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沒有幹枯。

管它幹不幹,反正與自己無關。

身體發軟,言洛溪、離淵、鳳臨雲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仰頭,表情僵住了。

陽光下,一條金光閃閃的龍,正默默的,無聲的,哀怨的看着他們。

☆、52·愛也分很多種

金龍仙尊出現的方式太讓人風中淩亂了,三個大男人硬是被金龍吓的臉色發白,最為沉不住氣的鳳臨雲甚至直接跳了起來,手指抖啊抖的指着眼前的龐然大物“你你你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我我我我……我特麽還不是被你們拐到這裏來的?!”大概因為太生氣了,金龍連本尊的自稱都忘了用。

本來嘛,它才應該是最生氣的那一個好不好?為了能成功脫困,它拼命賣好有錯嗎?算計離淵和言洛溪交出半個龍魂的做法它承認有些不太地道,可它也給出相應的補償了,他們還想怎樣?

想拔腿就走的是他們,明明說好了又反悔的也是他們,為毛最後下場最凄慘的卻是它?

想它堂堂的仙界尊者,被人陷害追殺囚禁不算,竟然還變成了人類的守神獸,這世上還有比它更悲催的龍嗎?沒有。

守神獸是什麽東西?那就是主子讓你往東你不敢往西,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免費勞動功,還是最省心最不怕背叛的死忠黨,它都不敢想像,若是被仙界的那幫個無恥小人們知道了這件事後會怎樣笑話他,總之自己一輩子擡不起頭來算是肯定的了。

一聽就炸了,鳳臨雲嚷嚷着立馬喊了回去,“什麽叫拐來的?我們哪個拐你了?”都恨不能甩你到八百裏開外,傻了才會拐條暴龍自找罪受。

後面的話鳳臨雲當然沒有膽子當着金龍的面吼出來,可大家都不是傻子,看鳳臨雲的表情就能知道他心裏想的都是什麽了。

一口老血死死哽在嗓子眼兒裏,直憋得金龍仙尊幾欲抓狂,和着拐了它逼它當了奴仆這幫人還敢嫌棄他?有本事他們讓安莫離吐出龍晶來啊?把龍晶還給它,它保證自己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要不是因為龍魂受損自己不得不把差一點消散的龍魂與龍晶合為一體,也不會因為失了龍晶就被人牽着鼻子走了,想到此,整張臉都扭抽在了一起,“小子,別說本尊沒給你機會,你敢再嚷嚷一句試試?”自己不能對着安莫離動手,可不代表會慣着這只雜毛鳥。

……好吧,原來龍族的人都是這麽稱呼鳳族人的,言洛溪并不是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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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臨雲還真不敢試試,不是他沒骨氣,實在是他早就被金龍仙尊收拾過一回了,那痛,記憶猶新。

那還是在安莫離和鳳瑾‘一見鐘情’的時候,倒黴的鳳臨雲稀裏糊塗的撞到了金龍面前,三條龍看着一只鳥,火藥味瞬間沸騰了好幾個百分點。

在妖魔界,龍族和鳳族的關系一直不太好,他們都是站在靈獸頂端的神獸,偏偏又都屬于天空與陸地兩栖類的物種,而且龍族與鳳族人的性子又生來傲慢,本族人還有個鬥性兒呢,又何況是外族?

所以萬萬年來兩族人大戰小戰不斷,各種看不順眼各種扯後腿沒商量的事情幹了不知道有多少,你說,突然掉進三條龍中間的鳳臨雲,能讨着好嗎?

被金龍咬着胳膊掄了幾十圈,又一口火苗子燒得暈過去好半晌之後,鳳臨雲就蔫了,耷拉着腦袋遠遠站着,跟只落了水的雞一樣沒精打采。

後來還是安莫離和鳳瑾的突然出現才總算解了鳳臨雲的窘境,看到自家大哥不止能幻化本體了,還是個萬年難遇的金翅鳳凰,不知不覺間,鳳臨雲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又是笑話言洛溪又是打趣安莫離,最後竟連金龍的龍須都敢上手去摸,這不是找揍是什麽?

可明知道自己再開口和找抽沒什麽區別,鳳臨雲卻不能在這般時候當縮頭烏龜,原先在洞裏時就自己一個鳳族人只好人在屋檐必低頭,如今大哥在,大哥的心上人也在,此時怯場丢的可不止是鳳族人的臉面,還有可能搭上大哥的終生幸福。

畢竟雌性都喜歡強壯的雄性,在哪個世界也沒有抱着懦夫不撒手的美人,所以為了大哥的愛情,為了鳳族人的崇高榮譽,迎萬難也得上。

于是高高昂起頭,炯炯的眼眸直直對視着金龍的眼睛,在金龍斜挑起眉緩緩張開血盆大口時,鳳臨雲淡淡甩出一句話。

“你把安莫離和我大哥藏到哪裏去了?”

這句話問的好,既不落了鳳族的面子,又能扯着所有人一起下水。

安莫離是誰?那是所有人心尖子上的寶貝,他要是有了半點閃失,都不用自己出手,言洛溪和離淵就能和金龍鬥個你死我活,到時自己坐山觀龍鬥,那場面,想一想都知道精彩萬分。

至于擔心自家大哥,純屬胡說。

鳳族人之間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應,越是血緣相近的感應就越靈敏清晰,這也是為什麽鳳瑾能順利找到鳳臨雲的根本原因,鳳臨雲知道鳳瑾在哪,當然不會着急了。

果然,鳳臨雲一聲安莫離剛剛出口,言洛溪和離淵的表情就一起變了。

說來也不是他們不關心安莫離,實在是事情一出接着一出,才逃出生天的他們氣還沒順過來呢就看到了讓人驚悚的龐然大物,哪裏有時間注意安莫離好不好?

最為重要的是,安莫離一直被鳳瑾叼着飛在他們前面,連他們都安全了,那飛在最前面的安莫離沒道理有危險吧?只是直到聽了鳳臨雲的話之後他們才發現,前後左右硬是沒看到心上人的身影,腦門子瞬間冒出了一層層冷汗,莫離呢?!

張開的嘴巴僵住了,眸子中陰森森惡狠狠的神情變成了可憐巴巴的哀怨,默默看了三個男人一眼,金龍屁股挪挪,将身後的人讓了出來。

“莫離?”離淵滿是驚喜的聲音第一個響起來。

草地上,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正閉着眼睛安靜的沉睡在那裏,風吹起他柔順烏黑的發,白晰紅潤的肌膚映着那眉那眼都越發的清隽俊秀,身子修長,比例完美,削瘦卻不顯瑩弱的身體着一襲淡雅儒衫,單單只是躺在那裏就能溢出幾許風姿來,他不絕美卻看着就讓人舒坦。

緊走幾步來到安莫離身邊,言洛溪小心翼翼将沉睡的人攬進懷裏,靈力探入安莫離的體內仔仔細細檢查了好一番,高高懸着的心總算徹底放了下來。

“他沒事。”擡起頭對着離淵安撫的笑了笑,手上力度慢慢收緊,喟嘆,只要莫離沒事就好。

“大哥你怎麽了?”與安莫離相比,鳳臨雲更擔心的是自家大哥,見化了人身的大哥背對着自己一直不回頭,鳳臨雲沖過去一邊開口一邊将鳳瑾板過了身。

( ⊙o⊙)驚得目瞪口呆,誰來告訴他,大哥為什麽鼻子上挂了兩條血?有人打他了?

“我沒事。”用袖子再次抹去鼻孔下方的血漬,鳳瑾努力想擺出正經嚴肅的樣子,奈何頂着血乎乎的兩個鼻孔再加上紅豔豔的袖子,嚴肅沒體現出來,猥瑣倒是挺像的。

鳳臨雲真想扯着鳳瑾的衣襟大吼,你的成熟穩重呢?你的內斂卓然呢?哪怕是你的面無表情十杖打不出一個屁來的悶騷性子也比眼前這個怎麽看怎麽欠扁的表情好吧?

都怪安莫離,大哥才認識他一天就變得全然陌生起來,這要是生活一輩子……他都不敢想了。

“我真的沒事。”他只是看到了心上人的L體有些上火而已,當了快四百年的老處男,猛然讓他對上這麽個場面,撐不住流點鼻血很正常。

再說了,他不止看了莫離的L體,還親手為莫離穿上了衣服,穿的過程中難免會碰到莫離的身體,那滑滑的觸感迷得他不止鼻血橫流,連心髒都差點跳出嗓子眼去。

人生裏頭一次知道什麽是情滋味,頭一次知道悸動的‘那裏’是怎樣一番舒爽感覺,要不是時間地點環境都不對,他早就撲上去将莫離啃幹淨了。

這麽一想,鼻血又流了出來,不太在意的用袖子糊亂抹了抹,鳳瑾對着鳳臨雲咧開一個燦爛的微笑,眼睛閃亮閃亮的滿滿都是幸福。

我去~

鳳臨雲以手捂臉再不忍看鳳瑾傻呆呆相當破壞氣質的模樣,這貨不是他大哥,這貨絕對不是他大哥,誰跟他說這貨是他大哥他就跟誰急!

“等一下,你們不能走。”

另一邊全然忘記了鳳瑾和鳳臨雲的言洛溪三人自成一個世界,言洛溪要帶着安莫離離開,一是為了避免金龍傷害他,二嘛,當然是為了甩掉鳳族兩兄弟。

天知道在鳳瑾陷進來之後,鳳臨雲會不會也跟着陷進來,以自家小愛人的招風能耐,這都是沒準的事兒。

俗話說落跑要趁早,言洛溪想也沒想,抱起安莫離轉身就飛了。

可言洛溪飛的再快也是人,比不得金龍的龍身迅速,才飛了幾丈遠就被金龍給攔了下來。

“你想怎樣?”離淵板着臉站到言洛溪前面,兩兄弟的眼神都冷冷的戰意狂燒,總之,想動莫離就得先從他們的屍體上踏過去,其它都免談。

金龍沉默,它能說什麽?說自己現在是安莫離的仆人,主子走了自己也得走?這麽丢臉的事情它才不說。

見金龍不說話,言洛溪和離淵的神經繃的更緊了。

無法掌控的事情永遠是最讓人擔驚受怕的,以金龍的性子,它要是真惱了莫離無非是大吼幾聲,或者幹脆沖上來嘶咬,哪裏會沉默不語?難道它還沒有死心?可它不是逃出山洞了嗎?到底還有什麽是它想圖謀的?

言洛溪和離淵的目光刺的金龍渾身不自在,它能圖什麽?當然是安莫離快點醒過來了。

守神獸是直接聽令于主人的神獸,在主人失去意識之後,守神獸會自動守在主人身邊不離不棄,除非安莫離醒來将它收進意識海裏,不然它就只能杵在這裏當木頭樁子被眼刀刮下一層又一層皮來。

心中別扭,金龍擺動着大腦袋左顧右顧就是不看瞪着自己的兩兄弟,反正自己不想讓他們走,他們就別想走,瞪出眼珠子來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金龍明擺着耍橫的态度讓包括鳳臨雲在內的四個男人齊齊傻眼。

他們都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金龍的本性,這麽墨墨跡跡可不是一條實力強悍的龍族人能做得出來的事情,要麽打要麽殺,你不說不動算怎麽個意思?

飛快抹了把臉,鳳瑾甩開鳳臨雲攔住他的手臂緩緩站到離淵身旁,與離淵一起護在了安莫離的前頭。

“金龍仙尊,我們敬您是前輩,也知道以前輩的為人斷不會為難我們這些小輩,剛剛在洞裏莫離的某些舉動的确過份了些。”說到這裏時鳳瑾小小的咳了聲,跳到龍頭上抱着龍角不放還咬了一口,這可不是‘過份了些’能概括的,但身為莫離的男人,他必須将愛人的錯處淡化到最小,再努力将愛人的功勞誇大到極致。

于是話風一轉,馬上加重了聲音又接着說道:“但莫離誤打誤撞不正好拿回了您的自由嗎?這就是天意,老天将莫離送到前輩面前來就是為了讓他狠鬧一場,好讓前輩困龍升天的,只沖着這一點,前輩您就不會再揪着莫離的錯處不放了是不是?”

大哥好樣的!

鳳臨雲淚眼汪汪的暗自叫好。

他家正常的大哥總算回來了,別看平時大哥總是寡言少語悶的叫人抓狂,可一旦碰上硬碴子,那是嘴皮子也利索了腦瓜子也清明了連爪子都冒着陰森森的利芒,要不是憑着這些本/能,大哥也不可能在族人的排擠下活的一天比一天精神。

當然,有叫好的就有吐槽的。

比如說言洛溪,他最看不慣的就是鳳族人的鳥嘴,能說會道的男人都有顆不安定的心,簡稱,花言巧語等同于花心大蘿蔔。

所以莫離,你可要睜大了眼睛看清楚,千萬別讓某些鳥人拐了你純純的心懂嗎?

金龍仙尊是另一個吐槽的人。

鳳瑾的話它懂,不就是把黑的變成白的嗎?自己不單不能生安莫離的氣還要感謝他救了自己是不是?

怒,它感謝安莫離什麽?感謝他舔(都說了那是咬)了自己的龍角?感謝他吞了自己的龍晶?還是感謝他毀了自己的真身讓自己只能以類似靈魂的狀态活着?不帶這麽不講道理的吧?

心裏既委曲又氣憤,金龍身上的氣息也跟着一陣陣波動個不停,惹得鳳瑾四人還以為金龍暴怒了,齊齊皺緊了眉峰嚴陣以待。

但等了好一會,金龍還是半點動靜都沒有,幾人互相對視,問號齊唰唰冒了一腦袋。

“我說,你到底什麽意思?給個話成不?”離淵不耐煩了,他本就性子直白,最煩的就是拖泥帶水。

波動的氣息猛然一頓,金龍緩緩收了外放的威壓垂下龍頭,“本尊需要他。”聲音小小的,也難為金龍能說出蚊子般的聲音來,不仔細聽還真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麽。

可聽得清楚才更鬧心,什麽叫‘本尊需要他?’這個需要也是能随便說說的?離淵、言洛溪、鳳瑾聞聲而變色,不會這又是一個情敵吧?

鳳臨雲的嘴巴都快張成O型了,木木然然回頭,眼神在安莫離并不絕色傾城也看不出哪裏閃亮的臉龐上掃了好幾眼,最終捂着心髒謹慎的退到了離安莫離最遠的地方站好。

他決定了,這輩子都要離安莫離遠點再遠點,這是個魔王,沾上了就別想逃開。

“你……喜歡莫離?”言洛溪抱着安莫離的手臂緊了又緊,他就說不能讓莫離和金龍多接觸,果然出事了吧?

金龍垂下的頭僵了僵,表情猙獰。

它真想回一句不喜歡,可守神獸都會毫無例外的喜歡上主子這是不争的事實,在安莫離沒清醒之前自己對他沒有感覺并不代表當他清醒之後自己也對他沒有感覺,等心靈共鳴在兩人之間建立,何止是喜歡?那是愛。

欲哭無淚,它表愛上人類,表對人類生死不離,它要回仙界報仇嗷嗷嗷嗷嗷~!!

“你愛上莫離了?!”

三同聲,鳳瑾三人的臉色又是一齊,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金龍對安莫離的感情不是喜歡而是愛,這戲劇性的一幕無異于睛天霹靂,雷得三人外焦裏嫩相對無言。

如果金龍仙尊也成了莫離的枕邊人,還有他們的活路嗎?人家是仙界尊者,還是龍族中的貴族金龍真身,別說單個和它對戰,就是群歐都不是它的對手吧?

本來幾個人分一碗粥就不容易吃飽了,這要是被一個人霸占了粥碗,他們會餓死的,一定會餓死的。

被打擊的擡不起頭來,金龍索性趴在地上不起來了,它恨自己的不小心,心底話怎麽能随便說出來?走神時說出來也不行。

場內唯一一個還有閑心逗趣的就只有鳳臨雲了,聽到金龍與鳳瑾一樣栽在了安莫離的手心裏,手指頭戳戳金龍金燦燦的龍皮,嘻笑着問,“快跟我說說,安莫離拿什麽打動了你的心?”

金龍擡頭,龍眼盯了鳳臨雲好一會才悠悠道:“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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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感謝‘demeter’親扔了四個地雷~感謝‘小鯉魚’親扔了一個地雷~ 感謝‘糯米圓子’親扔了一個地雷~感謝‘扶柔’親扔了兩個手榴彈~

☆、53·離開與錯過

時光如流水,嘩啦啦過去了七八天。

且不說當天晚上金龍的一聲‘母愛’驚得四個男人怎番雞皮疙瘩四起,只說安莫離醒來之後的感觸,四個大字,晴天霹靂。

他寧願金龍還是對他大吼大叫,也不習慣金龍服低做小的跟在他的屁股後面用溫柔深情的目光盯住他不放。

是的,就是溫柔和深情的目光。

如果金龍的溫柔如同慕清然一般對誰都一樣,他也認了,偏偏金龍對所有人都不假以辭色,只對他展現出了‘非你莫屬的柔情’,這就讓他壓力泰山一樣大了。

還有金龍的深情,真是好一個深情款款,款的他只想吐血。

那是該死的孺慕之情懂不懂?!

聽金龍說,成為守神獸的靈獸無一例外都會愛上自己的主人,因為守神獸會在主人的身上感應到來自于母親般的溫暖和疼愛,就像是回歸了母體。

我靠靠靠靠靠靠之!母體啊,那可是母體!

安莫離絕逼不承認自己被一只強大的神獸當成了母親看待,還神馬溫暖和疼愛?他才沒有溫暖一條龍的習慣,也沒有疼愛一條龍的愛好。

但他再不滿也得接受現實,誰讓他招惹了一條龍來着?在暈死的六天裏,他連最後反抗的機會都失去了,難道這也算天意?

最終,促成安莫離心甘情願接受金龍存在的理由有兩個。

一,身邊跟着條強大無比又毫無威脅力的忠實龍,省錢又劃算。

二,有金龍傍身,看哪個不要命的還敢往他身上遞狼爪子。

如此一想,身心舒暢。

“莫離,這是新做出來的糕點,快嘗嘗味道可還滿意?”陽光下,一頭金色長發的俊美男人拿着糕點殷勤的遞到了安莫離的嘴唇邊,平時不怒而威的眼眸此刻溢滿了溫柔的笑意,颀長的身子微微前頃,幾縷垂散下來的發絲被風撫動,搖曳出了迷人的風情。

這是一個怎麽看都俊美無俦霸氣天成的男人,他成熟、穩重,舉手投足皆湧動着優雅與高貴的氣質。

而當這樣一位高貴的男人以盡乎于低人一等的姿态讨好着誰的時候,沒有人能夠抗拒得了如此的殊榮感,因為這不止是身體上的享受,更是心靈上的滿足。

安莫離也是個凡人,所以他飄飄然了,特別在看到言洛溪、離淵和鳳瑾盡皆幽沉着臉色用恨不能殺人的目光直勾勾盯着龍行雲時,這種飄飄然瞬間達到了最高點。

真是爽啊,自打成為了傳承者認識了幾多男人之後,他的生活就一直陷在被吃豆腐和差一點失身的泥沼中起起伏伏,現如今所有風雨都被龍行雲一力承擔下來,他覺得天也藍了草也綠了連言洛溪都看着可愛了。

呵呵……還別說,鼓着包子臉的言洛溪,當真可愛得緊。

被誇贊可愛的言洛溪的心情并不好,任誰看着自己的心上人被另一個男人大獻殷勤自己卻只能幹巴巴看着,心情都好不了。

這算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當初留下龍行雲的決定是他極力促成的,原想着能用龍行雲擋住其它後來者,只要沒人近得了莫離的身,就一定不會再多出幾個情敵來。

可是他算計到了初一卻沒有算計到十五,有龍行雲在,的确沒有人近得了莫離的身,連自己都近不了又何況是他人?

莫離……你不能這麽對我。

那天河底山洞中,自己以一出悲情的烏龍戲碼意外拉近了與莫離之間的距離,心頭雀躍還沒散呢,為毛就親近不了心上人了?這比得不到還要讓人難受好不好?簡直難受得他直想抓狂。

站在一旁的離淵可憐巴巴的看着安莫離不說話,小小的糕點被莫離慢慢吃下,那半眯起的眼簾,和水潤美好的嘴唇,再再都勾得他心癢難耐。

咽唾沫,他也想吃糕點了,想吃莫離嘴巴裏的糕點,想一邊吃一邊将自己的舌頭伸進莫離的嘴裏,卷着莫離的舌将糕點吸回來,那味道一定美極了。

越想越口幹舌燥,離淵忍不住低喘了一聲,滾滾熱流由心口直竄入雙腿之間,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的‘小兄弟’此時必定正精神抖擻的起立着,因為‘小兄弟’比他還想要莫離,瘋了般的想要。

莫離,你到底還想讓我忍多久啊?再忍下去,離淵會生病的。

鼻子發熱,鳳瑾尴尬的用手摸了摸,還好,并沒有像那天一般流下鼻血來。

低咳一聲轉開頭,猛的視見身後小弟帶笑的眼睛,狠狠瞪了他一眼又轉回了頭,鳳瑾無奈的揉了揉眉心。

他和言洛溪一樣,心裏着着實實後悔透了,天知道龍行雲為什麽那麽小心眼,不止不待見他,連自己的族人也是各種不待見。

好吧,他承認言洛溪和離淵也被龍行雲讨厭着他很高興,可再多的高興也無法替代痛苦,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糕點被別人拿去獻媚,他痛苦,看着心上人眼裏心中只有另一個男人完全拿他當空氣看,他更痛苦,也就只有看兩眼言洛溪和離淵與自己一樣痛苦着,心才會好受那麽一點點,也只是一點點罷了。

真想弄死龍行雲啊!

這是三個欲求不滿的男人統一的心聲。

場內只有站在三人身後的鳳臨雲是最歡樂的人了,飛速吃光了手上的水果,潇灑悠然而去。

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家大哥和另兩個男人已經忍到了極限,不超出今晚,幾個男人必定會有所行動。

唉,每天都能看到的争寵大戲即将要結束,他還真有些舍不得。

但身為弟弟,他自然更希望自家大哥能更幸福一些,所以他祈願,願龍行雲黴運纏身被大哥他們成功放倒,至此以後大哥身心舒暢了,也就有心情搭理鳳族的那些混蛋了吧?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大哥的苦,在冷情的鳳族中艱難掙紮的大哥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并不容易,如今大哥守得雲開見月明,終于能出人頭地大殺四方了,他還真想看看,那些個看不起大哥的長老和族人們,要用什麽樣的表情去接迎鳳族萬年來第一個金翅鳳凰的回歸。

哎呀呀,都有些迫不急待了呢。

要說了解,鳳臨雲還真是了解鳳瑾,就在當天夜裏,鳳瑾和言洛溪好一通忙活做好了各種吃食卻再一次被龍行雲理所當然的拿走之後,兩人對視一眼,陰森森的笑浮現于唇角。

只是兩人并沒有看到,龍行雲轉過身也在笑,笑的很得意也很壞,邪邪的笑意由唇角直達眼眸最深處,所謂姜還是老的辣,大概就是這個理兒了。

于是後半夜,當鳳瑾當先,言洛溪與離淵斷後,三人悄然無聲摸進龍行雲的屋子裏發了狠的出手,卻響起了鳳臨雲的慘叫聲時,再想找龍行雲的麻煩已經太晚了,人家龍行雲帶着安莫離一起失蹤在了茫茫的夜色裏。

這一招真心狠,狠到家了,這種‘你們找我的麻煩我就把你們心尖子上的肉挖走’的狠勁頭,簡直能要了言洛溪三人的老命,可一切都悔之晚已,追不回來了。

“龍行雲,我們能先回修真界再去世俗界嗎?”一身青衣,墨發束在同色的發帶裏,安莫離深吸一口清涼的空氣低聲問着笑的眉眼生輝的某條龍。

真這麽高興嗎?就因為甩開了言洛溪他們?失笑着搖頭,原來龍行雲也這麽小孩兒心性,倒是和戰天有些像。

今天晚上一龍三人的鬥法他都看在了眼裏,從某些方面來講,他還算小小的推波助瀾了一把,畢竟如果沒有他的放縱,龍行雲也不可能做的毫無後顧之憂,直接把離淵三人耍了個團團轉不算,還潇灑的拍拍屁股帶着他一起離開了山莊。

沒辦法,他實在是被離淵他們纏怕了,以前自己變小時還好說,現在長大了就跟放在狼嘴邊的肥肉一般,一個不小心就有被人吞吃入腹的危險。

“莫離想回修真界?”詫異的看了眼安莫離,龍行雲挑了挑眉毛。

“嗯,我想回去接個人。”接戰天,他想那個傻傻的男人了,也想師父,時間一晃過去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他們過的好不好,想必他們早就發現自己失蹤了吧?以師父護短的性子還不得急死?

還有戰天,自己答應過要帶着他一起去世俗界的,怎麽可以食言而肥?

接個人?龍行雲的臉立馬黑了一層。

據他所知,在修真界裏莫離還有不止一個情人存在,自己好不容易才甩開了三個礙眼的家夥,當然不希望莫離再主動勾搭人回來,一個也不行。

想着,突然面露難色的開口,“以我如今的能力,開啓通往世俗界的門還可以,通往修真界的門需要大量的靈力支撐,一旦透支了靈力,我将會陷入沉睡很難醒過來。”眨眼睛無聲請求,所以別回去了,好不好?

聽了話,安莫離沉默不語,他自然不想讓金龍出事,可只不過是開個界線之門罷了,真的能讓龍行雲沉睡嗎?

頂着安莫離探究的目光,龍行雲神色淡定的昂然而立,一副‘我絕對沒有說謊’的姿态擺得足足的。

“好吧,那就等到了世俗界之後,再找機會回修真界。”收回目光接着往前走,總之,他不能扔下戰天不管。

表啊~!龍行雲在心底低吼,到底是誰勾引了莫離?那家夥就這麽魅力無窮嗎?這讓只想和莫離單獨相處的他情何以堪?早知如此,他還不如別甩下言洛溪他們,最起碼他熟知那些人的弱點,知道怎麽整治才能讓三個男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莫離。”大步追了上去,哀怨的眼神一個勁的往安莫離身上瞟,“你就不能逛完了世俗界再回修真界嗎?想來你要接的人一定不是孩子吧?他又不是離了你就不行。”

“你還真說對了,他離了我真不行。”戰天離不開他,比離淵還離不開他,這一點不用戰天說,他自己就能感覺得到。

……被堵得沒話說的龍行雲真有掐死誰的心了,盡管他現在還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可這并不影響他憤憤的心情。

咬了半天牙,認栽的龍行雲再次追上安莫離的腳步,臭着臉拉起安莫離的手轉往南方行去,“修真界的界線之門在那邊。”

“嗯?你剛剛不是說……不對,你騙我?”龍行雲騙他做什麽?難道這家夥在修真界有仇家?

腳步一頓,龍行雲幹幹摸了下鼻子,“也不全然是在騙你,去世俗界和去修真界的界線之門所需的靈力确實不一樣,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界線之門的術語,減少了靈力輸出的數量,我真的會沉睡不醒。”至于沉睡多長時間……這個就不必要說了吧?

怕安莫離再多問,龍行雲話落之後幹脆幻化本體,駝着安莫離踏風飛行,不一會就來到了界線之門。

說是界線之門,其實這裏完全沒有門的樣子,它只是一個用玉石擺出來的複雜陣法,想走入界線之門就要站在陣眼上,以自身的靈力為引啓動陣眼才能成功跨躍到另一個世界裏。

而因為各人的靈力屬性不同,修為的深淺又不一,到達另一個世界的落腳點也會不盡相同,這也是為什麽前生安莫離會被界線之門傷到眼睛的真正原因,這個本性惡劣的門專喜歡欺軟怕硬,越是修為低的人它就越是要狠狠折騰一把才甘心。

龍行雲到達界線之門後并沒有停□形,而是帶着安莫離直接落在了陣眼裏,好在龍行雲事先縮小了本體,不然陣眼還真裝不下他。

“莫離記住,一會你一定要緊緊抓住我的龍角,只要你不松手,我們就能落在同一個地方。”顯然龍行雲也知道界線之門的臭毛病,這才會吩咐安莫離要抓穩。

“放心,我會抓穩的。”握住龍角的手不自覺緊了緊,前生被界線之門玩了一把讓他當了大半輩子半瞎人,今世說什麽也不能再被界線之門玩弄了,“開始吧。”

點了點頭,龍行雲半垂着眼簾低低念出了一個又一個晦澀難懂的字句,随着字句越說越多,陣眼漸漸發生了震動,陡然間,耀目的光由中心一點蔓延到整個大陣,當陣法被全面覆蓋,一個類似于門框的東西悄然半懸于星空之下,這就是界線之門了。

沒有停頓,龍行雲念完了最後一個字駝着安莫離就飛進了界線之門,滿目的金光刺得兩人都睜不開眼睛,安莫離下意識緊了緊手上的力度,心裏暗道這回可千萬別出事。

沒成想,這世上怕什麽來什麽,就在安莫離與龍行雲将要穿出界線之門時,迎面不知道飛來了什麽東西重重撞上了安莫離的手臂,劇烈的痛感迫使安莫離松開了抓在龍行雲角上的手掌,下一瞬,暴風驟起,卷着安莫離飛到了不知明的地方。

而被甩出了界線之門的龍行雲在腳步剛剛踏上世俗界後就變了臉色,奈何界線之門已經關閉了,他就是想找回安莫離也不可能。

同一時間,妖魔界裏也有人因為這場意外而險些分道揚镖,那正是為了安莫離而來的蕭別秋、風炫奕、戰天還有江梵天四人。

四個人好不容易找到了開啓界線之門的辦法,迫不急待的趕來了妖魔界,怕穿過界線之門時出現意外,四個人還用加持了靈力的縛仙繩綁住了彼此,這才沒有同安莫離一樣被撞飛。

“太上,我們剛剛撞上的是什麽東西?”江梵天皺着眉頭揉了揉疼痛的腰部,一進了界線之門就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他讨厭這種感覺。

“不知道,也許是氣流?”風炫奕聳了聳肩膀,“管他是什麽,戰天,你快來感應一下莫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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