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章節

問我林小姐你在看了你自己的身體狀況是什麽樣後,還覺得你現在還可以跟予澈在一起麽!

這個老男人!如果人生能夠重來一次,我一定會剁了我的腿,絕對不要在那年冬天去歐洲旅游。

我深呼吸,說我一定會把阿徹還給您的,我一定會讓您兒子對我死心的!

布朗先生說他拭目以待。

這是我第三次踏入李氏的祠堂。

邵明章帶來了那些他連夜趕出來的合同文件,他拿着那些文件,問我真的不後悔麽?

我說只要你不怕外界再對你們李氏胡說八道就行。

一個已經挑明了要徹底跟夫家脫離關系的女人,卻不要臉皮地求前夫家再次收留她。

邵明章立在我面前半天不說話。

而後他揚手給了自己一個耳光,紅着眼,聲音有些嗚咽,

“芝微……對不起,我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樣。”

我說你別在這個裝模作樣了,我也覺得這一切很惡心。

我連我自己都覺得惡心。

反正從頭到尾,傷害的都是阿徹罷了。

無所謂,我感覺自己突然很麻木了,心髒除了病理性的疼,沒有了那種讓人呼吸不動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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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朗先生一個飛機飛了過來,依舊風度翩翩,踏入李氏的祠堂,問我是有什麽好看的戲邀請他過目嗎?

我說你的中文學的可真好。

阿徹呆呆地看着我們這些瘋子做着這一切,從我給邵明章打電話說“你帶我去李氏的祠堂,在列祖列宗面前發誓這輩子都是李家人,我要讓林徹徹底對我死心,為了我的基金會”開始,他就整個人傻了。

他一定是覺得世界太瘋狂了,不然怎麽都21世紀,還會有這麽沒節操沒三觀的事情上演?

我有些害怕阿徹發現這裏面很多話是不通順的,但我知道對于阿徹而言,無論這裏面哪一件事是不合情合理,只要有那最後的一擊,只要我給他那最後的一錘子,

就算是海枯石爛的情深,也不可能将他從即将要墜入的絕望深淵中拉回來。

祠堂很大,前面跳躍的火焰很烈。

我撩開長風衣,當着在場的所有人的面,在李業的牌位前跪了下去。

“林芝微。”邵明章在我身後,沙啞着嗓子說道,“你知道這一跪,代表着什麽嗎?”

我說我知道。

當年李業剛和我結婚,我問他不需要什麽儀式嗎?一直以為像李氏這種大家族,當家人娶妻,肯定會有什麽大場面的。

李業說不用,李氏的确是有這些老掉牙的規矩,但那都是上個世紀的東西了,規矩在紙張上雖然留了下來,可現在已經21世紀,如果日後他死了,沒必要讓我為李氏做什麽貞潔烈女,我可以自由飛走。

我好奇地問了那以前嫁給李氏當家人還要做哪些證節操的行動啊?

李業當時只是摸了摸我的頭發,說——

要跪祠堂,跪列祖列宗,發死誓。

阿徹也知道。

那時候他就跟在我和李業的後面,說這些話的時候,他只是我的一個小小的貼身保镖。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沒忘記,他也一定沒忘記。

這一跪。

原本木讷的阿徹突然爆發出怒吼,他掙脫了壓住他的保镖,瘋了般要撲向我。

“林芝微!”他吼出來和邵明章一樣的話,“你知道你這一跪代表了什麽嗎——!”

布朗先生在身後“啪——啪——啪!”用力地拍起了手掌。

我擡着頭,望着頭頂上窗戶外面被太陽快要烤化了的綠葉,用這種荒唐的方式,上演着上個世紀才會發生的古早狗血劇情,什麽為了愛的人好所以要犧牲自己甚至在祖宗面前下跪發誓,明明都是那麽的可笑那麽的漏洞百出。

可是我知道,阿徹他能上套。

我也想不顧一切,為了愛情跟布朗先生撕破臉皮毀了交易拼個你死我活鬥到底。

夜晚身體疼痛時能躲在阿徹的懷抱裏,摟着他的腰,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

如果時光能倒流十年,如果在蔥蔥十幾歲時,我沒有年少輕狂。

如果很早很早以前,我能不懼怕醫院,早點兒知道身子裏的病……

可惜沒有如果了。

阿徹還那麽年輕,人不能太自私,不是嗎?

真是可笑,但可笑幼稚的謀劃,癡情的人卻不顧一切往裏面跳。

我聽到身後阿徹的嘶吼聲越來越弱,逐漸逐漸絕望開始彌漫,心思大于身死,身後的那一道面對着我永遠是少年澄澈火熱的目光,終于變成了一灘死水。

擡頭看着窗外樹葉的眼睛,終于滾落下忍了好長好長時間的淚水。

這個夏天,過的太漫長了。

第 30 章

夏天終究會過去的。

阿徹徹底從我的生活中消失,不、是從人生中消失。

他被布朗先生帶回了英國。

這是邵明章跟我說的,

邵明章問我要不要回李氏,他說他能保護我。

我讓他滾。

邵明章垂着頭,聲音哽咽,

“芝微,你現在身體不好……至少你在李氏,我還是能把你藏起來的……”

我覺得挺可笑的,事到如今還說這些有什麽用?是能反過頭來打斷他鬼迷心竅與布朗先生互通一氣的步伐?還是幹脆把他掐死在初見時接手李氏集團的路上?

“邵明章。”我挺平靜地對眼前這個我恨不得大卸八塊的男人說,

“你只要答應我,把我與你做的交易好好的完成,其餘的,你什麽都不要管了。”

“‘林芝微’這個名字,繼續挂在你們李氏夫人的頭上,但我這個人,從此與你李氏再無瓜葛。”

基金會又一次回到了我的名下,但是我的名字只是個空殼,核心還是在李氏。那只不過是當時為了刺激阿徹的一個幌子罷了。

邵明章不至于弱到那般地步。

倒是布朗先生,那場狗血的淋漓盡致的爛戲,他竟然配合的相當完美!沒有半點兒纰漏!

我們幾個變态齊心協力,共同将阿徹徹底給送回了布朗家族。

徹徹底底讓他與這個叫“林芝微”的女人,結束了長達十一年的糾纏。

從此再也沒聽到過阿徹這個人,他就像是一顆從天而降的隕石,在摩擦着大氣層時曾經綻放過那麽耀眼的火光,絢爛。

然而卻轉瞬即逝。

阿徹離開的第一年,我離開了C市,用手裏的積蓄去距離C市大半個中國的Z市,在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居民樓裏租了一間四十幾平米的房子。

房子有電有水,還有個煤氣竈,一米八的雙人床,旁邊落地窗前安置着一個墨綠色的沙發。

房租不貴,不過我也沒什麽貴不貴的概念,小時候的生長環境也沒給我造成有錢沒錢到底是什麽區別,物業說房租三千,壓一付一。我一次性地交了一年的,那個穿着藍色衣服的小姐姐瞬間笑成一朵花。

之所以選擇這個小區,是因為旁邊靠近醫院。

阿徹走了,我還是得活下去,即便生活沒了什麽念想,但終歸還是沒那個勇氣自暴自棄。

房子小小的,我也沒往裏面收拾多少東西,一天二十四個小時,樓下有便利店,上午十一點和晚上六點下去買點兒東西吃,其餘的時間全都縮在公寓裏。

躺在床上,抱着膝蓋,緊緊攥着被子。

仿佛那些年,我抓着阿徹的衣服的日子。

每天晚上,輕軌都會從房間的一側穿到另一側。

外面的世界,樹葉綠了又枯萎,凋零在蒼茫的天空下,下起一片片白皚皚的雪。

阿徹離開的第二年,我出門找了份工作,樓下711便利店賣關東煮。似乎關東煮這種東西對我來說有着極為奇妙的好感,一個蘿蔔兩個福袋,還有黏黏的菠菜蛋糕以及滑溜溜的魔芋絲,深夜裏總會有留着長發穿着毛茸茸短裙的女孩牽着高高大大男孩子的手,在寒冷的冬天捧上一碗熱乎乎湯。

曾經C市商業龍首的妻子,在某個城市不知名的小居民樓下賣關東煮,這聽上去大概很搞笑吧。

我已經很久沒有去關心過C市的動蕩,至于李氏在邵明章手裏成了什麽樣,不知道。

至于阿徹現在怎樣了。

不知道啊……

醫院裏開的藥越來越喝的沒滋味,醫生說我的身體真的不行,轉換為風濕性心髒病後心髒疼的愈發的頻繁。

味覺都出現了麻木。

“林小姐,你還是要好好休息啊……”年邁的醫生看着我的化驗報告單,摘下眼鏡長長嘆了口氣,

“你看你還那麽年輕,這個病雖然沒有逆轉的餘地,但是也不是完全死路。可想要好轉,還是得多休息、多保持心情舒暢啊……”

我對醫生說着謝謝。

我也想要心情好。

阿徹離開的第三年,身體越來越不好,經常性在整理便利店貨架的時候,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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