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測。
由于能夠發現江楚泊非常針對雲翩的只有踏莎之行的幾位,圍觀群衆只是覺得雲翩自己實力夠才能堅持的時間最長,所以雲翩也并沒有多此一舉将二人之間的過節說出去,只會讓事情更複雜而已。
在芒天界,似乎有什麽不受控制的東西正在悄然醞釀,只是現在,還沒人能夠窺其全貌。
那邊金丹精英帶着築基精英們忙碌着,晴危樓大方方的摸魚,過來同葉一卿講話。葉一卿張嘴還沒含蓄兩句,就發現旁邊桑千裏的狀态不太對。
一瞬間,桑千裏散發出比江楚泊還要深重的怨恨,很快,他自己把它們收集起來隐藏好,撇頭不往這邊看。
桑不來,晴偏去就桑。晴危樓兩步走到桑千裏面前。葉一卿覺得就這兩步就比之前邁向他的那幾步明顯溫柔好多,誰來告訴他這絕壁是他自己的錯覺!是他無良的腦補!
“好久不見,千裏。”
從葉一卿這個側瞟的角度,晴危樓看向桑千裏的小眼神簡直都能滴出蜜來。結合“論修士之年齡的欺騙性”,葉一卿不禁腦補了一出晴危樓勾引大家小姐,搞大人家肚子之後還不肯負責的狗血戲碼。難道……這是岳父?
“哼!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跟我說話麽!”桑千裏炸毛道。只是他畢竟走的冷豔路線,盡管臺詞幼稚,分貝卻是不高。那語調,冷得旁邊的葉一卿都快挂冰溜了。
“所以呀,我不是很聽話麽?都就沒有特意來找千裏不是?”寒氣所向的正主卻似乎全不受影響,笑容越發如沐春風了。
“我是要你永!遠!不要跟我搭話!我不想見到你!”桑千裏已經開始有點咬牙切齒了,葉一卿認識他這麽久,頭一次看到他這麽沒有餘裕。難道……不是親爹而是……殺了親爹?
“千裏,無論如何,我們畢竟是兄弟,又身出同一宗門,為什麽不能好好相處呢?”晴危樓苦口婆心道。
……事實原來是這麽沒有爆炸性。葉一卿還在那裏糾葛自己腦補的情感大劇,這邊廂晴危樓的口中就說出了事實真相。
“哼!宗門?得虧玄天門機制寬松,不然你這種人怎麽能夠進得來?是吧!迅樓少主?!”
啊……說到迅樓,葉一卿就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些。這個迅樓是芒天界的一個組織,不同于宗門,他是一個更具有保密性機制更為嚴格的組織。主要業務是買賣資訊,聽說也兼出租殺手。另有茶樓酒樓青樓等生意,據說偶爾也幹一些探險、盜墓、拍賣之類的活計。因着同羅氏拍賣行有生意上的交叉點,所以葉一卿知道這個組織。
确實,桑千裏說的有道理。他一個賣消息的生意人,呆在玄天門實在是很敏感。看樣子還沒有保密,那豈不是出點啥事都賴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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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晴危樓不僅拜了十三頭牛的師傅,還進了精英組織刑司,不得不說實在是個奇跡。玄天門……沒問題吧?難道實際上漏洞百出?
“呵呵,千裏是在擔心我麽?我行的端走得正,自有我的職業操守,不會外流玄天門的重要訊息,當然就沒有問題。不如說玄天門有了我,才是多了無數雙眼睛,這是雙贏的事情。”對桑千裏的一切刁難與冷嘲熱諷,都像是被家養的小奶貓撓了似的輕描淡寫飽含深情。不說桑千裏此刻什麽心情,連作陪的葉一卿都一陣無力。不愧是晴危樓,葉一卿第一眼就覺得有boss氣質的人!做生意都做到芒天界的霸主玄天門內部了!
那之後不管晴危樓如何的噓寒問暖沒話找話一律都得到了嚴冬一般的對待,晴危樓一直摸魚摸到那邊初步偵查已經結束,才依依不舍得随大部隊離開。
***
由于對手放平得不能再平了,所以雲翩自動晉級了本屆的核心弟子選拔初賽百強。
同喜的還有發型有點淩亂的水溶溶。
那小包子頭什麽都好,就是不太結實,整個初賽期間,衛斜陽已經增加了好多技能熟練值。
這樣,本屆玄天門核心弟子選拔大賽複賽112個名額,桑葉小隊就獨得28分之1,對內參賽率超過百分之50,也堪稱是精英小隊了。其實若不是衛斜陽懶散,這個數據還有望更進一步。
複賽并非之前那樣的淘汰賽,而是四輪積分制。每位選手都會随機分配四個對手,能夠戰勝全部四個對手的,自然就是10強了,晉級本屆核心弟子行列。不過這個可能性不是非常高,所以還是要按積分排位,取最後積分榜上的前10名。如果有并列的人數超過了10強人數,再另行加賽。
雲翩這個倒黴催的,第一輪就抽到了內戰。金剛芭比VS拳皇軟妹。體修VS體修。
溶溶表情倒是很高興,一旦腎上腺素超過定值,水溶溶的好戰按鈕就算徹底被按了下去。對雲翩的戰鬥方式了解與否倒是次要的,關鍵他是實力有保障的對手,并且深知她的實力,絕不會留手。
由于複賽是一場四組,餘下沒輪到的就可以觀戰。桑千裏在對角的臺子,這是他本屆宗門大比的首戰,葉一卿輪空,找了個兩邊都看得到的位置觀戰很忙。
他對桑爺有信心,所以注意力的重點放在了內戰這邊。他對雲翩和水溶溶都沒信心,一怕雲翩打不過,二怕溶溶興頭上來再純爺們化。
果然,機油組上來就火花四射,乒乒乓乓那叫一個激烈,知道的是關系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有血海深仇呢。特別是這是一對體修,所以極盡一個道士能有的野蠻之所能,讓人山人海的圍觀群衆大開眼界。
最開始也有曾被雲翩撬走美眉注意力的仁兄,大聲嘲風雲翩不懂憐香惜玉,跟個姑娘家的那麽認真做什麽,體貼的名聲什麽的都是謠傳。
可在看到水溶溶幾拳把青石地面拍得細膩柔軟到可以播種的時候,就只能大張着嘴巴哈哈出氣,額角還有一滴推不上去的冷汗。
兩人的罡氣随着拳臂糾纏,發出類似兵器相撞的聲音,着實刷新了各位法修、符修、丹修、醫修乃至劍修對戰鬥這件事的認知。
冷不丁的雲翩正面挨了一發,衆人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肋骨。倒是挨了一發的本人沒啥事,甩甩頭,從坑裏爬出來繼續打。
他們這邊的臺子已經完全報廢了,雲水二人只偶爾借一下力,其餘的時間都懸在半空之中。
一般女修都存在後力不足的問題。甭管是體內的靈力存儲量還是體能,都要遜于同階男修。所以水溶溶這種女漢子就該另辟一個分類,女修什麽的根本難以解釋這種超自然現象。
到雲翩很明顯已經開始大喘氣了,水溶溶還完全沒見勉強之色,只是面容越發接近無表情,這是她進入狀态了的表現之一。
直到桑千裏已經越階完虐了一位築基後期師兄,這邊的戰況還膠着着,期間種種熱血,連觀戰的衛斜陽都有點瞳孔放大,已經換了好多個坐姿了。
說來也巧了,桑千裏ko.的師兄正是阻止了郎金晉級腳步的那位陰沉精英範兒。桑千裏心思缜密頭腦靈活下手狠辣,且冰靈根戰鬥力驚人,管他陰沉精英有多少花招要使,大多胎死腹中被高階冰系術法連番轟炸。
就在雲翩像馬拉松選手一般,熬過了第一個難受點,也終于開始享受純粹的戰鬥的時候,水溶溶突然一個姿勢紊亂,從四五米的半空跌了下去。還好跌在之前“翻土”的地方,不是碎石鋒利的“坑裏”。
雲翩也跟着降了下來。不過他沒敢太接近水溶溶。他是想去看看溶溶出了什麽事,但是經驗告訴他,在現在這種狀況下接近,絕對會經受暴風雨般的攻擊。
只見水溶溶躺坐在柔軟的石沙間,努力平複自己絮亂的靈力。姿勢不算雅觀,不過運動過後紅撲撲的臉蛋還是很嬌人的。
很快,衆人便發現,水溶溶竟是在同雲翩的打鬥間悟到了什麽,盡管有心壓制,可是情緒激昂難以自控,最終還是岔了氣,竟是在大庭廣衆之下就要進階了。
也就是水溶溶RP很正。這要換個對手早趁人病要人命,把她踢下臺子去了。之後管她是經脈逆流還是靈根有損,那都是在這種狀況下進階的人自己的問題了。
而此時,雲翩卻找了個相對平整的地方坐了下去,調息等待水溶溶進階完畢。進階會吸引四面八方的靈氣聚集在自己周圍,這是一個很敏感的過程,雲翩還大聲請求現場觀衆不要在此時打坐,以免奪走了該是水溶溶的靈氣,影響進階。要知道,這和長新牙一樣,可是一輩子的事啊。
自此,雲翩體貼真君子的假象越發刷新了不明真相圍觀群衆的的認知。
桑葉小隊其他5人自是也四處請求不要在此時此地打坐冥想,還好他們人緣不錯,除了江楚泊之外再沒什麽非找茬不可的敵人。特別是溶溶平日裏為人随和,素無樹敵。
由于并未設置時限,水溶溶進階之後又略為鞏固了一陣子。其他場次的等不了這麽久,又另開了一個臺子繼續比賽。也就是原本同時進行四場變成了現在的同時進行五場。
複賽一日進行7輪,兩日是一個回合,雲水二人同第一組別的人一同開始,同第七組的人一起結束。
盡管水溶溶進階的時候雲翩也撈着了休息,可是修為持平之後,二人之間的力量差距就愈加凸顯。最終,雲翩不敵水溶溶,為複賽首日劃下了句點。
☆、章三十六 新契約獸
都說主角是要壓軸出場的。葉一卿不知道自己是否是主角,但他被排在第一回戰的次日第七輪,不得不說足夠壓軸。
炎城本來自己孤零零的呆在為元嬰大能安排的包廂之內,輪到葉一卿上場的時候,他從內部破了不可窺視的禁制,潇灑帥氣霸氣側漏的從上面飛了下來。
有大帥哥衣袂飄飄自高空緩緩落下自是奪走了無數眼球,特別在這人還是從大人物包廂裏飛下來的時候。
很快便有人四處詢問這人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說中目中無人、高不可攀、搞了許多特殊化,偏生一般人他模仿不來的門主親傳弟子,萬象城炎家子炎城,只是能夠回答他的都不是他有權限詢問的,所以到底是沒有人能咬準炎城的身份。
炎城也沒去和衛斜陽他們紮堆。找了個裁判的位置叉手停住了。他看上去十分惬意,倒是人家裁判慌了,這是要監督工作的節奏咩?
葉一卿的抽簽運不算差,首戰是位無功無過的築基中期法修。
其實能夠以築基中期的修為闖入百強,水準必然是不差的,基本上都是在前面的戰鬥之中有過越級戰勝的經歷。畢竟有不少自诩天資不凡卻前幾屆中痛失了核心弟子名額的築基後期老師兄對本屆核心弟子選拔可是虎視眈眈。
話又說回來,如果一直沒有遭遇強敵一路輕松進入百強,那麽這氣運之強,反倒不是後期不後期可以解決的問題了。
這位築基中期的法修就并非虛無缥缈的強運型,而是貨真價實的實力派。姓杜,和雲翩是一屆的。能以金土雙靈根、築基中期的條件闖入百強,無疑是個智商夠用的。
只可惜再沉着的人,在面對葉一卿的時候,還是不禁将喜色流于表面。
可不麽,能夠參加複賽的,要麽就是修為高,要麽就是天靈根,偶爾摻雜幾個像杜道友這樣的,那也是由于實力夠強勁也夠全面。
用元嬰推薦名額直接晉級複賽的也大多都是這種靠自己本來也能晉級,只是少了些麻煩而已的強者。就比如桑千裏,一個築基中期居然得到了門主的推薦名額,在築基期弟子之中很是沸騰了一把。實際上人家小試牛刀也的确越級完虐了對手,證明了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得到這張推薦票。何況人家是異靈根冰屬性的強者,說門主看上他的未來性那也是絕對說得通的。
112個人當中,自水溶溶意外進階之後,便只剩下葉一卿是築基初期修為,況且靈根也沒有什麽特別的。築基初期連天靈根異靈根都折在了百強之外,也就不得不讓人覺得,這個葉小子除了有個疼愛他的元嬰靠山,別的也就沒什麽了。還有不少人覺得葉一卿的存在就是一種浪費推薦票的可恥行為。
這位杜道友也想重視對手,他告訴自己要重視,只是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天道待他不薄啊,111人之中只有4個人有這種輕松得分的好運,其中就有他一個。讓人不禁對四戰全勝起了妄想,畢竟運氣跟着他不是?
葉一卿才不管對手和觀衆是怎麽想的呢,既然是最下位,才能幹一票最漂亮的下克上不是?
作為熱身,對手的實力剛剛好。這樣想着,葉一卿掌心合十,180旋轉放倒水平下降,裝出一副在掐訣的架勢,随後神識連入百科系統,喚出掌心黑卡之中的靈獸。
一只十六級的黃金猞猁,單打獨鬥應該也同眼前之人有得較量了!
葉一卿在棋盤幽谷當然并非只簽訂了小藍藍、謝耳朵、影武者和有慧,除了這些個奇怪的家夥,自然也是有又可愛又威風實力又不俗的小家夥了。眼前這只黃金猞猁就因模樣标致非常得葉一卿喜愛。金系本就攻擊力強勁,何況還有那雙惡魔耳,再敏捷的家夥也逃不脫。
葉一卿這邊準備好了,對手卻愣住了,可沒有人告訴他這裏有個馭獸師啊!
想着大概是自身實力太弱才從元嬰大能那裏得了此獸護身,既然比葉一卿修為高那麽就一定不是葉一卿自己的契約獸。不是自己的契約獸那配合怎麽能默契。沒關系,花架子,并不可怕。
不愧是經過風雨的,這位杜法修很快便集中了精神,比賽正式開始。
***
一對二的時候要先幹掉厲害的那個。何況有黃金猞猁在,杜法修深知簡單是碰不到葉一卿的。
他先是給黃金猞猁打了一個定身咒,随後開始醞釀高階術法。對方是金系靈獸,堪比一個築基中期的天靈根,亂丢小法術在這裏并不明智。
他想的是不錯,不過定身咒什麽的,在加上的一瞬間就被葉一卿抵消掉了。他拿出還真劍,手指抵住劍身,使了一個辟邪術。這是一種對一切術法造成的負影響都有效果的中階木系術法,在還真劍的加成之下,效果大大增加。等到定身咒被辟邪術解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脆弱術式黃金猞猁一個發力便掙脫了。等到杜法修的高階金系群攻術法來到身前的時候,黃金猞猁簡短的嚎了一聲,無數金針便迎着對方的金系術法回了過去。
葉一卿偷偷管這招叫暴雨梨花針。叫是這麽叫,可是猞猁的金針可不是繡花針那麽大,而是織毛衣的長針那麽大。
一個高階金系群攻回了一個高階金系群攻,杜法修消耗了不少靈力,葉一卿則是站着沒動發了一個中階術法。趁着對手忙着對付自己的金系術法沒能夠抵消完全的金針,葉一卿又給猞猁加了一個小回靈術。
見這招不行,杜法修很快又給黃金猞猁甩了個定身咒,随後徑直向葉一卿沖來。
哎喲喂!一個純種的法修也敢玩近身戰!因着被鄙視了個徹底,葉一卿略微有點小怒。他抄起還真劍,也傾身向前。
杜法修确實沒想到以葉一卿的實力居然敢不退反沖,所以他之前運的那口氣現在看來就有點多了,倒是葉一卿先行擺好姿勢,殺了杜法修一個措手不及。葉一卿的劍術威力不行,不過靈巧勁兒還是有的,不能像蠢蛋那樣給防禦石壁撲白粉,但是這明晃晃法修的肉身還是沒問題的。
啊不,也不是沒有,問題還是有那麽一點的。他上輩子又不是幹醫生的更不是殺豬賣肉的,冷不丁看一灘流動的新鮮熱血還是不太适應。就算到現在也有點打怵殺雞宰牛的,一般都委托郎金。搞得郎金現在好擅長庖丁。
所以近身後葉一卿沒直接砍下去,而是默默的一個引火符,依靠還真劍發了一個中階火系術法。那是幾十個飛火彈,這種近距離之下幾乎是全部打中了。
當然,對方也不可能全無防禦,不能說向像現代似的,幾十發子彈就打成了篩子。雖然從外面看有點像被一群搗蛋鬼彈了一身的粉筆灰,不過葉一卿相信,對方衣服裏面肯定不太好受,至少挺疼的。
瞬時,與杜法修錯開身,兩人算是交換了一把場地。葉一卿回身準備進行下一回合的交手,餘光一掃怎麽就那麽寸勁兒的看到了炎城那不贊同的眼神。
如果現在舉辦一個“讀懂炎城大獎賽”葉一卿覺得自己怎麽着也能争個前三。那雙眼睛就是在明晃晃的告訴他,剛才那招就不應該放棄劈砍對方側肋。
這方面炎城是個特別沒有包袱的人,所以他不能理解葉一卿不想被人血撒個滿頭滿臉的心情。不過葉一卿更不想為了慌忙躲藏血霧漫天就賣破綻給對手。
其實也不怪對方小看葉一卿,葉一卿的攻擊力的确不行,所以明明全場都是葉一卿占上風,但是也沒法給對手造成太困擾的打擊。他的攻擊沒有快速到能夠阻止對方嗑藥回複,也沒有重到讓人一時半會爬不起來,這一來二去的,給猞猁君都搞蒙了,他這是在戰鬥呀,還是在遛彎呀。
最後黃金猞猁怒了!想它在棋盤幽谷也是有自己地盤的,也是威殺四方的,怎麽就在這屁大點的方塊地轉悠來轉悠去的!
靈寵與主人之間是心意相通的,葉一卿一合計也是,就退到猞猁的身後,然後給了黃金猞猁一個加持術。
這是一個木系術法,可以暫時提高攻擊力。
猞猁本就攻擊力強悍,得到加持之後只覺得身體從未這麽輕盈,從頭到腳充滿了力量,這感覺無比舒爽。為了發洩這多餘的精力,黃金猞猁也比平時更為兇猛的追逐對手。一時間,場內術法的光芒四起,煞是好看。倒是葉一卿呆在一個角落,幾乎沒他什麽事。
就在裁判都要忘記這是一場人與人之間舉行的比賽的時候,葉一卿一個高級捆仙索就捆住了根本忘記防備葉一卿的杜法修,半蹲下去一把匕首抵在對方頸項。盡管這姿勢原始得難以置信,不過匕首出自炎師傅之手,那寒光不是一點半點,鋒利得拿匕首的人自己都哆嗦。
杜法修覺得自己現在特別窩囊,比賽開始前那些個自信滿滿的好運都哪去了?不過他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想就這麽認輸。
他運起了全身靈力,想要掙脫捆仙索。本來按他的修為是很難掙脫這種高階法器的,葉一卿這土豪,手上用的全是好東西。不過這捆仙索是法器,可沒有還真劍的加成。葉一卿只有築基初期修為,被杜法修情急之下一個超水平發揮,還真就掙脫了。
一瞬間,葉一卿心想壞了,這不讓搞死人的規則也太坑爹了。
就在同一時間,黃金猞猁一個不耐的猛嘯,腦子裏正飛速運轉但是身體已經僵直不記得動彈的葉一卿被這吼聲冷不丁這麽一吓,匕首居然脫手了!
杜法修剛從捆仙索中解放了雙手,餘下的還纏在身上,他撐身方要坐起,就被葉一卿無意間失落的匕首紮了個正着。
嗷!
匕首非常的鋒利,削鐵如泥,何況捆仙索才掙脫一半沒什麽防禦力的杜法修呢?
不過好歹本就與他之間距離很短,沒多少加速度,匕首的确紮了進去,可是還很淺。
杜法修一個吃痛,又坐了回去。
而這一切發生的時間都太短,葉一卿還來不及做任何反應。這就是對戰不足的菜鳥,關鍵的時候總是掉鏈子。
黃金猞猁也許這樣想着,一躍跨過葉一卿踩在了杜法修身上。是巧合還是故意,右前爪正踩中來不及拔走正搖晃着割肉的匕首。
借着躍力,黃金猞猁徑直把杜法修釘在了演武臺上。那把匕首很容易就穿過了杜法修的鎖骨下方,也刺破堅硬的地面。雖然事先就就知道,但這實在是鋒利得吓人,真虧炎城敢把這麽危險的玩意給他。
黃金猞猁在釘完對手之後回身吊叼着葉一卿的衣領就後退了幾丈之遠,葉一卿針對匕首的後怕,全部是在這不怎麽舒服的短期空中旅行之中完成的。
不得不說這是一場混亂又糟糕的比賽,全場有亮點的只有英勇又可愛的小猞猁。盡管裁判不太滿意葉一卿的表現,不過他不得不敲響終止的鑼音,宣布葉一卿獲勝。
☆、章三十七 批鬥以後【一更】
烈焰峰,葉一卿洞府內。
核心選拔複賽第一輪結束的這天晚上,由炎城坐鎮,桑千裏主持,餘下5人作陪的批鬥與檢讨大會正如火如荼的舉行。
葉一卿被剝奪了坐椅子的權利,只得到了一個幹巴硬的蒲團。黃金猞猁高爾德并未被收起來,此刻正靠着葉一卿盤身,一面接受大家的贊賞,偶爾安慰一下打蔫的小主人。
今天的桑千裏格外迂回,先是自我總結自我批判了過往自由松散的小隊陣型,以至于後方擔當的葉一卿實戰經驗不夠,一動真格的就死機。
随後開啓嘲諷MAX,鄙視葉一卿的糟糕首戰給炎城丢人。好像因着今日他的表現,往後炎城在各個階層裏就都擡不起頭了一般。直把臉皮其實挺厚的葉一卿說得一路從下顴骨紅到上眼皮。
炎城其實自己倒是沒有這個負擔,這人啊,沒丢過面子就不太能理解面子這嘛事。他只是單純從一個武人的角度,非常不理解此戰之糟糕度。在他看來,就算不能搞死對手,整場也有四五個機會可以ko.掉對方,到底是什麽心态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
葉一卿本就心虛,再加上面前7人一人一個高背椅,有的不坐也依靠着站在旁邊,只有自己被迫席地,心理上充分處于劣勢。那些年的那些個舌燦蓮花,已然往事随風。落魄的葉一卿只能愈加抱緊溫暖的高爾德。
此時的高爾德斂了靈獸的霸氣,似貓似狐的小臉上還帶着笑模樣,時不時的蹭蹭葉一卿,說不上是靈寵對主人撒嬌,還是人生上的前輩在安慰後輩。
“我覺得吧,一卿主要是心不夠狠,怕這怕那的。”水溶溶恢複了往日的仙女裝扮,也恢複了往日的淑女性情。
“不過我理解你不想被血弄髒衣服的心情。”衛斜陽表示挺葉一卿。
“這是核心弟子選拔,你認真點好吧?”郎金現在也覺得名額給葉一卿真浪費。
“嘛嘛,誰沒有個第一次。”這幾天過得跟過山車似的雲翩依舊是那麽體貼寬容,像他和炎城這種排得上號的二代就是從容,管他是核心弟子選拔還是核心大比,輸了就輸了,無所謂╮(╯_╰)╭。
“不過我覺得你這樣,你的對手也不會高興。”難得楚蠢蛋也跟着插話。
他的切入點還是很犀利的,這回是個築基法修,還沒形成連天的傲氣,要換個暴脾氣或者面子薄的,拼着殺敵800自傷1000也不要戰得這麽丢人。士可殺不可辱啊。
現代人葉一卿一時半刻是很難理解不殺敵就是辱敵這種思想理念,不過對于今天這場宗門大比處女秀,他自然也不是沒想法的。
本來是尋思着要戰的痛快,來個激烈的下克上,所以沒召出小藍藍一招結束比賽。結果高爾德雖然表現得非常不錯,顯現出了一定的組織紀律性,偏生哪裏出了問題,到最後幾乎連主角都換了。
當然,他也不是沒想着要挽回現狀,把高爾德的英勇表現解釋成誘敵不是很好嘛!于是他就來了一把沒啥經驗的刺客。事實上他成功了!這時候對手應該認輸才對啊!導演你是不是拿錯劇本了摔!還他帥氣的亮相!
事實上,問題确實出自他自己,他當然也知道。他也明白對手又不是NPC,僥幸心理要不得。他可以認為自己贏了,對方也可以認為自己沒輸。只是人總有個适合不适合的問題,比如他就算金丹煉成了那也是進問學峰進不了問罪峰。
桑千裏自是明白光靠罵,孩子是不會成才的。并且炎城要是有辦法,那麽前兩個月早就解決了。針對葉一卿的心不軟手軟,他想到了一個速成的好辦法。
诶嘿。
***
二回戰輪到葉一卿的時候是次日的第四輪,這天,有別于早前的從頭觀戰到尾,臨到第四輪要開始了,他才姍姍來遲。
衣着還是那麽整齊不帶重樣,臉上卻失了那招牌的溫和笑容。長發一縷不剩的全部绾起,這是他從未嘗試過的發型。
這場的對手是位築基後期的符修,要知道核心弟子選拔與宗門大比不同,是有年齡限制的。作為符修在這個年歲能有築基後期修為,就算最後當不成核心弟子,那也是無冕之王了。
不知是不是搞文科的都有那麽點故弄玄虛,這位劉師兄節奏有點像衛斜陽,不過衛斜陽那叫慢,這位明顯是沉着。
他見葉一卿今日的表情可比上回認真得多,下意識的點了一下頭。
符修其實算是一種比較難以精進的法修。他們不僅需要做大量的事前準備,并且激活符箓是需要手動的,想要操縱越複雜的符陣,往往需要許許多多的思考與練習。就好比魔術師,既要考慮如何不穿幫,又要勤練手速。
劉師兄就是其中的佼佼者,所以才能以符修的身份站在這裏。不然符修發動那麽慢,早被斬于臺下了。
二人面對面站在臺上,相隔至少20米,開始的鑼聲已然想起,二者卻都沒有動彈。
後發動是劉師兄的習慣,他沒動不代表他沒捏着符箓。
可是才讓人覺得他的雜學家進程裏又囊括了馭獸師的葉一卿,卻也沒急着召喚,這就有點奇怪了。
畢竟靈寵是活物,先放出來适應場地才是王道。
劉師兄也不急着動,只先掐了幾個火鴿子。
這火鴿子是一種追蹤型的符箓,攻擊力不強,但是躲是躲不開的,只有徹底消滅,不然就會一直纏着對手。劉師兄不确定葉一卿是否在醞釀什麽,但先行進行擾亂總是不會錯。
不過劉師兄想錯了,葉一卿絲毫沒有動搖,抹了金系靈力在劍上模仿劍氣,就像一個徹底的劍修那樣同火鴿子纏鬥了起來。火鴿子自是不敵鋒利劍氣,沒幾下就徹底消失了。
這是什麽節奏?覺得靈寵不好用改親自上陣的節奏?
盡管目前為止他的表現确實沒那麽丢人了,但是面對築基後期修為單打獨鬥?場下觀衆紛紛搖頭。
劉師兄又改放水之矢。既然葉一卿沒有要沖過來的意思,那麽論靈力消耗,築基後期是不會輸給築基初期的,遠程正好,正合他意。
劉師兄似乎是有水靈根,所以比起火系,水系的符箓威力更加強悍。水之矢不是什麽了不起的符箓,劉師兄用來威力卻是不小。
葉一卿卻仍是沒有放出那黃金猞猁的意思,只見他掌中一個法器幽幽飛上頭頂,定睛一看,是一只小巧的胖肚瓷水壺。
只見壺嘴傾倒出一片淡光,看上去很是脆弱不堪,竟是防住了大部分水之矢。
此物最妙的還不在這裏,葉一卿身在淡光內側,竟是可以由內向外攻擊,斬落了餘下的箭矢。
這小壺就是無色蟒巢周邊的優質垃圾之一,本來已經被湖水以及湖中生物折磨得品相不全,炎師傅出手給改良了一下,反而升品成了高階法器。不過由于本身是一件中階法器,以葉一卿的靈力用來也不吃力。
交手兩個回合,雙方均毫無建樹。其中當屬葉一卿比較過分,畢竟兩次攻擊都是劉師兄起頭。
得虧觀衆都是玄天門子弟,教養還是很高的,不然就這種溫吞水不着重點的比試,那是一定要喝倒彩的。倒彩才是1on1的推進劑啊!
包括劉師兄在內,大家都不明白葉一卿到底想幹嘛。實際上,他真的不想幹嘛!
說到這個話題那麽就要回溯到那個慘痛的關于批鬥的夜晚。最後,桑千裏下了個損招,支使反正很閑的楚天闊做葉一卿的對手,認真的同葉一卿對戰。
心真狠。
換他自己也都算了,居然換楚天闊。要知道這個一根筋的蠢蛋是會百分百執行命令的。認真對戰就是認真對戰,不會留手。管你是誰。
被勒令不許使用契約獸的葉一卿與劍修楚天闊1v1,結果可想而知。被虐的這十幾個時辰就算老了想要寫本回憶錄,回想到這裏的時候恐怕都會長使淚滿襟。最令人發指的是,在無數次狼狽躲閃的途中,葉一卿那頭自己還挺滿意的發型已經越來越接近狗啃了,十分新潮,萬年之內是難以流行了。
什麽叫做頭可斷發型不能亂,相信楚天闊一定不懂。在照鏡子發現自己的德行之後,葉一卿心痛得難以自持,抄起還真劍主動找楚天闊打了一場。
還別說,桑千裏的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