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姜糖 他的告白曲&繼承家業再起波瀾……
程馳野直起身來, 握着姜元初的肩膀把她扳過來面對面,很嚴肅地問她:
“你跟那個從淩聊什麽呢?那麽開心!節目上他就一直說欣賞你,你們還一起坐飛機回來!”
姜元初失笑道:“我們是偶然碰上的, 就聊了一些“神降”的故事設定。從導那邊出了點狀況, 急着找女主演。在飛機上遇到後他就想趁機先了解一下,彼此有個底。”
說着她有些驚奇:“你這是吃醋了?”
兩人“訂婚”後一直黏在一起,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程馳野這種表現。
嘴硬的程少爺豈能輕易承認。他語氣臭臭, 硬邦邦地說:“我就是覺得他穿得一身光鮮, 我穿得這麽随便,給你掉面子。”
姜元初憋住笑,摸了摸他的臉, 覺得還是有些涼,就探身到對面的座椅抓了薄毛毯想給他裹上。
彎腰時她看到程馳野腳上的毛絨拖鞋——一對瞪着大眼睛, 表情兇萌兇萌的炸毛灰貓,跟程少爺現在的表情謎之相似。
她抓到毯子, 轉回來低頭抵住程馳野的肩膀,笑得抖起來。
因為他們的行程高度重合,時間緊張時偶爾會留宿對方的客房,所以彼此的房子裏都添了不少對方的東西。
姜元初有一次去他的小洋樓,特意給他帶了這雙“兇狠”的貓貓拖鞋。
她本是為了回敬當初聖誕節,他給她買的那雙大灰狼拖鞋。
可沒想到程少爺對她送來的這種家居小物甚是滿意,在家總穿着。
見她笑得如此厲害,程馳野把她從懷裏刨出來,張開毯子, 将她也裹了進去。
同時他有些不爽地問道:“你笑什麽?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我穿得不好看,是不是丢你的臉?”
姜元初趕緊止住笑:“當然不對,我們阿野人長得這麽英俊, 穿得再随便都好看。穿睡衣也有一種頹廢懶散的帥氣感!怎麽會給我丢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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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元初振振有詞地吹了好一通彩虹屁,可算把程少爺哄好了。
他摟着姜元初,臉靠在她的頭頂,下意識地捏着她的手,嘟嘟哝哝地小聲說了一句想她,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他睡着了。
姜元初靠在他的懷裏,枕着他的肩膀,聽見他沉穩的心跳,感受到他掌心的溫暖,疲倦感一下子湧了上來。
她其實也有點想他。
這次因為有秦芽突然冒出來,她參加綜藝的快樂大打折扣。
而且今晚演繹夜百合決不能敷衍,她又不得不入戲。
父親的抛棄、親人的背叛、為了重要的家人拼命勉強自己堅持下去、被迫與位高權重的油膩男人調笑周旋、黏膩打量的目光、背後竊竊的私語……
夜百合的經歷,仿佛也有着她自己過往的投影。
那些封塵的記憶再次被翻動,鬧得姜元初心緒十分不佳。所以她才無心休息,跟從淩談論工作,也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程馳野明明什麽都不知道,卻能再次神奇地安撫了她翻騰的情緒。她聽着對方平穩的呼吸,沉沉的睡意逐漸襲來……
後排的綿綿探出頭來,偷偷瞧了瞧依偎在一起睡熟的兩人,然後與坐在副駕駛的孟簡通過後視鏡對視了一眼,嘿嘿笑着縮了回去。
夜很深了,車在空曠的公路上一閃而過,駛向溫暖的歸處。
次日,季繁帶着姜元初把《第十三區》的合同簽了下來。
不過關于進組時間,雙方産生了一些分歧。
從淩打算今晚就連夜坐飛機趕回米國片場,他希望姜元初與他同行,這樣能節約時間成本,将損失降到最低。
季繁有些為難,因為姜元初接下來的行程,其他都好推掉,只有一個絕不能讓步,就是拍攝程馳野單曲的MV。
這首單曲已經被程馳野定名為《姜糖》,據說是寫給姜元初的告白曲。
季繁當初看了歌詞後酸得像狂啃了一個檸檬,可等聽到程少爺錄歌,又覺得甜到牙疼。
在有關姜元初的事情上,程馳野向來高效。錄歌的那兩天他就開始安排MV的一切拍攝工作。
現在導演,場地等都已經溝通好了,就等姜元初和他一起開拍。
因為這首曲子的獨特意義,程馳野甚至拿出了拍電影的架勢來拍這支MV。他跟導演溝通設計了很多場景,除了實景拍攝,還搭建了不同的影棚。
再加上他想一邊工作,一邊變相地跟姜元初來個甜蜜約會,最好能趁機打動她,讓她松口,所以拍攝日程一共規劃了五到七天的時間。
跟從淩溝通後,季繁為自家少爺争取到了三天的“約會時間”——拍攝MV肯定是夠了,但是想悠閑地玩耍,估計難了。
回去的路上,姜元初首次看到了《姜糖》這首歌,又翻了翻程馳野定好的拍攝計劃,心裏大致也猜到了他的想法。
可惜了程少爺的這片苦心,她跟季繁讨論着怎樣縮減行程,兩人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姜元初到家門口還在想要怎麽哄程馳野。
結果他卻先反過來恭喜她順利拿下國際電影的合約,并毫無怨言地默默接受了行程的更改,弄得姜元初更愧疚了。
她深受感動,去廚房搞了個水果拼盤來安慰他。
她剛端着盤子出來,就看到程馳野耷拉着腦袋,滿臉不高興地盤腿坐在沙發上,不像剛才那樣興高采烈了。
對面的季繁正瘋狂給姜元初使眼色。
姜元初坐過去,插了塊甜瓜喂他,笑着問:“季哥又說什麽惹到你了?”
程馳野嚼着甜瓜,習慣性地從沙發靠背上往下滑一截倚到她身上:“他不讓我出國陪你。”
姜元初被他蹭得脖子癢癢的,忍不住發笑。難怪他剛剛那麽好說話,原來是一早打了這個主意。
接過家裏阿姨送上來的另一小份水果拼盤,季繁吃了一口,然後一秒切換表情,“聲淚俱下”地陳述自己的苦衷。
“小祖宗,你今年要畢業了。雖然你在天天不務正業的情況下,神奇地保持了不錯的成績。但平時成績再好,畢業設計不交也是白搭啊。這都什麽時候了,你的同學們早都聯系過導師了。”
姜元初恍然大悟,程馳野平時總跟着她,她都要忘了對方比自己高一級。
現在已經三月中下旬了,六月底畢業,這之間确實該是畢業生最忙的時間。
程馳野冷哼一聲:“那有什麽難的,線上就能搞定,答辯的時候回來一趟不就行了。”
季繁很無奈,看他這種無所謂的态度,就知道他是想随便敷衍過去。
也不能怪他不認真。畢竟這個專業是當年随便選的,他對唱歌編曲其實也只有三分鐘的熱度,這份文憑對他而言也不是那麽重要。
季繁當初剛接手這位少爺時,對着他那種說一不二,肆意不馴的性格很是頭痛。
程馳野驟然轉換專業,進入娛樂圈,背地裏說什麽的都有。
季繁是個和緩脾氣,再加上他對程家的風波略有耳聞,不自覺地就對程馳野多了一些包容。
慢慢相處着,程馳野的态度軟化了許多,季繁發現只要能獲得他的認可,這位就還算是個講理的主兒。
程馳野表現得強勢而自信,好像他跑來唱歌只是心血來潮的玩樂。但季繁偶然看到過他在無人的角落發呆,神情落寞。
可他從不在人前示弱。
程馳野一出道就站在了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高度。
他的第一張專輯就大獲成功。大家在慶功宴上舉杯歡慶時,季繁卻看清了他淺薄的笑意下,眼底深藏的不以為意。
那時的程馳野好像對什麽都難以提起興趣。
再看看現在随随便便就挂在姜元初身上撒嬌示弱的程少爺,想到他在錄音棚裏唱《姜糖》時眼底的光芒,季繁都覺得阻礙他出國的自己,仿佛是棒打鴛鴦的王母娘娘。
他嘆了口氣:“阿野,畢業的時候會有很多零零碎碎的雜事,有些需要你本人在場。”
“而且,”季繁小心翼翼地觑了他一眼,忍不住透露,“老爺子的意思,是趁你畢業前的這段時間多帶你結交些人,之後光夏就交到你手裏了。”
這可是一件正經事,姜元初嚴肅起來。
光夏影業在程氏集團中不算特別有分量,但也是一份很不錯的産業,而且這是程老爺子傳遞出的一個信號。
程馳野用叉子來回撥弄着盤裏的滾動的聖女果,垂眸沉默了片刻:“爺爺還沒死心嗎?我都說了對這些已經不感興趣了。”
季繁趕緊解釋:“也不是你想的那樣,再怎麽說,将來你總還是要分到一些産業的。”
那兄嫂們的想法呢,程馳野往嘴裏塞了一口西瓜,慢慢嚼着沒有說話。
冰鎮過的水果帶着一股冷意,從口腔向下滲入心底。
明明最保險的做法就是直接讓他繼承一些基金和小部分股份分紅,何必再讓他插手管理,肯定會引起兄嫂們的忌憚。
這兩年家裏好不容易又融洽起來。
他不想再看到親近的家人笑裏藏刀,暗暗防備的眼神和大聲争吵時猙獰的臉,也不想最疼愛他的爺爺再次被氣病了。
“你留下來吧。”姜元初握住他的手,輕輕揉了揉他因為用力捏住叉子而泛白的指節。
她輕聲說道:“爺爺年紀大了,你總要定下來,幹些正經事讓他安心。而且光夏本來也沒歸大哥和二哥管,可以算是爺爺給你的私産。”
看着程馳野無意識地捏緊叉子出神,姜元初心中湧起了淡淡的怒氣。
跟程馳野接觸越久,姜元初就越覺得他看起來天不怕地不怕,任性妄為,什麽都不放在眼裏,實際上卻是個心思很細膩的人,而且最在乎家人。
不知道幾年前的那次争吵,他兄嫂到底說了什麽難聽話,讓他現在還這樣難過,程家産業一點兒都不敢沾,天天只圍着她打轉。
想到程馳野閣樓上那一摞摞堆起的,明顯被反複看過的管理和金融相關的書籍資料,姜元初的神色冷了下來。
不是在意這點家産,要去争這點錢,而是不能讓別人把他的寬容和忍讓當成理所當然的事,蹬鼻子上臉地欺負人。
看着程馳野神色郁郁,姜元初又給他插了塊芒果:
“你放手去做,最後不想要再扔回去就是了。把它當成歷練,将來我成了姜董,你不是還要做我的執行總裁嗎?沒有點實戰經驗,怎麽服衆?”
看姜大小姐輕描淡寫的,把繼承光夏影業說的像是挑了個西瓜一樣無所謂,季繁心裏流下了羨慕的淚水。有錢就是好啊,大小姐底氣就是足。
程馳野果然被逗笑了,情緒緩和下來:“那就聽你的吧,我怎麽能給姜董拖後腿。我過兩天回去跟爺爺和爸再商量一下。”
“不過,”他有些沮喪地給姜元初叉了個水果,“我還是很想去國外陪你,你進組又要好幾個月。”
姜元初一口吃掉他遞過來的聖女果,開玩笑地恐吓他:“你可別太戀愛腦了。只想做我背後的男人,自己沒有事業,将來人老珠黃,很可能會被我一腳踹掉的。”
被告知将來會“慘遭抛棄”的程馳野一臉不滿,伸出雙手捏住了姜元初的臉。
姜元初立刻放下叉子,也揪住他的臉。兩人面對面,“龇牙咧嘴”地雙雙笑出來。
一旁的季繁偷偷松了口氣,也跟着笑起來。
行程緊張,今天晚上就要先到影棚拍攝MV裏一個“夜景”。時間不早了,姜元初回房間,打算換身衣服準備出發。
一關上房門,她臉上的笑意就淡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