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富商花魁

入宮了一趟,許純瑗也知道李容繡并不是如她表面那般冷淡,風平浪靜的背後是公主的運籌帷幄。兩人總算有些真正的心意相通。許純瑗也自然沒有忘記許純玖,也替她十分用心地挑了一些京城裏特有的吃食和小玩意兒,給許純玖送了過去。

許純玖見這些東西也的确不錯,自己常不在京城,自然是沒有兩個姐姐了解京城的。許純玖信心滿滿地将這些東西都拿去給了傾程。傾程實際并不開心,“你別費錢了。”

許純玖不太明白她為何又翻臉:“之前不是好好的嗎?怎麽了?”傾程并不去看她,只是轉了個方向,“想要與你結親的人,很多,都比我好,比我優秀,你何必浪費在我身上。”

原是她呆在京城的這兩天,才發現許純玖的身世背景原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太多。她一直都知道她家世顯赫,只是親眼見着了,才發現她根本無法想象是這般的顯赫,而這才短短幾日,便有多少世家公子或小姐有意結親,哪一個不比她好?

她原以為,許純玖是自己抽不開身,才沒有回京參加她大姐的親事,只是她昨日瞧見了公主的儀容,瞧見了許家駱家的陣仗,才知曉,怕是她的身份根本進不了場,許純玖是為了遷就她才不去的吧。

自己只是一個妓子,不僅幫不了她,也只會成為她的拖累。

“比你優秀的人的确很多,可我對你的喜歡,是不看這些的。”許純玖覺得,自己喜歡傾程從來不是覺得她光芒四射,從來不是覺得她是最優秀的那個。

“那你喜歡我什麽?”傾程年幼時便嶄露頭角,花魁已經當了多年,雖然只是妓子,可哪個風流才子不捧她,她自然也覺着許純玖也是跟他們一樣,覺得她好她特別才喜歡她。

許純玖才明确知曉自己懵懂的心意,她知曉這是喜歡,卻自己也說不清為何喜歡,喜歡什麽,只好老實回答:“不知道。”

傾程聽了她的話,覺得可笑:“那你怎麽知道喜歡我?”

“就是知道。”許純玖雖然混跡商場,可年齡也的确是小,她覺着自己想不出要說什麽,便打算耍賴。

傾程有些無語,側過身顯然不想再與許純玖糾纏這個問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許純玖聽了,卻是順着她的話說道:“那我說,我們在一起吧,不要試了。”

傾程沒想到事到如今,許純玖還想跟自己在一起,轉過頭,看着她一臉認真的模樣,又不忍心說一些重話讓她棄了這個念頭。

“我用了十七年,學會了不相信這些。”傾程這些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她怎麽沒有心動,怎麽不會心動,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那你給我七十七年,我會讓你重新相信。”許純玖朝氣蓬勃,并不在乎日子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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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後悔了呢?”傾程想着,許純玖這般年輕,說過的誓言,或許明年的今日就忘了。可是,她又想給她們一個機會,萬一,萬一許純玖說的能夠實現呢?況且,如今傾程這個名字早就和許老三捆綁在一起,無論如何,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退路,待日後在院子裏孤獨終老之時,好歹也有些時光可以回憶。

“我後悔了,你定是有法子罰我的,等多年以後,我可有許多把柄在你手上了。若是你不與我一起,等日後你後悔了,你可就沒法子了。”

傾程聽她這孩子氣的話,覺着好笑:“癡情的人不該是一直等着我,等我多年以後同意麽?”

許純玖一本正經說道:“我等得,我爹娘可等不得,你也瞧見了,想要說親的人這麽多,你不早些将我定下,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那你走吧,我後悔難過,也好過被你傷得體無完膚。”

“你又沒嫁給我,你怎知你會受傷,許是與我那兩個嫂嫂一樣幸福得很。你不試一試,就亂下定論,可不是一個好買家。”

“你把自己當商品嗎?”

“可惜我不僅白送,還倒貼那麽多,你也不要,真是讨厭。”

“你們許家都是這麽能說會道的嗎?”

“才不是呢,我們許家最不會說話了,你不知曉我那大姐,被公主關在房外許多天了,也不知道哄哄人。”

“你這非議皇家,小心被砍頭。”

“你是我的人,我死了,你也要陪葬的,你可別高興。”

“誰是你的人啊。”傾程有些羞澀地推了推身前的人,許純玖湊得更近,“你等我十裏紅妝娶你。”

許純玖此次回京,便沒有打算短住,她是打算在京城開鋪子的。此時,許老三已是大晉聞名的富商了。

許純玖在京城開了鋪子,京城裏的人才反應過來,原來這許老三就是許純玖啊!又無一不贊嘆這許家的女兒可真是了不起,前一天才得知老大中了文狀元,尚了公主,老二得了武狀元又娶了駱家的小姐!還道這三小姐怎麽默默無聞聽不見動靜,原來在悶聲發大財啊!了不得了不得!如今鋪子都開到京城來了,這許家還真五喜臨門。

可惜他們算錯了,許純玖把鋪子開到京城來,是打算六喜臨門的。她與傾程說十裏紅妝,便打算在京城賺夠十裏紅妝成完親再走人。她知曉,大姐的妻子有皇家撐腰,二姐的妻子有将軍府撐腰,而傾程只有她撐腰。

店鋪剛開張,大部分的事都需要許純玖親力親為,雖然她從杭州帶來了幾個得力助手,也被店鋪拖累得無暇顧及傾程。

她擔心傾程無聊寂寞,就托了二嫂駱原含去陪一陪。一來,二嫂一樣住在許府,方便;二來,二嫂原本也是她的表姐,她自小也是熟悉的;三來,她可不敢叫公主去陪傾程。

許純玥方新婚,正是膩歪不夠的時候,哪裏肯駱原含平白少去這麽一大段陪着自己的時光,駱原含倒是挺樂意的,她覺着過猶不及,也不能太由着許純玥亂來,就是讓她可望不可即才能讓她想着念着,這無疑是一個很好的由頭。

許純玥又不能直接不準駱原含去,只得迂回想了個法子,便是介紹傾程和公主認識,這樣她倆玩去,駱原含就得空了。駱原含哪裏不知道她的目的,便不大同意,只說這般不好。

許純玥正色道:“你說你們妯娌倆混得這般好,公主大嫂她怎麽不多想?還以為你們故意這般做給她看惡心她呢!你們先邀請,她不願意來是她的事,你們不落口舌了嘛。”

駱原含不得不承認,許純玥胡說八道得還挺有道理,她被公主記恨還無所謂,就怕公主偷偷給許純玖穿小鞋,誰讓她在朝堂上混呢,哎。

李容繡原本每日在公主府裏等許純瑗等得無聊,再轉念一想,駱原含和傾程二人也算自己的妯娌,她倆最清楚許家小姐們的脾性,找她們取取經也好。

雖然這幾日,她與許純瑗比以前親密了一些,可依舊有些客套,表面看似相敬如賓,人人稱羨,可她更希望能跟駱原含和傾程那般,可以無所顧忌。說來也是可笑,明明她和許純瑗青梅竹馬,怎麽就青梅成這般客套呢?

所謂“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李容繡羨慕她倆可以與愛人親密無間,傾程羨慕她倆有權有勢可以幫到愛人,駱原含又羨慕她倆是真的與愛人相愛。三個妯娌抱着互相羨慕的心态,就這樣湊到了一起。

李容繡特意将宮女和侍衛都留在了外面,只讓春和在一旁候着,春和站在一邊又怒又喜,喜的是她家主子可算開竅想要讨驸馬歡心了,怒的是她往日苦口婆心說了這麽多她不聽,還要到別人那裏來學這些。

駱原含算是對她倆都比較熟悉,自然就擔起中間人的角色,又因着習武之人,性格豪放不羁,自然是調節氣氛的一把手,時常逗得另外兩人掩嘴直笑,她自己則在一旁哈哈大笑。

不放心她們,偷偷過來看一眼的許純玥恰好瞧見了此景,忍不住感慨,還是她家娘子比較率真,那兩人也真是的,都沒有男子在場,笑一笑還要遮遮掩掩,都不是真的開心。

可惜許純玥沒有藏身多久,便被駱原含發現了,她想到方才別人都是掩嘴而笑,而自己卻跟大漢一般,有些惱羞成怒,手上拿着杯蓋就扔了過去。許純玥見此趕緊閃人,只見那杯蓋将一根樹枝削下。許純玥不敢逗留,趕緊走了。

傾程那角度恰好能看見溜走的許純玥,又是掩嘴一笑:“看來這裏有什麽招野貓了。”駱原含聽了,臉紅了紅。

三人熟悉了一些以後,倒是傾程與李容繡聊得更多一些,畢竟駱原含喜歡的那些,也就只有許純玥愛跟她聊了。

李容繡更是讓春和備好棋局,與傾程下起棋來了。駱原含見她們玩了幾局,也就起身告辭了。論起下棋,自然是許純瑗最厲害,可李容繡下不過她,每每都要她相讓,便少了不少趣味。傾程雖然棋力不及她,但下棋的路數卻是新奇巧妙,惹得她忍不住多下幾盤。

直至許純玖回府,過來找傾程,兩人才難舍難分。李容繡更是主動邀約:“你我投緣,若是得空,就來公主府找我玩,就在邊上,坐着轎子一會兒就到了。”

許純玖自然高興有人陪傾程,也不等傾程說話,便替她應道:“公主不知,這琴棋書畫,傾程最不擅長的就是棋了,改日你可要讓她好好給你展示展示。”

傾程低着頭羞紅了臉,偷偷伸手在許純玖腰上掐了一把:“哪有你這樣在公主面前誇人的。”

“大家都是一家人,随便些才好。純玖不着家,她大姐也忙,你我做個伴是再好不過。我也久仰傾程大名,聽聞你舞技絕佳,若是有機會,定是要瞧一瞧。”她想着,傾程既然跟了許純玖,自然是不能也不會再跳舞給人看了。怕是不相熟的人,提起都是禁忌。

卻不想,許純玖又應了:“公主早說,傾程明兒就去公主府跳一支。我見過那麽多人跳舞,從來沒有比得上傾程的。”

李容繡見她如此說,忍不住去看傾程的臉色,見她面上并無不快,也有些驚奇:“你竟是還讓她跳舞?”

“為何不跳?雖說以前她以此度日,但這些也是她自己真心喜歡的。我們早就商量過了,只要她願意她喜歡,都可以的。我看她也是真心喜歡公主,要與公主相交,你們就當切磋舞技不是也好?”

傾程有些擔心地看了眼許純玖,若不是她大姐是驸馬,說話如此不敬,早就拖出去了吧。這字裏行間倒是說得她一妓子比公主還清高了。李容繡卻是高興得很,若是許純瑗也能如許純玖這般,真的将她當自己人看待,她也就不會如此惆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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