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袁浩白酒量好,而沈闊是典型的三杯倒,他原本以為沈闊喊他出來喝酒,只是想找他談心解悶兒的借口,不會真喝的不省人事。
但事實證明,他對這個好友的了解還是太少……望着包廂裏堆積成山的啤酒瓶以及沈闊那張醉意朦胧的臉,袁浩白終于意識到事情大發了。
這家夥怕是真對喬安暮那個女人動了真情,連喝醉了嘴裏還叨念着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以前他在女人身上栽了跟頭,沈闊總會笑話他沒出息,說為了女人尋死覓活至于嗎,像他沒有女人不一樣活得潇灑快活芸芸,如今看到他為情所困、借酒消愁的樣子,袁浩白真想錄個視頻給他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沒出息。
心裏這麽想,他便也就這麽做了。
他拿出手機,點開錄像功能,對着沈闊整整錄了半個鐘,才心滿意足地收起來,嘴裏嘟囔着,“沈闊,你以後最好別惹老子,老子現在可是有你把柄的人了。”
沈闊對此毫不知情,他還蹲在地上晃着酒瓶子,沒酒了,他敲了敲桌面,欲喊酒保添酒。
袁浩白趕緊過去把人給攙起來,說:“再喝就要醉得不省人事了。我可擡不動你。走,我送你回去。”
沈闊揮開他,東倒西歪地癱在沙發上,說:“甭管我……我今天高興。”
可不就是高興嘛,活了二十多年,終于對一個女人動心了。
袁浩白連連嘆息,也懶得管他了,出去櫃臺把賬結了,又去了趟洗手間,回來正想把醉醺醺的沈闊扛到肩上,手機這時候響了。
他把沈闊往沙發上一扔,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不由地皺了皺眉,很不想接,但最後還是接起來了,“喂?”
那頭傳來袁佳佳嬌滴滴的哭聲:“嗚嗚嗚,堂哥,你在哪兒,我被陸知希那個賤人算計了。”
她一邊哭一邊跟袁浩白控訴陸知希的惡行,總結起來大概就是她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陸知希給算計了,而且算計的有點慘,已經達到了全網黑,幾近被封殺的地步了。
袁浩白想到今天中午在娛樂公司門口見到的,本該處于下風卻不慌不忙、笑容平靜的女人,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他堂妹不是對手,特別是臨走時,她那輕蔑的一笑,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也只有他那無知的堂妹,才會與這麽個綿裏藏針的女人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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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那時候他就想提醒她了,但想到他這個堂妹為人也不是那麽友善,況且她那會子正處于興頭上,也聽不下他勸,便也作罷。
如今聽到她被陸知希反将一軍,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兒。
“堂哥,你幫幫我好不好,我現在被一群媒體追着跑,沒地方可去……你能不能讓我去你家躲躲?”
袁佳佳哭着哀求道,袁浩白有點煩悶,說實話,他跟這個堂妹真的一點都不熟,要不是看在他小堂叔的份兒上,也不會跟她有什麽交集。
他剛剛也喝了點酒,腦袋本來就有些疼,這會兒更疼了,他沉吟了片刻,冷淡地問她:“你為什麽不回家?”
她就算回不了公司和住處,也還有他小堂叔家可以去,哪裏至于找上他。
袁佳佳說:“我不能回家。我爸本來就不同意我進娛樂圈,要是知道我混的這麽慘,他肯定會打死我的。”
“你鬧的這麽大,他遲早也會知道。”袁浩白面無表情,他一點也不想被這個堂妹纏上。
袁佳佳說遲早是遲早,現在是現在,又哭又鬧又撒嬌讓袁浩白幫忙,還說,他要是見死不救,就是看不起她這個袁家的養女……
袁浩白被磨的沒法子了,只能勉為其難地答應她,轉頭看到躺在沙發上,嘴裏還喊着“安暮”“安暮”的沈闊,有點為難。
這時腦子裏忽然冒出個荒謬的想法,他重新把手機湊回耳邊,問那邊的袁佳佳,“你有沒有陸知希的號碼?”
袁佳佳裹得絲巾,戴着墨鏡、口罩躲在商場的更衣室裏,正打算要出去了,忽然聽到袁浩白這麽一句問話,腳下動作一頓,頭差點就磕到更衣室門上,她很是奇怪地問:“你要她電話幹嘛?”
袁浩白沒答話,袁佳佳很快又問:“堂哥你是不是打算幫我讨回公道?”
袁浩白還是沒說話,他很想說,她想多了,他才懶得管她那點閑事兒,但想想這麽說好像太傷人了。
一般情況下,沉默等于默認,袁佳佳頓時高興起來,嘴裏直念叨着,堂哥你真好,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是這麽好的人芸芸,末了還不忘報上陸知希的號碼,還說:“堂哥,你可要替我好好教訓那個賤人,她實在太可惡了!”
袁浩白只是笑,挂斷電話之後,撥通了她報給他的那個號碼,他問:“陸小姐,能否告訴我喬小姐的家在哪裏?”
……
喬安暮剛洗完澡,新雪就跑來蹭她的小腿,邊蹭還邊輕吠着,她這才想起來,它還沒吃晚飯。
她忙放下擦頭的毛巾,轉身去櫃子下拿了狗糧出來,勺了一把放在它食盒裏,蹲下、身摸着它的毛發想說點什麽,千百年沒響過的門鈴忽然響了。
喬安暮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沒有理會,起來拿了毛巾繼續擦她的頭發,然而門鈴聲一陣又一陣的傳來,還伴随着男人輕聲的叫喚,“喬小姐。”
這個聲音是……沈闊那個朋友?
喬安暮終于摸索着過去把門打開了.
袁浩白喊了好幾聲,裏面也無人應答,而且到處黑漆漆的,他還以為自己運氣這麽背,剛好趕上她不在家,正打算攙着沈闊打道回府,門就從裏面被打開了。
穿着一身家居服,頭發還濕漉漉的,一看就是剛洗完澡的喬安暮站到了他面前,他霎時有些尴尬,暗想她許久都不開門,大概是在洗澡,他也并非有意打擾,只是……
他知道她看不見,便輕咳了一聲,先自我介紹:“喬小姐你好,我是袁浩白,我們昨天見過的。”
喬安暮早已聽出來,頗為不解:“你怎麽知道我家在這裏?”
袁浩白臉不紅心不跳說:“是沈闊告訴我的。”
不等喬安暮問些什麽,他飛快地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沈闊他喝醉了,沒地方可以去。我突然有急事要離開這邊,所以想麻煩你幫我照顧他一下。”
難怪她覺得他呼吸很重,原來旁邊還有個沈闊……只是,他喝醉了袁浩白為什麽不直接送他回家,反而送到她這裏來?
這邏輯上似乎有點說不通……
“他家不是在附近嗎?”喬安暮忍不住問了一句。
她記得之前沈闊就說過,他住的地方離這兒走路不過二十分鐘,袁浩白就算再着急,也應該不差這點時間。
她居然知道沈闊就住附近!這顯然是袁浩白意料之外的事情,沒想到沈闊連這都跟她招了,看來兩人真是關系匪淺啊!
他想了想說:“他家在裝修,這段時間都住在我家。我家離這兒還有一點車程。”
見喬安暮遲疑,他忙說:“我真有特別着急的事兒,你就看在大家相識一場的份上幫幫忙,改天等這家夥醒了,我一定讓他好好謝你。”
喬安暮聽出他聲音都含了幾分急躁,終于勉為其難地點了頭。
袁浩白嘴角一勾,連忙把人弄進去,放在客廳的沙發上,沈闊被冷風一吹,醒了點兒,望着陌生的環境,在袁浩白耳邊嘟囔:“這是哪兒?”
袁浩白一把将他給摁回沙發,悄聲在他耳邊說:“當然是你想待的地方。兄弟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想到喬安暮行動不便,他又擔心地在沈闊耳邊警告,“我告訴你啊,你耍酒瘋可以,但千萬別給老子惹出什麽事兒來。否則老子不好跟那位大明星交代。”
他說完,心虛地瞅了喬安暮一眼,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