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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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城也不吃驚,反身向前也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兩兵相交,盡管對方修為更勝一籌,可炎城是劍修,倒也全不輸陣。
在狹窄的通路之中兩位元嬰真君才剛稍稍對壘,卻已揚起灰塵無數。葉一卿扇乎了好久才看清對方的長相。
那人有元嬰後期修為,想必就是之前炎葉二人沒能見到的朱家現存年歲最大的老祖宗——朱家主的爺爺朱老真君了。朱老真君已經近900歲了,半灰的長須飄飄堪比長發,容貌上也已顯露出老态。
面對炎城這個內定準曾孫婿的突然發難,老人家顯露出了長者該有的鎮定之姿,并沒有多問什麽。或許他自己知道,如果哪一天,縛神的秘密被發現了,現在這種狀況是極為符合常理的,因而并不十分吃驚。
“一卿,這裏交給你了。”逼仄的通路間怎夠二位施展,是以炎城囑咐了葉一卿一句之後,就引着朱老真君去了更寬闊的地帶,也就是上面。
朱老真君只餘光看了葉一卿一眼,便跟着炎城走了。想必葉一卿區區金丹中期,還明顯不是劍修,并不被朱老真君看在眼裏。炎城劈不開的結界,自然葉一卿更是沒有辦法。
“怎、怎麽辦啊!”在底下幾十米處,隔着厚厚的土層葉一卿和小白都能聽見上面紛雜的打鬥聲,不止是兩位元嬰真君,預留在上面的小藍藍、影武者他們也已經打了起來。時間已經不多了,可這邊卻還沒有找到破開結界的辦法,小白不禁開始焦急了起來。
其實葉一卿也有些傻眼,炎城沒有破開的結界,難道自己要依靠智慧來解決麽?
先不說他的智慧存儲量夠不夠如此被高看這種問題,就算他精通解陣,那也是需要時間的啊。他可是親眼見過那幫陣修在遇到大陣難陣的時候,破除的步驟有多繁瑣。
上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正以一敵百着,哪裏有時間讓他按部就班的慢慢破解呢。何況眼前這一種滾滾紅光的禁制,明顯就是那種帶血緣傾向的好麽!我又不是朱家的私生子,就算割腕放血也是沒用的啊,摔!
情急之下葉一卿只好拿出嘲風劍。他幾乎從沒有釋放過其最大威力,而今,希望它能夠感受到裏面前任主子的氣息,展現出百分之一百二的水準才好!
險境生急智,為了施展出最大的威力,沒憑沒據的葉一卿居然同時分出了火系、土系與金系三系的靈力一齊注入嘲風劍中。就像之前的低級法術那樣,葉一卿已經很适應也很擅長融合多系法術以取長補短了。盡管這一把不折不扣的是臨時起意,可冥冥中,葉一卿總覺得該是能行才對。
嘲風大爺,雖然小的只有金丹中期修為,可您老絕對要展現至少元嬰中期的犀利感才好成事啊!
這樣想着,葉一卿雙手舉劍,猛力向面前的禁制結界劈去!
***
上面,盡管大多數人都還不着四六,卻也知道是有人來找自己家的麻煩了。趕來一看卻是幾個陌生妖修,正納悶着他們是怎麽進來的,炎城和朱老真君就從地下蹿了上來,在半空之中打得是不可開交,半邊天都跟着發白了。
少數知道真相的人見到地上破了個大洞,均是臉上一白。倒是不明真相的朱家圍觀群衆,對着平日裏自己無論如何損壞不到這種程度的演武場地面是啧啧稱奇。
盡管不明白為什麽炎城轉眼就成了敵人,可只要有上位者領頭,和眼前這幾個妖修打起來是絲毫不需要心理建設的。
見螞蟻太多,小藍藍甚至不得不幻化出真身用來“掃蕩”敵人。
要知道,這個世道無色蟒的真身是很沒安全感的,太容易被觊觎,小藍藍是輕易不樂意顯露出來的。由此可見朱家喽啰之多寡。
上面正姑且算是在激戰中。突然,所有的契約獸都收到了葉一卿頗為驚慌的心電傳音。葉一卿危急的情緒傳染給了他們,他迫切的要他們四散逃跑。這情緒太過激烈便等同于強制性的命令,于是腦子還沒跟上呢,所有被放出去的獸寵就都不得不默契的同時向外沿急速逃走。
正戰得痛快的時候對手卻毫無征兆的逃走了,朱家人愣了一下便紛紛蓄力追趕自己的對手。可惜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晚了一些,一道巨大鋒利的炎刃突然從地下蹿出,光是劍鋒就掃倒了不少朱家的兒郎,何況還有那正中炎刃的倒黴蛋,已是瞬間化成了飛灰。
這時小葉子家的獸寵大爺們才算真的理解了葉一卿的驚惶。他猛的發出了自己都想象不到的一擊,眼見着威勢巨大的一擊就要破土而上,他可沒有把握不會誤傷自己人。只能将就着将自己的情緒釋放給獸寵們,配上話不成音的短促提醒。好懸總算是沒有太傷到自己人。
其實就算是敵人,又不是有什麽血海深仇,化成飛灰的作孽死法也是葉一卿并不樂見的。
至于炎城,他沒有提醒,也不敢提醒。
先不說炎城很大幾率該是在空中,炎刃威勢再猛不說無法到達,就算到達炎城的位置威力也是磨損了許多,倒時炎城如何會擋不下這一擊。
何況下面有什麽狀況發生,上面的炎城該是有分配時間預先做出判斷的。而他現在的對手可是經驗豐富修為又比自己渾厚的朱老真君,別自己凄厲的提醒聲再害得炎城分心,倒是更容易受傷。
比起嘲風劍的威力,更容易傷害到幾無破綻的炎城的永遠是自己,葉一卿對此早有認知。咳,真的不是在炫耀!
地下,在葉一卿出人意表也出自己好大一塊表的會心一擊之下,別說是封門的禁制結界了,整個朱家的地下通路都呈現出要崩毀的傾向。
小白以從未有過的速度嗖的鑽了進去,平素在意形象的葉一卿此時也顧不得拍掉一身的塵土,忙跟着鑽了進去。
迎面,葉一卿被一陣威壓嗆得不能動彈,像是被飓風糊住了口鼻一般淩厲得憋悶。好一陣子才适應了這種感覺的葉一卿擡眼一瞧,面前是一繁複的圓形寫陣(寫陣:類似在陣中畫上符箓),數十條并非實物的粗黑鎖鏈同整個寫陣一樣,泛着邪性的紅光。
圓陣之上,有一男子雙手被高高縛起,長發模糊了臉頰,一時間倒還看不真切模樣……
☆、章九十五 錯有錯招
“小……小黑……”小白的聲音并不凄厲,反倒糯糯。像是不可置信到了一個程度,幹脆被吓傻了。他下意識的伸手向前,卻冷不丁被彈了出去,竟是沒防備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半吊着的貞子一般的人形,被拉扯半跪在寫陣之中,乍一眼瞅着身材倒是不錯,該鼓着的地方還都鼓囊囊的甚為可觀,一點沒因為好幾千年沒做運動而松懈難看,讓葉一卿不禁下意識的就摸了摸自己,唔……我還小,多吃點我也會有的,
性感的身材,富有淩虐美的姿勢,只是有心欣賞的恐怕也只有不着調的葉一卿了。小白見觸碰不到黑鴉,正焦急得不知如何才好。
一直一動不動的捆綁系裸.男突然猛的擡頭,淩亂的長發之中一雙鋒利卻又不甚清醒的眼睛直盯着葉一卿看。像是帶血似的一對豎瞳直看得人發毛。
看來,就算是神智已經不甚清醒了,黑鴉依舊不會向小白釋放殺氣。只苦了葉一卿這個陌生人,居然要直面擁有神格之人的強大威壓。
隔着寫陣居然還能透出來這麽多,葉一卿倒有些不敢救黑鴉了。難保破壞寫陣的瞬間不會是他灰飛煙滅之時。不有那麽句話麽,天子一怒伏屍百萬,神一發怒哪管是不是來救他的呢,總歸都是渺小又狂妄的人修罷了。累積了近萬年的仇恨值,相信黑鴉的神智與情緒也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葉一卿甚至懷疑,這次把這事捅出來,朱家沒準還要感謝他們,畢竟若說黑鴉徹底崩潰發狂了,沒準就堕成一尊殺魔,又哪是朱家束縛得住的呢。
“小白,如若你不能讓他現在就恢複神智,收斂了他那一身狂氣,那我馬上就會放棄你們,帶着我的人離開這裏。我可不是會做危及自身傻事的那種蠢蛋,更不願給芒天界帶來像這樣好大一個麻煩。”葉一卿聽自己的聲音特別冷酷,估計臉上的表情也是一樣的。他現在的感覺仿佛就像是真正的葉一卿變成一個好小的小人兒站在自己的頭頂上,像看戲似的觀察這具與自己十分相似的軀殼的表現,特別的不真實,可情緒上,卻是相通的。
也許是葉一卿的情緒大變讓小白想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先前還一直慌亂着沒注意的小白開始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而後,他開始與黑鴉溝通。
“小黑,是我!我是小白!我來救你了!我想救你!所以,所以拜托你把氣息收斂起來好不好!小黑!”不知黑鴉的神智還剩幾分,小白只能盡量靠近黑鴉,不住的跟他說話。
“快一點,沒時間了。”焦急汗濕了葉一卿的後背,這對修士而言本是極為可笑的事情。而葉一卿非常的不喜歡打沒有把握之仗,可是現在呢?外面打得是驚天動地,裏面這個又看上去是敵非友。是以葉一卿現在是又慌又怒,還不耐煩得厲害。啊啊……師兄我好想回烈焰峰啊……就說這種厲害的麻煩事根本就不适合我好吧!
“這樣好不好!你救他!我在你身邊!如果,如果他傷害你,我就擋在你面前!”見黑鴉的反應極小,小白情急之下自然只好轉而同神智正常的那個商量。
“然後咱倆一塊灰飛煙滅全當殉情了?不了,謝謝。”葉一卿頗為不以為然,就小白這小身板,也只能塞塞牙縫而已。
“這……”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面對理直氣壯的打起退堂鼓來的葉一卿,小白也還真是硬氣不起來。可是都難得已經見到人了,偏偏又無法拯救的這種不上不下的感覺也是着實是不好受。
就在二人僵持着,葉一卿百分之九十五的心神都留在注意他家獸寵們的傷情與戰況的時候。寫陣之中,由黑鴉散發出來的駭人氣息突然收斂了許多。
小白像是看到了曙光,猛的擡頭,用希冀的眼神望着葉一卿。
葉一卿自己觀察陣中的黑鴉,只見他眼神微顫,像是在努力争奪着什麽,只是因着精神上虛弱不堪,成效并不顯著。
“你……要站在我身邊哦!”雖然還是狐疑着,可是繼續不作為對誰都沒有好處,且在這種狀況下,他簡直要成了惡人了!
“嗯!”小白忙不住點頭,程度之用力,葉一卿都怕他把腦袋晃掉了。
“那……就用剛才那招你覺得怎麽樣?”葉一卿自己也半信半疑着,只好問小白。畢竟剛才那招,他也吃不住對縛神寫陣來說,是太猛了,還是不夠給力。
“唔……嗯!”相信以小白的人生閱歷,他也清楚葉一卿幾斤幾兩。葉一卿還遠沒有到出手之前心中有數的水平,那是需要不斷累積了失敗與勝利,在生生死死中才能逐漸摸索出的奧義。于是也只能拼一下了,一是拼葉一卿手下有準頭,二是拼黑鴉夠抗揍。
其實還有葉一卿破不開寫陣這個選項,只是被他二人不約而同的忽略了而已。
實際上,葉一卿還算比小白想的要有用些。至少他開明神之後,還能略路參破常人難尋的關于該寫陣的破綻。
好吧,事實上不愧是能夠連神都束縛住的陣法,幾乎毫無破綻,只勉強能看出哪一部分是更為重要的,更不可破損的,葉一卿準備盡量瞄準這裏砍下去。可就連這些地方的四周,也上了些障眼法,整體結構頗為缜密,就算真來了陣法大能,也不知道能否解開,倒還真不如暴力破除了。
只是在那之前——
“有慧!去外面搬一具屍體來!盡量搬看上去厲害的!要快!”葉一卿從黑卡領域裏喚出有慧。因着他攻擊力着實不行,卻長着一副兇狠好鬥的模樣,為了免于自身仇恨拉得太過,一般葉一卿都不要他上戰場。是以有慧并沒有被留在外面。
現在外面戰局一定混亂的不行,盡管還是不太放心有慧,他卻知道自己此時目标太大,也只能讓身強力壯的有慧去做扛屍這件事了!
高大粗壯的有慧猛的點了點頭,一句話不說就這樣飛身跑了出去。
不一會,他竟是扛了三具屍體回來。二男一女摞成一摞,單邊的肩膀就輕松扛了回來。就算這三人是死在一起的,這速度也算夠快的了。
放下屍體之後,都不用葉一卿表示它自己就又乖乖的跳回了黑卡,消失于地面之上了。
有慧就是這點最最讨人喜歡。他知道自己笨,所以他習慣也最知道如何才不給人添麻煩,也喜歡超額完成任務。
事實上,有慧的判斷居然比葉一卿還要準确。
他是要放血先軟化陣法沒錯,卻忘了朱家也不是百分之百都是朱家人。其實也不是忘了,他只是太着急了,寄希于點子夠正,一次就成。
可事實上第一個人的血是毫無用處了,竟然真不是朱家人。
三個人裏竟是只有一個人的血是有用的,還是那個女的,作孽喲!
不過反正已經是屍體了,不太趕趟了葉一卿也就沒矯情兩秒鐘,還砍了那年輕的女屍好幾刀,放血澆蓋在寫陣之上。唔……還挺沉的。
他一邊做着粗暴到不太适應的工作,一般還想着說,朱宇惜被他們禁锢了之後應該算是較為安全的吧?盡管最初目的就不純,不過朱宇惜人還不錯,葉一卿跟她也還真有幾分友情在。如果朱家人今天需要死一半的話,葉一卿希望她能是幸存的那一半。哪怕今天以後朱家就要人人喊打了,小姑娘這麽漂亮,隐姓埋名應該還是可以過得不錯的吧?
剛才波及到地上的那一下子已經消耗了葉一卿不少的靈力,是以他難得的吞下了幾顆回複靈力的丹藥。要知道,他平時是最不喜歡嗑藥的了,品質再好他也秉承着是藥三分毒的古老理念。
可是成敗在此一舉了,葉一卿也不得不豁出全身的的靈力來,避免二衰三竭什麽的。
左手是土系,右手是火系。當嘲風劍已經醞釀得沉重無比了之後,再雙手灌注金系靈力。
将那柄看不出卻實際上已經很沉重了的長劍高高舉起,面對着略微弱化了的寫陣之上明神顯示出的些微弱處——
這回葉一卿記得了,在出手的瞬間,他通過心電感應對所有的獸寵說——再跑一次!盡量往天上跑!
***
有的時候,業務不熟練也自有其魅力之處。
葉一卿自己滿想着再來那麽一次拉轟的巨大斬擊。可惜上一次就是憑感覺來的,這回加大了靈力輸出,他自己身體裏又沒有一杆公平秤,哪兒能把各系靈力幾斤幾兩幾錢算得那麽精準。通常需要重複無數次的練習才能得到的安定感在這時并沒有給葉一卿面子來個特例,是以這第二擊,竟是與之前不太一樣。
并沒有一點攻擊的銳利,事實上,這一次算是融合失敗了。
最先爆發出來的是駭人的地動。當然,地底下的葉一卿和小白也跟着沒少遭殃。
而後劇震帶來的無數碎石竟是包裹了滾燙的火焰,因着上面的地面已經被地動搞得溝溝壑壑滿面瘡痍了,是以那些不規則的火球竟是一起被金系劍氣送上了地面。
最熱的火焰連泥土都能燒着,葉一卿和小白在裏面自然也躲得很辛苦。
好在那寫陣雖然沒完全被葉一卿破開,竟是陰差陽錯的脫離了腳下的陣法,形成了看不見也不太好摸的牢籠,拖着半吊着的黑鴉也跟着咕嚕嚕晃動了起來。
在熱風與流星火石之中,葉一卿急中生智像是拿鐵簽插烤肉一般,竟是将嘲風劍硬生生捅進了損毀頗多的禁制牢籠之中。
依靠拖着它做盾牌,他二人兩張人模狗樣的小臉蛋,才得以完好無損的保存下來。
“變白馬!走!”熱壞了的葉一卿一手拿劍拖着串燒禁制,忙坐上了獸身的小白,從自己造成的其中一個夾縫中,也向着高空直直飛去。
☆、章九十六 逃出升天
小白勉力變成了他該有的大小,可是帶着兩人一劍還真是挺重的。
不過興許是黑鴉得救帶給了他無窮的動力小白竟是跑出了超乎葉一卿想象的速度。與禦劍而行的修士以及自由飄蕩在空中的高階修士都有不同,在煙塵與飛灰之中,小白的每一次四蹄輕踏都向着天空更進一步。
“走,”小白迎着炎城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随着葉一卿的高呼,獸寵們也便心領神會的加快了腳步向着葉一卿的方向聚攏。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沒機會事先都放出來說明,,看來是事成了。
其中就屬趴在飛劍上的謝耳朵跑得最快,他上戰場的機會比葉一卿還少呢,這完全不是他的強項,這回可真算是拼了老命了。
先不說炎城同朱老祖之間尚未分出個勝負,便是獸寵們,也不是那麽容易脫身的。由于敵多我寡,每個人飛得都挺吃力的,畢竟身後複數的追兵們手上的兵器可不是吃素的。
那一個個狼狽相可給葉一卿心疼壞了,用空出來的那只手隔空招了招手,便将所有獸寵都召回了黑卡。以朱家人的視角來看,便是眼前的敵人竟是憑空消失了。
他當然不會減少戰力這麽蠢,很快又将獸寵們解放在自己身邊,這在朱家人眼裏,便又像是瞬移一樣了。呵呵,小爺酷吧!
在獸寵們的掩護之下,葉一卿才算得空觀察到底有多少朱家人知道有關于黑鴉的事情。
朱家老祖自是朱家現存涉入其中最深的,他見黑鴉竟是被帶了出來,登時便是心神一晃,好懸沒讓炎城削掉了脖頸。
再看下面,倒也有幾位長老級的人物臉色蒼白驚惶不定。而與炎城年歲相近的小輩之中,也盡是些看上去不出挑但實力出衆性情穩定之輩看上去頗為動搖。
乍一看去人數不多。但是這也并不能證明經手此事的人就只有這麽多,興許有部分人雖然做着事,卻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麽事。
最讓葉一卿吃驚的是,朱家主并沒有像朱老祖一般驚懼,看上去倒像是一頭霧水的樣子。像是對內定的女婿為何成了朱家的敵人,還同他爺爺打着個昏天黑地之類的事情毫不知情。是以此時正一臉的心痛,因着心緒不明,出手也是不夠犀利,攻擊力一般。
這倒真夠奇怪的。縛神之術這麽大的事情,他身為家主竟是幾乎不知情。葉一卿不禁用狐疑的的眼神丈量着正與炎城拼死一搏的朱老祖。
不過這些事情就留待朱老祖自己講給他的族人聽吧,葉一卿他們的首要任務則是如何安全的離開朱家。
“師兄!不要戀戰!”場面一片亂糟糟,葉一卿不得不放聲大喊,甚至有一點破音。
炎城像是聽出了其中的焦急也漸漸向葉一卿方向靠攏。
被逼急了的朱老祖哪還管得了眼前之人是不是炎家子弟的問題,他現在只想着把眼前所有的敵人通通滅殺,以保存他朱家萬年來的聲名!
葉一卿見炎城被朱老祖纏得脫不了手,那真是憋了一肚子的無名火。
“抱着!”葉一卿又從黑卡之中喚出有慧,将裝了黑鴉的內裏依舊布滿鎖鏈的透明牢籠甩給了只有力氣格外引人側目的有慧。
他的目的是拔出嘲風劍加入戰局,不過——
“小白,這拔不出來怎麽辦?”插.進去的時候廢了好些勁,沒想到拔出來更費勁。
“呃……”獸性的小白一時也沒反應過來。
“啊!我知道了!”葉一卿心下一動,那威風凜凜的嘲風劍就變成了一只黑亮镯子。葉一卿勾手拿到镯子之後又立刻将其變回了劍身。
比起土生土長的芒天界人,葉一卿自認自己要珍愛生命得多,不僅珍愛自己的,也盡量不糟蹋別人的。可現在顯然已經不是堅持這種理念的時候了。
一手拿着嘲風劍,另一只手不斷将回靈丹塞進口中。這玩意一口氣吃太多委實也沒有很好受,特別對于葉一卿這種極少嗑藥的乖寶寶來說,他只覺得渾身都隐隐脹痛。
勉強恢複了靈力的葉一卿對着天上地下只要是朱家人紮堆的地方就一通亂揮,連天的火焰與劇烈的地動交替進行,不論實力不分年齡的誤傷着。
不想也被誤傷的獸寵們非常默契的緊緊圍着葉一卿,既充當了盾與矛,又不用躺槍,一舉兩得。
對于現存朱家最年長也是輩分最高的人來說,與黑鴉同樣重要的自然就是這些他看着長大的族人。
因為什麽事情折個一兩個的,唏噓兩下興許也就算了。可是像着被大面積收割,會擔憂會急躁那是人之常情。朱老祖也許已經有了與炎城同歸于盡的決心,卻沒有拉着朱家上上下下一起下地獄的準備。
當然,一旦縛神的事情暴露了,對朱家而言必然也是地獄。只是能混到這個修為的都是心志堅定之人,自是懂得野火不盡的道理。
朱老祖還在與炎城的對戰之中猶豫着,朱家餘下兩位元嬰初期的真君可是按耐不住了,再不糾纏于小藍藍和影武者,轉而幫助自家武力值不夠的幼苗苗們抵禦嘲風劍的天炎攻擊。
當然,能解決掉拿着嘲風劍的源頭自是更好,自是以這個态勢看來,并非易事。
因着朱老祖選擇了在不放棄攻擊炎城的情況下能幫助一個弟子就幫助一個,是以空出了一些零碎時間的炎城很快向着葉一卿靠近了去。
憑借着與炎城之間身為道侶的默契,葉一卿在炎城一個側身的瞬間,引滔滔濁流直撲向朱老祖。
一行人迅速上了炎城的飛劍,狼狽且意氣風發的踏上了逃跑的旅程。
***
炎城的巨大飛劍一路上低飛而過,路過城鎮的時候當真算是十分顯眼了。可還不等人追責,飛劍便很快從人們的視野中消失了。
有那意氣風發的無關之人好事的追上炎城,只是通常要不了多,便被甩的得無影無蹤。
盡管很難懷疑炎城是故意的,不過這種低飛所引來的追逐,确實在對逃開朱家一撥又一撥的追擊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遇上那明确知道內情的朱家追兵,只要葉一卿在不明真相的圍追群衆之大聲說一些有關于禁術之類的話題,那些朱家的精英子弟便會亂了陣腳,甚至不敢急追以免風聲走漏得更快。
越到後來的追兵越是精幹,也越難甩脫解決。這也是正常的,在朱家的時候他們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自是沒能很好的統籌人員,只能有一個算一個人多力量大了。畢竟謀定而後動才是這種大家族的做事風範,這來勢洶洶的小尾巴也自是愈加難纏了起來。
甭管是是包圍還是夾擊,在炎城的帶領下葉一卿他們也總算是有驚無險。越到後來對方的攻擊目标就越是猥瑣,見不能立刻圍殺有些人甚至一窩蜂的先來搶奪葉一卿手上的一見便是不凡的嘲風劍。
其實就算讓人得手也是沒用的,嘲風劍自己是相當有脾氣的。
葉一卿身為“主人”用起來自是威力加成,炎城是因為本身實力太過兩眼,雖不像葉一卿那般能夠加成,卻也能使出威力不俗的劍氣。
其它不管是小藍藍還是影武者,這嘲風劍居然都不買賬!就算到了敵人手裏,只要它自己不心動,也是絕對不會行動的。甚至還會惡毒的将自己變得更重,讓人當做普通寶劍都發揮不出平常的水準。
那一周多的時間往後回憶起來,還真是葉一卿的人生記憶力最為波瀾壯闊又屁滾尿流的一段時期。好在他們終于還是平安的到達了玄天門。
才一進門,炎城和葉一卿就兵分兩路。炎城去彙報給炎清,他則帶着鎖鏈捆着的美人以及人形已經很虛幻了眼看着又要變回阿飄了的小白,幾乎是闖進了長憶峰。
這種時候他是不願意進烈焰峰的。不說別的,他還真就不是那麽相信炎清的人品。好好的一件“義舉”,他好怕炎清就這麽把黑鴉給昧下了。
不說別的,就說小白已經百分之90屬于他了,只差臨門一腳了。那麽作為小白的家屬,黑鴉也基本上可以算作是他的私有財産。便宜了炎清?絕對沒門!
于是他跑來了長憶峰,他覺得邵男神的人品還是值得信任的。他也許會很想吧黑鴉解剖了,但是絕對不會想着要如何利用黑鴉達到一些冠冕堂皇的目的,這就是學者同搞政治的之間的差距了。
一路上,黑鴉清醒的時間并不多。偶爾有不自覺爆出威壓的時候,其中大半也都被寫陣的殘餘品——透明牢籠吸收了大半。
何況葉一卿身邊,炎城和影武者都是橫起來不要命的,連帶着越發目中無人了的小藍藍,竟是都不很怕神格威壓。特別是影武者,他甚至只将黑鴉當成了葉一卿調皮之後的戰利品。
……你丫才調皮呢!
☆、章九十七 你知我知
“呃……打……打擾了……”風塵仆仆的葉一卿與潔淨精致的長憶峰側殿形成了鮮明對比。據說比被人捉奸還要尴尬的事情就是捉了別的奸,他現在深以為然。
葉一卿很尴尬,邵男神也有點尴尬,他們都以為邪羊該是最尴尬。畢竟被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基友看到他被芒天界屈指可數的男神壓在羅馬柱子,近似,上。
可憐的孩子,他一定一直以為自己是攻,甭管對象男女。可嘆如今居然要被論長相比千裏還不爺們的邵男神反身而上……
事實上衛斜陽也許在葉一卿不在的期間已經不止一次被這樣那樣了,他反倒是三個人裏态度最為平常的那一個。見葉一卿灰頭土臉身上還帶點傷,随手就推開了自己的師尊,兩步朝葉一卿走去。
“你這是怎麽了,跟着炎城出門怎麽還輪到你挨揍了呢,”葉一卿全身灰撲撲的,乍一眼也看不出都哪兒受傷哪兒沒受傷,衛斜陽便下意識的扶了扶葉一卿。
“你們也別在門口罰站了,進來吧!”有慧留着幫忙“搬運貨物”,在外面和小白二人正候着葉一卿的傳話。
“呃……這……”
小白一路都在喋喋不休的勸說黑鴉收斂氣息,就算這樣,有慧還是怕得牙齒嘎嘎作響,一雙腿也不怎麽聽使喚。可盡管這樣,頗有幾分愚忠的有慧手上還是穩穩的抱住了透明牢籠。這牢籠不大卻也不小,害得有慧那張醜臉只能擠貼在透明牢籠之上,倒是愈發顯得不堪。
不說衛斜陽在見到黑鴉的瞬間頗是吃驚,就連人生經驗豐富的邵鶴書也猛的雙眼一亮。
邵男神雖然不是布陣解陣的專家,按葉一卿的話說,卻也算是當代知名學者一枚。在煉丹一途,幾無人能出其左右,于其他方面,也要好過這些小年輕的許多。
可就算是這樣的邵鶴書邵真君,想必也是沒親眼見過擁有神格之人的。會興奮也屬理所當然。若不是還要端着長者的架子,沒準就喜形于色的。艾瑪,好想看男神笑成一朵花腫麽辦!
“玄天門烈焰峰不肖弟子葉一卿,在此給邵真君賠禮了。”葉一卿也沒着急跟衛斜陽解釋,而是給邵鶴書鞠了一個九十度的标準躬。
他放着自己的師父不去依靠,反而把大麻煩帶來了長憶峰,倚仗的是與衛斜陽的兄弟感情。但是長憶峰畢竟不是衛斜陽的,他既然倚靠着本不屬于他的大腿,至少明面上的禮儀是要到位的。
“不必,我也算借你小輩的光長了見識。”邵男神倒是也不拿喬,只輕輕擺手示意葉一卿起來。
葉一卿不曉得邵鶴書對于他的小心思分析出了幾分,或是就算百分之百都看破了也是分毫不懼炎清這個門主。
這倒也有可能。
現在玄天門的兩大看板,元嬰丹修邵男神和元嬰劍修炎男神算是都跟着他一起犯錯誤了,葉一卿頓覺從炎城一意孤行非要救黑鴉開始就堆積個沒完的壓力四散而去,上稱稱一稱沒準體重都得跟着輕一半。
邵鶴書不擅破陣,可他卻熟識一位擅長之人。
鄧臨水雖不能說是一位陣修,可于陣法之上,也算識得頗多。不說他與邵男神之間那點不得不說的破事,就說能來研究這種幾近失傳的上古寫陣,鄧臨水也是十分樂意跑一趟長憶峰的。
而朱家萬年來做的好事過不了多久便會在芒天界人盡皆知,葉一卿也不介意先一步被鄧臨水知曉。
鄧真君見到黑鴉第一句話就是大呼可惜,怪葉一卿沒把寫陣完完整整的帶回來。哭笑不得的葉一卿只好默錄了自己觀察寫陣全貌時的記憶在玉簡之上,當做謝禮賠給了鄧真君。
倒換了兩句孺子可教也。
一位元嬰真君大約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又多了一位,本就甚至不甚清醒的黑鴉本能的感覺到了外界帶來的危機感,原本刻意壓制的神格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