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忌日 現代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程少爺……

随着《長門怨》劇情的向後推展, 姜元初的粉絲團體逐漸壯大起來。原主與姜元初的生日一樣,都是聖誕節。她的粉絲最後因此定命為“姜餅人”。

聖誕節近在眼前,謝貴妃快要下線了。季繁跟她商量, 要不要趁着熱度開一個小規模的生日見面會, 跟粉絲培養一下感情。

姜元初垂眸看着手中的咖啡,用手指來回撥動杯中袅袅升起的熱氣, 輕聲拒絕了:“我那一天有別的安排。”

季繁雖然惋惜這個機會, 但看她很堅決, 也沒有勉強。

姜元初擡起頭,看着窗外蕭條的冬日景象,又提出打算休息一段時間, 過完元旦再接新的工作。

季繁已經在程馳野的各種無理取鬧中千錘百煉,對她這個要求也很爽快地答應了。

姜元初最近陷入了消極的狀态, 不過她隐藏得很好。

因為她無法向人解釋,聖誕節是她的生日, 也是她母親的忌日。

不是姜泠的,而是存在于另一個不為人知的時空中,那個曾拼命保護着她的母親的忌日。

她那一年的聖誕節還要跑通告,母親的身體已經很虛弱了。她告訴母親,自己一定會去醫院,還撒嬌安撫對方,說想讓媽媽給自己唱生日歌。

可媒體比她更早知道母親病危的消息。

她出了電視臺,車就被各路記者堵住了。得知消息後沖破重重人群,一路飛馳, 等她精疲力盡地趕到病房,母親氣息微弱,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醫生都勸她節哀, 說她可以開始準備後事了。

但母親明明還那麽年輕。

她握着母親瘦弱的手,很不甘心。

這雙手曾那麽美,白皙修長,輕易便能從指尖流淌出動人心弦的樂聲。可如今它青筋盡顯,黯淡的皮膚無法再緊密地包裹細長的指骨,只松松地皺着,顯出無力的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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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最後一次從昏迷中掙紮着醒來,笑着動動嘴唇,似乎有些歉疚地無聲地對姜元初說了生日快樂。

看到女兒眼角的淚光,她費力地擡起手,沒等摸到姜元初的臉,心電圖就在刺耳的鳴叫聲中,拉成了直線。

姜元初知道母親不願自己難過,所以要硬撐着說一句“生日快樂”才肯離去。

可她無法不難過,陰差陽錯來到這裏後,她甚至連寄托着思念的花束,也不能再獻于母親墓前了。

聖誕節這一天,程馳野推掉了所有的聚會邀請,連景秀園程宅的晚宴,也只露了個面就走了。

他跟程母說想單獨給姜元初過生日,程母欣然放行。

可其實并不是,虧他還早早準備了禮物,結果對方從前幾天就聯系不上了。

打電話問孟簡,孟簡也很擔心,說姜元初在家裏的琴房不停地練琴,飯量減少了好多,晚上也不好好睡覺。但和人交談時她又神色如常,探不出原因和問題。

程馳野本來想去看看,可孟簡說姜元初囑咐她最近不接待訪客,要閉關練琴,他只能作罷。

他略有些煩躁地回到了學校附近的房子。

跟姜元初一樣,他在學校附近也有自己的私宅。不過不是京華苑那種豪華小區,而是挨在盛京大學邊上的,一座歷史悠久帶着窄窄庭院的小洋房。

這房子是多年前盛京大學留洋回來的一位教授建造的。

尖頂紅牆的二層小樓,前庭搭着葡萄架,後面還有漂亮的小花園。面積不算大,牆面也有些斑駁了,但很有情調。

程馳野喜歡這種帶着歲月痕跡,帶有歷史懷舊感的東西。

他的這座洋房隔着一條窄街和學校低矮的圍牆,與盛京大學音樂學院的老藝術樓相對而立。

老藝術樓也是上世紀建造的小樓房。雖然幾經翻修,但位置偏僻,設備也不如新建的藝術大樓。所以除了一些老師,少有學生來這裏練習。

可姜元初卻很喜歡這裏,她應該是跟學校長期租賃了二樓的一間琴房,常常來這裏練琴。

那間琴房與程馳野小洋樓裏的書房隔街相望。

小洋樓的牆外爬滿了常春藤和爬山虎。書房側面有一扇小小的圓窗,隐在蔥茏的藤蔓枝葉後面,恰巧對着姜元初那間琴房的窗。

因為位置隐蔽,很難被人發現,所以程馳野會在心情煩悶或是感到無聊時,站在這扇小窗前,透過綠葉的縫隙,觀察來來往往的行人打發時間。

他住進這幢房子的第三年,發現了對面的姜元初。看到對方的次數多了,不經意地就在心裏記起了“姜元初觀察日記”。

他對她的了解,要比姜元初自己想象中的要多一些。

例如她會在沒有課的清晨來這裏練琴,定時定點。

也會在月光清亮的夜晚,獨奏到深夜。

她非常刻苦,有時候甚至一整天都泡在琴房。無論冬夏,從不停歇。

她喜歡獨自一人待着,專心致志地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

她大概在做一首曲子,常常拿着曲譜念念有詞,在屋子裏兜圈。

她有時會望着曲譜溫暖地微笑。

她偶爾會拿着曲譜憂郁地流淚。

程馳野有幾次起得早,還會看到她在琴房裏跳舞,可能是練琴前的熱身。舞姿随意而舒展,讓他想到晨風中顫巍巍綻開的柔軟花瓣。

隔音的琴房鎖住了她的琴聲,卻掩不住她拉琴時優美恬靜的側臉。

去年聖誕節,她獨自一人待在琴房,望着手中的曲譜發呆了一整晚。

泠姨當年就是被抑郁症給拖垮了。

程馳野知道姜元初家庭環境複雜,性格也不夠開朗。上大學以來,她身邊除了孟簡沒有結交什麽朋友。

以前看她總是面無表情,眼神冷淡,他還感到隐隐的擔憂。

兩人在景秀園後山真正意義上接觸過之後,這一段時間相處下來,他又覺得對方的性格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軟弱和封閉。

那麽聖誕節她究竟是在為什麽而情緒低落?該不會……是他想的那件事吧?

程馳野到了家門口,竟然聽到了悠揚的琴音。

他站在原地駐足傾聽了片刻,悄無聲息地開門上樓。他沒有開燈,而是靜靜|坐在書房的小圓窗前,望向對面。

姜元初難得打開了琴房的隔音窗,很投入地站在窗邊拉琴。她穿了一身很正式的黑色高領長袖禮服裙,身上披着月色的銀輝。

她小巧秀氣的鼻尖被凍得紅通通的,很可愛,給她平添一份稚氣。她微微側頭閉着眼,長長的睫毛在雪白的臉上投下了扇形的陰影。

在凜冽的寒風中,姜元初的動作沒有半分滞澀感。

修長的手指跳躍着,琴弓優雅地滑動,流暢的音符舒緩拉長,飄出窗外,被狂風席卷着遠去,散逸在夜空裏。

琴音很柔和,仿佛是天際悄然劃過的飛鳥,是黎明前朗照溪水的月色,是秋日傍晚草葉尖上顫動着滴落的露珠,是仲夏夜捧住一攏螢火的微笑。

她奏響的是一場寂寞的幻夢,像深林間淺淺的薄霧,無人知曉,轉瞬即逝。

美好而憂郁,帶着一絲絲溫暖,卻讓人心生悵然。

這首奏鳴曲有四個樂章,姜元初在寒風中拉了很久。

心情低落的她演奏結束,突然覺得自己腹內絞痛。她捂着腹部,強忍着疼痛離開窗邊,抱着琴蹲了下來。

因此她沒有看到對面的程馳野,直接沖出了自家大門,一躍而起,手臂一撐,跳過學校的圍牆,朝着她跑來了。

這條窄街轉角處的狗仔李影拍下了這一幕。他轉身倚在牆上,把帽子拉得更低一些,搓搓手和耳朵,呼出一口白色的霧氣。

不枉他在大冷天裏蹲了這麽久。

李影是瓜皮娛樂裏最頂級的狗仔。

他前些天收到一份匿名發來的爆料,是姜元初和程馳野在《長門怨》片場親密動作的抓拍。最重要的是,裏面有男方頻繁去女方酒店房間的錄像。

最近姜元初的人氣因為貴妃跳舞的花絮正在進一步上升。

原本她在衆人眼中的形象,因為她本身良好的教養和潛移默化的行為言語,甚至從不離身的管家,而帶出一些明顯的上流社會的印記。

雖然這人設也很好,但吸引來的粉絲對她更多是憧憬,卻不親近。

那個花絮成功地打破了她的人設給粉絲帶來的距離感,培養了粉絲的活躍度和黏連性,關于她的各種衍生同人作品也更快地提升了她的名氣。

光夏影業的公關很厲害,明顯是要捧這位大小姐。

不過瓜皮娛樂作為業內最招人恨卻依然屹立不倒的狗仔團隊,他們從不怕惹事。

只是光夏那邊肯定早有準備,在之前的各種宣傳和花絮中就可以看出,他們已經為姜程兩人的關系做了層層鋪墊。

所以李影認為直接爆出料來,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他仔細看過這些照片,以他從業多年的經驗推測,不管這兩人是不是真情侶,但裏面有苗頭,絕對不會錯。

于是他蟄伏起來。幹就要幹票大的,聖誕節快到了,還是姜元初的生日,他就不信兩人能忍住不見面。

果不其然,今天晚上,姜元初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了門。

可是這一身黑色的禮服,美是美,也太正式了。不像是去約會,倒像是去參加誰的葬禮似的。

李影一邊在心裏嘀咕,一邊悄悄跟上了她。

令他萬萬沒想到,對方不是去什麽浪漫餐廳或約會場所。她居然進了學校,還跑到偏僻的老藝術樓裏去了。

他只能跟帶來的小弟分頭行動,費盡千辛萬苦來回尋找位置,才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拍攝地點,能清晰地拍到窗邊的姜元初。

他在寒風中不自覺地聽起了琴曲。

還別說,是挺好聽的。他一個不懂音樂的人,都聽得鼻頭酸酸的。不過這也太抑郁了,過生日還不開心,難不成兩人分手了?

就在這時,他發現程馳野居然開車來到了這條小街,還進了姜元初對面的樓。他立刻興奮起來,知道今晚必然會蹲到一個大料。

等到拍下程少爺翻|牆而入的矯健英姿,他的心算是徹底落實了。

就這一兒功夫,他都能編出很多個故事了。

什麽雙方聖誕節感情受挫的各種原因,什麽女方生日之時定情之地黯然拉琴,程少爺為愛翻|牆,演繹現代版的羅密歐與朱麗葉……

再缺德一點兒,可以把py交易鬧崩,懷孕堕胎之類的元素添進來。反正那位大小姐又是穿一身黑又是一臉憂郁的,最後還捂着肚子蹲下去了。

不過也不能把事先做得太絕,畢竟光夏影業不好得罪太死。

正想着,他接到了埋伏在藝術樓門口灌木叢裏小弟的電話,對方小聲而急促地說:“影哥,剛剛程馳野跑進去,這會兒又抱着女方出來了。”

李影扔掉手中的煙,一腳踩滅,把自己往牆角又塞了塞。他舉起相機準備着,“知道了,我來拍後續。你先聯系咱們工作室,告訴那群狗崽子,今晚準備通宵吧。”

擁有白蓮繼妹後[娛樂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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