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他看向路易斯目光銳利,就好像要拆穿他的一切“陰謀詭計”一樣。

過了半晌,他卻忽然軟化了下來,說道:“如果你能夠再次制造這樣的效果,我就同意放棄這場比賽。”

路易斯也不多費口舌,幹淨利落地再次将拳頭對準地面直接砸下。

同樣的效果出現了第二次,傑森再也無法欺騙自己。

“我和你換一邊。”這大概是他最後的努力。

換了一個方向,傑森自然就當了剛才路易斯所處的位置。

他小心地蹲了下來,檢查地面狀況。

擂臺的地面因為考慮到要承受學員們的攻擊,采用的都是最堅固的材質,等閑攻擊根本傷不到它們。但是他所觸碰到的地面确實是徹底地龜裂開來,那細小的粉塵還散落在四周。

他不知道路易斯用的什麽方法,但是他完全能夠想象得到,如果這樣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将會出現一種怎樣的可怕效果。

他可以接受受傷,卻無法承擔受了重傷後,被排除在前五之外。要知道,他的爺爺埃文森可不止有他一個孫子,家族裏多得是想要将他取而代之的人。

前五,是他的最低底線。

傑森一生中遇到過無數次艱難選擇,卻沒有哪一次如這次般讓他感到無措與失落。

他看向路易斯,做着最後的掙紮,路易斯也看着他,眼神異常的堅定。

路易斯眼睛看着他,耳朵卻還留意着溫獨山所在的方向。

從聲音上判斷,溫獨山和對手正打得激烈,不過從另一個聲音加粗的呼吸聲中,路易斯知道這種實力相當的局面只是一種假象,很快就會被打破。

他握緊拳頭,如果傑森不能接受他的條件,他也不介意踩着他的驕傲與未來去摘取勝利的果實。

傑森卻比他想得更有眼色,對方敏銳的察覺到了他想法的變化,在路易斯放棄和平解決手段以前,做出了最後的決定。

“我棄權!”

傑森響亮的聲音在會場裏響起,四周頓時一片嘩然!

Chapter 41

傑森的棄權對正在比賽的選手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溫獨山也不可避免地分神朝他們的方向看去。

好在他的對手也有着同樣的分心舉動,倒是讓原本可能還要僵持一會兒的比賽迅速确定了結果。

溫獨山的獲勝在大家的預料之中,因此只吸引了少數幾個人的目光,大部分的關注仍舊停留在路易斯和傑森的身上。

溫獨山看向大屏幕,在那上面,路易斯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一位,而他則處于第二。

即便明知道這個成績并非最終結果,溫獨山卻仍舊覺得不服氣。他充滿戰意地望向路易斯,不管對方是不是用了什麽小詭計,既然能夠讓傑森認輸,就有資格成為他的對手。

然而,他預想中的強者對視并沒有出現,對方留給他的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就好像對他這個對手渾不在意一樣。

路易斯,這個名字他記住了,他會在決賽中讓對方知道誰更強!

溫獨山的想法注定會落空,因為路易斯不會參加新生排位賽的決賽,他将在今晚回到約翰遜家族。

幾個人之間的氣氛難得的有些沉悶,路易斯幾人剛剛收拾好了行李,他要帶着漢克和喬一起回去,但是盧生和無華則會留下,陪着司年一起。

司年知道如果不是顧忌自己,盧生和華叔也一定會陪在路易斯身邊,可是他沒有辦法拒絕。

這是大家的好意,也是路易斯能夠安心離開的保障。

“一定要走嗎?”司年問道,這大概是他最後的挽留。

事實上,他也知道路易斯會給出怎樣的答案,不過有些時候不到最後一刻,總是很難讓人死心。

“人活在這個世上,總是會有無奈的時候,不是嗎?”

司年擡頭望着路易斯,他沒有想到一個年近九歲的孩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路易斯的過于早熟往往讓他感到一種無處可說的心酸。

這不是一個孩子應有的生活,可是除了他以外,似乎每個人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司年整理了一下情緒,回答道:“你說得沒錯,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開始。”

司年擁住路易斯,他想從對方身上汲取最後的溫暖,以此來面對離別的恐懼。

路易斯輕輕地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雖然已經習慣了離別,但是能夠讓司年如此記挂,路易斯仍舊覺得有種說不出的愉悅。

“先前一直擔心你的身體問題,所以沒能和你締結精神鏈接,現在你的身體狀況已經穩定下來了,是時候建立精神鏈接了。”司年的安危不用擔心後,路易斯立馬想到了主權的宣示問題。

将一個尚未結合的向導放到滿是優質哨兵的學院裏,就好像将蜂蜜放到棕熊的面前一樣讓他不放心。

盡管學院對向導采取了一系列的保護措施,仍舊不能讓他有絲毫的安心。

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

這是路易斯的父親給予他的教導。

雖然那之後路易斯的父親大人就和母親大人一起逃離了家族,但是早慧的路易斯深深記住了他們留下的僅有的幾句話。

司年是他的,然而,不是每個人都有這樣的認知。标記,在所難免。

精神結合就如同一個記號,其他的哨兵在他死以前,是無法再次和司年結合的。即便是他真的早早離世,司年也很有可能不會再選擇其他的哨兵,對于這一點,盡管沒有任何依據,路易斯卻對此無比堅信。

“怎麽建立精神連接?我們不是已經締結了契約了嗎?”司年問道。

他對于哨兵和向導的事情知之甚少,畢竟從一本稍稍翻了幾頁的小說中是很難全盤理解這複雜的世界觀的。而到了這裏之後,他也沒有多少了解這個世界的渠道。路易斯倒沒有隐瞞的想法,不過連司年自己都不知道應該像路易斯詢問些什麽,路易斯自然也就無從說起了。

“我們确實締結了契約,但是還沒有任何的結合哦。我和你說過的,哨兵和向導需要進行結合的,對吧?”路易斯的聲音突然變得暧昧起來。

“結、結合?”對方暧昧的聲音再加上詞語本身容易讓人誤解的含義,讓司年有種面紅耳赤的羞恥感。

然而,司年的面部并沒有真的出現“面紅耳赤”這的表情,只是微微泛着粉色,倒是顯得比平時更加可愛。

路易斯看着有趣,很想就此都弄一下司年,不過想着即将到來的離別,以及大概幾年不得見的現實,終究是打消了這種想法。

萬一給年年留下不好的印象可就糟糕了。

“精神結合,類似于将兩個人的精神聯系到一起,建立一種精神連接。”路易斯強調了“精神”兩個字,這樣的解釋果然讓司年變得不再那麽窘迫。

“怎麽做?”司年問道。

路易斯先是給無華發送了一個消息,讓其保證這段時間無人打擾,這才拉着司年坐到軟榻上。

“建立精神連接其實很簡單。因為你對精神力的運用還不是很熟練,等下我會率先伸出精神觸角,你感受到了以後按照本能回應就可以了。”路易斯解釋道。

精神結合自然不會這麽簡單,但是一來兩人之間的契合度高,二來路易斯的精神等級高,這樣的雙重保障下,精神結合才變成了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司年按照路易斯所說的盤腿而坐,盡可能的靜下心來。

他本為因為心中的紛紛擾擾很難真的沉靜下來,卻沒想到在路易斯的引導下,很快就進入了狀态。

他閉着眼睛,安靜地感受着周圍的一切。

精神的世界是寧靜的,可是卻也是跳動的。司年從未真正通過精神力去感受這個世界,他只覺得一切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玄妙。

路易斯的精神觸角很快就伸展了過來。

他的精神力更加強大,操控自然也就越發熟練自如。

路易斯的精神力如同章魚的觸手一般伸到了司年能夠觸及到的地方,這種感覺很玄妙。通常來說,精神力的施展是大範圍的,一片式的。也不知道路易斯是進行了一種怎樣的操控,才能夠将其精細到這種程度。

被他人的精神力入侵是一件讓人不太舒服的事情,但是契合度的高低決定了兩股精神力的可融性。因為兩人的精神力完全契合,在經歷了最初的不适應後,司年迅速習慣了路易斯精神力的撫慰,再加上他本人對路易斯的信任,使其路易斯建立精神連接的過程十分順利。

兩股精神力就這樣彼此交融、溝通。

它們似兩位友人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樂,又似兩位親密的戀人,彼此融合不分你我。

精神的世界玄而又玄,司年沒有徹底理解,就對這個奇妙的世界進行了初步的探索,倒是讓他徹底摒棄掉了人類研究出來的偏頗理論,轉而有了一套自己的感受。

或許他的理論基礎仍然很糟糕,但是擁有了這種原始的、純粹的精神體驗,讓他在精神力的世界更加沒有拘束。

路易斯也有一種奇妙的感覺。

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力輕巧的溜進了司年的世界,和司年一起玩耍嬉戲。

這樣的世界是快樂的,是無憂無慮的,是輕松自在的。

因為司年的精神力成形時間尚短,盡管他的精神力等級已經十分不錯了,仍舊沒有一個成形的精神體。

路易斯的精神體在融合的過程中對司年精神力內部不斷進行着探索,他和司年那股混沌的精神力進行着深入交流,并且随着交流的加深進一步深入。

這就好似一個良性循環,讓路易斯通過精神的世界更加了解自己的向導。

路易斯不斷的探索這片神秘的世界,他剝開層層迷霧,不斷深入世界的中心,他隐約感受到司年最核心的地方正在不遠處召喚他。

可是就是路易斯感覺極好,并且即将看到司年核心精神力的時候,一陣巨大的爆炸聲将兩人從這種陶醉的狀态中驚醒。

司年回過神來,大大的雙眼還處于迷蒙中。

路易斯卻迅速恢複了清醒,他側耳傾聽,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的起因。

然而,這并沒有消減他心中的怒火。

一想到他即将見到司年可愛的精神體卻被這群不速之客打斷,路易斯頓時氣得暴跳如雷。

他将自己的手指捏得“嘎嘎”作響。

看來,是時候給大家表演一下什麽叫做殺雞儆猴啦!

Chapter 42

詹姆士是約翰遜家族的行動處的組長,說白了,也就是在一個小機構裏管理者幾個手下。

這樣的人在約翰遜家族裏沒有一萬也有上千,也就是唬唬外人罷了。

不過在外面,這樣的頭銜還是很讓人生畏的。

在家族中,詹姆士行事會比較謹小慎微,然而一旦到了外面,長久的壓抑使得他對于來自讓人的尊敬目光變得十分在意。

這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人,大概就像是很多小說裏的真小人一樣,讓人無奈,讓人厭惡,卻又是生活在永遠不會缺少的那一部分。

如果是一般人遇到詹姆士,大概只能自認倒黴,可惜路易斯不是一般人。

路易斯現在的身份還有些奇怪。說是主人吧,他的父母還屬于在逃身份,放在過去,他就是放在別國的質子。可要說他是階下囚,約翰遜家族又沒有明說。

因此,在路易斯的身份明确前,他仍然屬于約翰遜家族的一份子,并且擁有争奪家主之位的機會。

約翰遜家族很多人都清楚這一點,因此并不是很願意介入有關路易斯的紛争中,畢竟,萬一他的父母回來了呢?又或者是他真的一不小心就成為家主了呢?

盡管後一種可能微乎其微,但是老奸巨猾的權臣們自然不會冒着這樣的風險。

所以,推诿到最後,才會派出像詹姆士這樣的人。

詹姆士對此一無所知,他只知道路易斯的父母上位失敗已經逃離了這裏,路易斯本人更是曾經淪為棄子,流放垃圾星。盡管現在路易斯因為某些原因被家族重新吸收,但是一枚曾經的棄子,又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并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超前的眼光和敏銳的判斷力。詹姆士很顯然被排出在了這樣的人之外。

他跋扈的行為以及硬闖的舉動,正在這種不清醒的本質表現。

待路易斯走出來,他更是将小人這個角色演繹得淋漓盡致。

“哦,這位大概就是我們的路易斯少爺了吧?相見您一面還真是苦難呢!”極度怪異的語調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挑釁。

路易斯看向詹姆士,眼神中帶着十分刻意的蔑視,他用一種仿佛高高在上的貴公子的語氣說道:“你是誰?”

那種不屑的感覺簡直呼之欲出,引得漢克等人不禁笑出聲來,而詹姆士則氣得面色通紅,有種被人無視和愚弄的感覺。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只用知道我是來接你的就行了,收拾東西跟我走吧。”詹姆士原本的僞裝因為氣氛被徹底卸下,轉而露出了最本真的态度。

路易斯一言不發地朝着漢克使了個眼色,漢克立即心領神會,一巴掌朝着詹姆士打了過去,邊打邊說:“你是什麽東西,敢用這種語氣和小少爺說話!”

詹姆士不屑地看向漢克的攻擊,在他想來這種“鄉野村夫”所能夠造成的傷害大概就和小姑娘類似,即便對方看起來比一般的人壯實一點、厚重一點,也不過是一個看起來比較魁梧的“鄉野村夫”而已。

他伸出手準備阻擋,姿勢擺得相當好看。

他的臉上帶着高深莫測的表情,心裏暗自得意:如果對方的招式被我輕描淡寫地擋住,再配以這個表情,才能稱得上完美!

可惜,他的願望并沒有實現就被現實擊碎。

漢克的巴掌帶着勢如破竹的力道呼嘯而來,詹姆士伸出的手腕只是小小的阻礙了不到0.1秒,就成為了一同攻擊他本人的道具。

漢克的巴掌連帶着詹姆士自己的手腕一起,狠狠地砸在了臉上。

詹姆士在意識到情況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采取更多的保護措施了。沉重的打擊讓他的頭部産生了短暫的暈眩。

雖然這種情況很快就有所好轉,但是詹姆士丢掉的顏面卻如同仍在臭水溝裏的的面餅一樣,已經無法使用了。

詹姆士有一瞬間的懊惱,但是這種情緒産生的時間很短,因為它們很快就轉化成了憤怒。

詹姆士是一個愛面子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行為上表現出這麽大的差異。正因為在上位者面前丢失了顏面,才寄希望于在下位者身上找回這種缺失。

路易斯看着雙眼通紅的詹姆士,卻沒有産生一丁點兒的後悔或者害怕。

他徑直越過人群,走到詹姆士的旁邊。

詹姆士有一米八左右,路易斯只有一米六多一點。

詹姆士看起來體格健壯,就像思念過去見到的許許多多的歐美人士一樣。而路易斯畢竟還只是一個九歲的孩子,身形并沒有完全長開,依然有着少年人特有的瘦弱感。

這是一個不太對等的比較,單看外形來說,路易斯無疑是弱小的。

但是路易斯夷然不屑,用銳利的眼神看向詹姆士。

詹姆士有一瞬間的失神,他仿佛在路易斯的眼中看到了一只兇獸,而這只兇獸盡管尚處于幼年期,卻仿佛時刻準備一躍而起将他吞噬!

詹姆士回過神來,眼前卻還是孩子模樣的路易斯。

他的表情從憤怒、冷傲,逐漸軟化成疑惑與擔憂。

路易斯卻并未理會這種轉變,又或者說他根本就不在意詹姆士這樣的蝼蟻有什麽想法。

“你家主子沒有告訴過你,在別的主人問話的時候,要第一時間回答嗎?”路易斯突然一個側踢,踹向了詹姆士的小腿胫骨。

詹姆士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跪倒在地。

他根本沒有想到,路易斯會突然出手,更沒想到自己居然全無招架之力。

“我不喜歡別人居高臨下的和我講話,還是這樣說話舒服一些。”路易斯揪起詹姆士胸前的衣服說道。

詹姆士因為跪地,比路易斯矮了許多,因此正好看到路易斯眼底的戲谑與森冷。

那抹寒光将詹姆士心底裏最後一點反抗的念頭消除得一幹二淨,盡管心裏仍然有些不痛快,但是此時此刻的他,已經不敢再對路易斯露出絲毫不敬了。

路易斯卻并沒有因此停止,如果對方只是按部就班地接他回去,他也懶得和這樣的小人物計較,但是對方不但不把他放在眼裏,還在他和司年結合的時候出來破壞,更是打擾了他即将看到司年精神體的機會!

這樣的人怎麽能輕易原諒?!

路易斯內心暴躁的,他的表情卻是平靜的。

只是表情再怎麽平靜,眼神終究反應了他的內心,所以詹姆士在看到路易斯的眼神後才會停止反抗。

小人,因為怕死,往往能夠更加敏銳的察覺到危險。

路易斯将手裏的衣服放下,慢條斯理地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條手帕,一點一點擦拭着沒有一絲污垢的雙手。

随身帶一條手帕,是他母親坎迪斯女士留給他的習慣。

随着路易斯的放下,詹姆士癱軟在了地上。

路易斯的眼神使他害怕,但是當看到路易斯小心仔細地擦拭剛剛碰觸到自己的手指時,他的臉再次漲紅。

他不敢反抗,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心懷怨憤。

路易斯淡淡地瞥了一眼他隐藏着怨毒的雙眼,輕聲說道:“你在約翰遜家族應該有不短的時間了吧?看過那些得罪了主人的仆人都是些什麽下場嗎?雖然很早就離開了那裏,但是擁有者同樣血脈的我完全能夠想象得到,他們對于讨厭的仆人會采取一些怎樣的方式。我是一個好主人,但是前提是不要惹到我,不然,我也很難保證憤怒之下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有時候,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不是嗎?”

路易斯的聲音越來越輕,但是話語中的威脅成分卻越來越重。

詹姆士突然想到,自己面前的小少爺并不是家族溫室長大的孩子,對方在幼年期就被抛棄在了垃圾星,在那種環境惡劣的星球不但活了下來,還貌似生活得很好。

聽說那裏都是一些窮兇極惡的人,再不然就是一些野蠻未開化的原始部族,在那裏長大的孩子,大概早就不正常了吧?

因為信息的不對等,人們對垃圾星的印象大多停留在想象以及道聽途說,不過雖然他的猜測和現實情況有一定的出入,對于路易斯的評估這一點,卻又意外地回到了準确的位置。

路易斯可不就是一個心理不太正常又善于僞裝的小變态麽!

受到嚴重威脅的詹姆士權衡了一下利弊,果斷選擇了更有利于自己目前處境的做法。

“我親愛的路易斯少爺,我是約翰遜家族派來接您的詹姆士,您可以稱呼我為您希望的任意名字。剛才只是發生了一點小小的誤會,請您不要介意,對此造成的任何不快,我都願意竭盡全力的做出彌補。我想您初到家族一定需要一個了解家族情況的人協助您,以我淺薄的能力也許并不一定能夠完全解決您的問題,但是鞍前馬後、端茶送水,您衷心的仆人還是可以辦到的。如果您同意的話,今後,詹姆士就是您最貼心的仆人了!”

詹姆士說地時候沒有絲毫的羞愧以及掙紮,就好像這些話語完完全全的發自內心一樣。

那極端誠摯的話語,雖然在場所有人都不相信,但是就連原本已經怒發沖冠的路易斯都聽得有些忍俊不禁。

詹姆士看到大家夥兒隐晦的笑意,總算是舒了口氣。

他确實愛面子。

但是一個小人的面子值幾個錢呢?

Chapter 43

小人往往比君子活得久。

這大概是因為他們比君子更不要臉。

就連原本十分憤怒的路易斯都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其他人自然更加不會在意。

不過不在意是一回事,計不計較則是另一回事了。

路易斯對于找一個小人的茬沒有任何興趣,但是這并不妨礙他從這件事情中獲益。

詹姆士的謙卑充分表現了他的态度,盡管這是一個永遠不會将忠誠交予主人的家夥,路易斯還是有想要用他的想法。

他現在太卻人手了,更何況詹姆士未必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看他将恭敬與谄媚發揮得這樣淋漓盡致,從來做一些陰暗面的事情,想來是再欠當不過的了。

至于會不會被這種人背叛,路易斯從來都相信忠誠是因為背叛的砝碼不夠。

不管怎樣,一個小人總比一個僞君子要和他的心意,而且在回到約翰遜家族後,詹姆士這樣的人,也能夠給他提供更多的便利。

想清楚了這些,路易斯對詹姆士的态度也奇怪了起來,他親和有禮的扶起詹姆士,仿佛剛才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樣。

詹姆士卻不敢有絲毫的大意。他甚至表現得比剛才更加恭敬,因為一個小人并不懼怕自己有多個主人,如果能夠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做誰的狗不是做呢?

但是,如果其中有一個主人和他一樣,是一個善于僞裝的小人,那情況就很不一樣了。

世界上最懂自己的,永遠都是自己本身。

同理,世界上最懂小人的,永遠都是小人。

路易斯是個小人嗎?還不太确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是什麽君子。即便是僞君子,都談不上。

詹姆士的畏懼很和路易斯的心意,因為他的配合,路易斯得意多停留了一會兒。

但是這樣的時間終究短暫。

分離,永遠不可能無休止的延期。

“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臨到離別,司年終究好是忍不住多囑咐了幾句。

“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真正到了要分開的時候,路易斯才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更加舍不得司年,他不禁環住司年,撒嬌似的說道,“真想一直留在這裏。”

路易斯撒嬌的樣子有點像司年過去養的貓,那只貓平日裏總是很高傲冷漠,但是每當撒嬌的時候又很霸道粘人。

明明是你最先決定了要離開,現在又這幅模樣。司年在心底小聲的埋怨着,到底還是舍不得出言責備。

到了現在,他已經完全理清了那個時候的情況,

想來,路易斯早在彼得找上門來的時候,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回到約翰遜家族了,不管他在特招考試中獲得了什麽樣的成績,都不會改變對方的決定。

可是,路易斯回歸家族的原因讓他明知對方的小小算計仍舊不忍苛責。

不過是想要強大而已,不過是想不再受制于人而已,不夠是想要保護在乎的人而已……

太多的無奈,在這個大星際時代上演。不想成為無奈者中的一員,就只能不斷的給自己增加話語權。

司年反手樓主路易斯,這個孩子只有九歲,卻只比他矮了十來公分。

這是一個過于早熟的孩子,他知道自己要什麽,因此從來不會因為過程的艱辛而退縮。

路易斯的離開是為了變強,為了更好的保護大家,保護自己。這樣的認知,讓司年覺得慚愧。

他也是男人,為什麽需要別人來保護?

或許,在他尚未認識到弱小帶來的苦果時,離別的基調就已經确定了。

所以不能怪路易斯決定回歸家族,因為所有人都是迫于無奈。

“我們還能通過終端聯系,不是嗎?”司年安慰着不願意離開的路易斯。

“可是有時候終端會接收不到信號。”路易斯十分清楚自己離開後可能會遭受到的生活,因此趁機繼續撒嬌。

司年并不十分清楚現在的科技情況,他以為終端就如同過去使用的電話,接收不到信號實屬正常。

事實上,終端接收不到信號的地方,只可能是人跡罕見甚至是從未有人踏足過的不毛之地,這樣的地方通常是幹淨的、自然的、純淨的,同時也是危險的!

回歸家族的路易斯很有可能會經常前往這樣的地方進行訓練或則完成任務。前者将提高他的身體素質,後者将提高他的待遇,但是不管是哪一種,都有可能成為致命的旅途。

危險,永遠都和機遇同在。

司年不清楚其中的彎彎繞繞,因此也就沒能體悟到路易斯無意中流露出來的信息。

他輕輕拍了下路易斯的後背,帶着安慰和鼓勵。随後,他擡起路易斯的下巴,吻了下去。

這個吻是路易斯完全沒有想到的,盡管他撒嬌的做法确實是想讨要一點“好處”。

司年的這個吻看起來格外的虔誠,事實上,他也确實在虔誠的進行着這個吻。

路易斯從他這裏學到的初級練體術并不完成,因為傳播方式不暢的問題,多多少少有一點細節上的缺失。

司年卻沒有更多的時間将其補全了。

按照契約前段時間所說的懲罰來看,他将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和路易斯做近距離接觸。想想約翰遜家族危險而糟糕的環境,司年就有一種迫切地想要将所有知識一股腦扔給路易斯的渴望。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渴望太過強烈,又或者是分離加深了兩人之間的感情,路易斯只覺得這一次的傳輸格外順暢,初級練體術剩下的部分,也已補充完整。

親吻中的路易斯和司年就好像一對普通的小情侶一樣,不過當他們嘴唇分開的時候,看到的則是周圍人震驚的表情。

司年的吻很純粹,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嘴對嘴的接觸,不過即便是這樣的親吻,也很讓大家夥兒感到驚奇了。

年齡終究是硬傷。盡管路易斯總是不斷強調司年的所屬權,但是除了無華以外,幾乎沒有人真正意識到路易斯的認真。

司年十分不好意義地低着頭,他對于大庭廣衆下接吻這樣的事情十分不習慣,如果不是留給他們的時間太少,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不過就效果來說,還是十分不錯的。

路易斯摸了下嘴唇,心道:看來感情對于親密度的提升有很好的加成效果。可惜我馬上就要離開了,不然一定能夠探索出最佳方式。

司年的吻給這場離別增添了一分旖旎,減少了一分感傷。

然而,該離開的仍舊會離開。

路易斯知道踏上飛船都沒有回頭,只是在他即将進入飛船的時候,背向大家揮了揮手。

少了路易斯、漢克以及喬的小團體驟然安靜下來,可以看得出,每個人都表現得十分不習慣。

好在開學在即,司年和盧生也開始忙碌起來,無華幫着兩人辦理入學相關手續,但是也有事可做。

星際學院的開學時間距離招生考試結束,僅僅隔了一周時間。

在大型機時代,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生命,因此效率極高。

所有新生都将前往星際學院星,在那裏,他們将完成最基本的學業。

司年、盧生以及無華登上了星際學院提供的飛船,無華作為随行人員,被分配到了司年的名額之中。畢竟,作為特招生也擁有更多的特權。

星際學院星空氣清新景色秀麗。

一下飛船,就能看到各種各種的綠植,不管是變異的還是未變異的,都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還有一些小型動物在活動,時不時探出腦袋,仿佛在查看四周有沒有危險。

這種情景在其他地方是無法見到的,因此也越發顯得彌足珍貴。

司年獨自前往報名處。他報名的地方和盧生正好是兩個方向,無華因為要辦其他手續并沒有陪同。

獨自走在學院中,讓司年有種回到校園的感覺。

這裏四處洋溢着青春與活力,好像與先前看到的生活截然不同。

司年問了好幾位學長才找到植物系藥劑學的辦公室,和其他地方十分吵雜的報名場景完全不同,進門之後,司年只看到幾位年紀較大明顯不是學生的人。

“您好,請問這裏是藥劑學辦公室嗎?我是來報名的。”司年有禮貌地問道。

幾位看起來像是老師的人突然一起朝着司年看了過來,速度之快,讓司年對這幾位的脖子感到有些擔憂。

“你叫什麽名字?”一位老者臉上帶着壓抑的笑容,問道。

司年很快就為這種表情找到了一個恰當的形容詞,那就是矜持。

這好比一位驕矜的女士,明明很想和對方有進一步發展,卻因為種種擔憂保持着一種盡可能莊重、嚴肅的态度。

“我叫司年。”盡管有一種莫名的擔憂,司年仍舊乖乖的報上了自己的性命。

之間辦公室裏的幾位迅速的互相看了一眼,好像彼此之間有些什麽小秘密一眼。随後,他們用更加熱切,更加富有感情的眼神看向司年,讓司年頓時有種自己即将化身為可口食物的錯覺。

研究藥劑的老師都這麽奇怪嗎?

現在轉系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元宵特番

并不是每一顆星球周圍,都如同地球那樣,擁有一顆類似于月亮的衛星,不過很巧合的是,帝星周圍也有一顆這樣繞其公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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