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袁浩白回到車上,抽了紙巾,把被沈闊吐過的副駕座清理幹淨,又擡頭望了眼樓上,這才調轉車頭去接袁佳佳。

樓上的喬安暮卻對着沙發上的沈闊犯了愁,天知道,她活了二十多年,也沒照顧過喝醉酒的男人。

她覺得她剛剛是腦袋被門夾了,才會答應袁浩白這無理的要求。

新雪許是不喜歡沈闊身上的酒味兒,扔下吃了一半的晚餐,跑到她跟前,沖着沙發吠了好幾聲。

她聽着頭更疼了,趕它回自己的窩去,破天荒把它關在了裏頭。

它委屈地唔了幾聲,終于還是妥協地趴下了。

沙發上的男人似乎站起來了,喬安暮怕他摔倒,趕緊伸手攙了他一下。

喬安暮本要攙他手臂,但由于她看不見,不小心摸到了男人的腰……沈闊原本還恍恍惚惚,不知自己身處何處,只是胃裏翻滾的厲害,想找個地方吐一下,誰知剛站起來,就感覺腰間被人摸了一把。

他天生怕癢,這會兒被人這麽一碰,下意識睜開了眼……模糊間,他好像看到了喬安暮那張清秀的小臉.

他有些自嘲,看來他真的被這個女人迷的暈頭轉向了,連喝醉了腦子裏想的還是她,現在竟然出現幻覺了。

“喬安暮,我該拿你怎麽辦好?”他喃喃地嘀咕。

喬安暮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頓,心想他真是醉的不輕,都開始說胡話了……她過去扶住了他,在他耳旁輕輕說:“沈闊,你喝醉了。”

幸好她家裏有兩個房間,她想把他扶到客房去睡,沙發雖然也能睡得下,但對喝醉酒的人來說,很可能會着涼……

客房就在右手邊第一間,沒幾步路,但喬安暮還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男人給弄進去。

腳碰到床沿,她騰出一只手,去掀被子……沒想到身旁的男人卻忽然推開了她,自己站直了。

她感覺到,男人好像在看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看……他帶着酒氣的呼吸打在她臉上,讓她稍有不适,不覺地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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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探性地問:“你是不是醒了?”

沈闊頭還疼着,但總算找回了一點理智,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喬安暮,橙色的燈光照在她臉上,愈發顯得她面容柔和,薄唇微抿,眉頭緊鎖的樣子,像極了擔心丈夫的小妻子。

沈闊忽然就笑了,許是酒精作怪的緣故,他伸出手攀着她的肩膀,笑着對她說:“喬安暮,真的是你啊。我沒看錯吧?”

他聲音很流利,一點也不像醉酒的樣子……喬安暮第一次被一個除了她父親之外的人攀着肩膀,且腦袋湊她這麽近,有些不自在。

“是我,你朋友說有急事要離開,就把你送到了我這兒,讓我幫忙照顧一下你。”

她笨拙地解釋,想伸手把肩膀上的大手拿開,好讓自己呼吸順暢些。

沈闊卻趁機抓住了她的手,禁锢在自己手中,語氣迷離卻認真:“喬安暮,怎麽辦?我好像……看上你了。”

喬安暮心裏滞了一下,正想着要怎麽回應他,他卻忽然将她攬進了懷裏,湊到她耳邊,低低地說:“白天我對你說的話,都是真的……”

她還在想,他白天說了什麽話,男人身子卻慢慢往下滑,直至整個重量都挂到了她身上,她下意識伸手去扶,一句很模糊的話,落入了她耳中。

他說,我真的想跟你結婚……

誠懇而又荒謬……喬安暮忍不住笑了,随後把他弄到床上,替他脫了鞋,蓋好被子出去了。

新雪一聽到腳步聲,撲哧撲哧的撓着門兒,似乎在控訴她關着它的惡行,她過去把門打開了,新雪興奮地把她撲倒在地上。

她摸着冰冷地板上傳來的溫度失笑,抓了抓新雪的毛發,心想,又開始掉毛了,還是給它剪短好了,于是,她從櫃子裏翻出修剪的工具,趁着夜色給它修剪。

因為是第一次,手藝大概不怎麽樣,她有些慶幸自己看不見。

可憐新雪好端端的一條大黃狗,被她剪成禿狗似得,這裏一撮那裏一撮兒,滑稽極了。

等喬安暮意識到自己毀了新雪的美好形象,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了。

沈闊睜開眼,打量着這陌生的環境,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淡粉色的床單,淡粉色的被套,房間除了該有的擺設物之外,沒有任何一件雜物。

要不是聽到門外有水聲,他估計真會以為這是酒店……他明明記得昨晚跟袁浩白喝酒去了,怎麽會在這麽女性化的房間裏面醒來?

鑒于袁浩白的生活習性有點糟糕,沈闊生怕自己被他給賣了,一咯噔,立馬就從床上彈起來,連鞋也來不及穿,就沖了出去。

原以為會看到濃妝豔抹,臀翹胸挺的吧臺小姐,卻沒想看到的卻是喬安暮那張略顯疑惑的臉。

喬安暮在洗手間刷牙,聽到腳步聲下意識就回過頭來,不用想她都知道,是客房的那個男人,她吐掉口中的水,問:“你醒了?”

沈闊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還是難以置信,“你怎麽在這裏?”

喬安暮含了口水,漱完口,把口杯牙刷等放回原位,才說:“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在哪兒?”

什麽?

沈闊頭一次覺得自己智商不夠用,而且還是在自己看上的女人面前……他打量了一下正在洗手間洗臉的女人,頭發松軟,穿着家居。

他又轉頭看了一眼自己所處的環境,左側是書房,右手走廊過去是客廳,客廳側邊放着個狗窩,一條黃色拉布拉多正在沖他搖尾巴。

沒錯,這的确是她的家,她沒騙他……但,他為什麽會在她家裏?!

他明明記得他是跟袁浩白去喝酒了,怎麽會在她家裏醒來?

這邏輯上有點說不通……且不說袁浩白跟喬安暮根本不熟,兩人沒什麽交集,就算有交集,她就這麽輕易地收留了他?

孤男寡女?夜深人靜?他還喝醉了酒?

不知為何,他心裏竟然生出些許怒意來,這女人的警惕性實在是太低了,要是遇上個不懷好意的人,她恐怕就……

他動了動嘴唇,想教訓她幾句,卻看到她走到了他面前,很平靜地與他說:“客廳有備用的牙刷和毛巾,漱口杯在你睡的那間房的床頭櫃裏。我下去買早餐。”

她走了兩步,又回頭問他:“對了,你想吃什麽?”

想了想,又說:“還是你打算出去吃?”

沈闊聽到她家常的語氣,下意識不想破壞這氣氛,把訓她的話咽回了肚裏,說:“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下去!”

喬安暮不清楚他的口味,也怕自己買來的東西他不喜歡,就點頭應好,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

沈闊回房穿好鞋子,拿了口杯去洗漱,十分鐘後,他洗漱完畢,看到喬安暮正在客廳給她那條拉布拉多裝鞍具,忽然就笑了出聲,“它怎麽變了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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