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喬安暮感覺到一股寒氣湧進了被窩, 知道是男人上來了,她往邊上挪了一下,騰出點兒位置給他。

沈闊緊挨着她靠坐在床上, 頭頂的燈光是橘色, 對用慣了白熾燈的沈闊來說, 有點昏暗, 不過很适合小憩, 他環胸靠在那兒閉目養神。

喬安暮見他不說話, 也閉起了眼睛, 想試試能否睡着, 十分鐘過去了,她還是毫無睡意,無奈睜開了眼。

不知是身旁坐了個男人還是她在發燒的緣故, 她感覺渾身上下都好像在冒熱氣,很不舒服,她想掀開被子透透氣。

沈闊察覺出她的意圖, 按住她的手說:“忍耐一會兒, 捂出汗來就好了。”

喬安暮洩了氣,重新把手收放進被窩裏捂好,沈闊見她閉着眼睛動來動去, 猜測她可能很不舒服, 有些擔心:“我看我還是送你去醫院。”

他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喬安暮拽住他的衣角, 說:“能不能給我倒杯水?”

沈闊倒了杯溫水給她, 她喝了又躺了回去,手臂放在外面壓住被子,說:“我好多了。”

也就是不用去醫院的意思……沈闊看到她倔強的樣子, 嘆了一聲,去外面的陽臺打電話給沈母。

沈母洗完澡正要回房睡下了,突然接到兒子電話,有點兒奇怪,卻很驚喜,“闊兒,你怎麽有時間打電話給媽媽?”

沈母身體不好,沈父沒敢把沈闊被人打到住院的事兒告訴她,她這會兒還不知道自家兒子受傷的事兒,只知道兒子在外頭的店剛剛開起來,正是最忙的時候。

沈闊無論在外頭怎麽渾,在母親面前一向是乖巧的,他問候了沈母幾聲,才說明來意:“媽,有人發燒了卻不想去醫院要怎麽辦?”

沈母是知道自家兒子性子的,聞言心中一緊,“你發燒了?多少度?是不是最近天氣變化大,你四處奔波給凍到了?”

“媽你別緊張,不是我。”沈闊怕吓到自己的母親,趕緊解釋,他望了眼喬安暮的方向,輕聲說:“是我一個朋友。”

沈母松了口氣,不免問:“你哪裏的朋友?不會是袁浩白吧?”

沈闊說:“不是他。”他發燒了多得是人管他,哪裏輪得到他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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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沈母說:“三十八度,好像還有點感冒,現在渾身發燙,吃了退燒藥,又喝了兩杯熱水,似乎都不管用。您有什麽可以快速降溫的法子嗎?”

沈母聽出他語氣中對那位發燒人士十分關心,笑吟吟地問他:“男的女的呀?”

沈闊默了片刻,說:“女的。”

沈母捂了唇笑,知道兒子害羞,倒也沒有多問,而是跟他說:“你試着用酒精替她擦額頭,耳背,脖子,還有四肢。”

她想了一下,又說:“酒精濃度不能太高,否則會灼傷皮膚。大概百分之二十五左右。如果沒有這個濃度的,你就用溫水适當稀釋一下。半個小時不見效,恐怕就得送醫院了。”

沈闊謝過了母親,與她說過幾天回家陪您吃飯,就挂斷電話去找酒精去了。

沈父洗完澡出來,看到沈母握着電話,笑得很開心,随口問了一句:“誰的電話呀,你笑得怎麽開心?”

沈母拿了毛巾,過去幫他擦頭發,說:“咱兒子的。”

沈父眸光閃了一下,問:“他說什麽了,你這麽高興?”

沈母笑眯眯的說:“他找我問降溫的偏方,說是有人發燒了不肯去醫院。”

“誰啊?”沈父坐在床頭,拿了吹風機,插到插頭上,“袁家那小子?還是他自己?”

他兒子有幾斤幾兩,他還是大概知道一點的,不過很遺憾,這回猜錯了。

“是吧,我就知道你的第一反應也會是袁家那小子或是他自己。”沈母頗為得意,“可偏偏我兩都猜錯了。”

沈父不解:“那是誰?”

沈闊什麽時候還學會照顧人了?倒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沈母把擦頭發的毛巾挂到一旁的架子上去,眨眨眼說:“女的。”

見沈父眉頭微蹙,她坐到他旁邊去,眉開眼笑說:“咱兒子總算開竅了。終于有件事兒是不用我們操心的了。”

“你別高興的太早,指不定他會帶什麽樣的女人回來。”

鑒于沈闊這些年的斑斑劣跡,沈父對他極為的不信任,沈母一聽他這麽小看兒子,頓時就不幹了,“我說沈毅,你就不能盼着點咱兒子好?”

沈母被他潑了頓冷水,笑容都垮了,“再說了,現在都什麽年代了,你不會還非要讓他找個什麽門當戶對的女孩吧?”

沈父不吭聲,拿了吹風機吹頭發,他心裏确實是這麽盼望着的,就算不是,至少也得稍微上得了臺面的吧……不然連交流都成問題,又如何能生活在一起。

沈母多精明的一個人啊,一見他這表情,就知道他心裏肯定這麽想,她坐過去,與他認真講理,“沈毅,我告訴你,這思想要不得。”

“門當戶對有什麽用,兒子要是不喜歡,照樣得離。”沈母說着,自己都有點激動了,“你看前幾天遇到的趙總不就是,硬是給他兒子和兒媳湊了對怨偶出來,這才結婚兩年不到就離了。弄得兩家人面上都不好看,生意都做不成了,何必呢。”

“我可告訴你,兒子什麽事你都可以幹預,但這事兒得我說了算。”沈母态度很堅決,說起話來聲音都大了。

沈父怕她再這麽下去,又該進醫院了,忙說:“都還沒個影的事兒,你說這些有什麽用。等什麽時候他把人帶回來再說。”

沈母哼了一聲說:“反正我不管。無論有沒有影兒,這事都必須聽我的。”

沈父很是無奈,“那萬一他帶回來個你不喜歡的呢?”

沈母想了一下,說:“兒子喜歡就好了。日子是他跟她過,又不是我跟她過。再說了,我相信我兒子的眼光,不會讓我失望。”

“但願吧。”沈父對她這話感到深深的懷疑。

沈闊從電視櫃下邊的櫃子裏找出了酒精,看了眼濃度,百分之七十五,太濃了,他想到母親的囑咐,從茶幾下面拿了大的一次性塑料杯出來,倒了大約四分之一酒精進去,然後拿了溫開水稀釋好,又找出一包醫用棉簽,進了房。

藥效上來了,喬安暮快要睡着,額頭忽然有什麽碰了上來,溫的,擦過之後,涼飕飕的,是液體……她聞到了一股酒精的味道,迷迷糊糊睜開了眼,表情有些不解。

沈闊用棉簽沾了酒精,從她這邊太陽穴沿着額頭一直塗到她那邊的太陽穴,“我媽告訴我,這樣能幫助降溫。”

他生平第一次幹這個事兒,即使小心再小心,液體還是差點流到她眼睛,他吓得趕緊抽了張紙給她擦幹淨……想了想,說:“你等會兒,我去拿條毛巾,別把枕頭弄濕了。”

他轉身要走,喬安暮抓住他的手說,“櫃子裏有浴巾。”

沈闊去拿了,墊在她腦袋下面,看到她頭發飄散着有些礙事兒,猶豫了一下,說:“我幫你把頭發紮起來吧。”

床頭櫃上有條皮筋,他拿過來,要把喬安暮紮頭發,喬安暮想自己來,但渾身酸軟無力,動彈一下都覺得費勁兒,索性也由着他去。

人情反正都欠了,也不差這一點兩點了。

溫熱大手擡起她的腦袋,将她不算多的頭發攏到一邊,五指張開,替她随便梳理了一下,用皮筋紮到她左側,放在肩膀下面,整個過程很生疏,看得出并不常或者壓根沒幹過這事兒。

說心裏沒有異樣是假的,但現在的她,被病痛折磨,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去多想了。

沈闊的确沒幹過這事兒,但對自己的作品還算滿意,他見喬安暮神情蔫蔫的,就跟她開玩笑:“我又發現了一門賺錢的手藝。等什麽時候我流落街頭了,可以去當發型師,專門給人做造型。應該能賺不少。”

他這是在誇自己紮的頭發好?

喬安暮不敢恭維,卻還是笑了出來,“的确有這種職業,或許你可以去試試。”

沈闊也笑,“好啊,到時候你記得來捧我場。”

他繼續給她擦拭,一會兒讓她偏過頭,一會兒讓她伸出手,一會兒又讓她伸出腳,喬安暮一一照辦,到後來她快要睡着了,男人還在折騰……

孤男寡女,她竟也放心就這樣睡着了,模糊間,她似乎感覺到有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落到她眉心、眼角,唇畔……

作者有話要說:  怎麽辦,不想走劇情,就想寫他們在一起膩歪……作者君沒救了。

嗯,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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