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太子的小奶狗（2）
馬車以極快的速度行駛，趙佑祉盯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手上一下一下摸着小狗身上的毛。
韓沐也跟着出神，思緒飄到了系統給出的位面介紹上。
這是一個類似于古代的世界，腳本中的主要劇情發生在這個名為東趙國的皇宮裏。主角韓沐已經很熟悉了，就是坐在他對面的太子殿下。
趙佑祉是東趙現任皇帝趙世祺的嫡長子。說是嫡長，實際上已經是皇帝的第六個兒子了。
前五個兒子陸陸續續以各種原因夭折，就在皇帝認為自己此生命中無子時，不受寵的皇後竟陰差陽錯中為他誕下一個男孩兒。并且，這個男兒不但沒有夭折，反倒活潑亂跳地長到了三歲。
皇後武勳世家，那時正值東趙和西齊打的火熱，皇後父兄在戰場上屢建奇功，為了穩定軍心，皇帝一咬牙，将這三歲孩童立為太子。
按說趙佑祉小朋友應該沒有什麽可遺憾的了——中宮之子，給力的母家，只要他不作死，熬死皇帝上位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腳本告訴韓沐，他想象的那種慘劇不但出現了，甚至……還真的很慘。
這事兒很大一部分得歸功于趙佑祉他娘，一位特立獨行的女士。這位女士在太子出生之後的二十年裏，除了冊立大典露過面之外，其他時間一律宅在自己的坤寧宮裏不出來。宮務扔給了後宮其他嫔妃，也不親近自己的兒子，整個人像是鑽進了玻璃罩子裏，人為将自己和現實世界分開。
奇怪的是，皇帝似乎頗為認可皇後的做法，并且用行動表示了對其的支持——二十年裏再未踏入坤寧宮一次，并且，在接下來幾年內為趙柚子增添了九、十、十三幾位小兄弟。
其中，小十的娘親莊妃娘娘一躍成為皇帝的新寵，不但管理着宮務，還将自己的兒子很好地推向前臺。當小十長到十四歲，出落的唇紅齒白，聰明又機靈時，莊妃娘娘再也無法忽視自己內心中每日洶湧起伏的欲望。
既然都是皇帝的兒子，為什麽她的小十不能去試試呢？這位娘娘有些臉大地想。
爾後，執行力爆棚的莊妃娘娘很快地采取了一系列行動，主題不外乎兩個：捧自己的兒子，狠踩太子。在皇帝有意無意地支持下，莊妃娘娘的行為取得了長足的進步：比如，太子是斷袖這謠言傳到了鄰國西齊，還比如，為了遏制太子的實力，太子二十歲了都還沒娶到妻子，東宮裏只有幾個上不的臺面的姬妾服侍。
如果說莊妃的狙擊只是開始，那太子親爹接下來的捅刀才是這場戰争中的重頭戲。
這不，在太子二十歲這年，久居不出皇後娘染上重病奄奄一息。就在這時，和西齊的戰場上又傳來噩耗，太子親舅和表哥兩人戰敗而死。接到消息之後皇帝大怒，當場捋了往日戰神的職位和爵位，命莊妃娘娘的哥哥主持大局。
消息不知被誰傳到病重的皇後娘娘耳邊，這位平日神經大條的女士竟也沒有挨住，白眼兒一翻，駕鶴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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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被接二連三的打擊整懵了。然而一切都沒還沒有結束，皇後的喪事還未徹底結束，太子就被當場捉奸——對象是皇帝的名不見經傳的小嫔妃！
太子簡直百口莫辯。
看到這裏，韓沐忍不住吐槽了。皇帝和莊妃到底多不用心啊，前面才有意無意地暗示太子斷袖，此處竟簡單直白又粗暴地用“奸淫父皇小妾”的罪名将他釘在恥辱柱上。
但無論如何，兩人的目的的确達到了。太子被圈在東宮不得外出，并将其罪行昭告天下，開始和大臣們讨論廢太子事宜。
讀到這裏，韓沐對這腳本的狗血程度嘆為觀止了，可這還不是極限！
接着，太子發動了宮變。所謂宮變，其實是昏迷的太子被裝在轎子裏，一隊人穿着全副武裝順順利利絲毫沒有遇到人任何阻擋地來到了皇帝所在的保泰殿。
等到太子被弄醒的時候，他已經從一國儲君淪落到階下囚了，罪名是“弑君”。
韓沐看到這裏忍不住張大了嘴。皇帝……真的好拼。太子真的是他的親兒子而不是撿來的嗎？
接着皇帝用實際行動告訴他答案：太子沒有被弄死，而被圈進了冷宮裏。這位皇上對太子潛伏了二十年的父子情終于爆發，扛下了所有人的疑惑和不滿，皇帝保下了太子一條命！
眼看敵人就要被徹底消滅，眼看光明的未來就要來到，可誰知隊友竟然反戈一擊，莊妃娘娘簡直滿臉血！既然皇帝不願意殺，她來！于是剛剛進入冷宮的太子又染上了時疫，手握宮務大權的莊妃娘娘幹脆利索地以隔離的借口将冷宮裏的宮女太監全部調了出來，只剩下病的模糊不清的太子和貼身大太監在偌大的宮殿裏自生自滅。
那麽，太子最後死了嗎？
主角死了腳本還玩什麽啊！韓沐面無表情地迎接了全腳本中最後一個神轉折——太子的病莫名其妙好了起來，他仿佛看透所有世情一般開始在冷宮中種菜、養花、做飯……甚至，動手做衣服。外面呢，随着時間推移，新的一茬皇子們也長起來了，皇帝有了新寵張妃李妃鄭妃們，太子被扳倒給了她們極大的啓示，于是，新寵們開始手拉手刷起了老牌boss莊妃娘娘來。
那場面，簡直亂的和菜市場沒有什麽兩樣！
結果？結果當然是鹬蚌相争，漁翁得利。等到老皇帝真正被逼宮的之後，他成年的皇子已經差不多死了個精光。
冷宮裏的太子成為了他唯一的選擇。
看完腳本梗概，韓沐覺得自己實在有些頭疼。神轉折頗多情節複雜什麽的算是一部分，另外一部分，他實在有些理解不了腳本中某些角色的思維模式，說白了，他覺得裏面的人物……都挺奇葩的。
真是，不作不死啊。
不過奇怪的是，自他穿過來這幾天的觀察，腳本裏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只等命運大神垂憐的小可憐太子，卻不是他想象的那副模樣，相反，對方在政務上十分勤勉，無論是對待大臣還是東宮的宮人的态度，都拿捏的相當合适。
除了對方喜歡逗弄他以外，韓沐還沒發現對方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若不是他有腳本，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這樣一個人會在未來遭遇那樣的折辱。
“在想什麽？”韓沐被一雙大手捧起，接着，他又不受控制地躺在了男人懷裏。韓沐作為一只小奶狗當然無法回答對方的問題，當然，對方也并沒有指望他做出什麽回複。一時間，周圍裏安靜極了，忽然，趙佑祉不知為何竟幽幽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在想什麽，手上一下一下地撫摸着小狗剛長出來不久的毛，半晌低頭道：“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麽乖就好了。”
明明只是輕飄飄的喟嘆，韓沐不知怎的竟然不自覺地打了一個冷戰。
在這時候，馬車停了下來，趙全的聲音從車外傳了進來：“太子爺，坤寧宮到了。”
趙佑祉沒有讓人扶，起身抱着小狗下了馬車，快步向皇後所在的內室走去。皇後此時已經醒了，靠在床邊愣愣發呆。見到太子，她淡淡說了一聲：“我沒事了，你出去吧。”
在韓沐驚呆的眼神中，太子竟然就依言告退了！
直到他們來到皇帝所在的保泰殿，韓沐才反應過來，忍不住咂舌，果然，這母子關系還真是冷淡呢。
保泰殿裏，莊妃帶着小十陪着皇帝一起用膳，三人言笑晏晏，親密如一家人。聽到宮人的傳報，三人臉上的笑容都不知不覺地褪下去。
“讓他進來。”皇帝擱下筷子。
趙佑祉讓趙全抱着小狗，自己進去了。
可是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太子便沉着臉出來了，從趙全手中接過小狗，疾步向前走去。
八成是在裏面受了委屈。韓沐心知肚明，他兩次的任務對象似乎有一個共同特點，都是爹不親娘不愛，不過相比祁瀾來說，趙佑祉所受的禁锢就更多了，誰讓他不得不在自己爹面前讨生活呢。
想到這裏，韓沐心中忍不住嘆氣，伸出爪子安撫性地拍拍趙佑祉的手臂。對方一怔，仿佛感覺到了他的心意，疾行的腳步漸漸變慢了。
一行人回到太子所在的東宮。沒過多久，宮裏便送了兩位美人來。
韓沐咂舌，這皇帝也真行，皇後如今還躺在病床上呢，他不關心也倒罷了，竟給兒子送了兩個女人來！更何況，托了莊妃娘娘的福，太子不愛紅妝疑似斷袖的名聲早已傳出去了，如今松了兩位妾室來，不是明晃晃的提醒這一點嗎？
他能想明白的問題，趙佑祉當然能想明白。只不過怒氣似乎在剛才已經發洩完畢，他頗為平靜地派趙全安排兩位新美人的住處。
韓沐乘此機會偷偷溜了出來，一方面他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分析分析他的任務，另一方面，他也想出去透透氣，太子身邊真的是太悶了有沒有！
不過誰能想到，明明出來躲閑的他，竟然會聽到如此有料的又火辣的八卦！
就在剛剛，東宮老牌姬妾趙姬捂着嘴自顧自地輕笑道：“要問這東宮裏誰最受寵，所有姬妾加起來，都不如太子那條狗啊！”
看到自家婢女疑惑的眼睛，她拉起嘴角：“誰讓，它是唯一一個上過太子禦榻的……生物啊……”
韓沐腿一軟，咕嚕一下從亭子上滾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