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許世蹭着方措的脖子，除了一句“戳戳”也沒在多說什麽，可呼吸之間帶出的熱氣，好似要灼傷方措。
方措感到渾身都燒了起來。
許世身上的酒氣越來越重，光聞着，方措覺得自己也要醉了。
“戳戳，對不起。”許世的聲音啞了，沙啞磁性，帶着不言而喻的性感。
方措一頭栽在名為許世的這個大坑裏，不僅僅是因為許世的長相和許世無意間流露出的溫柔，還因為許世有一把好嗓子。許世的聲音很好聽，沉沉的，讓人聽着不自覺地想要湊近，湊到他的身邊，好仔細聽上一聽。許世的聲音就像一壇上好的陳年花雕，倒在粗瓷大碗裏，不經意間的酒香就醺醉了人。
許世這樣啞着嗓子，語調放得軟軟的，方措原本上湧的火氣煺了大半，他稍稍推了推許世，“許世你要幹什麽。”
許世不但沒有從他身上離開，反而蹭得更加近些，嘴裏也只能發出一些語義不詳的語氣詞來。方措有些惱了，大力地往外推了一下。
喝醉的許世有點站不穩，方措這麽突然一下子的用力，許世猛地向後仰去。方措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許世。
被方措拉回來的許世一把把人摟在懷裏，低聲說道，“戳戳你舍不得我。”
方措無法反駁許世這句話，他的确是舍不得許世。他舍不得許世，也舍不得讓他受傷。
方措一個人主演了他自己和許世的愛情故事，他很累，可是他甘之如饴。他愛許世愛了這麽多年，愛許世早就成為了他的習慣。見不到許世的時候會忍不住去想，他今天去了哪裏，做了什麽。見到了許世，他的眼睛就像黏在許世身上一樣，他的目光會不自覺地跟着他移動，再容不下別人。
單戀總是痛苦又甜蜜的，方措看着許世，在角落裏偷偷咀嚼這份難言的情感。獨自一人在南方小城生活的日子裏，方措總是會問自己，自己是喜歡許世，還是喜歡那種單戀別人的感覺。可是有次他下定決心要把許世從自己心頭挖出來，那種疼痛就蔓延到四肢，連血管裏的血液也在發疼。
方措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許世，喜歡到骨子裏。
所以關于自己不再許世的那句話，方措是用盡全力才發出的吼聲。
再次和許世見面，方措心裏有些不安，也有點驚喜。
他知道許世一定為了林木森的事還在責怪他，可是一見到許世，他就忍不住高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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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世對方措說喜歡的時候，方措是不信的。正如方措自己說的那樣，在他愛許世的前幾年裏，他每天為了成為一個更好的自己而努力，可是許世卻在他最潦倒落魄的時候找到他，告訴他，戳戳，我喜歡你。聽到這句話的方措覺得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話。方措奇怪的自尊心在這件事上就像個催化劑，推動着他說出那句，“許世，我不喜歡你了。”
方措很好奇這些年許世是經歷了什麽，他不開口問，他想許世親口告訴他。
許世好像是睡着了，許久沒了動靜，方措輕輕扣開了許世摟着自己腰的手。可是許世卻一下子又重新摟緊了，箍得緊緊的。他的眸子迷離而璀璨，這片琥珀色的湖泊裏，方措永遠游不上岸。
許世的額頭抵着方措的額頭，兩人四目相對，顯得親昵異常。
許世帶着酒氣的吻，如狂風一般霸道，不容拒絕。許世的吻技很好，他的舌頭靈巧地舔過方措的每顆牙齒，勾着方措不得不也用舌頭和它共舞起來。
許世今夜不知喝了什麽酒，唾液裏帶着絲絲的甜味兒。方措很喜歡這個味道，不自覺地吮吸起來。許世看到主動的方措很是高興，退出來開始用牙齒叼着方措的嘴唇玩。方措的唇形像朵花，顏色也是粉粉的，就像含了朵櫻花在嘴裏。
許世對方措的唇肖想已久，今天終于如願了自然不能簡單地放過。他叼着方措的下唇，反複的吸着，仿佛孩子吃棒棒糖一般，舔着，吮着，最後還不夠，直接用牙咬了一口。
方措吃痛，狠狠地捶了一下許世的背。
許世咬得有些用力，方措的嘴唇滲出了血。許世嘗到了嘴巴裏的血腥味，柔聲道，“戳戳，你痛不痛。”
回答他的是方措發狠似的吻。
方措的吻毫無章法，他只知道在許世的唇上到處流竄，磨蹭之間方措嘴上的傷口滲出的血更多。許世反客為主，擒住了方措的唇，輕輕地用舌頭舔掉方措傷口上的血。
許世的手開始解方措西裝上的扣子。
許世在今天見到方措的第一眼的時候就想這麽做了。方措不僅長相像他外婆，連體型都繼承了南方人的纖細。方措的腰很細，許世見過的，好像稍稍用力就會斷掉。
許世一把扯出方措塞在褲子裏的襯衫，手直接從襯衫下擺那處伸了進去。
突然，方措輕輕咬了他一口。
許世放開了他。
兩人分開的時候倒是氣喘籲籲的，方措的眼睛水光漣漣，許世湊上來想接着親他，方措推了他一下，“接電話呢。”
方措在南方小城的時候，總是因為一口标準的北方口音被人認出不是本地人。可回到北方之後，方措說話間會帶上南方氣息，語氣軟軟的，帶上語氣詞，直叫人酥了半邊身子。
電話是師暮打來的，方措看見來電顯示上的姓名就知道師暮要和自己說什麽了。許世看了一眼手機桌面，抓起方措的手機丢在了地上。
方措急着去尋那個丢在地上的手機，許世緊緊摟着方措，不讓他走。
方措從來不知道許世還有這麽孩子氣的一面，手機堅持不懈地響了一輪又一輪。
“好了，我不去撿好不好，先松開。”
“好啊。”許世說着可是卻摟地更緊。
走廊上響起腳步聲，接着就是一陣男男女女嬉笑打鬧的聲音。
許世急忙抱着方措，轉了個圈，變成自己抵在牆上的姿勢。他把方措按在自己懷裏，方措有一瞬間覺得自己要不能呼吸。
這個醉鬼，反應倒還是靈敏。
那群人很快就走過去，根本沒有注意到角落裏的二人。
等人走過了，許世才放開了方措。許世一下子蹭在方措的頸窩間，小聲地開口，“這樣好看的戳戳，不能讓別人瞧了去。”
方措心裏的一頓火熄滅了。
許世牽着方措的手全力向前奔跑，許世緊緊牽着方措的手。方措從來不知道自己可以和許世這樣親密。方措好想就這樣被他牽着奔跑，穿過風穿過水，一直走到時光的盡頭。
兩人氣喘籲籲地上了許世的車。
兩人都冷靜了下來，臉紅的方措在許世的眼裏十分可愛。
方措向車外看去，在後視鏡裏才看見了狼狽的自己。
嘴唇被許世吮地又紅又腫，上面還被許世咬了一口。眼眶發紅，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頭發早就被弄亂了，有幾縷不安分的頭發已經翹了起來。領結早被他自己摘掉了，襯衫領口大敞着，露出精致的鎖骨和一大片雪白的胸膛。襯衫下擺也被許世扯出來了。自己這個樣子，一看就知道剛剛做了什麽好事。
方措急忙把襯衫塞回去，又把解開的扣子扣回去。
許世剛剛身上的酒氣是真的把自己熏醉了。方措只能這樣告訴自己。
嘴上的傷口現在還微微疼着。
許世的酒也是醒了，他看向方措的眼神清澈又堅定。
“剛剛喝醉了，我知道的，我要先回去了，阿暮找不到我會急瘋的。”
許世捉住方措的手腕，“剛剛沒有喝醉，現在也沒有。”
許世捧着他的臉，認真地在方措的唇上印下一吻。
許世的這個文，溫柔卻有侵略性，比之剛剛那個氣勢洶洶的吻，這個吻更有殺傷力，極致纏綿。
方措從不知道一個吻，可以這樣旖旎。
“木森都和你說過了，對不對。”
“木森受傷的那段時間一直是我在照料。有一天，他問我，許世，你喜歡我嗎？我回答他說，喜歡。”許世緊緊抓住方措想要抽出來的手，“聽我把話說完，再決定要不要松開我的手，好不好。”
“木森接着對我說，那我們在一起吧。我等這句話等了好久，可是我卻不能笑着對他說，好啊，我們在一起吧。”
“回家後我開始思考我對木森的情感。我們互相走過了這麽多年，我也喜歡了他這麽多年，可是當他說要不要在一起的時候，本來以為會欣喜若狂的我猶豫了。其實我不是猶豫，是拒絕。”
“有一天我做了個夢，夢見你問我，許世，我們在一起吧。我對你說，好啊，可是醒來發現只是個夢。”
“那你也不能說喜歡我啊，以前的我，可是會當真的。”
聽到這句話，許世的眼睛發亮，問方措，“那現在呢。”手上的力道不自覺地也加大了。
方措嘴角含笑，告訴他，“我在南方呆了這麽多年，我承認，我仍舊是忘不掉你。可是自從準備放下你之後，喝水都變甜了，今天和阿暮在來的路上，見到路邊的葉子抽芽，心裏覺得很期待。原本我的心裏滿滿當當塞得都是你，現在空出了一塊，我能更自由地呼吸。”
許世抓着方措的手默默松開，他擦擦手心的汗，“對不起。”
剛剛許世抓着的地方微微泛紅，方措把許世的手重又放了回去，“抓住了為什麽還要松手呢。”方措交疊在許世手上的那只手用力，讓許世握地更緊。
方措的眼睛裏倒映出許世驚訝的臉。
方措笑了，眼底的星海，又重新被點燃了。
“許世，你要不要來試試追我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