸留下來的基金會,快要被你的親生父親給逼盡絕路……李氏集團、我死去丈夫留下來的家族基業,也正在被布朗先生往死裏趕盡殺絕,邵明章那天來求我,說要是李氏垮了,基金會也會跟着……阿徹,你是知道那個基金會對我來說有多麽的重要的……”

第 28 章

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人生是可以這麽的狗血,以前一直以為死了爹娘被親戚賣給商業大佬做抵債夫人,大佬因為看我長得像白月光所以真的點頭把我給收留了,結果大佬得了癌症嘎嘣死了,這些爛人生已經夠狗血。

但沒想到往後的日子,還有漫漫狗血等着我去體會、去親臨。

打胎這種事吧,看書的時候總覺得矯情,什麽女主躺在病床上感受到了孩子從身體內流出來,拼命地哀求“不要拿走我的孩子”。

我以前還跟阿徹吐槽過,說将來我一定不會這麽傻缺,我說如果我懷了誰誰誰的孩子,那麽我絕對非常愛孩子的父親。

既然愛,那麽為什麽還要去流掉?還能有什麽樣的苦難是能讓我親手去結束掉一個結晶了我和我最愛之人感情的小生命呢?

阿徹當時的表情有些生硬,我笑他我就是開玩笑,恐怕這輩子我也不可能有孩子了,李業不會跟我有孩子,他也活不了多少年,可能我後半輩子就是這麽孤家寡人,守着我最珍愛的基金會。

現在阿徹的表情,卻是要殺了我的暴怒。

我坐在椅子上,聽到了護士喊我的名字讓我進去,我想要站起身,想要去摸摸阿徹的臉,讓他不要哭了。

阿徹卻突然掐住了我的手腕。

差點兒擰斷。

我吃痛地叫出來,肚子又是一陣劇烈的痛楚,兩腿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在流淌,阿徹抓着我的手腕,猛地起身将我甩在了座椅中。

他再次俯身,雙手緊緊地握住了我的脖子。

雙目赤紅,用力地将我貼着牆壁摩擦着舉起到與他水平的方向。

我快要窒息了。

吞吞吐吐,叫喊出幾個字音,

“救……救……救命……”

四周瞬間湧上來一群護士以及醫院的安保,想要去控制住阿徹,阿徹擡腿踹向椅子,金屬靠背喀拉喀拉地爆裂,他抄起那些碎塊,瘋狂的朝着那些想要撲上前來的人一砸一個準。

阿徹不說話,什麽都沒說,就是在死死地掐着我的脖子,用盡生命地掐着。

似乎是在真情實意地想讓我死!

死亡啊……

其實死了,也挺好的吧。

沒由來的,突然就想起了很多年前,阿徹初來林家時的場景——

那時候的阿徹還很小,點點一個,我已經十七歲了,單手就可以把他從地上撈起來。洗幹淨的阿徹呈奶白奶白,臉上的嬰兒肥都還沒有褪去。我爸生氣地拿着鞭子要打我,說我這個不聽話的,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還從外面撿回來一個野孩子!

我挨了我爸的一鞭子,笑嘻嘻地給阿徹喂着桃酥,家裏的阿姨以前是頂級西點廚師,做的桃酥舉世無雙。

阿徹大眼睛水汪汪的,一口一小塊桃酥,我感覺後背火辣辣的疼,但是阿徹的小臉揉起來真的好軟乎乎啊。

他吃完一塊,奶聲奶氣的問我還有沒有。

這可真的比以前爸爸給我買的所有的洋娃娃都要可愛!

我揉着阿徹,揉啊揉啊揉,倔強地跟父親說,這個小孩我一定要留下來,你打死我吧!打死我我就帶着他走!

父親真的動怒了,他暴跳如雷讓我把阿徹丢掉,我忘記了當時父親為什麽那麽執念于讓我把阿徹扔出去,就記得那時候父親是頭一次對我動了鞭子,蛇皮鞭一道一道抽在身上,真的很疼啊!

我抱着阿徹,手裏的核桃酥碎了,又去抓了塊新的給他。

阿徹嘴裏塞滿了核桃酥,突然就開口,顫抖着問我,

“姐姐……你疼不疼啊。”

後來阿徹長大了,父親沒打死我,我也沒帶着阿徹走成,倒是阿徹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面,不離不棄。

現在反過頭來,成了阿徹想要掐死我。

我模糊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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