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公主驸馬
李容繡雖沒有明确回應什麽,但對許純瑗來說,沒有同上次那般直接拒絕已經很好了。兩人兩日未見,自然也攢了不少的話,直到晚膳用過,許純瑗才出了宮。
臨走前,李容繡又提起了劉薇,叫許純瑗別忘了将她帶入宮來玩。實際上,她對劉薇并沒什麽興趣,也不覺得許純瑗會同劉薇有什麽,她這般說,只是為了告誡許純瑗,日後要注意同別家女子的距離罷了。
許純瑗顯然沒有意會到這點,第二日還真帶着劉薇進宮來了,李容繡初初聽見傳報,差點氣暈過去。
劉薇倒是個乖巧的人,這是她頭一次入宮,心裏滿是新奇,卻也按捺得住,并沒有東張西望,甚至對好奇的東西與人也不問,倒是個省心的人。李容繡見了,又想起許純玥的性子,也難怪許夫人會喜歡劉薇,叫劉薇在府裏住下。
想着,李容繡又朝許純瑗看去,見她如往常一般,并沒有特別照拂劉薇,心下自然是滿意。轉念一想,許純瑗對自己是喜歡,但許家的人未必會喜歡自己,他們或許還是更喜歡劉薇這般乖巧懂事又單純的姑娘吧。
這般,她倒是慶幸許純瑗是個女子來,不然說不準就要和劉薇定下親事了。可又一想,許純瑗是個男子的話,她倆如今都成親了,哪兒還有劉薇什麽事。可叫她自己選擇,許純瑗若是個男子,自己也未必會喜歡她。身為公主,什麽樣的公子不曾見識過,還不是只對許純瑗動了心。
許純瑗并不知李容繡這般坐着想了這許多,只同往日一般替她們倒了茶,聽着她們實在沒什麽意思的對話。坐了一會兒,三人又去禦花園逛了逛,又在小院裏打了會兒秋千。
用了午膳,許純瑗便起身告辭。劉薇是她帶進來的,自然要她帶出去。但劉薇與李容繡并不相熟,硬生生留在這兒留到晚膳也是煎熬,索性提出要走。李容繡自然也明白,只是在她們二人出門時又喚了一聲許純瑗。
許純瑗回過頭,又轉頭示意劉薇先到外頭去等她,才走進屋子。李容繡走到她面前,替許純瑗拉了拉原本就十分整齊的領口,手拂過她的肩頭,順着手臂往下,輕輕扯住她的袖口,才輕聲道:“你送完了人再回來一趟,我還有話要同你說。”
許純瑗手一轉,輕輕将李容繡的手握在手裏:“嗯,我立馬就回來。你先小憩一會兒。”往日她們用了午膳,都會小憩一會兒,李容繡睡在床上,她則躺在一邊的軟塌上。
李容繡想竭力壓住臉上冒出的熱氣,卻無能為力,只輕輕應了一聲,祈禱許純瑗看不出自己的臉紅,倒是錯過了許純瑗也有些微紅的臉。
許純瑗将劉薇送到劉府,回頭就入了宮。春和知曉她們二人的事,此刻李容繡已是睡下了,也沒有去通傳,想着往日她們便一同午間小憩,如今自是更不忌諱的,便只同許純瑗小聲說了一聲,将她放了進去。
許純瑗輕輕走至李容繡的床前,輕輕掀起垂下的床幔,見李容繡正睡得香甜。她在床頭蹲下,靜靜看着李容繡看了一會兒。她見李容繡一縷發絲垂到了嘴角,似是有些叫她不舒服,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将那頭發撥到一邊。
李容繡原本也就才睡去,許是感覺到床頭有人蹲着,竟是醒了過來。她見許純瑗蹲在床頭,又才伸手替自己撥了頭發,便很自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對着她笑了笑。
許純瑗胸腔鼓動,卻不敢動彈,只開口道:“怎麽醒了?”李容繡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過了一會兒才道:“你這般喜歡看我睡覺,明兒我讓春和準備個蒲團,讓你坐在這裏看個夠。”
許純瑗輕輕捏了捏李容繡的手掌,笑道:“那要謝公主賞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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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個躺着一個蹲着說起話來,若不是兩人的手牽在一處互相摩挲,倒像是宮女等着公主起床。
到了用晚膳的時刻,春和十分識相地帶着人出門去了。許純瑗本就對伺候李容繡用膳這事得心應手,自然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許純瑗見桌上有魚,便先給李容繡夾了些愛吃的蔬菜,又夾了一大塊魚肉放在碗裏細細挑起刺來。李容繡将碗裏的蔬菜吃完的時候,許純瑗也挑得差不多了,就将魚肉放到李容繡的碗裏,又去夾了一塊醋炒雞,将骨頭剔了,放入李容繡的碗裏。
李容繡享用着許純瑗的照顧,十分滿意:“你如今這架勢,倒是比宮裏最得人心的宮女還要娴熟了。若你願意,這宮裏的主子可就随你挑了。”
“不可不可,我這人手笨腳笨的,也就是因為喜歡你,多上了一份心,才能将你伺候好,要是別個主子,這腦袋都不穩了。”許純瑗又替李容繡剝了兩只蝦,這才給自己夾了些菜。
“熟能生巧,你看你,如今伺候我也比以前得心應手多了,這般仔細貼心,倒是要讓春和多學學了。”李容繡說完又夾了一小口飯放進嘴裏細細嚼着。
“這可不是什麽熟能生巧。以前将你當閨友看,如今将你當心上人看,用心自然是不一樣的。”
李容繡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啊——原來只是當作心上人看啊。”
“是我說錯了,你的的确确就是我的心上人,別無二人。”
兩人一頓飯吃得比往常久了一些,也不僅僅是飯,不論做什麽,都比往常多誤了些時間。許純瑗不只一次感慨,大概這便是“美色誤事”吧。
許純瑗春風得意了一段時日,總算引起了許純玥的注意,許純玥見她常常獨自做事突然發笑,便覺得有些不對,趁着她難得在家,便上前去盤問幾句。
“你這一副墜入愛河的模樣,可是看上誰了?”許純玥問得直接,許純瑗倒是沒打算瞞着她:“想不到你大老粗也有心細如發的時候,還真是張飛刺繡啊。”
“你怎麽說話跟瑾德公主一個模樣,你是與她待一起太久了,說話都開始讨人厭了。”許純玥翻了個白眼,頗有些嫌棄。頓時,一個念頭閃過,她家的大姐向來獨來獨往,也只和瑾德公主私交頗深,進來也不曾聽聞和誰走近了,難不成是與公主有私情?
許純玥想到這,頗為震驚,立馬扭頭向許純瑗求證:“你該不會是和公主在一起了吧?”許純瑗倒是沒想到,她竟是這般快就能猜到,也沒有否認:“你這語氣,好似我們不該在一起似的。”
許純玥此刻倒沒有那麽震驚了:“這倒沒什麽該不該的,只是覺得你們倆都這般斯文,不曉得你們談情說愛會是什麽正經模樣。”
許純瑗倒是不覺得她們與別人有什麽不同:“不過是和常人一般,無甚特別。”
許純玥顯然是不信的,挑着眉一臉懷疑地看着許純瑗:“你們多久了?”
“有半年了。”
許純玥聽了,還是有些驚訝,她大姐竟然與公主有私情這般久了,她們竟是毫無察覺,顯然她大姐不是什麽常人,心裏也開始有些擔憂她大姐被人欺了去:“你們往日誰花力氣?”
許純瑗顯然沒有聽懂她這突然的發問,有些懵,還不待她思索,許純玥又換了個問題:“那你們總該親過了吧?”許純瑗頓時紅了臉,這下也就明白了許純玥方才在問什麽,似是怕許純玥誤會了李容繡,趕緊擺了擺手:“我們就是正經的交往,沒有這些的。”
許純玥皺着眉看着許純瑗,心裏想着可是自己理解錯了,忍不住問道:“你和公主是情人關系吧?”見許純瑗點了點頭,便替她着急起來,“那你們天天在一處,又是情人半年多了,怎麽連親也不親一下?怕不是公主與你鬧着玩呢,你可千萬別沉溺下去。”
許純瑗見她要誤會李容繡,也解釋起來:“她不是這樣的人。只是我還沒想到什麽法子可以和她長相厮守,不敢輕薄了她。”
“待你想出法子來,公主和她驸馬的孩子都能背書了。別到頭來,你一頭紮了進去,人家壓根沒有放在心上。平日裏看你這麽聰明,就怕你糊塗一時,被人玩弄了還不知。”雖然她也知李容繡并不是這般惡毒的人,只是她也怕她大姐到最後傷痕累累。
“并不是你想的那般。只是我自己膽怯,我自然也是想同她親近,只是我也不知何時可以親。”許純瑗越說越輕,差點叫許純玥沒聽見。
許純玥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嘆息一聲:“你還真是榆木腦袋。兩人獨處時,情到濃處自然可以親了,你們都是情人關系了,又不算唐突。難不成你還等着公主開口,命你去親一口?”
許純瑗聽了,也明白了一些,可依舊覺得兩人的未來迷茫,不要輕舉妄動的好。轉念又想到許純玥的身上,十分詫異地盯着她道:“你怎麽一副深谙此道的樣子?”
許純玥頭一擡,一副驕傲的模樣:“可別跟人說我沒有指點你,我可是情聖!”許純瑗依舊皺着眉,并不信她的說辭,“你該不會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去什麽地方瞎混吧,要爹知道,還不打斷你的腿。”
“我哪裏有什麽狐朋狗友,兒時交過幾個無賴小子,早就被你和爹娘吓跑了,我想結交,還沒有混子敢和我結交呢。”許純玥想到這便有些怨氣。
“那你又如何學來這些的,而且你方才問我那問題,我尚且反應不過來,你竟是這般熟稔,你可是也同女子在一處?”許純玥見她就要猜出來了,便想起身離去,卻是被許純瑗又拉了回來,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和原含在一處了!”
語氣間分明已是篤定,許純玥也就不隐瞞了:“也不算一處,我們都不喜歡對方,就只是有時候會厮混在一起做些什麽罷了。”
許純瑗實在沒想到她竟會這般混賬,一掌拍在她的腦袋上:“你瘋了!你還不如和狐朋狗友去厮混呢!你這般別說是爹了,二舅知曉還不将你五馬分屍!”
“哎呀你別大驚小怪的,原含又不會說出去,他們又不會知道是我幹的。”許純玥其實心裏也是害怕極了,可每次下定決心要斷了關系,又經不住駱原含的誘惑,這才兩人反反複複糾纏到如今,剪不斷理還亂的。
她見許純瑗又要開口說教,連連擺手道:“好了,我也知道那些道理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會解決的。你就操心好自己的事吧。說得直白些,我與原含還是咱們自家的事,你和公主可不是這般簡單糊弄的,好在你什麽都沒做,就算被人知曉了,也不會如何。”說完,她也算理解許純瑗為何會這麽“慫”了,暗暗感嘆,還是她大姐沉穩,心裏卻是半點羨慕也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