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王炸!
風知意和她的小智腦都驚呆了,這事情的發展怎麽變得這麽奇葩?
究竟是哪裏不對?
而且這個事情似乎還鬧得挺大,整個縣城都傳得沸沸揚揚的,很多別處的人都陰陽怪氣地幸災樂禍,說什麽全縣甚至全國都水災了,就你們夢莊大隊矯情,還跑到省城去騙錢騙東西,簡直給整個縣丢臉。
他們夢莊大隊因此,算是徹底出名了,臭名遠揚。
所以,現在提起許梨香甚至連帶許家人,大隊裏沒有人不咬牙切齒的。
大隊長要氣死了,這畢竟關系到整個夢莊大隊,他不得不擱下一切事務跑去省城處理。
甚至還驚動得老首長特意打電話來問她是怎麽回事,需不需要幫忙?
勞得風知意跑去縣城接電話,說她也不清楚,但不是夢莊大隊的事,應該是個人行為,不用幫忙,靜觀其變就可。
她是真的不知道女主又有什麽騷操作,居然把自己給坑進去了。
原書中女主都是好好的,而她這個變故也沒有出手幹涉阻擾女主重生逆襲,所以女主怎麽變成倒逆襲了?
回去的路上,風知意坐在孟西洲車的自行車後座百思不得其解,伸出手指輕輕地戳了戳他的背,“哎!你知道是怎麽回事嗎?”
按理說,募捐這種“善舉”,只要沒人舉報的話,公安應該不會查才是。不然,人家也不會那麽光明正大地在街上募捐。
還有,如果沒有證據的話,只是單純的募捐,應該也不至于被逮捕關押。女主怕是真的有什麽錯漏,被人逮住了把柄。
正在騎車的孟西洲被她戳得身形一僵,悶了悶喉嚨裏的癢意才道,“什麽?”
“就許梨香這事啊!”風知意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家夥的嫌疑最大。
因為書中許梨香成功之後,整個夢莊大隊都受益,大家很快就從災後的困苦中脫離出來,成了這十裏八鄉最富裕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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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麽,誰不想整個夢莊大隊過得好呢?估計也只有他吧?
可孟西洲卻撇得一幹二淨,“不知道。”
“真不知道?”風知意很是懷疑。
孟西洲好笑地回頭看了她一眼,反問,“我為什麽會知道?”
看着他清澈無辜的眼神,風知意一噎,她總不能說“你是反派啊,你想弄死全大隊的人,你就是不想整個夢莊大隊的人好過”,而且她也沒有證據。
從表面上看來,這家夥使壞真的一點痕跡都沒有。當初他們在省城撞見許梨香之後,他可是一直跟她在一塊買買買,買完東西就直接坐順風車回來了。
回來之後,就算是前幾天她忙着幫彭大娘一起清洗,也有天天看到他,因為他天天晚上送東西來吃,後來就一直在幫她建屋子。
所以,他哪來的時間使壞?
難道是交代別人幹的?
那麽說,他開始有自己的“勢力”團體了?
畢竟這家夥,在書中可是搞了一個非常強悍的勢力組織去複仇,不然他一個人也搞不垮整個夢莊大隊那麽多人。
啧。
風知意沉思間,自行車碾過一塊石頭,颠得她往前一傾,手指就無意中戳到他的腰間。
孟西洲正也有點心不在焉,被突然戳得渾身一顫,車龍頭一擺,正好撞到了旁邊的一棵樹上,整個車子往旁邊一倒——
“我去!”風知意一發現不對,正要跳下車——
誰知孟西洲發現不對,立馬丢下車子,轉身過來抱她,兩人就好巧不巧地撞到了一起,一起倒在了路邊。
“嘭!”地一聲,風知意的鼻子重重地砸在孟西洲的胸膛上,“嗷——”
被嬌軟摔滿懷的孟西洲正有些心馳神蕩,聽到這一聲“嗷”,躺在路邊枯葉堆裏的他忍不住悶笑,“讓你不要亂戳我,摔了吧?”
風知意捂着鼻子爬起來,“你這胸膛石頭做的嗎?”
孟西洲也跟着坐起來,看到她捂着鼻子的指間滲出血液,滿是笑意的臉神情一緊,趕緊擡手去拿開她的手,“好像流鼻血了,我看看。”
風知意拿開手一看,還真的流鼻血了,不過量不多。
但整個臉被她捂花了,看得孟西洲忍俊不禁,“都成小花貓了。”
說着,用手指給她輕輕地揩掉鼻子周圍的血跡,見沒有新的鼻血再流出來,“還好,只流了一點點。怎麽輕輕一撞你就流鼻血了?你這該不會是沙鼻子吧?”
他是真沒覺得,剛剛風知意跌撞在他懷裏有多大的力道。反而像根羽毛一樣,輕輕地落在他心上,讓他心癢得不行。
“你才沙鼻子。”風知意往後退了退,避開他的手,自己從随身的軍綠小包裏摸出條手帕擦幹淨,“秋天幹燥,鼻粘膜幹燥脆弱易出血不是很正常麽?”
孟西洲笑盈盈地看着她也不反駁,看她臉上還有一點血跡沒擦幹淨,擡手指了指,“這裏還有。”
風知意卻注意到,他擡起的手肘內側被枝葉劃破了數道淺淺的血痕,擦臉的動作一頓,拿起他的手,“你受傷了?”
孟西洲擡手歪頭看了下自己的手肘,似乎這才察覺,但他很不以為意,“沒事,一點點皮外傷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皮外傷皮外傷,你當你是武林高手嗎?皮外傷就不用在意?殊不知,皮外傷最容易感染發炎了。”風知意說着站起來,“起來,我看看你背後有沒有擦傷?”
剛剛摔倒時,本來是她墊底的。最後時刻,是孟西洲把她攬在了懷裏,墊在了下面。
孟西洲乖乖地站起來,“應該沒有,我沒感覺到疼。”
風知意繞到他後面,快11月的天了有些寒涼,他就穿了一件不厚不薄的外套,背後沾了草屑枯葉和灰塵,倒是沒有被劃破。
可皮膚被蹭破隔着衣服也行的,風知意擡手給他拍了拍掉背後的草屑灰塵,“介意我把你衣服撩起來看一下嗎?”
孟西洲一聽,趕緊轉過身面對她,臉色有些微紅微赧地緊張後退一步,一副怕被風知意“鹹豬手”的樣子,“不用了,我真沒感覺到疼,估計沒事。”
風知意嘴角微抽,“你的手你也沒感覺到疼呢!”
但看他一副防狼的表情,無語地從包裏摸出一管藥,“不管有沒有,回去洗了澡擦一下。”
“嗯。”孟西洲趕緊接過,塞進口袋裏,然後去扶起摔倒的自行車,檢查了一下沒事,跨上車示意風知意上來,“別再亂戳了。”
風知意好笑地坐上車,“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幹嘛反應那麽大?”
“我怕癢。”孟西洲踏起車。
“哦,原來這樣啊。”不知為何,聽說了是這個原因,風知意的手指莫名地更蠢蠢欲動了。
孟西洲回頭警惕地看了她手指一眼,“別亂來。”
聽着他這緊張兮兮的聲音,風知意樂不可支地笑了起來。
孟西洲也抿唇含笑,載着她一路銀鈴般的笑聲回夢莊大隊去。
——
許梨香的判決消息是11月中傳回來的,彼時,地裏的油菜和小麥都種完了。
因為很多家裏人口多,要建的屋子不是一間兩間。而地裏的莊稼可不能耽誤時節,所以都緊着種地先。
所以很多人就在大食堂裏,用木板隔了一間間房間出來,暫時住在大食堂裏,知青點的一衆知青便是其中之一。
風知意忙活完種油菜和小麥,就跑去幫知青們一起建設知青點,順便聽他們從各處打聽來的八卦消息。
也不知道他們從哪打聽來的,說是大隊長一到省城公安局,就直接否認了許梨香代表夢莊大隊募捐一事,說夢莊大隊根本就沒有那個意思。
哪怕許梨香暗示他只要他承認,她募捐來的大批物資和捐款就會全部歸夢莊大隊所有,而且她和夢莊大隊都會沒事,不會有污點。
可大隊長卻黑着臉說,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可以說是相當耿直。
然後許梨香被判了十年,要發配去農場改造。
風知意聽到這消息時,有些瞠目結舌。她不太清楚這個時代的量刑,而且這個時候的律法确實有些模糊有些混亂,但還是感覺有點過重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被人給整了。
不僅賠進了女孩子一生中最好的十年,還背上了污點刻在檔案裏、攜帶一輩子。
在這個對作風要求特別苛責的年代,人生幾乎被毀了一大半。
以後結婚工作生活,勢必處處受影響,幾乎沒了什麽好的未來。
可以說是,毀了許梨香最最看重的東西。
打蛇打七寸,下手真狠。
風知意有些唏噓,也不知道女主她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反派!絕對是反派!”智腦很是篤定,“殺人誅心,讓人生不如死,這就是他一向的行事風格。”
風知意默了默,沒有反駁。
只是第二天一起去挖冬筍,看着孟西洲對她笑得一臉的清澈柔軟,真的很難想象他是行事那麽果決狠辣、又周全到滴水不漏的人。
無論是蛇瘟事件還是這個募捐,他在其中,真的一點存在的痕跡都沒有,而且還有不在場的完美證據。
要不是她知道書中劇情,真的很難猜出這些事,都是眼前這個看着青澀美好的人一手操控的。
可不知道為什麽,就算知道他腹黑狡詐、陰險狠辣,但她還是對他生不出一絲反感和防備。
大概、或許,她真的如智腦說的那般,她就是在無腦護短。
本以為許梨香這事應該就這麽塵埃落定了,可沒想到傳出許梨香最終量刑的第二天,大隊長就急急地打電話來讓她過去。
說是許梨香被判決之後突然攀咬她,說她也有參與在其中,讓她趕緊過去解釋清楚,不然等公安親自去逮人的話,她的名聲就徹底壞了。
風知意頓時感覺心裏有一大群羊駝,在奔騰而過。
本來老是被叫來縣城接電話,她就有點不耐煩了。現在還要被迫去省城,風知意就帶着很不爽的心情殺去了省城。
也沒跟老首長說,直接去了省公安局,才知道許梨香還沒有把她攀咬給公安,而是先跟大隊長說的,讓大隊長打電話通知她來。
而大隊長怕她壞了名聲,才早早通知她,讓她來這裏,別把“壞事”傳到大隊裏。一是怕壞了她名聲;二也是怕壞了夢莊大隊的名聲。
風知意大概知道了許梨香詐她來的用意,女主這是走投無路,準備把她這張王炸給打出來保命吧?
所以在見到許梨香時,風知意直接嘲諷冷笑地開門見山,“說吧,你有什麽目的?”
許梨香看了看一旁監視他們會面的公安,戴着鐐铐的雙手摁在桌子上湊近她低聲,一臉兇狠地孤注一擲,“我知道你不是陳素素,你叫風知意。救我!這事我就爛在心裏。”
風知意驀地就笑了,毫不壓低聲音,“那你就去舉報我呗,看看你是會将功折罪,還是會罪加一等。”
說完,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許梨香一看風知意絲毫不受威脅,頓時急了,發狠地整個人想撲上來,“風知意!”
卻被監視她的公安一把摁住,卻還不放棄地朝風知意的背影大吼,“風知意,你不救我,你也別想好過!還有你家裏!”
風知意懶得搭理病急亂投醫、居然敢威脅她的女主,嘴角微扯地輕嗤,腳下不停、頭也不回地走了。
別說她現在有軍醫這一層身份,根本不懼身份被揭露。就算沒有,她也不懼,她有的是辦法全身而退。
之前她不過是嫌麻煩,懶得動彈。也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地來這個世界,又會莫名其妙地呆多久,實在懶得争鬥。還有就是顧及不知所蹤的原主爺爺,不想連累他。
可她吃軟不吃硬,而且最憎恨的就是有人威脅她。
所以風知意回到夢莊大隊沒兩天,大隊長也緊跟着回來了。還告訴她,許梨香被判三十年的刑,這輩子完了。
風知意溫淡無害地笑笑,一派的與世無争、歲月靜好。
大隊長有些忌憚地看了看她,讪讪地說她沒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