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清漣對于屠靈教的認識大部分來源于父母，其次是一些特管局人員的敘述，對于現在的屠靈教的了解并不是很多。
而項科長，則迫切地需要從清漣這裏交換一些信息。
清漣将父母給自己說的上古時期的事情，挑着撿着給項科長說了一遍，尤其是關于屠靈教——也就是食靈教。
項科長在本子上記載着，筆尖滑動有沙沙的聲音，有時她會主動問一些細節，但大部分時間還是在聽清漣叭叭。
但清漣沒有花太久時間。
話音落下，項科長輕輕推一下眼鏡。将筆放下，拿起本子上下檢查一遍，輕輕點頭。
随後翻了一頁，上面寫了滿滿的問題。
其中大多是關于一些植物，靈器，還有寶物的問題，還有一些是關于鲛人。
檢測科能夠提出讓顧添安配合研究一下，是因為顧添安終究是人類，而且确實對現在的狀況十分有幫助。
可是從來沒有人想過要讓清漣配合研究。
開玩笑，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特管局現存很多關于靈物的資料，大都來源于翼人。他們也建立特管局的合作者之一，當然也十分配合。
但是由于歷史存留原因，對于鲛人……
雖然當時這條小鲛人好像還不知道那段歷史，但她能夠順利地配合進行檢測，已經是謝天謝地，世界又逃過一次災難了。
“那——”項科長眼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正準備開問，卻突然被清漣打斷了。
“诶，一人一段，該你跟我說了。”清漣一字一句說清楚，她從來不會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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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科長一愣，無奈地點點頭。
清漣知道的只有到靈物們将食靈教的一切資料與人員屠殺殆盡這一段，後面的事情，鲛人一族就潛入深海，不問世事了。
但其實那之後，确實和平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是人類的發展史，人類雖然在靈力方面并不算有天賦，壽命也不足以支撐長時間的修煉。但是人類開始另辟蹊徑，發展科技與文化，在長久的歲月之後，建立起了人類的世界。
盡管世間仍有妖怪與靈師，但是靈物都已經隐入深林，妖怪修煉時間長，常年都在修煉中，而且新生代也比較慢，數量一直都平穩延續。
而由于崇尚科學，在近現代，靈師們也慢慢隐退，雖然成為了隐世家族，但仍然不容小觑。
在表層世界之下，四足鼎立，占據着龍國的東西南北，互相權衡，展現着人類的最神秘古老的力量。
但到了近代，一隊地質學家進山探測，偶然間掉落到了一個洞穴中去。
那個洞穴漆黑，簡陋，十分古老的樣子，隧道很深，到了盡頭，豁然開朗。
而在正中間，擺放着一個祭壇。
祭壇上面有獸骨，有人骨，其他的早就被時光湮滅。
那時，那一隊學者很興奮，興致勃勃地圍着祭壇研究。
但有一個人，一不小心，被祭壇上的金屬利器割傷，滴落了幾滴血在祭壇之上。
之後，當所有人計劃撤出山洞，做标記等日後帶其他人來研究的時候，那個人突然暴起，以難以抵擋的力量将幾名隊員瞬間殺害，并且像是一頭野獸一般，啃食撕咬，生吞人肉。
其餘的隊員拼盡全力跑了出去，将這個消息傳遞了出去。
可當年畢竟信息流通慢，加上周圍山林環繞，還是無法追蹤痕跡。
只是在那之後，周邊就陸續出現了另外一些失蹤案，但都沒有引起重視。
直到又過了幾年，人們發現了一個□□——屠靈教。
當時的特管局才剛剛建立，還未成規模，正處在召集三族，商量事宜的地步。自由慣了的妖怪肯定不願意，當時鬧得正僵。
因此沒有對屠靈教進行第一時間足夠的重視。
直到人類與妖族陸續有成員失蹤，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是屍體，甚至有些，将妖怪的身體與人類的縫制起來，詭異狠辣至極。人心惶惶間，終于發現屠靈教這個組織。
之後的事情，清漣大概也都知道了。
“所以說，當初那個人，用血喚醒了食靈教在祭壇上留的信息，獲取了他們曾經隐藏起來的傳承？”清漣問。
“沒錯。當年時局動蕩，管理不嚴，加上那個人——不，已經不算作人了，具有一定的蠱惑能力。加上那時群衆單純質樸，容易被忽悠，廣受教衆，甚至不乏一些位高權重之人。”
“甚至征集了一大批科學家，還有一些外國人，更難以追蹤。甚至就連特管局內部都有他的眼目，畢竟……你也知道，屠靈教所追求的力量，貪婪的人很難拒絕。”
項科長阖眼，顯得有些無奈而疲憊：“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越是有地位的人，越是向往更高的力量。人類從古至今，長生不老的願望更多來自于帝王。屠靈教的勢力發展是一個難以阻止，迅雷不及。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清漣重新抓了一把瓜子，聽故事似的磕着。
之後重新回到項科長的回合，她問了一些關于鲛人能力的問題，以及關于靈力的問題。清漣知道的如實回答，不知道的答也答不上。
只是項科長的眼睛越來越亮，感覺整個人被點燃一般，清漣感覺自己隐約看到了一個仰頭吼叫的大象。
沒多久，門口響起敲門聲，打斷了屋內還算和諧的氣氛。
“咳咳。”項科長身體已經前傾熱烈地看着清漣，聽到敲門聲，被吓了一跳。
回過神來輕咳兩聲，打理了一下頭發，重新坐的板正。
“進。”
進來的首先是一個檢測科的人，他身後跟着顧添安。
一進來就看到歪斜在沙發上嗑瓜子的清漣，和形成鮮明對比的項科長。
“科長，檢測完了，這是結果。”他将手裏拿着的文件夾遞給項科長。
而顧添安則十分自然地徑直走到清漣旁邊，随手撐着沙發背，和清漣耳語，輕聲交流。
項科長看兩人也沒有走的意思，也沒有多在意，直接打開文件夾。
這裏面只是顧添安作為靈師的檢測數據，至于化驗還需要一段時間出結果。
入眼，是毫不意外的S危險等級。畢竟是神露，這個名字聽起來就不同凡響，必然不會帶來很弱的實力。
但是就靈力濃度而言，不如清漣厚實，列入S也是綜合考慮了顧添安的靈力不穩定，有一些不可控制的風險。
其次，靈露對他所帶來的影響太大，靈力十分犀利，傷害性很高。
綜合來說他的實力竟然在短時間內成長到與清漣這條九十來歲的鲛人差不多的等級，只是他的靈力偏向金的屬性，更加凜冽銳利，攻擊性更強。
而鲛人作為水屬性，相對來說更為包容治愈，攻擊性稍弱，但是在治療以及魅惑，還有對靈力的熟練掌控來說更為可怖一些。
這是觸目驚心的結果，讓項科長的表情逐漸嚴肅。這……不就是屠靈教所追求的結果嗎？短時間內得到巨大的力量，将一個人類的身體改造成為靈體。
雖然化驗結果還沒有出來，但是項科長能夠感覺到，顧添安的壽命至少會延長五十餘年。
并且随着他對靈力的掌控，還會更進一步地發展。
盡管靈師确實修為越高，壽命越長，但終究沒有突破三百餘歲的。顧添安現在……還算是人類嗎？
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項科長唯一能夠确認的事情，就是屠靈教的實力更加恐怖了。
當研究抛棄人性與秩序，會有巨大的進步，但也必将迎來瘋狂。
但為什麽……到現在，屠靈教都沒有對顧添安實行更狂風暴雨的抓捕呢？
換位思考，如果知道自己曾經做的實驗得到了這樣的結果，不管會得罪什麽人，不管會有怎樣的後果，項科長覺得，自己一定會用一切力量将顧添安重新抓回去，進行二次研究。
項科長鏡片後的眼睛眯了起來，思緒紛飛，腦中預算着各種可能。
發呆一般，她看向百葉窗，陽光從百葉窗投射進來，形成規律地條狀，在桌子上燙出條條金色。
世界的一切都有跡可循，在她這樣的科研人員眼中，世界從來都是邏輯。
沒有什麽事情了，顧添安與清漣就又被送了回去，特管局承諾等研究結果出來，一定會毫無保留地給顧添安傳輸一份。
顧添安雙手插在口袋，和清漣并肩看着特管局的車潇灑而去，兩人對視一眼。
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在清漣逐漸勾起的嘴角和期待的眼神中，顧添安順手掏出車鑰匙。
“走吧，帶你出去吃午飯。”
吃完午飯，清漣癱在椅子上揉肚子。
該說不說，人類做的飯是真的好吃，花樣也多，小糕點做的可愛精致。
盡管清漣也是一個不挑食的，但是味覺還是正常的，對于好吃的是所有生物源自生命根本的向往和依戀。
假請都請了，顧添安也不打算再回去上班了。
要是讓秦助理只要估計又要面無表情低氣壓。
到底為什麽，讓一個工作狂在短時間內就變了一副樣子呢。
京城作為一個很古老的城市，有悠久的歷史，一些古代的建築聞名世界，輝煌壯闊。
清漣對人類的歷史了解的不多，甚至連一些人類所認為的常識都沒有，顧添安打算帶她去一些古代景點逛逛。
對于清漣來說，只要能出門轉轉，她就挺開心的了，
正好是工作日，又不是什麽節日，人不算多。顧添安再怎麽有錢也不可能連這個也包場，但他現在也完全不在乎了，畢竟網絡上清漣已經曝光的夠多了，也不在乎這一次兩次了。
頂多讓那些逐漸變成清漣顏粉或者“顧總和金絲雀大美人”的cp粉再次迎來一次磕糖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