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錦囊入手細膩且順滑，乳白色閃爍着點點藍色偏光，輕盈，恍若無物。

與當初顧添安撿到清漣時所着鲛紗是同一材質。

顧添安沒有推辭，深深地看了清漣一眼，收下了。

之後的幾天，全都安然無恙，鱗片沒有任何感應，好像對方已經放棄，停止了動作。

特管局那裏又引線摸索鏟除了好幾個屠靈教秘密基地，但是對方隐瞞的極好，在整個龍國如天羅地網般的搜查之下，依然找不到任何這些女孩的蹤跡。

極大概率是被運送到外地去了，但是龍國這麽大，更是仿佛大海撈針。

龍國幾乎每一天都會發生人口失蹤案件，有的只是離家出走，有的是被人謀害，特管局需要在這無數的案件中找到可疑的來限定範圍。

也并非全然沒有收獲。在這段時間，位于京城南面的城市雲城，也發生了類似的事件。

特管局緊急調派人手前去調查，就連亥癸都又跟去了。

在和平且繁華的人類世界的表象下，流動着奔騰且兇猛的暗流。

這些暫時與清漣沒有什麽關系，清漣依舊像是一條鹹魚，每天吃吃睡睡好不快活。

顧添安在院子裏給清漣安置了一些休息的設備。本來說不上荒草叢生但也毫無新意，牆角的花雖然看着鮮豔，但過于野性，肆意橫飛。

此時地上青石板材的通道，一個平臺上除了原本的石桌，旁邊還多了個秋千。院子中新移植了一顆小桂樹，正好在石桌邊，再長幾年估計就成綠蔭了。

花也被收拾收拾到了牆邊，沿着欄杆長成一片，看上去也是花團錦簇，熱熱鬧鬧。

清漣坐在秋千上晃蕩，太陽曬在身上暖洋洋。

經歷上次那件事之後，顧添安給她專門請了個司機，如果想要出門直接打電話，十幾分鐘就上門來接自己了。另外還給她專門辦了張銀行卡，清漣對錢的多少沒有什麽具體的概念，顧添安也沒跟她說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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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添安不阻攔清漣自己出門，他的占有欲，他的偏執，在清漣這個小太陽面前好像都被融化了。清漣是困不住的，她永遠是自由的。

總裁可以霸道，但是不能變态。

這是顧添安潛伏自己公司私用聊天軟件中女員工們自己組建的群聊中，借了解員工之名來探查女生們都喜歡什麽的時候，聽她們吐槽得出來的結論。

雌鲛人當然也算女生了！

當然回過神來，顧添安還是由衷唾棄自己的行為，覺得自己是昏了頭了。

這些天不知怎麽回事，精神狀态很好，每天睡得也好——當然自從清漣鎮宅之後，顧添安失眠的老毛病就不藥自愈了——連續工作之下也不覺得累。

顧添安将這些原因都歸功在了清漣給的錦囊之上。

擡頭将簽好字的文件遞給秦助理，秦助理一愣神，連忙接過。

轉過身後又回頭看一眼，一切如常。

搖搖頭，工作不易。剛才怎麽在顧總眼裏看到了一抹金光？

走出門，秦助理突然頓悟了。

這說明，在自己心中，老板就是神。

很好，今天依舊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助理。

“汪，汪唔。”一聲狗叫聲将昏昏欲睡的清漣叫醒，清漣眼睛準确地鎖定院子外，透過栅欄可以看到一團白色的毛茸茸在上蹿下跳，旁邊還站着一個小姑娘，扒拉着欄杆往裏看。

自從上次以後，清漣就與隔壁的小妹妹建立了濃厚的革命友誼。

程瑞雪家別墅離顧總這裏挺遠，但每天遛狗剛好可以路過門口。知道上次那件事後，程家父母也是一陣後怕，訓了小保姆和司機一頓。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也沒別的辦法，瑞雪在小區沒什麽同齡人，如今放暑假更是每天只能和團團玩，能因此有個大姐姐朋友倒也不錯。

更何況，那可是顧總的情人。

因此，程家也就放任瑞雪天天來找清漣玩。

“清姐姐，我們一起去溜團團呀。”小瑞雪招呼着，小臉從欄杆中往裏看，恐怕還踮着腳。

清漣精神一振，剛打開門，就見一團白色撲了上來，巨大的沖擊力也就清漣能夠不動如峰。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清漣身上的魚味，團團每一次見到清漣都極度興奮，撲上來一通亂舔，汪汪嗚嗚的，清漣聽不懂這些陸生生物到底在講個啥。

遛個狗，一般時間都是清漣拖着團團走。

瑞雪牽着團團脖子上的狗鏈，一直延伸到清漣身上。不知道的遠遠看去，還以為在溜人。

順着小區的路慢慢走，綠蔭湖泊，一棟棟別墅像是寶石鑲嵌在一片藍色綠色中。

清漣如今走路已經比較熟練，在小保姆欽佩的眼神中，單手抱着一只站起來到成年人胸口的薩摩耶，團團腦袋搭着清漣的肩上。

程瑞雪是個內向的小姑娘，但是對清漣很親近的感覺，唧唧喳喳地跟清漣分享自己最近看的動畫片，清漣作為一個至少外表看來的成年人，竟然還能接上兩句梗。

程瑞雪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誠懇地邀請清漣去自己家，參觀自己的玩具們。

清漣欣然接受。

小保姆哭暈在廁所。

程家所處的地勢比顧添安的別墅要高一些，順着樓梯向上，團團終于從清漣身上下來，跟着小主人一節一節爬樓梯。

還沒有到程家，清漣就鼻子一皺，眼睛四處看了一眼，入眼只有修剪的一絲不茍的園林景色。

越往前走，清漣的臉色就更加凝重，看到程瑞雪一直往那個角度走，面色更加難看了。

這還是清漣第一次來程瑞雪家，眼前這個小別墅跟顧添安的沒有太大的區別，院子裏跟袁家一樣有些小孩子的玩意，看起來倒是溫馨許多。

只是清漣已經敏銳地捕捉到了一抹氣息。

這些天頻繁與屠靈教打交道，更是近距離高濃度感受過妖人的味道，那天回家之後清漣在房間沖了十次澡，覺得水都被自己給污染了。

清漣一下子就從靈氣中感知到了。不算濃厚，應該只是一縷氣息。

“清漣姐姐！快來！”程瑞雪回到家很開心，朝清漣招招小手。團子已經一溜煙鑽進自己的狗窩裏，伸個懶腰，鋪了一地。

清漣一邊往裏走去，一邊張望着。院子沒有異樣，看來來源是在別墅中。

清漣沒有懷疑過程瑞雪，幼崽是最單純善良的，程瑞雪從小含着金湯匙長大，更是被保護的幹幹淨淨的純粹。

程瑞雪父母還沒有回家，兩人在京城也算挺有名的，夫妻兩個白手起家，硬是在卧虎藏龍的京城打出來一席之地，雖然算不上世家，但是也足夠程瑞雪一輩子吃喝不愁。

一回到家，保姆姐姐就開始收拾，準備水果，沏茶倒水，給兩個“小朋友”準備吃的。

瑞雪十分熱情地邀請清漣到自己的玩具室。

清漣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些上面了，像團團一樣，四處感受着，目光緊緊地鎖定三樓的一個房間。

“呀清姐姐，你怎麽知道這個就是我的玩具室！”程瑞雪眼睛亮亮的，覺得這個姐姐是真的厲害！

清漣也沒有反駁。

玩具室裝修的十分公主風，整理的整整齊齊的玩具，是無數小女孩的夢。各種類型都有，感覺程家夫妻是把整個玩具店都給搬回來了。

清漣一邊十分有耐心地聽程瑞雪興致勃勃的介紹，講述自己那個粉頭發公主和金頭發王子以及藍色頭發女仆的愛恨情仇，一邊看向角落裏的展櫃。

展櫃門關上，透過玻璃可以看到裏面放了一些玻璃制品，十分晶瑩剔透，還有一些裝飾品。

“瑞雪，我能看看這個嗎？”趁程瑞雪講累了，清漣一臉無辜，指着展櫃中一個石頭問道。

“可以的呀。”程瑞雪颠颠的跑過來，将門打開。

清漣笑眯眯的，勾起微笑的角度，看起來十分溫柔和善，充滿大姐姐的光輝。

“清姐姐你喜歡那個？我可以送你噠！”

清漣面色不變，從角落拿起一塊石頭。

這個石頭看上去十分像玉石的質感，有些晶瑩，邊角圓潤像是鵝卵石，渾身沒有一條裂魂，黃白色的質地看起來很渾厚。

“這個石頭是從哪裏來的？”清漣捏着問道。

“啊，這個是前幾天我從院子裏撿的，看起來好好看，媽媽就放到這個櫃子裏了。我都快忘了。”程瑞雪看着發了一會呆，突然想起來。

“那能不能把這個送給姐姐呀？”清漣彎下腰，跟程瑞雪問道。

“可以的！”程瑞雪雖然疑惑這個姐姐為什麽會喜歡這個，是自己的鑽石小皇冠不好看還是哪個玻璃水晶球不炫了！

清漣将石頭不漏聲色地握在手心，靈力一晃，就将其中的所有妖人氣息全部驅逐。之間幾縷黑煙飄過，逸散在空氣中。

其中沒有其他信息，濃度不強，但是也并非是無意中沾染上的。

清漣摩挲着這個還算是低級靈石的石頭，只能容納一點靈力。

這個石頭……怕不是用來标記的？

一個小時後，清漣吃飽喝足從程家走出來，向扒着門口朝自己依依不舍的程瑞雪揮手作別。

天空已經暗了，看天色顧添安也快回來了，自己也要回家去了。

清漣轉身走着，尖銳而細微的靈力震蕩，手中的石頭毫無聲息地碎裂，化作一團灰燼。

清漣撒手，落入旁邊的垃圾桶中，飄飄灑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