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鑽了牛角尖,搞不要是要掉境界的。因為誰也說不上炎城到底是在境界上有何體悟才結嬰的,估計多半是與劍相關,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的什麽東西。

炎門主給了炎城一個稍安勿燥的手勢,連忙蔔了幾卦。

“城兒,你去踏莎森林走一趟吧,也許會遇到什麽契機。不過切記,不要從門內傳送陣中,換一條行路。只有一點是你此行的準則,就是萬物随心,自然的去選擇,自然的去感受。等你此行歸來,叔叔希望你已經能找到一點曙光。”

***

以那結嬰盛況為時間點,三個月後。

玄天門內通往踏莎森林的傳送陣設立在西北角的一片空地之上,由于遠離群峰環繞之地,輕易是不會閑逛到這種地方的。所以他們七人,除了雲翩跟着師父去過一次之外,其他人具是頭一次來這裏。

盡管這裏對他們幾人而言很陌生,卻意外的有不少人已經在陣外等候了。還有好幾組人一副老手的樣子,明明修為差距不大,但是從身上傳來的深沉氣息還是能覺出歷練過的就是不太一樣。

傳送陣很大,隔月開啓一次,一人收費5個上品靈石。 玄天門外門弟子的月例是10個下品靈石,可見收費之高昂。

不過有以踏莎森林所得換取生活所需的人存在,這收費既是為了維護陣法,也是為了将實力不夠混踏莎森林之人摒棄在條件之外,減少本門弟子枉死。畢竟去一趟如果連5顆上品靈石的收獲都沒有,實在是不适合幹“森林獵手”這一行。

葉一卿知道雲翩和桑千裏都是有錢人,但是其他人是如何看待5顆上品靈石的,葉一卿就不得而知了。他對自己金錢概念異于常人這點是有自覺的。

以六人是陪自己來的為由,葉一卿堅持要支付所有人的費用。當然受到反對,幾番計較後,最終協商等其他人在踏莎有了收獲之後,回來再還葉一卿墊付的費用。

傳送陣畢竟不是什麽瞬移大法,踏莎森林地處偏遠,至少一個時辰才能到達,這期間,衆人都處于極度不穩空氣不暢的環境之中。

很不幸,桑葉這對嬌氣的難兄難弟,齊齊暈陣了。

明明還宿醉的酒鬼都沒暈,真是太不公平了!

葉一卿難受得半眯着眼睛,努力往前邁了一步,死死抱住雲翩。堅實的胸肌與腰線總算給了他一片安寧之地。待他緩過随時想吐的感覺之後頭轉了個方向,給了同樣半眯着眼睛的桑千裏一個“此路OK”的眼神。桑爺瞬時收到,轉身抱住了郎金。

楚衛二人交換了一個“why not me”的眼神,只可惜吐槽系都陣亡了沒人搭理他們。

Advertisement

就在葉一卿認真考慮要不要先昏死一陣子,正天人交戰的途中,他們到了。這該死的陣法總算停止了運作。桑葉默契的為對方5秒內整理外表。

“這對嬌氣的孔雀兄弟!”好想加入卻不能,雲翩默默的怨念着。

***

森林獵手們松了松僵硬的手腳,很快便朝着事先設定好的方向從容行進。留下的幾對都是來試煉的,一個比一個覺着新鮮。

為了口腹之欲也是為了熱身,衆人還是決定從地圖所示最為安全的區域,也就是蠢蛋心念的繡白鳥的盛産地。此鳥等級大多很低,一般人看不上。只是這種笨拙攻擊力差的鳥兒在葉一卿手上卻能變成繞梁三日難以忘懷的美食。

在見到第一批除了人類之外的動物——幾只繡白鳥,桑葉小隊衆人不約而同的拿出了——劍。

“……”

“其實我覺得你可以直接逮住它,為毛要拿劍?”葉一卿問雲翩。

“千裏難道不該凍住他們?”郎金望着桑千裏潇灑的抽劍動作,問。

就在這一來二去之間,水溶溶身法詭異,在繡白鳥之間略作穿梭,一巴掌一只,都拍死了。

這種鳥很肥碩,武器是鋒利的爪子與鈍而堅硬的喙。由于翎羽短小,所以飛不高,也不常飛。

當然,水溶溶壓根沒給他們飛的機會。

“要在這裏拔毛麽?”美人輕蹲鳥屍叢,粉腮半托,輕聲問道。

“……不,不用。”葉一卿默默的收起了連個亮相都沒完成的劍,走過去将品相完整的繡白鳥塞進儲物袋中。其實他是直接放進背包了,那裏現在正顯示繡白鳥X8。

在那之後,像是為了祭奠各自夭折的豪情,爺們六個将滿腹抑郁之氣向林中二三級的食材們沖撞而去,不一會便收獲頗豐。

面對雙角獸的時候倒是不大不小的危機了一下,宰了三頭,來了三百頭。雖然大多只是三級水準的烏合之衆,卻方陣整齊,像是有領頭的。

按理說這烏壓壓的一時半會不好找,但是誰叫葉一卿是有挂的人呢?別的本事沒有,卻可即時查看對手的等級。原來,獸群中有一頭九級雙角獸,正是這個族群的老大。

葉一卿指給大家看,桑千裏很快便将那頭領及其四周全部凍住,郎金一個重劍劈過,滴血不留。

“你們還行不行了?不是要吃麽?都打成冰沙了吃什麽?”在群龍無首慌忙逃竄的雙角獸群中盡可能的留下更多的未來口糧,葉一卿還在可惜那只九級雙角獸。雙角獸是否越高級的越好吃呢?好遺憾,沒機會嘗嘗了。

***

葉一卿一路找到了很多野生的香辛料,就那麽一穗穗一坨坨的長在那,沒有動物想吃,也沒有人去摘取。特別是新鮮的花椒與八角,散發着人類的嗅覺都能辨別刺鼻氣味,也就怪不得動物們退避三舍了。

“我們要吃這玩意?”郎金問。

“誰讓你吃他們啦,但就是要有他們,你們那繡白鳥、雙角獸才會好吃!”葉一卿像見了金山一樣高興,仔細的收集着。其實他很想種一些,可惜沒有地。

“注意看好那個八角啊,有種形狀差不多的莽草子,那是有毒的!”

隊伍裏兩個正牌劍修兩個體修一個法修一個符修(衛斜陽醒着是符修醉着是丹修)以及葉一卿這個主業廚子兼任醫修。等到嶄新的隊伍總算是配合出一點默契,七人才向更深處走去。

其實耍劍、煉丹以及符箓葉一卿也都能來點,可惜就是水平都不高。

桑葉小隊這邊六個人虐一只十四級雷獅,葉一卿插不上手,正無聊。南邊,幾個人追着一只二十級的寒羽金雕接近中。說他們追着金雕可能不太準确,金雕看樣子也是怒了,追着他們也是風刃放個不停。只見忽而人類陣營得了上風忽而金雕扳回一城,兩邊誰也沒撈着好卻也相互沒有放棄的意思。

見機不可失,葉一卿點開面板,擴大了隊友範圍,再一次按了按左手腕上他人看不見的镯子。

這就是葉一卿此行的最大目的了。

他一個五靈根,拼死修煉也是要磨上許多年年歲歲的,只是抱着這麽繁瑣個系統,還不準他略微取巧?

葉一卿手上裝備的镯子是從系統平臺裏購買的,雖不像定制那般昂貴,也着實花費不少。這是一種叫做“強制組隊手環”的東西,最大半徑50米,能夠強制性的組隊以獲取他人擊倒獵物所得經驗值。

盡管不知道普通的修士是否真的存在打一架多一些經驗值這種事情,總之他是可以将這些經驗值轉換成體內靈力,用以進階的。

強制組隊手環一只只能強制組隊100次,屬于消耗品。

葉一卿此時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将那幾個與金雕搏鬥中的修士劃為隊友。然而一旦“隊友”死了,也不過是白白消耗了一次強制組隊而已,葉一卿怎麽能做這種虧本買賣。他本就是桑葉小隊目前靈力消耗最少的,掐了個略長的回複術,給那邊幾個不認識的隊友來了個集體回複。不過他水平有限,這麽一下子并不能讓人滿血。

可是戰鬥有的時候就是拼個氣勢。衆人周身一涼,突然發現自己好了很多。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素未平生之人要為他們回複,仍舊一鼓作氣,先行拿下了寒羽金雕。二十級的大雕足有5、6米長,翅展更是有十多米,猛的落地,揚起幾丈高的煙塵。

桑千裏他們這邊早就幹掉了雷獅,本來還等着很閑的葉一卿撿東西,結果回身一看,好麽,跑到人家隊伍勞動去了!

那邊的領頭人過來道謝的時候葉一卿正忙着查看得到的經驗值,不愧是越級殺敵,只有十二級水平的葉一卿得到了幹掉二十級靈獸的經驗值,本來運行天通引氣訣多少個日日夜夜也累積得不明顯的靈氣,此時一下子就滿了小半,估計再來這麽一下子他就該煉氣大圓滿了!

對方很客氣邀請葉一卿來分東西,見葉一卿年少,手上還拿着一根寒羽金雕的羽毛給葉一卿講解。

葉一卿是知道寒羽金雕的。這種靈獸防禦力很強,攻擊力也不弱,過了十五級的就很難打。一般人狩獵寒羽金雕都是為了它那身羽毛,其質地如鋼似鐵,寒氣中泛着金光,是絕佳的煉器材料,市場價值很高。近百年在制作攻擊性法器的時候很流行加入這種金寒羽。對方肯分他,那是對方厚道。

葉一卿掂量着那一根頗有分量的羽毛,說:“這樣吧,我不要分你們拿命換的羽毛,等它變成只禿毛雞,麻煩把那對大翅膀給我呗?”

這話說得衆人一愣。不會有人拼死拼活是為了吃,何況這寒羽金雕的肉也沒什麽奇異功效,所以聽葉一卿這麽說,盡管好奇,那夥人也只是很高興的斬了雙翅給葉一卿。

葉一卿是想啊,每天要背負這麽沉重的羽毛飛行,這鳥雙翅的肉質肯定很細致有嚼勁(﹃)。

六人待那些人得了羽毛離開此地才上前去。別人不知,他們是知道的,葉一卿得了那對大翅膀,他們又有好東西吃了。

“嘿嘿~二十級的雞翅膀~”葉一卿晃了晃其實空空如也的儲物袋,還和桑葉小隊的各位顯擺。

“嗯!獅子怎麽辦?”桑千裏看他那得意的小樣,也不跟他計較,指着雷獅問。

“我~不~要~”葉一卿一臉欠扁簡直毀形象,幽幽的搖了搖頭,還沉浸在得到雞翅膀的喜悅,轉身大步向前走去。

衆人對他這種不是食材連裝一下都不肯裝了的行為表示深深的鄙視,還是郎金收了進去。他們原就商量好回去才分東西,只是負責裝東西的罷了工略微有點同預定不符。

☆、章十三 幸是不幸?

進入踏莎森林的第三天開始,相遇篇的雷達上就一直顯示江楚泊在他的可探查範圍內,還晃晃悠悠的,如今已經兩天過去了,那小紅點不僅沒有離開反而越來越接近了。他覺得事情不妙,卻不知該如何通知大家。

江楚泊是誰?他是與雲翩既有相像又完全不同,十足的一個僞君子。

他與雲翩之間不得不說的故事總結而言就是一句“既生瑜何生亮。”

他模樣俊俏,只是和雲翩一比就太過奶油了。

他身材瘦長,雲翩比他更高大,并且倒三角渾身暗藏肌肉。

他家境富裕,父親是南方一個小城的城主。結果雲翩居然是玉仙宮主的獨生子。

其他諸如比他先築基啦比他先拜師啦之類的,總之一點一滴積累下來,江楚泊就越看雲翩越不爽。

并且雲翩僞裝的風流倜傥無所不能好師兄路線就是江楚泊一直為之而努力的。他那麽熱愛被崇拜,那麽想做大家的英雄,結果全被雲翩給毀了(并不是)。

直到他的本命天女沙雁沙師姐宣布自己愛上了雲翩,這就成了壓死江楚泊的最後一根稻草。從此江楚泊單方面宣布同雲翩結為死仇,只是誰都沒當回事。

葉一卿本以為他是愛叫的狗不咬人,現在的這個狀況……難道是查了他們的行程?畢竟雲翩平時是不會這麽大張旗鼓離開玄天門的。

“好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飯吧!”既然沒法說江楚泊來了,那麽至少在對敵之前保持自己是滿血狀态。

葉一卿自顧自的找個一片空地,拿出自制的烤架,邊指揮蠢蛋他們去撿幹柴,邊處理起繡白鳥的肉。葉一卿當初苦學煉器兩個星期,就是為了制作屬于自己的烤架。

桑千裏和郎金都覺得天色有點過早,不過看葉一卿認真的神色,便沒有多言。這幾天,他們都愛上了“三明治”這種食物。郎金和楚天闊比較中意烤肉三明治,其他人則更喜歡鳥蛋三明治。只可惜蛋黃醬和酸綠瓜都不多,野生鳥蛋也不是那麽容易得的。

飯後,葉一卿以搜尋靈草與調味料為理由拖延,大家都沒再做什麽耗費體力靈力的事情,直到他們之中神識最廣的桑千裏感覺到不對勁。

當7個蒙面俠的距離從神識探測得到變成眼睛能看到的時候,幹一架看來是在所難免了,畢竟對方完全沒有隐藏殺氣的意思。那夥人中除了一個築基初期的,其他均是築基中期修為。此刻只有葉一卿知道,那個人是江楚泊。

江楚泊雖然對殺氣毫不遮掩,做事卻意外的小心,明明蒙了面,,面巾之下還易了容,不愧是最愛惜羽毛,想必不願意給自己的名聲留下任何污點。

七人都做好了迎戰的準備,特別是郎金和楚天闊,似乎對對手比自己修為高這件事感到十分興奮。

“咳咳,小二哥!幹掉他吧!”葉一卿聲音不大不小,對着雲翩和桑千裏各看一眼。這話明面上好像是在招呼隊友挑釁對手。實際上只有桑葉小隊這幾個人才知道,小二哥是桑葉二人給江楚泊起的外號。誰讓他那麽想做大哥,大哥做不成,總得給他一個二哥當當。玄天門內桑葉二人都是以氣質為口碑的,這種不入流的外號自是沒有流傳出去,不成想在這裏卻派上了用場。

葉一卿這句話一出,除了一根筋的楚天闊之外其他人都收到了暗號:“修為最低的那個是江楚泊,很明顯這是尋仇,先幹掉那個主使。”

盡管不知為何葉一卿能夠看破江楚泊易容,衆人還是很快調整了隊形。別的事情也就算了,本門弟子居然買兇殺害同門師兄弟,真是再火大的事情沒有了,這是決不能輕易放過的。

桑千裏拿出了琉星鞭。他只有在認真和生氣的時候才會使鞭子,這是一件上品法器,能夠将他得天獨厚的冰系法術發揮得更加淋漓盡致。

衛斜陽也拿出一打符箓。看他平時總一副病貓樣,實際上極為擅長符箓的組合攻擊。他只是性格懶散,并不像葉一卿是真的不強。

然而此時,散發最危險氣息的卻是水溶溶。

葉一卿人活兩世,水溶溶是他見過脾氣最好的少女,也是他見過的唯一一個活生生的解離性同一性障礙。也就是所謂的雙重人格。

她輕易不生氣,一旦生氣就會變身成讓雲翩腿軟的充滿純爺們氣息的抖S“大帥哥”。

在得知這出戲是江楚泊演的之後,水溶溶怒了。她一般不喜歡道人是非,對人與人之間性格的差異也十分能包容。但是不要觸及她的底線。想打就堂堂正正的演武臺上當着師兄弟師姐妹的面好好決一決雌雄,這種尾随下黑刀的行為深深的激怒了她。

以突然面容冷酷了下來的水溶溶為首,衆人重點向江楚泊攻去。桑千裏在後方以群攻術法遏制那六個打手。

冷不丁來這麽一下子,江楚泊心下一晃還真叫水溶溶拍了個正着。當時就啃在地上爬不起來了。邊喘着塵土味的粗氣江楚泊還在合計,難道僞裝暴露了?怎麽知道正主是他的?

“先幹掉後面那個綠衣服的!”江楚泊的打手中意外有個聰明的。他見葉一卿負責回複,貌似是個醫修,又聯想到最初是他的一句話讓戰局與預想之中差距巨大的,就招呼己方先幹掉葉一卿。

葉一卿也不慌,一個軟綿綿的縱水術就向頭一個攻擊他的人飛了過去。

葉一卿只有煉氣十二層修為,又“看上去是個醫修”,所以術法弱了些對方也不疑有他,甚至懶得擋一擋,直沖了過來。

他哪知葉一卿所縱的水中混了系統平臺購買的,芒天界的制藥水準不可比拟的化屍水,才一接觸對方皮膚,瞬時就見了骨頭。

那人哇呀呀一通慘叫,連兵器都拿不穩了。

對方見自己人被個煉氣小兒傷成這樣,怒沖而來,葉一卿又一道強度大些的縱水術,邊正面對敵邊後退想要拉開距離。

對方哪會上第二次當。那人似乎也有水靈根,并且實力遠遠強于葉一卿。他招了個巨浪就将葉一卿的小水柱返了回去,期待葉一卿自食惡果。

葉一卿哪會幹這麽浪費的事情。這第二道水柱只是平凡無奇一道水柱而已。他剛想說點什麽氣一氣蒙面俠2號,沒想到這浪頭遠比自己想象的有沖擊力,竟将葉一卿掀翻進身後的河水之中。

明知道會有惡鬥,葉一卿自是事先偵探過地形,雖不知道江楚泊用什麽方法定位了雲翩的。但是為了幹架途中不會有惡獸幹擾戰情,葉一卿特意引着大家到這樣一個沒什麽危險系數的地帶。

他掉落的這條河也是,是條物産不豐富,靈獸也不多的近乎小水塘一般的死河。

澆了個透心涼的葉一卿正想着快些爬上去,突然水中泛起一道漩渦将他緊鎖其中不得動彈。隊友們都在面對比自己修為高的對手,葉一卿不敢在此時大喊擾亂軍心。他努力的掙紮了幾下,然而這掙紮就漩渦的力度而言實在是太微弱了。漩渦攪得他肋骨微痛,在被完全拖入水中之前他只來得及想一想脖子上的避水珠應該還在……

***

葉一卿知道自己肯定是昏過去了,只是不知道昏了多久。反正睜眼的時候,他還在水裏。沒過幾秒,葉一卿就發現,此水居然已經不是彼水了!這種顏色這種味道,這分明,是海水!

一條小臂長的海魚呲着利齒向葉一卿游來,他掌心靈氣一運,那條魚就消失了。哼哼,敢偷襲小爺,儲物袋裏憋死吧您讷!

海水深廣,葉一卿不敢托大,盡量向岸邊游去。途中,有股不可忽視的腥鮮氣息撲面而來。按理說海水會有效隔絕聽覺與嗅覺,能夠穿透他們的鮮美……這股味道是……生蚝!

葉一卿反射性的兩眼放光,将靈氣聚集在眼中以拓展視力,過了好久才隐約看到,海中隐約有一巨大的生蚝。

生蚝,又稱牡蛎、海蛎子。不過這都是李爍然所在世界的稱呼。在葉一卿所在的芒天界,這種貝類被稱為海山貝,俗稱黑貝。遇到如面前這種這般巨大的,通常稱為海山獸。

是的,盡管并沒有擺在面前,葉一卿也能感覺到那顆生蚝足有三米長,大約有十八級左右。盡管前身是軟體動物,到了這種程度已然靈氣十足,恐怕天賦的法術也是不弱,實在不是自己能夠對付得了的。

雖然他非常非常想吃生蚝,但是為了避免不被生蚝吃了,他決定老實上岸。

到了岸上,并沒有受多少傷的葉一卿還是給自己小小的回複了一下,然後在烘幹衣服與換套衣服之間選擇了後者。已經不幸迷路了再頂着鹽粒,雪上加霜一定就是指的這種狀況。

是的,他在保有地圖的情況下,光榮的迷路了。踏莎森林太巨大,他們本來沒有深入地圖未知區域的打算,所以也不清楚踏莎周圍到底有多少是附着海域的。

再加上還擔心桑千裏他們幾個能否對付五個築基中期,又怕他們擔心自己安危……唉,這人一認真吧,就餓了。

葉一卿用凝水之術簡單的沖了個淡水澡之後換了身幹淨衣服。又往永遠随身攜帶的“my小鍋”之中凝了半鍋淡水。只是這海邊可不好找幹柴。饒了點路,最後總算找到一棵死樹。也不知是不是被卷入争鬥不幸挨劈,總之已經是失去生機至少月餘了。葉一卿劈了點死樹的枝幹就往回走。

邊煮着繡白鳥胖菇湯,葉一卿開始擔心桑葉小隊各位的下一頓飯食,畢竟這調料只有自己有,他們就算打到獵物恐怕也很難吃啊!

只是他關心則亂,忘記了除了自己以外大家都築了基辟了谷,吃飯只是滿足口腹之欲外加回複靈力。

胡思亂想中,時間過得很快,此時鍋內已經散發出很好聞的味道了。由于沒有準備米飯,葉一卿少放了些鹽,準備以雞肉做主食。又咕嘟了一會,葉一卿又放了幾棵幹燥香草。

這種草濕潤的時候味道并不好聞,溫吞吞甚至有點臭。然而曬幹了之後卻散發出甜牛奶一般的味道,十分香甜。光是幹草本身味道倒還只是隐約,像這樣放入湯中,光是聞着就能想象出鍋中是如何的嫩滑醇香,沁人心脾。

葉一卿去了些柴火将火勢減小,拿出碗筷準備開飯。

沒等他向鍋中伸筷,突然感到有什麽東西正高速向自己的方向飛奔,葉一卿下意識的就低下頭來,撲通!

什麽東西掉進了湯中!

葉一卿連忙擡頭,果然在湯中發現了“異物”。

這玩意說人參不像人參,靈芝不是靈芝,說是樹皮吧還更像是生姜。只是那形狀有點像有歲月的人參,還散發着濃郁的藥香。

是的,不是藥味,而是藥香。說不上是哪一種,反正有一種草藥之精華的感覺……诶?!

葉一卿記得以前看過的一位醫修的游志,上面有說道,在草木靈氣最為濃郁,大片靈草靈藥蓬勃生長的地方最有可能形成藥精。藥精集天地之精華,先得靈識後得肉身,其身乃是草藥精華濃縮成型而來,乃不世的靈藥。

葉一卿的思考只是一瞬,這藥精似有痛感,正在沸湯之中哎哎痛叫,聲音尖細,并不真切。

葉一卿也慌了神,不知要怎麽把這小東西撈起來。剛想先撤掉柴火,突然,又一個東西直接從湯中蹦了出來。葉一卿連忙躲閃,就怕是溫度過高再給他燙毀了容。

預想中的熱度并沒有降臨,葉一卿一擡頭,只見一個藍白色的小光球在游走晃動,而那精華而成的藥精,竟然脆弱如斯,已經近乎完全化入湯中。

看來這藥精靈識頗有幾分靈性,知道丢車保帥,舍了那“肉身”求得靈識完整。

葉一卿見那光球圍着自己時快時慢的晃動就是不肯離開,便在系統平臺買了第二只容瓶。

“小藥精,等我回去給你做個身體,你那草藥精華的身體,對不起了,它既然落進了我的湯中,我必然是要把它喝掉的。”說完,就将那靈識一抓,放入容瓶內保存。

要說也是這藥精倒黴,本來是循着香氣而來,結果速度太快沒剎住閘,反而把自己栽了進去。

☆、章十四 被迫築基

葉一卿連吃帶喝,幹掉了小半鍋。繡白鳥蘑菇湯他以前也常喝,味道鮮美,靈力回複迅速,是低級靈獸中的佳品。然而今天這鍋可是完全不一樣。

先不說這味道何其難言,葉一卿只覺得整個人都被這芳香醇厚的氣息包圍,一瞬似是能聽到草木的低語。就說這小半鍋一下肚,剩下的可是再也喝不了了。為什麽呢?因為要突破了!

他落水之前還是個煉氣十二層,勉強算是12.5,但那0.5還沒有融合進身體之中,算不得戰力。然而這湯湯水水一下肚,居然就忍不住要築基了!

葉一卿只覺憋得難受,以前他可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畢竟被突破逼到眼前這種天才才有的高端煩惱,他一個五靈根怎麽可能會有經驗。

然而真的被高端煩惱逼迫的時候才知道,再高端洋氣,遭罪還是那份遭罪!

他現在根本顧不得此地是否有人,又是否有兇獸,他能做的就是用盡全身力氣讓打坐姿勢标準一點,剩下的,就真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精純的木系靈氣是如此的濃厚,先是白茫茫的霧,無數個輪轉之後,它像是無奈認輸,變成了一條水做的絲線。由這條木系靈絲起頭領跑,其他四系靈力勉力尾随,代表五行的五色靈力沿軌道自在遨游,在葉一卿的體內劃出無數彩色的五線譜。煉氣十二還是煉氣大圓滿?究竟界限在哪裏?完全不給人區分體味的時間,靈力已經完成了自我轉換,全然不管葉一卿如何想,就這麽自顧自的凝成了水滴。

一滴,不夠,五滴,還沒完。他們向下腹丹田一處彙總,水滴之間卻彼此顏色不混同,就這樣凝結、旋轉,最後,在百科全書本體的前方,形成了鴿子蛋大小五色幻彩的小水球。

球體之上水色時時變幻,下一秒同上一秒便是完全不一樣,明明不是活物,卻似是自帶生機。

築基之處本應排除污穢,此時的葉一卿,按理說該是個泥人。只是在他尚不察覺的時候,他體內原有的污穢已經由沖力排除體外,竟是形成了一層灰色的膜殼,脫離葉一卿沒多久,就化為塵埃,随微風飄散殆盡了。

只是此時的葉一卿卻是不知,他還沉浸在築基之體的輕松舒爽感以及對築基的迷惑之中。這也難怪,畢竟凡能夠順利築基的五靈根均已不年少,比起修為,境界的高度已是大大的領先。而葉一卿不說還硬跨了一階,雖是順利築基,卻态度強硬。讓人處于不知今夕是何年的狀态也屬難怪。

待葉一卿睜開眼的時候,他以為已經過了許多天,其實那去了柴火的半鍋湯竟是還沒有發涼。

等葉一卿适應了築基修士的神識廣度略略探查,驚起一身冷汗,正前方不遠處居然有人!葉一卿連忙擡頭,還手忙腳亂擺不出防禦姿态。

***

在遙遠的21世紀地球,世界各地萬千8090後少男少女們心中有個共同的男神,他是帥氣、悲情與霸氣的代名詞,他叫做薩菲羅斯。

葉一卿想說他不是跑題,更沒有死掉,請注意這不是回憶殺!他只是見到了心目中的男神有點激動!又不确定男神是不是敵人,有點膽突!

男神正坐在距他所在地三十米處。探不出修為,百科告訴他是元嬰初期!哦買噶。男神面無表情盤腿坐在草地之上,望着葉一卿的眼神無悲無喜,只是偶爾掃過身旁鳥湯鍋的時候,流露出一點點好奇與期待。

“額……請問,您是餓了麽?”問完他就後悔了,人家是元嬰老祖,如何能餓了!

怪的是,男神微微一愣,思索了一下,竟然點了點頭。

“那,不介意我喝過了的話,請喝!”這句話說完,他又後悔了!怎麽能讓初次見面的元嬰老祖喝他的剩湯!

男神倒是沒多想,大步堂堂,朝着湯鍋走去。

葉一卿連忙摸出新的碗筷送上。

男神給自己乘了一碗,乘湯的姿勢略有生疏,喝湯的姿勢倒是好看。

總算是情緒得到了平複的葉一卿壯起膽子,仔細觀察起來男神的臉來。

說像薩菲羅斯,大半是葉一卿的臆斷。那人高大強壯、輪廓很深,不過還是能看出是東方人。一頭黑發及腰,隐隐泛着滢紫光澤讓葉一卿不禁覺得是自己眼花。只是這人太帥了,特別是第一眼看去,葉一卿這時才反省原來自己有看到長發帥哥的高鼻梁就覺得是薩菲羅斯的病。

只是此人帥是帥,未免太過面無表情,如若眉間能夠隐藏一絲愁緒,未嘗不是一原子彈級別的禍水。

此時,這位木頭帥哥正吃着他剩下的大半鍋鳥湯,雖然臉上木無表情,動作卻甚是歡快。

诶?等等!這碗是!完了!!!我的藥精!!!

葉一卿在自己的腦內深深的抱頭了!難得的奇遇,居然忘記給好基友們留着,就這麽被素不相識的元嬰老祖喝掉了!掉了!了!

葉一卿頓時無比沮喪,陷入了自我譴責之中,面上還不敢露出不爽。

等男神文雅又迅速的幹掉繡白鳥、胖胖菇以及飽含藥精精華的湯汁,葉一卿仍沒有從打擊之中恢複過來。倒是男神回頭看了看葉一卿說:“我可以為你做一件事。”

啊?為我?做一件事?

葉一卿努力取回神智,理解話中意思。做一件事?有了!

葉一卿眼睛立馬亮了,立刻站了起來,眼神晶亮,擡頭對男神說:“那海中有一只18級的海山貝,我希望能盡可能完整的得到它!”

藥精進了男神的肚子,至少生蚝要給兄弟們開開葷啊!這玩意也大補啊!

男神二話沒說,幾步邁出去,轉身跳進了海中。

葉一卿邊清洗鍋碗瓢盆,邊等着元嬰老祖勝利的好消息。

還沒等葉一卿收拾完畢,海中就有了動靜。一陣雷擊之後,先元嬰老祖一步,大批的魚魚蝦蝦翻白浮上了水面。

秉承着不拿白不拿的中心思想,葉一卿把他們都收進了背包。

不一會,一處的海水像噴泉一樣上湧,元嬰小薩(元嬰期的薩菲羅斯簡稱)托着巨大的生蚝上了岸。

海山貝看樣子是電暈了過去,正貝殼微張,吐了一個不太規則的泡泡。

其實海山貝這種貝類真的挺醜的,殼面堆積了很多蟲類化石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