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包裹

風知意以前說家裏給她寄包裹,只是為了從空間裏拿出東西來用,那是胡謅的。敢情現在還真的冒出來個“她家”?

可她回頭看到的,卻是大隊長在前面開着拖拉機,後面跟着一輛軍用小貨卡。

見遇到風知意,車子漸漸停下之後,從車裏跳出來一個士兵,走上前來對風知意敬了敬禮,“您家裏讓我給您送來一些過冬物資。”

她家裏?風知意挑眉,老首長這唱的是哪一出戲?因為這士兵,是她在省城瞎晃時,經常給她當司機的那個。

風知意不動聲色地“欣喜”道聲辛苦,然後領着小貨卡開到了彭大娘家門口。

在彭大娘一愣一愣的神色中,衆人紛紛跑過來的圍觀下,士兵把那麽四五個大大沉沉的包裹給風知意提下來擱在院子裏,然後水都不肯留下來喝一口,就沖風知意敬個禮,又匆匆忙忙地走了。

士兵一走,沒了震懾,圍觀群衆紛紛蜂湧進來問風知意這包裹裏都有啥,有些甚至還動手想去打開看看。

見此,回過神來的彭大娘趕緊把人都轟走,幫風知意把包裹都擡進了她屋裏,讓她關起門來再拆,“你先整理,我去做飯。”

風知意道謝掩上門之後,先把那個狀似棉被的包裹打開,裏面果然是四床被子,兩床厚的,兩床薄的。還有幾套嶄新幹淨的床單被套,甚至還有兩張溫暖厚實的毛毯。

再打開一個,裏面有兩套秋衣、兩件毛衣、兩件棉褲、一套軍裝、一件大棉襖、一件呢子大衣、一件軍大衣、一雙棉鞋、一雙棉靴、四雙棉襪,甚至還有帽子圍巾手套……

不僅全都是新的,而且基本都大概符合她的尺寸。

風知意看得:“……”

再去打開其他的包裹,裏面有罐頭、麥乳精、幹果、蜜餞、肉幹、奶糖、餅幹、紅白糖等等,除了一臺收音機,基本上全是吃的,還有一大包臘肉。

風知意看得嘴角微抽,最後從裏面扒拉出一個足有西瓜大的布包,像是塞滿了東西鼓鼓的,打開發現裏面居然全是一捆捆各種面值的錢幣和各種票!

老首長這是在幹嘛?怎麽突然給她送來這麽多東西和錢票?

看到這“錢包”裏還有一封信,風知意展開看完才知道,原來這是老首長讓人幫她從陳家讨回來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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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的爺爺安排原主藏在陳家,是給了陳家一筆不菲的“辛苦費”的。而原主的吃穿用度,則是另外派人再給的。

原主在陳家住了兩年多,被陳家哄騙去了不少錢財和好東西,現在老首長派人讓陳家把那些東西全給吐出來了,折算成錢票還給她——就是這一大包錢和票。

還告訴她,這是他讓人變着法兒、拐着彎兒給要回來的,陳家不知道她這邊的異動,讓她放心在這裏呆着,她現在的身份不會出現問題。

至于這些衣物吃食什麽的,則是老首長聽說陳家把她掃地出門的時候,就給了她一些破爛,怕她沒東西用。

又聽說她呆的小縣城裏很多東西都買不到,就特意讓人給她準備過冬用的衣物食物。還問她夠不夠,不夠讓她去信給他說,他再讓人給她準備。

而且還特意說明,這些東西,都是用陳家賠償給她的錢票買的,讓她不要推辭,說這些本就是她自己的東西。

信的最後,還讓她年底放假的時候,去他那過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查到她曾在大隊裏僞裝過“家裏寄來的包裹”,還特意給她在包裹的寄單上,用陳家的地址寄送過來。并且說讓她回信,也可以直接回“陳家”地址,他能收到。

這下好了,這“家裏寄來的包裹”,倒是徹底給她落實了。還給她樹立起了,身後有個權貴家庭、不好惹的形象。

這老首長,這麽煞費苦心地來給她撐腰,真的是……風知意看得感動又好笑,但心底到底還是收下了這份暖暖的、厚厚的心意。

把東西都整理放好,再拿了一些奶糖餅幹以及那一大包臘肉出來給彭大娘。并告訴彭大娘,她“家裏”給她寄來了充足的過冬物資,就不用彭大娘再給她張羅棉被了。

棉被在這個時代是個稀貴的大件,縣城裏都不一定時時有賣,而且量基本都是有數的。風知意之前把原主那稀爛的破薄棉被給丢了,也不好直接從空間裏拿出多餘的來。

她現在晚上用上次從省城裏回來時帶着的毛毯,可眼看天氣漸漸涼了,以後還會冷,所以之前彭大娘看到,就說幫她挨家挨戶地問問有沒有攢着的棉花,給她想辦法湊一床被子出來。

但沒想到彭大娘這邊還沒行動呢,老首長倒是直接給她送了現成的來,這倒是給她省了好多事。畢竟棉花這種東西,哪家都極需,不一定能換得到。

彭大娘客氣地推辭了兩下,但還是難掩高興地接過東西。聽風知意說詞,是高興又贊嘆,“那你家裏可真是疼你,什麽都給你準備好了。”

“嗯。”風知意莞爾而笑,微微點頭,老首長對她确實有幾分真心。雖然,也有幾分可能是為了他自己的身體,跟她保持聯系。

禮尚往來,老首長這份心意,她也得回饋一二才是,所以風知意又問,“大娘,你們這裏可有什麽特産嗎?家裏這麽惦記着我,我也想給家裏寄點城裏沒有的東西回去。”

“是這個理。”彭大娘撫掌贊同,“也要讓家裏知道你也惦記着他們。這人跟人之間的情分啊,就是得有往有來才能長久。至于特産……”

他們這個大隊裏的人大多數都不是本地人,對這邊不是很熟悉。而且這個時候能飽肚子的食物都不多,更沒什麽特産這個概念。

所以彭大娘想了想,建議,“要不就弄點大山裏的山貨吧。這個時候,山上的毛栗子、山楂拐棗什麽的正當時。還有我一會去別家問問有什麽腌菜可換的,我這裏也有罐還未開封的腌黃瓜,回頭給你捎上。”

“好,謝謝大娘。”風知意也正有此意,“那我拿些糖果餅幹紅白糖什麽的按照市值換,讓他們願意的都可以來。”

“這成!保證很多人都樂意跟你換。”說着,彭大娘就解下圍裙起身,“你等着,我這就幫你說去。”

說完,就風風火火地出門了。

沒一會,風知意剛整理出來要換的紅白糖,彭大娘就領着四五個大嬸子小嫂子,提着簍子籃子、抱着壇壇罐罐,一起踏進院子。

風知意跟她們換了能寄且不易壞的五罐腌菜,山菇木耳野菜幹等好幾種曬幹的山貨,還有其他野果湊在一起也有大半簍,準備哪天有空拿去縣城郵寄。

晚上再去空間找了些曬幹或熏制的野雞野兔什麽的,一同打包。再加上一大罐養生食補丸,準備讓老首長身體健康些。

最後,就是回信了。

先是感謝老首長幫她出氣,教訓陳家。再謝謝他的關心和東西,然後謝絕他過年的邀請。最後,給他說明她回饋的各種禮,順帶講了些農村裏的秋收和趣事,以及着重介紹了養生食補丸的食用方法和效用,讓他好好保重身體雲雲。

寫完正準備收筆時,窗外突然傳來極輕地“叩叩”兩聲。若不是夜深人靜,可能根本聽不清。

風知意微怔,起身去推開窗,一個沉沉的簍子就被塞了進來。而簍子後面,是更深露重的孟西洲立在窗前的黑暗裏,被屋裏的油燈照得明明暗暗。

“這是……”風知意掀開簍蓋子看了下,居然是全都剝好的毛栗,“這是你連夜剝出來的?”

“嗯。”孟西洲把手裏的簍子往裏推了推,“聽說你想換些山貨給家裏寄回去,我就給趕了出來,這些夠嗎?不夠我再去剝一些。”

說着轉身就要走,被風知意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他的手。

現在毛栗子只能用手工去殼,他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趕出來這麽一大簍,肯定難免傷到。

感受到他吃痛地本能想縮手,風知意把他的手一把扯進來就着燈光看,果然看到他那雙修長漂亮的雙手被刺得千倉百孔、傷痕累累,頓時無語地瞪他,“等着!”

孟西洲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乖乖在窗口外等着。

風知意不僅給他拿了藥膏,還給他拿了餅幹糖果蜜餞肉幹什麽的一大堆,一股腦兒地塞給他,“別剝了,這些就夠了。藥膏回去洗了澡再塗。”

今晚天氣不好,外面黑沉沉的不見半點光亮。但孟西洲眼底一點一點亮起的眸光,似星子般地點亮了夜空,柔軟地笑笑,聲音輕軟得像夜喃私語,“好。那你早點睡,我先走了。”

巡夜的人一會就會過來,他不便在這裏多逗留,說完就抱着東西閃身遁進了黑夜裏。

風知意關上窗,回頭提起那一大簍子毛栗掂了掂,沉甸甸的,不由心裏一聲暗嘆:這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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