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雖然大部分已經提前逃走了，但是因為倉促，現場什麽都沒有收拾，殘留許多信息。

地下室甚至有一個廢棄研究室，裏面的大罐子已經幹涸。

電腦上的信息大多也被清除，看起來廢棄有段時間了。

但就算如此，也依舊留存下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

特管局緊鑼密鼓地清理打掃，将那幾具屍體放下來，進行押送解剖。對每一個角落進行掃描。

這個時候的清漣和顧添安已經回到家裏去了，簡單收拾一下，清漣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在這個看起來十分尋常的夜晚，特管局趁熱打鐵，循着氣息與線索以及廢棄研究所的一些殘留信息，通過浩大的信息網絡，順藤摸瓜打擊了其餘幾個研究室，獲得了寶貴的研究資料，甚至隐約可以推測京城屠靈教分部的位置。

黑夜之下，無數人與邪惡戰鬥着。

而根據獲得的一些零星資料，屠靈教的陰謀得以略見雛形。

檢測科科長看着手中打印出來的，屠靈教廢棄研究所的一些資料，上面寫的各種術語十分專業，各種數據在其他人眼中就是一團亂麻。

但是她的表情愈發嚴肅，握了一只鉛筆，眼睛幾乎不眨動地看着資料，手卻在紙上寫寫畫畫。

許久，她的手停頓下來。将資料緩緩放下，鉛筆随手一丢，已經圓鈍的筆尖碎裂。

她向後靠在椅子上，深深嘆了口氣。

這個資料是有關于屠靈教的一些研究的，關于将妖族的血液與有靈力天賦的人類幼童與一些其他的材料相結合，進行的人體試驗。

這個資料沒有任何前因後果，只是一截實驗經過，但是從精确的數字與毫無感情的文字中，能夠看出這是一群怎樣瘋狂且殘忍的人。

這個實驗恐怕就是最近出現的幼童綁架案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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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測科科長是一個妖族，她今年已經兩百多歲了，當科長也已經五十多年。當年她化形後一心搞科學，對全世界做出了巨大的成就。在她應該百年後，進行了退隐，被特管局聘請，引領檢測科。

聰明過常人的大腦讓她對一切數據過目不忘，無時無刻不在進行高速運轉。

這起屠靈教的實驗，讓她想起了在二十年前的另外一件，同樣影響巨大的實驗案件。

資料後面還有清漣與顧添安的筆錄，科長看着照片中那個站在鲛人身後，看起來高貴矜持，雖然故意讓自己看起來很低調，但是那一身冷靜的氣質依舊讓他看起來與普通人類不同。

而據下屬們上傳上來的報告稱，在現場，對兩人也進行了掃描。除了清漣那一身像是□□一般浩瀚靈力外，顧添安身上同樣出現了一些靈力。

辦公室的窗戶沒有關，風吹動窗簾，漂浮起來像是蝴蝶振翅。

窗外已經蒙蒙亮，外面的辦公區依舊燈火通明，徹夜工作。

太陽重新升起，帶來熾熱的溫度與光明。

科長起身，将資料整理好，打開身後巨大的書櫃，抽出一個文件夾，将它放進去。

正好壓在一張照片上。

照片看起來有些年代感了，裏面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病號服，靠在病床上，長得十分精致可愛，但十分呆滞無神，好像只是一具木偶。

無論暗流怎樣湧動，表面上暫時一切又重歸平靜。

但這件事情後，清漣更加不放心顧添安，他對于這些危險來說有些太弱了，至少在清漣心裏。

睡着之前的唯一一個意識是，明天上班和顧添安一起去，至少這幾天要看的緊一點。

可是醒來的時候，別說顧添安了，餐桌上的早飯都涼了。

簡單加熱之後，腦子還不算清醒，清漣一個人盤坐在椅子上啃着包子，雙眼無神地發呆。

這些天的午餐一直還都是顧添安給清漣訂餐，送上門來，偶爾也會回來給清漣做飯吃。

看一眼微信消息，顧添安早上留言說中午不回來了，讓她注意不要給陌生人開門，訂餐送到會自己送到門口的。

清漣緩緩扭頭看了一眼電視，電視上是一檔美食紀錄片，煎炒烹炸炫麗極了。

她眼睛一亮，慢吞吞地打字：“中午我自己做飯，給你帶一份。”

顧添安聽到消息聲，拿起手機一看，眉頭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清漣做飯……還真沒讓她試過。

靠譜嗎？

但是心中還是升起一分期待來。

說幹就幹，清漣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将近十一點了。

第一次做飯要準備的東西可多了去了，清漣拿起手機搜菜譜。

嗯……佛跳牆，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開水白菜？好像很簡單嘛。

幾乎把滿漢全席都看了一遍，最後看着冰箱，不得不放棄了很多。

唉，這小顧還說自己很有錢，家裏要什麽什麽都沒有。

清漣莫名還升起了幾分憐愛。

她平時其實也是有看過顧添安做飯的，電視節目也看了不少，看着廚房也是蠻熟悉的。

清漣對自己總是充滿自信。

将門一關，廚房的玻璃門是磨砂材質，看不清裏面究竟發生了什麽。

只是能夠看到一些影子，有藍色的光，還有橙紅色的，不像是廚房，倒像是昨晚上的鬥法現場。

客廳的鐘表一分一秒地過去，突然一聲巨響，像是什麽爆炸了一般。鐘表一歪，從牆上傾斜下來，搖搖晃晃地報時。

許久，當鐘表歪歪扭扭地跳到十二點整的時候，門終于打開了。

灰黑色的煙從裏面逃逸，帶來一些嗆鼻的糊味。突然像是被抽油煙機吸收了一般，一絲不剩地消散，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清新海水氣息。

清漣泰然自若地從裏面走出，全身沒有一點不對勁，甚至哼着小曲。手中領着一個看起來十分樸素的高檔飯盒，優雅地将臉側的一絲亂發別在耳後，拿出手機叫司機來接。

她的身後的門緩緩自動關閉，像是要隔絕一切視線。

顧添安給清漣配的這個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大叔，看起來人很好。

“您就是清小姐吧？來來來上車！”師傅十分熱情，看清漣年紀不大，也就跟自己女兒差不多大，更覺得親切。

“咱這是去哪啊？”

“去顧添安上班的地方！”清漣回答的脆生生的。

師傅發動車子，從後視鏡看到清漣拿着的飯盒。“喲，這是給顧總送飯呀？”

“對呀。”

“真好，是個好姑娘！唉，我家那閨女別說做飯，熬個湯都不會！”

清漣高興地眯着眼，美滋滋的。

正是高峰期，顧氏集團總部位于京城還算繁華的地方，周遭都是高聳的寫字樓，但是只有顧氏集團的樓最為高大，占地面積很廣，頗具設計感，像是一塊鑽石立于此。

正是下班時間，進出人流并不算少，男男女女都穿着板正西裝，腳步匆匆，彬彬有禮。

司機将車停到門口，清漣路上說不用送回去，晚上跟顧總一起回。就也沒有去找停車場，将清漣放下，揮揮手就開走了。

這工作是真的清閑。

清漣一下車，就吸引了無數目光。

先不說将豪車開到集團門口的，不是貴賓也絕非常人了。

打眼掃過，倒是多看了兩眼。這麽好看的人，是哪個明星嗎？怎麽從沒見過？

不，不對，好眼熟！

再看一眼，這，這不是——

這不是那個從來沒有親眼見過真容，卻整個集團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連清潔阿姨都會在工具間聊上兩句的人物嗎？

清漣沒有在意別人的驚疑的眼神，甚至十分友善地沖旁邊的一個小姐姐笑了笑，拎着飯盒看起來心情很好，淡定地走了進去。

清漣左右看了看，她沒有來過這裏，裝修的很簡約，地面甚至可以看到人影。

“你好，我想要找顧添安。”想了想還是到前臺，前臺小姐姐挂着标準的微笑，看起來十分幹練。

“對不起小姐，找顧總需要提前預約。”

此話一出，偷偷聽着這邊動靜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敬佩地看着前臺姐姐。

前臺姐姐面色不動，內心欲哭無淚。在顧氏上班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職業操守，規定就是規定，不管是誰，都得進行例行公事啊！不然倒黴的說不定就是自己。

越來越多的人趁着下班時間下樓來看一眼這個傳說中的顧總的女朋友，偷偷在西裝外套下戳手機，公司內部通訊軟件都直接爆滿。

清漣聽見回複，倒也沒什麽別的反應，拿出手機剛想要給顧添安發個消息，那邊電梯就下來了秦助理。

秦助理跟前臺說了兩句，領着清漣往電梯走。

電梯緩緩上升，終于擺脫了衆多熾熱的目光。

“清小姐，您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我直接下來接您。”秦助理松了口氣，他能預感到其他人會有多爆炸。

清漣聳聳肩，她一時激動忘記了，況且也沒有說過要預約呀。

“顧總還在開會，我先帶您去辦公室等一會，馬上就結束了。”

顧添安的辦公室雖然沒有十分俗套的在頂樓，但也僅次于它了。

在這個有三十來層高的寫字樓上，也幸虧京城不怎麽地震，這附近也不怎麽停電，不然顧添安可能就要放棄掙紮了。

走過秘書辦公區，就是辦公室。

顧添安的辦公室是清漣所見的最大的了，裝修的十分現代簡約，整體是米白色及灰色，辦公桌也很具有設計感，一面牆的落地窗能夠看到廣闊的天地，采光很好，要是清漣有點防曬意識，估計就要問顧添安那麽白一年要用多少瓶防曬霜了。

一個巨大的書架，一側還有一個門，緊閉着。

旁邊還有個廁所，可以說是真的能夠把公司當家的程度了。

秦助理倒茶，從外面的秘書區拿了些零食，就識趣地退出去，留清漣一個人在沙發上等。

剛一出去，返回自己的辦公位，就收到了其他秘書的八卦眼神。

秦助理傲嬌地一揚頭，緊閉嘴角，半個字都不敢吐。

笑話，屋裏那姑奶奶，恐怕能聽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