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看戲 為狗咬狗的戲碼添把火&互揭老底……
李福最終選擇了自首, 并願意成為證人指認秦茂和蔣青。
拿到了具體口供的姜元初,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是時候讓秦茂落網了。
之前顧慮着秦茂背後的各方勢力, 她只能環環相繞, 以免驚起一窩,瘋狂反撲, 反而容易讓他借力逃脫。
可現在, 她已經找到了一個非常合适的導|火索。
秦茂和蔣青勾搭成奸, 謀害原配的孩子,這是家事。從這裏入手,不會過分驚動秦茂仰仗的勢力。
溫水煮青蛙, 姜元初打算先把秦茂扣住,再循序漸進地扯出他這些年來的罪行, 見招拆招,直至把他的各項罪名釘死。
她收拾了一下, 帶着人手趕回姜宅。
她坐在主樓大廳的沙發上等待,秦茂、蔣青和秦芽從房間裏被揪出來,被壓着在她對面落座。
然後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這裏只剩下他們“一家四口”。
姜元初看着秦茂眼下的黑眼圈,慢條斯理道:“你大概能想到我要說什麽吧?別急,我先補充一點你不知道的。”
姜元初端着杯子,悠悠吹了吹茶水氤氲的熱氣:“李福在我手上。”
“什麽——”蔣青率先尖叫出聲。
姜元初瞥了她一眼,又對着秦茂微笑道:“啊,還有, 你們猜得沒錯。前些天我在機場接到的人,就是姜元正。”
蔣青攥着沙發的墊子,臉色煞白。秦芽不清楚當前的狀況, 但她看父母臉色都很難看,半是疑惑,半是惶急地抓住了蔣青的手臂。
秦茂臉色鐵青:“元初,你把他找回來,能有什麽好處?他要是鬧起來,可是會分走你至少一半的財産。”
姜元初放下杯子,豎起食指搖了搖:“是嗎?可我覺得就算給他,也比放在你這個人渣手裏強。去警局的車已經備好了,請吧,秦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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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茂雖然有底氣,知道自己就算進去了,一定也會有人保他出來。
但如果他被攪進這檔子事裏,再有姜元初從旁添油加火,無論如何,都無可避免地會有重大損失。
他梳理一番思路,端坐在沙發上紋絲不動:“元初,你真的誤會爸爸了。元正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麽會去害他?”
他看也不看旁邊猛然轉頭望向他的蔣青,一臉坦然地沉聲說道:“我也是不久前,才聽你蔣阿姨坦白她當年換孩子的事,十分吃驚,正在調查此事呢。”
這是要甩鍋了?他不會還自戀地以為蔣青願意為他頂罪吧?姜元初被逗笑了:“原來是這樣嗎?那蔣女士怎麽說?”
蔣青還沒說話,秦茂已經一臉深情地握住她的手,沉痛地說道:“青青,這些年我沒有虧待你,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事到如今,我無法包庇你了,你放心……”
蔣青一把甩開他的手,用冷笑打斷了他:“得了,你看在場的哪個是傻子?別跟個跳梁小醜一樣自我沉醉了。”
秦茂很震驚,蔣青在他面前向來柔聲細語,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從沒有用過這樣的語氣。
他一時被弄得下不了臺,轉手就是一巴掌:“你怎麽跟我說話呢!”
蔣青捂着臉,尖聲大笑起來:“你好好看看自己骨子裏的賤樣,不會真的以為大家是真心願意捧你吧?”
她反手還給秦茂一個巴掌,看着他臉上迅速浮腫的手印,痛快地說道:“要不是有姜家的錢,你不過是一條一無是處的狗。”
哇哦,這麽快就打起來了?姜元初挑了挑眉毛,對秦芽惶急和怨恨的眼神視而不見。她從桌上端起一小碟蛋糕,悠閑地靠在沙發後背上,邊吃邊看戲。
對面的兩人厮打着,也不知道秦茂是不是縱欲體虛,一時竟被憤怒的蔣青壓制住了,臉上很快多了好幾條血淋淋的指甲印。
不過他到底占了男性的體力優勢,最終還是把蔣青甩了出去。
他眼睛赤紅,喘着粗氣道:“反了你了。要是沒有我,你能過上今天的日子?”
蔣青慢慢從地上爬起來。
她看着氣急敗壞的秦茂,突然笑了:“确實反了。要是沒有我在背後幫你壓住姜元初,幫你拿到她的錢,你會走的這麽順利嗎?”
秦茂側頭匆匆瞥了一眼姜元初,臉漲成了豬肝色。
正在觀賞“戲劇”的姜元初見自己突然被點名,就平端着碟子,優雅地坐在沙發上,擒着笑意沖望過來的“演員”們微微颔首。
蔣青眼神怨毒地看着秦茂:“你拿我和芽芽當擋箭牌,替你背負惡名,為你的私生子鋪路。現在出事了,還想把我們填進去,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她理了理頭發,重新換成柔柔嬌笑的臉,柔聲對姜元初說道:“大小姐,你恨我,我不為自己辯解什麽。我當年确實換了孩子,但那是秦茂指使我做的。”
當年她沒忍住混進VIP嬰兒病房,原本只是想看一眼姜泠生的孩子。
因為她那時也已經懷孕了,檢查是個女孩。
然而在病房裏,她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跟姜元正血型相同,病情相似,存活率卻已經很低的男嬰。
男嬰的奇葩奶奶鬧出來的事,婦産科內是人盡皆知的。
出現了這樣一個孩子,病房裏又只有她一個看護者,天時地利人和全占盡了,這樣的機會她怎麽能放過?
後來她才得知貴賓病房有監控,所以她惶惶不安地去找秦茂。原本以為會遭到他狠狠的斥責,誰知他聽完後竟十分平靜,還安慰說會幫忙收尾。
她通過竊聽秦茂,知道了他讓李福做的一切。
真論起來,他這個當父親的,比她一個外人不知狠毒了多少倍,現在又想裝好人,做夢!
蔣青半真半假,咬死一切都是秦茂指使。她最後深吸一口氣道:“大小姐,我有秦茂收買李福,幹出這一系列事的錄音。”
秦茂咆哮着沖上來:“你哪兒來的錄音?你不要忘了,我還有你換孩子的監控視頻。”
蔣青咯咯笑起來:“是啊,那不是你指使我做的嗎?我已經承認了啊。”
秦茂壓住火氣,目光冰冷地看着她:“我在國外,姜泠早産是個偶然,我怎麽可能提前算好一切,讓你去換孩子。”
蔣青眨了眨眼:“那會兒咱倆聯系多密切啊,你就是去了國外也要跟我打電話。這個通話記錄,以大小姐的能耐,一定能查出來。”
秦茂怒極反笑:“你真要把事做絕?我告訴你,當年老孟的車禍,可是你買兇|殺人,我這裏有證據。”
他像是已經重拾談判場上的冷靜,目露威脅之色:“你乖乖地擔起換孩子的罪行,進去幾年,我還能把你撈出來。可要是殺人罪進去,那就不好說了。”
蔣青臉上透出幾分忌憚和猶豫,秦茂則面有得色地看着她。
看來,孟管家當年的“意外”身亡,也可以破案了。
“諸位,”姜元初傾身把碟子放上茶幾,十分驚奇地說道:“你們不會忘了我還在這裏吧。當着我的面談條件,合适嗎?”
秦茂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傲慢一笑:“你不要以為自己查出點東西,就能騎到你老子頭上耀武揚威。只要她咬死了,你一樣拿我沒——”
一道銀光咻地擦着他的臉飛過去。秦茂瞳孔一縮,聲音戛然而止,還差點咬到舌頭。
他摸了一下臉上被劃出來的血痕,有些僵硬地緩緩轉過頭去。
一把精致小巧的銀叉,正釘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木質欄杆上,雕刻着玫瑰花紋的手柄尾部,還在微微顫動。
那是姜元初剛才用來吃甜點的叉子。
她看着秦茂臉上的傷口,拿起旁邊的手巾擦了擦手,若無其事地笑道:“秦先生再這樣跟我說話,可能就不是這點小傷了。”
她以标準的淑女坐姿端坐在沙發上,擡頭看着站立的秦茂:“這種時候了還搞不清楚狀況,你在看不起誰?我真的很奇怪,你為什麽總在面對女性時顯出過分的愚蠢?”
本來仰望的姿勢會讓人顯得弱勢,可她從容鎮定的語氣,漫不經心的眉眼,都使她以上位者的姿态,在氣勢上壓制住了秦茂。
姜元初細細擦完手,丢開手巾,絲毫不顧及秦茂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機,笑着對蔣青道:“蔣女士可要三思,你進去了,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你能保證他一定保你嗎?他在外面動動手腳,你在裏面怎麽死的都不知道。而且——”
姜元初拉長語調,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沒了你,秦芽可怎麽辦啊。”
蔣青替秦茂頂罪,身為女兒的秦芽一樣要背負污點。
以秦茂卑鄙無恥的性格,絕不會再費心捧着她。他一定會肆無忌憚,榨盡她剩餘的所有價值,把她吃得連骨頭渣都不剩。
秦芽此時十分混亂,她從沒想過父母會牽扯到人命,被人拿到證據,還為了脫罪大打出手。
盡管對蔣青曾買兇殺人感到震驚,可當蔣青看過來時,她還是忍不住依偎過去,含着淚叫到:“媽媽……”
蔣青摸了摸女兒消瘦的臉,看到她眼中的驚惶,心痛地柔聲說道:“芽芽不怕,媽媽在呢。”
姜元初見她的神情逐漸堅定起來,又添一把火:“對了,我收到消息,秦先生不久前還陪着他的‘兒子’(重音),高高興興地去了國外的游樂場呢。”
姜元初輕飄飄地将一張照片飛到蔣青前面。
上面秦茂一臉寵溺地背着一個興奮大笑的男孩,他旁邊保養得青春靓麗的女人,正親密地舉起冰淇淋喂他們。
任誰看見,都會覺得這是幸福甜蜜的一家三口。
一直死死盯着姜元初的秦茂看清照片,臉色頓時變了。他像是明白了什麽,再也掩蓋不住眼裏的殺機。
他随手抄起旁邊的花瓶,向着姜元初沖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