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8)
，這個機器人這麽牛的，手裏随便漏出一點科技來，就能讓他們幾世幾代受用不盡了。再看看這個叫黎嘉牧的家夥，一個網瘾少年，卷款氪金，基本上已經算是個社會上的爛人了，但就是這麽個東西，因為跟了這個機器人，從此吃穿不愁，從頭到腳，吃的喝的用的，随便拿一樣出來都是他們無福消受的東西，現在還能人模狗樣地跟他們談條件。這樣一想……
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仿佛痛失了一個億。
所有人看向江沐的眼神都變得羨慕起來。他們是真的吃了科幻電影的虧，誰說機器人和人類必須對立的？你看他們兩個，一個人類，一個機器人，你耕田來你織布，你挑水來你澆園，什麽活都被機器人給包圓了，江沐這小日子過得活像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再仔細想想，這個機器人從一開始對他們人類也是很友好的。當年他還進過他們的研究所，說不定就是抱着要為人類的科研事業添磚加瓦的目的來的，只是被梁家那些敗類一騙一偷，這才敗光了對人類的好感。
這樣一想，所有人再面對頌薛，态度立馬就變了。李指揮官立刻拍着胸脯給頌薛打包票，狗腿地道：“你放心，我一定把梁明渠那個狗東西給您抓回來。其實在我們類之中，像他們家這種敗類還是極其罕見的，我們只是不了解真相才會被他們當槍使。請您千萬不要對人類産生誤解，在這個星球上，像黎先生這樣熱情友好的人其實更多。”
突然“熱情友好”的江沐：“……”大兄弟，你想做舔狗就舔吧，幹嘛還梢上他一塊兒舔？從來沒被人這樣舔過，還怪羞澀的。
江沐咳了一聲，正要發揮中華傳統美德好好謙虛幾句，冷不丁一個頌薛叉出來，厲聲道：“你瞎說！不可能！你當我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機器人嗎？我告訴你，人類什麽德性我門兒清！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了。江沐沐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人類，根本不可能有人比他還要優秀！”
江沐：“……”舔是會傳染的病，它活在這地球上所有角落。
第 127 章
所有人：“……”他們為什麽要站在這裏，吃這麽多的狗糧？
想明白了人與機器人的關系，之前對機器人的恐懼完全消失了。之前大家都想着要如何保命，現在一個一個都想着該怎麽樣在頌薛面前表現自己，扭轉人類在機器人眼裏的形象。大家立刻一掃之前的頹然心态，積極地行動了起來。
有了頌薛提供的追蹤小程序，沒多久他們就鎖定了梁明渠的方位。李指揮官等這一天已經等得太久了，二話不說就帶着一群年富力強的大小夥子們殺氣騰騰地出發了。
江沐送走自己的人類同胞，想到頌薛在他們面前那樣誇自己，有些受寵若驚：“頌薛薛，你真的是這樣想我的嗎？我有那麽優秀嗎？”
他在人類中間，腦子不好使，也沒有什麽特殊的才華，更沒有什麽雄心壯志。之前那短短一生中所取得的成就，都是他靠吃苦取得的。但哪怕他比別人吃了更多的苦，他比不過的人也太多了。被頌薛撿到後的就更別說了，完全就是個被頌薛帶着飛的戰五渣而已。
在人類中間，他明明只是個很一般的人啊。怎麽到了頌薛嘴裏，他居然是人類裏最優秀存在呢？
頌薛又傲嬌了起來：“嗯，也就那樣吧。”
江沐兩眼發光，抱住頌薛的胳膊：“那你說說，我都優秀在哪裏？”不得不承認，剛剛聽到頌薛那麽誇他，他有點飄了。
江沐掰着手指算：“我腦子也不怎麽好使，長得也普普通通，也沒什麽讓人驚豔的才華。你說說，我都優秀在哪裏？你怎麽就會看上我呢？狗機器人你不會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頌薛想了一下：“比較貴吧。”
江沐：“？？？”
頌薛：“畢竟是我用積分換來的。”
江沐：“……”對不起，是他膨脹了。
江沐：“哦。”
江沐正打算告辭，突然又聽頌薛別別扭扭地說了一句：“還有……”
“！！”江沐又用那種叫頌薛受不住的星星眼看他，“還有什麽？”
頌薛：“比較賤吧。”
正準備把之前那段問答當成一個自己錯覺的江沐當場爆炸：“MMP？狗機器人你說啥？”
你已經成功失去了你的宿主。
頌薛奇怪地看他一眼，認真回答：“比較賤啊。”
江沐的心在滴血，像在冰天雪地裏被人一刀捅在心上似的，又冷又痛。
但不等他發作，頌薛又接了下去：“你有點像那種小說裏那種很暖的賤受。”
江沐捋了一會兒頌薛的話，有點弄明白他想說什麽了，火氣漸漸壓了下去，埋怨道：“有你這樣誇人的嗎？”
頌薛沉默了一會兒：“江沐沐，我的感情系統是有瑕疵的。”
江沐：“……”這不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的嗎？
頌薛：“這些年，我除了修複自己的身體之外，還在努力地構建自己的感情系統。所以我假裝自己是一個任務系統的樣子，到處找人綁定、發布任務。其實任務什麽都是假的，獎勵也只是一些我收集到的東西，我只是想通過發布任務，研究他們在各種情況下的反應，然後通過分析他們的情緒與行動，理解他們的思維方式，完善自己的情感系統。”
江沐“啊”了一聲，突然有些明白了。
頌薛撓撓自己的頭，低低地說了一句：“他們，都沒有你好。”
江沐：“！！！”夭壽了，頌薛誇他了？！
江沐終于用上了自己準備已久的謙虛：“其實我也沒有那麽好啦，對了，你從他們身上學到了什麽？”
頌薛查看了一下自己早古的試驗記錄：“有怨恨，背叛，報複，傲慢什麽的。”
江沐：“……”
與其說頌薛那時安裝的是個情感系統，倒不如說那是個情感學習系統。頌薛初次接觸到人類特有的感情，對感情的感知本來就比較遲鈍，只能感覺到極其強烈的情緒。所以他在尋找宿主時，也遵循了這個原則。他綁定的都是那些死過一次并有着強烈執念的人。這些對生有着強烈執念的人，或受屈而死，或在死前被殘忍折磨，再次重生之後心裏滿滿的都是強到不能再強的負面情緒，無一不想着要千百倍地報複回去。正是因為這樣，頌薛綁定的人越多，他學到的負面情緒也越多，對世界的認識也越扭曲。
頌薛是個學習能力很強的機器人，當他親眼看到第一宿主利用完最好的朋友并将他殺死之後，他也很快地精通了這一招。從那時起，他完全将自己的宿主當成了自己開發情感系統的試驗品，每當他将宿主研究透之後，他就會殺死他們回收所謂的“積分”，然後再去尋找下一個宿主。
他殺死了他們，自己也一點一點變成了他們的樣子。
直到遇到江沐。
江沐和他之前的那些宿主完全不一樣。那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遷就”、“包容”、“愚蠢”、“順從”……
還有最重要的——江沐沐會說甜蜜蜜的話給他聽！
“好了，閉嘴。”江沐捏住頌薛的嘴巴，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原來還當了一回頌薛的人生導師，“狗機器人你就不能學點好東西嗎？”
“我最好的東西就是你啊。”頌薛是個學習能力很強的機器人，完美地學習了江沐的秘技。
江沐愣了一下，然後飛快地捂着自己的臉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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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指揮官着一群大小夥子，逮住了正躺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的梁明渠。梁明渠有些驚慌，完全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大家對這個叛徒已經恨之入骨，再加上讨好頌薛心切，直接按着頌薛的要求，把人按在床上就來個少兒不宜的開膛破肚，活生生的。
本以為是個極其血腥的場面，但誰知道竟然一滴血都沒有見到。一刀紮進去之後，梁明渠叫得十分凄慘，大家卻發現他全身的血居然已經完全凝固，更可怕的是，居然有一柱藍光從刀口透出來。
到了這個時候，大家才後知後覺地發現，那機器人要他的心髒不是沒有原因的。梁明渠的身體好像只是一個有着人模樣的空殼。
操刀的李指揮也很是驚奇，立刻在他胸膛上補了一刀。等到他的胸膛被完全打開之後，大家都有些被吓到了。
半顆藍汪汪的心髒在他的胸腔裏不住跳動，無數透明的導管将這半顆心髒與他身體的各個部位相連，不斷地将半透明的、發着藍光的液體導到他身體的各個部位。即使已經被開膛破肚，梁明渠卻還沒有死，他依然不住地扭動着身體，痛哭哀號，受他的動作影響，他胸腔裏的導管也跟着一抖一抖的，場面一度變得十分詭異。
“你……你到底是個什麽怪物？”眼前的一幕太過駭人，李指揮官嘴裏這樣問着，手上卻毫不含糊，刀一揮，将他的心髒活剮了出來。
心髒被剮出來的瞬間，導管破裂，那些導管裏的藍色液體直接揮發，消失在空氣中。梁明渠發出一聲高亢的痛呼，倒在地上完全失去了生機。
那半顆心髒卻依舊鮮活，仍在不知疲倦地跳動。
這顆心髒有這樣頑強的生命力，倒省了他們花心思去想怎麽保存它。李指揮官直接用一個盒子把它裝了起來，至于梁明渠的那詭異的屍體，他們也不敢擅自處理，找了個袋子裝好，也一起給頌薛帶了回去。
他們一直想不明白那半個心髒到底是什麽東西，直到他們想辦法打開星網的運行中樞，他們的問題都有了答案，因為星網的能源中心也有一模一樣的半顆心髒。
三天的時間已到，李指揮官将兩顆心髒拼合在一起，小心封好。失去了能源的星網已經完全停止運行，整個城市陷入了癱瘓。李指揮官雙手捧着盒子，帶着幾個心腹穿過這座靜悄悄的城市。沒有了網絡的幹擾和機器運行的轟鳴聲，他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來自自然的靜谧，出乎意料的，他居然覺得這種安靜很是不賴。
不遠的地方出現了一點昏黃的燈光，李指揮官在門口站定，擡起手敲了敲門。門裏傳出一陣笑聲，然後是由遠而近的腳步聲。不一會兒，門打開，裏面露出江沐笑眯眯的臉。
“頌薛，別啃你那草莓味的電池了，交貨啦！”江沐愉快地沖房間裏喊道。
不一會兒，一個長得十分俊美的男人代替了江沐的位置。
這是李指揮官第一次和頌薛正面接觸，在通訊裏對話的時候還不怎麽覺得，現在要面對面對話了，他才發現頌薛給他壓力有點大。被頌薛淡藍色的眼睛盯住的瞬間，李指揮官的身體甚至出現了片刻的僵硬。這種恐懼對他這種踩着死人堆裏爬上來的人是不可想象的。
李指揮官在來之前是打過稿子的，從遞盒子的姿勢，到說話的語氣，他們都經過了研究，就連見了頌薛之後要怎麽先奉承一番都想到了。可事到如今，他卻把自己準備好的說辭全忘了個幹淨，只是幹巴巴地把裝着心髒的盒子遞過去：“這……這是您要的東西。”
第 128 章
頌薛接過盒子，打開淡淡地看了一眼，也不怎麽在意，只是面無表情地道：“這的确是我的東西，恭喜，你們的命保住了。”
李指揮官：“……”其實，如果你不用這種不甘心的口氣說話，他們的确是蠻驚喜的。
頌薛将裝着他能源的盒子收進自己的儲存空間裏：“別忘了你們答應過我的事。”
“我們一定不會忘。”李指揮官想到楚研究員的再三叮囑，咬咬牙，鼓起勇氣開口，“為了慶祝人類與機器人交好，我們打算在您的雕像落成的那一天辦一個剪彩活動，請問您有時間參加嗎？”
頌薛本來想說他的飛船已經做好，一拿回自己的能源就可以起飛，但聽到這件事，他想了想，突然問道：“會有記者嗎？”
李指揮官本來還在後悔自己的太過直接，不夠巧妙，見他發問，立刻眼前一亮：“有有有！何止有記者啊！我們還打算用最高規格的宴席來招待你，到時候遺跡城所有的大小領導都會出席，我們還準備了網絡直……報紙專題報導，全城人民都會參與到這場盛會中來。”他本想說網絡直播的，好在立刻想起了星網已經癱瘓這回事，立刻改了口風。
頌薛滿意地點了點頭：“我們會到場的。”他做的飛船已經完工，離開這顆星球的日期也和江沐商定。在離開這個星球之前，他希望能滿足一下江沐“富貴還鄉”的願望，讓他大大地出一次風頭。
頌薛說完，正準備走，卻發現李指揮官還站在原地，似乎還有什麽話要說，他直接就問了出來：“你還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李指揮官想到梁明渠那具詭異的屍體，把情況跟頌薛說了一遍，殷切地問，“那具屍體我們也沒敢動，一起拉了過來，您看是？”
李指揮官側了側身，露出自己身後的一只裹屍袋，殷勤地為頌薛拉開了袋子。袋子裏，當梁明渠臉上依舊保持着臨死時的痛苦表情，胸膛被打開，裏面是密密麻麻的導管。
頌薛只看了一眼就對那具屍體失去了興趣，他翻了個白眼：“這不是我的東西，你們自己處理了吧，這麽糙的工藝，也好意思拿出來髒我的眼。”
看來這個機器人雖然實力驚人，卻也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李指揮官心裏對梁家偷竊頌薛研究成果的事又多了幾分篤定，對頌薛也不由地又高看了幾眼。只要不是自己的東西，就是一絲一毫也不妄取，這樣正直的機器人，要是能為他們所用該有多好？都怪梁家做下的混賬事！
李指揮官在心裏後悔，嘴裏卻說：“梁明渠也是機器人嗎？我們掏他心髒的時候吓了一跳，一直不明白他這身體是怎麽回事。”
頌薛冷笑了一聲：“還能是怎麽回事，想讓自己進化成機器人呗。機器人這樣強大又完美，是個人都想成為機器人。”
李指揮官：“……”對不起，你怕是對人類有什麽誤解。
李指揮官正在心裏吐暗槽，就聽頌薛又接着說了下去：“可惜對人類來說，時間是最強大的敵人，人類的身體可不像我們機器人的零件，做些抗氧化處理和保養就能一直存在下去。時間久了，身體的各個部件都會出問題。我那能源雖然只有一半，保存意識和代替心髒卻是沒問題的，但卻沒什麽返老還童的功效。他雖然能一直存活下去，但身體還是會衰老，時間久了，可不是得換個年輕又有活力的身體嗎？你們別看梁家一代代的出的都是個人才，其實那些人才只不過是個不知道活了多久、又套了個人皮的怪物。”
頌薛話裏的信息含量巨大，讓李指揮官悚然一驚，他心髒狂跳，腦海裏漸漸出現一個可怕的猜想：“你是說……梁家那一代代的子孫……”
梁家在遺跡城的勢力雖大，但卻人丁凋零，都是幾代單傳。如果頌薛剛剛說的都是真的，那豈不是……都是同一個人？
梁老爺子過世的時候，梁明渠似乎也好巧不巧地病了一場，之前沒覺得這有什麽問題，現在一想，真是細思恐極。李指揮官司晃了晃腦袋，不敢再想下去了，這真相有些吓人。
頌薛嗤笑一聲：“人的身體就像電子設備，将能量源從舊的身體裏換到新的身體裏，就像把舊電池摳出來換到新設備裏，新舊設備的型號得一樣電池才能用。所以想換一個新身體的時候，基因相似度越高，能源和身體的契合度就越高，只有同一血緣的身體才能盡可能地将手術成功的機率提高到100%。”
打開“梁明渠”的身體裏就已經震驚過一次的李指揮官：“……”他本以為能對自己的身體做出這種改造的人已經足夠可怕了，沒想到還有更可怕的真相在等着他。一個人的心要能狠成什麽樣才能對自己的血肉下手啊？
知道了這些之後，李指揮官再看頌薛就沒什麽害怕的情緒了。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比人類更可怕的生物。
頌薛收下那顆心髒之後就将去植物化的藥劑交給了李指揮官。李指揮官命人将這些藥劑裝在小型的飛行器裏對全城噴灑。藥劑的效果立竿見影，所有被植物化的人一觸到藥劑，他們身體上屬于植物的那部分就馬上枯萎了，就是恢複人形之後，他們的頭上都有點綠。頌薛說那是被植物寄生之後，植物控制他們大腦裏在他們腦子裏留下的毒素，過幾個星期就代謝掉了。好在遺跡城人們因為長期服食五顏六色的營養劑，有時皮膚上也會多多少少帶點顏色，這次只不過綠在了頭上而已，更何況還能代謝掉，大家對這件事的接受能力十分良好。
李指揮官帶着大家組建了一個臨時決策團，在他們的努力下，整個遺跡城也在緩慢地恢複正常。對于這次的遺跡城危機，遺跡城官方也召開了一個隆重的發布會來解釋，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做了一個真實而詳細的報道。大家得知真相後，梁家迅速垮臺，這個把持了遺跡城近千年之久的家族終于壽終正寝。
了結這一切，李指揮官又頭疼上了該如何處理頌薛的問題。要在市中心給頌薛塑一座雕像的事傳出去之後，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的。明面上雖然不顯，但關于機器人将要統治遺跡城，所有人将成為機器人的俘虜的謠言已經在暗中擴散。李指揮官和幾個親自跟頌薛打過交道的研究員有心拉攏頌薛，提出要給頌薛頒一個榮譽職位，但這個提議一經提出，就遭到了大量決策團員的抗議。甚至有個性格暴躁的決策員直接一杯子拍在了李指揮官的臉上，怒斥他“要做機器人的第一狗腿子”。
在無數的猜測和驚惶之中，塑像終于落成。剪彩當天，頌薛帶着江沐，頂着衆人驚恐的目光，捧着一個精心包紮的禮盒來到了活動現場。
這是大家第一次跟這個傳說中的機器人正面接觸，要不是怕惹怒了頌薛，會再來一次屠城，大家都想躲到防護中心裏去了。
所有人裏面，李指揮官那一批人是最淡定的。他一見到頌薛就迎了上去，一眼就瞧見了他手裏捧着的禮盒。
“友好的機器人代表頌薛大人及尊……”他卡了一下，硬生生地補全了下面的話，“尊夫人。”
江沐：“……”喂，他是個男的啊，就不能也叫他一聲大人嗎？
李指揮官熱情地拉着他們寒暄：“我們正商量着要給您和尊夫人頒一個榮譽頭銜呢，連名字都想好了，就叫‘遺跡城決策委員會榮譽會長’，你覺得怎麽樣？”
他這話一說完，立刻收到了無數來自決策團員們的死亡射線，還有個激進派脾氣暴，直接上來暗暗掐了他一下。在場的市民看到頌薛本就怕得很，全靠一點求生欲維持臉上僵硬的笑容，這下一聽，終于維持不住，露出笑臉底下的悲凄來。
到底是許諾給頌薛的大場面，李指揮官怕這些激進派鬧起來場面不好看，拂了頌薛的意。反正他的意思已經傳達到了，後面再加加火，不怕抱不上頌薛的**。當下話頭一轉，目光對上了頌薛手上的禮盒：“來就來了，還帶什麽禮物？這是您的剪彩活動，該我們給你送禮才是，還帶了禮物過來，真是太客氣了，裏面是什麽？”
頌薛面無表情：“是個智能□□。”
此言一出，全場死寂，就連李指揮官的臉色也白了。
頌薛卻毫不關心也不想關心，只是指揮道：“一會兒塑像立起來的時候，記得把這個□□也埋到腳底下。”
李指揮官僵硬道：“這……這是為什麽？”
江沐見他這個表情，知道他想岔了，立刻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和頌薛打算離開遺跡城。”
“哦？”李指揮官仍有些戒備，“你們打算去哪裏？”
江沐：“頌薛薛說遺跡城太小了，容不下他這樣雄才大略的機器人，這個星球又全是黃沙，也太無趣了。他打算帶我去做星際旅行，去別的星系玩，宇宙這麽大，我們想去看看。”
李指揮官：“……”所以這和你們送一個□□來有什麽關系？
江沐：“頌薛薛這個人就是認真得緊。我們這一去，可能永遠就不回來了呢。他怕自己不在，他們不守承諾，以後不好好參拜。再說了，14天假期這麽長，你們要是偷偷叫學生補課，又叫上班族上班可怎麽辦？”
李指揮官：“……”
江沐：“我們商量了一晚上，想出了這麽個主意，他連夜趕了個智能□□出來。這個□□能監控這裏的情況，如果發現你們不好好參拜，或者叫人上班、學生補課什麽的，它就會自動爆炸。”
李指揮官：“？？？”
所有人：“？？？”
江沐把頌薛手裏的禮盒打開，裏面果然是一個十分精巧的□□。
江沐解說道：“你別看這個□□小，它能直接把這顆星球轟成碎沫。”
江沐說着還掏出光屏給他們觀摩了一下昨天頌薛用□□炸無人星的小視頻。
李指揮官：“我們一定老老實實放假！請兩位大佬放心！”
衆人在兩人攀談時就一直豎着耳朵在邊上聽，這時聽到李指揮官的承諾，人潮中立刻爆發出了一陣歡呼：“機器人萬歲！頌薛萬歲！機器人是人類最好的朋友！我們的友誼地久天長！”
江沐：“……”你們就不能有點骨氣嗎？
後面的整個剪彩活動中，14天的假期為頌薛換得了前所未有的擁戴，氣氛之熱烈讓幾個激進派也産生了自我懷疑。人群中居然還出現了要頌薛做“遺跡城決策委員會榮譽會長”的呼聲。
然而頌薛堅持自己是個雄才大略的機器人。
幾日後的一個清晨，頌薛帶着江沐靜悄悄地離開了這個星球，正如他們曾靜悄悄地出現在這個星球上一樣。
看着飛船消失在視線中，人們最後的一絲疑慮也終于放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淡淡的遺憾。
原來他們人類真的沒有他們自以為的那麽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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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船上。
江沐看着外面浩淼無垠的宇宙，掏出光腦把這一些都拍了下來。
“爸爸，我們出發了。”江沐把拍好的視頻發送給黎父，又拉着頌薛錄了一段，“不要難過，我們會悄悄地回來看你們的，還會給你們帶外星特産！”
江沐沒怎麽享受過家庭溫情，對黎父還是很有好感的。
“天吶！你在說什麽？”頌薛尖叫起來，“飛船發動不要能量嗎？你說要回去看他們就就回去看他們？為什麽還要帶特産？！”
頌薛覺得自己血虧一個億。
不過說到飛船能量……
頌薛黑着臉盯着飛船的儀表看了一很久：“我總覺得我們飛船能耗有偏差，比我估計的多了那麽0.03%。”
江沐美滋滋地享受家庭溫情：“就那麽一點點能耗嘛……”
頌薛再次變身尖叫雞：“你知道0.03%是個多麽可怕的數字嗎？！如果我們連續航行一小時……”
他的話音未落，飛船休息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滿眼都是小星星的宋晉城像塊牛皮糖一樣撲了進來：“老大！！！宇宙這麽大！！我也想去看看！！”
江沐：“……”
他好像知道這0.03%耗在哪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