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公主驸馬

跟魏國已經打了三個月了,自從那大将軍斃命,魏國再無高手能與許純玥一戰。金國原本有援軍要來,駱南城與駱原傑早在和親隊伍到達的時刻便去了金國邊境,此刻金國自身難保,哪裏能有援軍過來,許純玥便一路順風順水地打到了魏國國都城下。

這金魏兩國原本就不是什麽大國,也只是見駱家的将軍青黃不接,兩國國內又高手頻出,才有了聯合進攻的念頭。此刻魏國再想議和,也無用了。

許純玥也知曉,國庫有限,邊境多國虎視眈眈,皆是駱家幾個将軍抵擋着,若自己不速戰速決,終是撐不住,如今自己這邊形勢大好,軍需便都緊着這邊,金國那邊,駱南城與駱原傑也只是勉勵将人拖住,自己需将魏國拿下,留下駐軍,将隊伍編入駱南城旗下,糧草兵器都送過去,才能将金國打敗。

實際晉皇也沒料想到形勢會有這般的逆轉,原本許家姐妹的計謀他覺得可行,也只想着能抵抗着收回幾城,好叫京城喘口氣,給他穩定政局的時間,沒想到許家姐妹果然了得,倒是比以前的文武狀元厲害許多,看來還是父皇眼光獨到,幸好招了女的狀元。也因此,晉皇對還留在京城的幾個女官也十分重用,京城也都在傳誦許氏姐妹的本事。

這般情況下,魏王新即位,才是個十歲的孩童,只由得那些大臣擺布。便有人派了刺客來刺殺,他們自是不會傻到要去刺殺許純玥,許純玥這身功夫在魏國已經被傳得神乎其神,再也無人敢小看,若有人能打得過她,早就去當将軍了,哪需去當個刺客。

魏國認為,晉軍之所以如此厲害,不只是許純玥的功夫了得,更是她的軍師智慧超群,總想些他們無法預料的更是無法抵抗的辦法,叫他們敗得一塌糊塗。這軍師他們知道,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也就打起她的主意來。

魏國的刺客身負全國的希望,也是費了不少力氣,才混入晉軍,成為許純瑗帳外的侍衛,又是費盡心思将一隊侍衛全部毒死,拿着匕首便要進帳去。

李容繡身為公主,在宮裏常常要防着各路人的算計與暗殺,自是比許純瑗警覺。外頭侍衛倒地時,她便醒了過來,立刻反應過來,該是魏國派人來刺殺軍師了。她沒有叫醒許純瑗,只悄悄起身将大氅披上,掩住肚子往帳門走去,那刺客正進來,見一女子往一旁跑去,掀起帳簾便喊:“快來保護公主!有刺客!”

那刺客本也只知軍師是個女子,如今帳內一片漆黑又看不清,只當這人便是軍師,向她沖去。聽到外頭腳步聲起,知曉已将侍衛引來,哪裏來得及去想軍師或許還在裏頭。

許純瑗也被吵醒,隔着屏風看見一人那匕首去刺李容繡,李容繡哪裏抵抗得住,邊躲便往帳外跑,又随手拿過身邊的東西去抵擋,幾個呼吸間便被刺傷幾刀,許純瑗趕緊往那邊跑去,只聽李容繡對那人道:“你怎敢傷本軍師,待會兒要你好看!”

話音剛落,已有侍衛沖進了營帳,那刺客見外頭裏頭都有人跑來,也不逃跑,只狠下心咬牙往李容繡身上又刺了幾道,許純瑗将李容繡攔在身後,也被刺傷,只是輕傷。

那刺客也來不及再行兇,侍衛已經将他束住,也只能祈求那軍師不治身亡。

那刺客被就地斬殺,李容繡立馬暈了過去,許純瑗将人扶住,聲嘶力竭喊道:“快将太醫叫來!”

太醫替李容繡處理完傷勢,才轉身替許純瑗來處理,一邊處理一邊道:“公主身上傷口處理好了,只是傷口衆多,并發炎症,又動了胎氣,恐就此昏死過去,有幾味草藥此地沒有,需回銀林将那些藥草取來。”

許純瑗一聽,哪裏還顧得上自己的傷,連忙出門去找駱原含,起球駱原含能快馬跑去銀林一趟,将太醫說的幾味草藥取來。幸好銀林不遠,快馬加鞭,一日可來回。

李容繡到快淩晨才醒來,許純瑗看她面無血色,忍不住責備:“你聽見動靜怎能不将我叫醒,獨自去面對刺客?你前陣子才說要改這毛病,你這哪裏是要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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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刺客定是沖着你來的,若是叫你出去,你哪裏還會有命。”李容繡十分虛弱,斷斷續續才将話說完。

許純瑗瞬時淚流滿面:“那你出去就不危險了?你還懷着孩子呢!”

“我太自私了,我無法承受沒有你的日子,便把這種痛苦留給你。”李容繡伸手去擦許純瑗的淚,卻是擡不動手,許純瑗見了,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沒事,原含去取藥了,太醫說草藥齊了,你定是無礙的。”

李容繡沒有說話,只擡眼去看帳外,又看不見外頭的天色,只好問道:“現下什麽時辰了?”

許純瑗扭頭看了一眼天色,道:“快天亮了。”

“我想去看日出,你陪我去好嗎?”李容繡語氣虛弱,許純瑗用心聽才将話聽清,哪裏肯叫她出去吹風,便道:“等你好了,我們再去看。現在外頭風大,你吹不得風。”

李容繡動了動手指,摸了摸許純瑗的眼角:“如今我也不知原含能不能及時将藥送來,我不想到死都沒能和你一起看日出。”

許純瑗聽她如此說,自是悲傷不已,又只好順着她,扶她起來,替她裹了狐貂與大氅,蹲下身子将人背起,走到一個小山坡上,兩人依偎坐着,等着日出出來。

“小時候你送過幾本小人書給我,文筆粗糙卻有一段寫得極好,便是裏頭兩人一起看日出,便想着你我日日在一處,卻從沒有一起看過日出日落。後來情窦初開又翻起那本書,與你一起看日出的念頭更甚,只是後來想着來日方長,便也沒有如何。卻不想,拖到了現在,再不看就要來不及了。”

許純瑗抱着她,抹去眼淚:“等原含将藥送到,你就沒事了。我們日後再來看過。”李容繡點了點頭,依舊靠在許純瑗的身上,看着太陽從山的那頭跳出,天色大亮。

許純瑗便提議要走:“日出也看了,我們回去休息吧。”李容繡卻搖搖頭不肯走:“我們再看一會兒吧。”

許純瑗欲開口勸她回去,李容繡又道:“原含趕不趕得及,我們算不到。我只能做最差的打算,我想在最後的時刻都和你在一起,與你一起多做一些事,讓你多記我一些時日。”

不等許純瑗說話,她又轉頭道:“若我真的死了,你不能娶別人。我一直護着肚子,孩子應該沒有傷,在我死後,你們把我肚子打開,看看孩子是否能養活。若是孩子也跟我去了,你也不能跟別人在一起。你要一直想着我念着我,這樣我才好入夢來找你。”

“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你不要說這些吓人的話,會吓到孩子的。”許純瑗聽不下去李容繡所說的話,将話打斷,她亦不想李容繡将後事都交代完便沒了生念,“你不需想這麽多,你若是死了,等魏國戰事結束,我便去陪你。”

“不行,你不能來陪我,你要想着我念着我,在世上再活個八十年,我自會在下面等你,不會棄你而去。你若是不聽,我就不理你,躲着你,叫你找不到我。”李容繡若是再有氣力些,定是能将這公主脾氣發得更到位些。

許純瑗沒有講話,李容繡稍稍起身,擡頭問道:“你能不能親親我?”

許純瑗聽了,滿是憐惜地在她額頭親了一下,又在她唇上親了一下。李容繡又靠回她的身上:“你為何不愛親我?除了行夫妻之事,你都不愛親我。這些日子,你親孩子也比親我多許多。”

李容繡只覺自己時間不久,只想把心頭的疑慮消除。這些日子,她因着身孕,與許純瑗安分得很,許純瑗常常會親一親她的肚子,卻沒有要親她的意思,她又想到這些年來,許純瑗一直如此,便有些不悅。

許純瑗聽了,臉上一紅,低下頭很是不好意思:“我……我對你很有欲念。我怕親着親着就控制不住自己,惹你不快。”

李容繡沒料到她會這般說,額頭傳來熱量,知曉是她臉紅了,也輕聲道:“你我都是夫妻了,哪裏會不快。”

兩人又聊了一些有的沒的,倒是把以往憋在心裏的都說了個幹淨。李容繡摸了摸肚子,神色十分不舍:“你知曉我為何這般想與你生個孩子嗎?”

許純瑗點了點頭:“知曉一些。”李容繡也猜得出她會想到什麽:“那些也只是一部分,我最想的,還是想生個像你的孩子,我要打小就叫她親熱我,讓她頂着你的臉愛着我。”

“我已經打小便愛着你了,還不夠嗎?”

“你跟我也差不多,咱們是五十步笑百步。你不說我不說,全靠猜,有時候就會胡思亂想,便覺得你愛我愛得還不夠。愛怎麽會嫌夠呢?”

“青梅竹馬便是這點不好,才相愛就老夫老妻了,沒有初識的試探和打磨,人就閑得沒事亂想。”

“你說我沒事找事?”

“哪裏哪裏,我說你對我太客氣了,拿出你公主的架勢,往日怎麽□□宮女的就怎麽□□我。”

“我哪裏敢對你用公主的架勢,一個不小心,你就要去青樓,點了宮燈都盼不回你。”

“你明知不是這麽回事,怎麽你一說,好似我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許純瑗見她翻舊賬翻得如此黑白颠倒,十分無奈。

“你看,我才說一說舊事,你就這麽急了。還叫我不用客氣,你是好找個由頭把我休了去找魏國的公主嗎?”

“公主,你養些精神,一定要等原含将藥送來,然後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我看我們的孩子以後舌戰群儒肯定沒什麽問題。”

李容繡見她一臉窘迫的模樣,忍不住笑了:“風也吹夠了,你扶我回去吧。”許純瑗鉚足了勁将人打橫抱起,往營帳去:“公主太瘦了,連我都抱得動,等傷好了,我們立馬回京養身子去。”

許純瑗心裏忍不住埋怨起自己來,當時怎麽也要堅持把公主送回京城去才是,懷着孩子跟在戰線上吃苦,人是越來越清瘦了,也難怪那刺客沒認出這是個懷了孩子的公主。

也幸好,她還有機會,駱原含不負衆望,将草藥及時帶回來了,李容繡也慢慢開始恢複,全軍都松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命途多舛的公主有沒有洗白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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