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心軟 再次更改的備注&浴室與禮物

面色酡紅的程馳野愣愣地看着姜元初, 琥珀色的眼睛濕漉漉地閃着微光,鼻頭紅紅的,像是傷心極了:“每一個玫瑰, 都會難過。”

說着, 他眼裏又砸出一滴大大的眼淚。

姜元初的心都要化了。她親親他的眼角,安撫道:“放心, 你這麽好, 你的玫瑰一定不會難過的。”

鈴聲停止了, 程馳野突然坐直身體,點開了聯系人名單。

他在第一個分組“”裏找到“玫瑰”,手指輕輕摸了摸這個名字, 嘴裏念叨:“不行,叫玫瑰不好, 要改一個……”

姜元初看他急得團團轉,笑着答應:“好啊, 你想改成什麽?”

他無聲嚅嗫了幾句,因為醉酒而顯得朦朦胧胧的眼睛忽而一亮。

他抖着手舉起手機,費力地眯着眼睛點擊屏幕:“改成姜糖!不要苦的,不要哭,要甜甜的,開心的……”

姜元初見他因為眼花重影,操作一直失誤,想伸手幫他。結果他還不領情,扭過去背對着她嚷嚷:“我要自己, 嗝……改!”

他花了好一會兒,倔強地,獨自一個人改完了所有聯系方式上姜元初的姓名備注。

還給她重新設定了專屬鈴聲, 用的就是他自己創作的那首同名告白曲《姜糖》。

然後十分滿意地撥打了“姜糖”的電話。

姜元初的手機在他腿邊亮起,他看到屏幕上的“小王子”,眉頭微皺:“這個不配套,你怎麽不給我改?”

他的臉紅撲撲的,眼神并不聚焦。但他還是很執着地望着姜元初,蒙着一層水膜的瞳孔在燈下氤氲着蜂蜜一般的光澤。

彎彎的仰月唇天然上翹,他仿佛在甜甜地微笑。

姜元初輕輕點了點他的唇角,不由失笑道:“要跟‘姜糖’搭配,還要甜甜的,那改成‘甜橙’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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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顏大悅的程馳野監督着她逐一改好備注,又開始選專屬鈴聲。

姜元初見時間不早了,哄他先放下此事睡覺。

他扭着身子不肯聽話,繼續扒拉她的歌單。最後她把他強行按回被子裏,找出他當年出道的單曲《天馬行空》,他勉強同意改成這個。

姜元初被這個醉酒後的“小屁孩”鬧得精疲力盡。見他終于安靜了,給他掖好被子,結果還被要求坐在他床頭講故事等他睡着。

故事講到一半,程馳野在枕頭上左嗅右嗅:“哇!有酒味兒!我還沒有洗漱!”

姜元初這才想起洗漱的事,她按住差點被他掀飛的被角:“我去給你端盆水,再把牙杯帶過來。你乖乖在這裏等我,好嗎?”

程馳野在她手下撲騰:“我不!我不!我要洗澡!元初給我洗澡!”

很好!熊孩子又上線了!

姜元初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下去了。難怪他越來越精神。

她看着他一臉無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石破天驚”的話,又想到程少爺平日裏的講究,無奈地扶額道:“阿野,如果你能自己站穩,我就讓你去洗澡。”

程馳野眼神懵懂:“我要元初給我洗。”

“不行,你要自己洗。我可以站在門外等你,陪你說話。”

他一秒切換成委屈臉:“我站不穩,摔倒!”

“我看你這麽精神,能站穩了。”

“頭暈,摔倒,難受!”他使勁嚷嚷着。

他嚷嚷完,轉眼發現了姜元初神情的松動,仿佛一下開了竅,又連忙補充道:“我害怕水!不敢一個人洗,要元初拉着手才可以。”

姜元初想到去年拍游湖戲時兩人拌嘴的話,被他氣笑了:“你還怕水?不是說游泳比賽冠軍都拿了好幾個了嗎?”

程馳野緊緊依在她身上,拉住她的手耍賴:“我害怕!我以前溺水了。”

姜元初被他磨得心軟了。她摸了摸他的頭。

程馳野抓住她的手,把自己的臉軟軟貼進她的手心,委屈地說:“我坐在礁石上,黑黑的海,很深很深,一直等着那邊的你。風很冷,你為什麽不來抱抱我?”

這是他的夢,還是他今晚在海邊的感受?姜元初徹底投降了,她跟喝醉的程三歲較什麽勁呢。

頂着他期待的眼神,她嘆了口氣:“好吧,我們去洗澡。”

程馳野一臉天真爛漫:“是元初給我洗嗎?”

姜元初沒好氣地說:“對!我給你洗!”

他立刻左搖右晃地起身,再次變成大號抱抱熊挂在她背上,亦步亦趨地踩着她的腳印往浴室走。

一邊走,還一邊在她耳邊喜滋滋地說:“元初好,跟我說話,同意我,對我好。”

姜元初在心中冷哼一聲。她等着,就看明天程馳野清醒之後,回想起自己這宛如智障的表現,會是什麽表情。

到了浴室,姜元初調好水溫,搬來一個小凳子讓他坐下,打算給他直接沖個淋浴速戰速決。

程馳野高高興興,咋咋呼呼地張開手,一臉坦然地讓她脫掉他的衣服。

姜元初一邊脫,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沒事,就當是給小孩子洗澡,反正他現在什麽也不知道。

先讓他坐下,給他洗頭發,姜元初使壞給他揉了一頭白色的泡泡。

可程馳野一臉憨憨的信任,任由她把他的頭發呼嚕來呼嚕去,在他頭頂搞出各種造型奇異的泡沫。

姜元初要給他沖頭發了,可他睜大眼睛盯着她,就是不肯閉眼。

沒辦法,她只好帶着他到浴缸那裏。這下他倒是很聽話,乖乖地一手牽着她的衣角,一手還不忘“懂事”地随手拿起他的塑料小板凳。

姜元初心累地把板凳拿走,讓他正面朝上枕在浴缸邊沿,給他沖洗完頭發後,将他的濕發抿成一個大背頭。

天真的神情配上成熟的發型,姜元初摸了摸他發際線上的美人尖,忍不住笑起來。

兩人又重新站回淋浴下,開始擦身。

程馳野的腹肌分明,線條流暢,晶瑩的水珠順着肌肉間的溝壑紛紛滾落,十分性感。

姜元初忍不住伸手摸了幾把,手感細膩柔韌,很是不錯。她幹咳一聲,努力保持住了鎮定的表情。

他不是那種十分強健的壯碩型身材,但體态修長,肩寬腰瘦,肌肉均勻,蘊含着一種勻稱的力量美。

因為程馳野不肯背對着她,一定要眼睛看見她才行,所以姜元初只好側身給他擦背。

可側着站,她無法避開淋浴,身上單薄的白色短袖很快被水打濕,隐隐發透。

她解決完後背,又轉過來給程馳野擦前面。

兩人面對面,迎着對方純真的眼神,姜元初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了視線,只拿着毛巾在他胸口和肚子上胡亂搓了一通。

等她把視線轉回來,一眼就看到尺寸可觀的“小甜橙”已經蘇醒了,雄赳赳地昂起腦袋。

姜元初呼吸一窒,擡頭看向程馳野。發現他正目光專注地看着她,眼神異常明亮。

他的表情依然有些輕微的發愣,顯然還處于醉酒的狀态。但毫無疑問,懵懵懂懂的程三歲已經下線了,程少爺無師自通地開啓了成人模式。

他黏黏糊糊地湊上來,低頭給了她一個濕漉漉的吻。有力的臂膀緊緊摟住她的腰,止住了她想要後退的步伐。

姜元初深感不妙,剛想推開他,卻被他悲傷的眼神給定住了。

他聲音低沉,一邊輕吻她的臉,一邊懇切地請求着:“元初,為什麽總要丢下我離開?這次就留到我的夢結束吧,好不好?”

他磁性的嗓音有些暗啞,炸得姜元初耳尖發癢。

淋浴的水嘩啦啦地流着,輕薄的乳白色水霧在浴室中四處彌漫。

程馳野神情憂郁地在她唇上輕啄最後一下,停了下來。他雖然手臂強勢地環住了她,但卻很紳士地沒有亂動。

他在禮貌而克制地等待她的答複。

姜元初捧起他的臉。程馳野額角的幾縷頭發耷拉了下來,發梢不停地滴落着水珠,順着他的眼角緩緩滑落。

看着他有些落寞的眉眼和沒帶多少期望的眼神,姜元初心中又痛又軟。原來在他的“夢”裏,他已經下意識地認為會遭到拒絕了。

她心中忽而湧起一股沖動。她雙臂環住他的脖子,踮起腳尖,跟他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然後在雙唇相依間,她直視他濕潤的眼睛,輕柔地,堅定地,用氣聲緩緩說道:“好,我不走。”

程馳野從宿醉中醒來,意外地發現自己除了額角有些輕微的脹痛外,竟覺得格外的神清氣爽。

他坐起身來,揉了揉額角,腦中突然閃現出很多破碎的畫面。

他擡手的動作頓時一僵。

他愣了半晌,一把掀開被子,一躍而起,跳下床沖向卧室的門。

姜元初剛把早餐在桌上擺好,就聽到身後砰的一聲巨響,轉身一看,是程馳野把門甩到了牆上。

他臉上混雜着驚喜、熱切、難以置信,還有些許的惶恐和不知所措。

姜元初笑着走近他,打量他一頭亂翹的頭發,光着的腳丫,還有無處安放的手,忍不住親了親他的下巴:“你怎麽光腳跑出來了?快去穿上鞋洗漱,然後過來吃飯。”

清晨的陽光把她的微笑繪染成異常溫暖的色調。程馳野輕輕碰了碰她的頭發,像是怕驚醒一場美好而脆弱的夢。

他的眼眶突然紅了。他彎腰抵住她的額頭,直視她的眼睛,有些哽咽:“元初,我愛你。”

姜元初心中滿溢柔情。她吻了吻他的眼睛,輕笑道:“我知道。我也愛你。”

程馳野仿佛找到了失而複得的寶物,又好像是與幸福久別重逢。他覺得這兩個月來的疲累、忐忑和空茫,都在她細碎的親吻中漸漸消散了。

他一垂眼,看到了姜元初衣領下若隐若現的粉紅色痕跡,腦中閃過昨晚的畫面,臉一下燒得通紅。

他站直身體,吶吶無措。

姜元初笑起來,催他去洗漱。然後看着他渾身僵硬,同手同腳地回了卧室。

只是留給他們溫存的時間非常短暫。吃完早飯,姜元初就要趕緊出發去機場了。

程馳野愧疚又不舍。他遞給姜元初一個精致小巧的禮盒:“這是我準備的七夕禮物,可惜沒能在昨天送給你。”

姜元初拆開看,原來是一瓶香水。

沉甸甸的瓶子是用整塊的天然黃水晶,制成的“姜餅人”造型。瓶內透明的液體在她手中微微晃動,折射出美麗的細小光束,襯得深橙色的寶石越發剔透。

寶石級的黃水晶非常稀有,價格也很“美麗”。

深橙色是品質最高的顏色。這樣色澤濃郁,晶體純淨的大塊黃水晶,姜元初自己的寶石藏品中目前還沒有。

她打開蓋子,把香水滴到手腕上試了一下味道。

前調的苦橙花氣味清澈而甜美,中調卻帶出些微涼的清苦,整體甘味層次複雜,柔和中又隐隐透出一絲深沉,很适合外柔內剛的女性。

細嗅又能發現其中還混入了一點麝香和玫瑰的香氣,沖淡了中調的清涼微苦,使尾調勾勒出些許溫暖的意味。

讓人聯想到坐在苦橙花園裏優游喝茶的貴族少女,晚風輕輕帶起她白色的裙角。她扶一扶裝點着大朵玫瑰的寬大帽檐,在晚霞中回眸一笑。

橙花的氣味幽雅徐緩,能鎮定安神,讓人心情舒緩放松。在歐洲,它自古以來就廣受貴族女性的青睐。又因價格昂貴,一直被視為是貴族的香氣。

橙樹的花語是“新娘的喜悅”,在很多地方,苦橙花也常常與婚禮和新娘聯系在一起。他選擇這個香味送給她,又藏着什麽樣的小心思呢?

程馳野惴惴不安地問:“這瓶香水是我找你最喜歡的那個調香師特制的。調試了好幾版,感覺這個最适合你,你覺得怎麽樣?”

無論從哪方面講,這份禮物都無可挑剔,他确實是用了心的。

姜元初摸着“姜餅人”圓圓的腦袋:“我很喜歡。”

程馳野松了口氣,低頭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見她沒有掙開,才慢慢說道:“元初,對不起,昨天我太草率了。居然在這種時候喝醉,跟我設想的完全不一樣。”

姜元初知道他在有些方面非常注重儀式感。昨天的種種情形,肯定不符合向來考究的程少爺心中的完美标準。

她見他垂頭喪氣的,忍笑道:“沒關系,你昨天很可愛,我覺得這樣就很好。”

她靠着他,橙花令人幸福的香味圍繞着他們。

“阿野,”她聲含笑意,垂眼看了看盒子裏的“姜餅人”,側身附到程馳野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程馳野瞪圓眼睛,一下站了起來。他抓緊她的手:“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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