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照顧裴少
更新時間:2014-4-28 13:44:45 本章字數:3443
“你餓不餓?”明晚問。
“他會讓我吃飽喝足再受刑?”廚房裏絕對不會留下一粒米,一顆剩菜,裴立業下起手來,從不心軟。
“你先趴着眯會兒,我去煮粥。”
裴煜澤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一陣香氣勾起他的食欲,他懶洋洋地睜開眼,很沒尊嚴地循着香味望過去。對,很不争氣的是,即使被抽的半死不活,人還是會餓。
明晚拿起軟墊,壓在他的胸膛下,跪坐在床前,一口一口喂他喝粥。粥很簡單,是她最拿手的皮蛋瘦肉粥。裴立業雷厲風行,頗有點鎮妖的托塔天王的意思,也就他壓得住裴煜澤這個混世魔王。只是目睹今日之事,明晚并不茍同裴立業簡單粗暴的方式,說不定正是因為裴煜澤這麽怕他不敢違背他,才不得不答應這件婚事。
這個男人……也是個受害者吧。
裴煜澤不知心中的暖意,到底是因為在疲憊倦怠的時候喝了一碗熱粥,還是因為眼前耐心照顧他的這個女人。
內心深處的頑固和冷淡,似乎被咽下的熱粥一點一滴地融化了,化成了細小溪流,在心中潺潺流動。
“爸會不會真的讓你去美國?”明晚還是不放心。
“現在知道後悔了?剛才該說話的時候你嘴巴長哪裏去了?”裴煜澤瞪了她一眼,語氣不爽。
“什麽時候去告訴我,我去送機。”
裴煜澤知道她是在開玩笑,但裴立業說一不二,一旦做了決定,別說明晚,任何人都不能讓他回心轉意。
他的目光定在明晚身上,久久默然不語,背部的劇痛,讓他的思緒更加清晰。
他勢在必得。
裴煜澤在裴家一躺就是三天。除了等裴立業去公司後,趙敏芝偷偷來看過幾回,明晚就沒在房間裏見過別人。
“孫管家不是裴家的老管家了嗎?連飯都不送上樓?”明晚下了班,把晚飯端到裴煜澤面前,不解地問。
“正因為她是老管家了,老爺子的牛脾氣她最清楚,忙着自保。”裴煜澤瞥了一眼茶幾上的飯菜,手指頭都沒動。
“你不餓?”明晚心生不解,不知這位大少爺又擺什麽譜。
裴煜澤不吭聲,神态倨傲,明晚轉念一想,該不會真打算繼續使喚她,讓她喂他吧?她憋着笑,以湯匙舀了一口湯,湊到裴煜澤的嘴邊。“冬瓜排骨湯,你最喜歡的。”
果然,他靜候着享受明晚的服侍,薄唇微啓,排骨湯的香味就在咫尺之間。眼看着就要喝到湯了,明晚擱下湯匙,臉說變就變,讓裴煜澤撲了個空。
“你受傷的是背,又不是手。”明晚的語氣還挺涼薄,擺明了看好戲。“自己吃。”
他愣了愣,不敢置信自己就這麽被明晚擺了一道。
“裴煜澤,好的差不多了吧,不如早點去跟爸說清楚,免得失态發展的更嚴重。”明晚心平氣和地說。她不确定裴立業是否知曉裴煜澤跟袁美娜的事,但裴煜澤總是不服軟,容易殃及池魚。
而她,就是其中的一條魚。
“我自有主張。”裴煜澤不以為然,在房間關了三天,他心裏早就有了全盤計劃。
“爆料的人真的是袁美娜?”
裴煜澤眼神閃過一絲陰鹜,一旦他采取措施,袁美娜就要遭殃了。敢算計他,也要看對方有沒有這個本事。
“你小心點不就什麽事都沒了?”明晚暗指袁美娜坦誠自己為了裴煜澤堕胎的事。
“小心你個頭!她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特麽也信啊?!”裴煜澤俊臉一沉,顯然被這件事氣得不輕。“她要說我是gay你信不信?”
“你是攻還是受?”明晚輕笑出聲,追問道,見裴煜澤陰沉着臉,即刻斂去笑意。“當我沒說,你肯定是攻。”雖然長了一張妖孽受的面孔。
“我跟她斷了,她把事鬧大,準是為了這個。既然她這麽想紅,我成全她。”他黑眸半眯着,咬牙切齒,字字決絕。
明晚望着裴煜澤的神色,心底裏湧出些許寒意,她一直以為他只是個不事生産的貴公子,但她隐約有種預感,袁美娜将付出很大的代價。
……
裴煜澤瞟了一眼身旁的袁美娜,林龍打了個響指,笑道。“我辦事,你放心。”
“袁美娜,三家小周刊全都招了,你有什麽想說的?”裴煜澤拿了空杯,林龍給他倒酒,兩人幹了一杯,把袁美娜擱在一旁當空氣。
“小妞,哥哥勸你一句啊,我們裴少不是冤大頭,你早點說實話,別自找沒趣。”林龍笑呵呵的,語氣卻不太熱絡。
袁美娜根本不敢坐下,林龍把她從另一個包廂裏抓過來的時候,差點扯下她的頭發,她疼的全身發抖,冷汗直流。她以為爆料了,就能挽回一些什麽,但如今看來,沒有這麽簡單。
裴煜澤從不對女人動手,不代表他是吃素的。
“你在外面幹這些勾當,家裏人知道嗎?”裴煜澤全程都笑着,但那種笑意,卻冷到了骨髓,令人不寒而栗。他神色自如,咬了一顆葡萄,懶懶散散地問。“你好像很喜歡堕胎啊,那家私人醫院的病人記錄,你覺得在不在我手裏?”
“小妞,笑一笑嘛,不然視屏就不好看了。”林龍舉高手機,将袁美娜的反應全都拍了下來。
“煜澤,我只是一時糊塗……”鏡頭對準她的臉,她頓時口幹舌燥,先前的氣勢早就灰飛煙滅了。
“我就問一句,你有過我的孩子?”裴煜澤對她的求饒和眼淚視若無睹,若無其事,漠不關心,像是在談論別人的新聞。
鏡頭靠的更近了,一種無名的壓力,令袁美娜幾乎快窒息了。
“沒有。”袁美娜只能說了實話。“一次也沒有。”
“妹子,飯可以亂吃,話不能瞎說。”林龍笑道,這才關了鏡頭。造謠中傷裴少,是最不明智的選擇。
……。
二十二章 明晚,自求多福吧
更新時間:2014-4-28 13:44:45 本章字數:4272
“我早就說過的,好聚好散。 我最不喜歡別人在外面胡說八道,造謠生非。”哐當一聲,裴煜澤往自己的酒杯裏加了兩塊冰塊,酒中的氣泡茲茲地往上冒。
整個豪華包廂裏,氣溫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以下。他的眼神幽然變深,輕描淡寫地問。“給你的數目,你不滿意?”
“不是的,煜澤,我只是太愛你了,不想放棄——”袁美娜哭的分外狼狽,楚楚可憐。
“最近你跟一個攝影師走得很近,他拍了點有內涵的照片,你馬上能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平面模特,轉為電影女主角。”裴煜澤放下酒杯,薄唇邊的笑意一分分擴大。“大龍,給她欣賞欣賞。”
“還不謝謝裴少?小妞,紅了可別忘了我啊!”林龍朝着袁美娜甩出一疊照片,砸在她死白的面孔上。女人一旦變壞,連良知都沒了。
“別讓我在淮海市再見到你。”裴煜澤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走出了包廂。袁美娜若是嚴守本分,他也會尊重游戲規則,但這回,她必須出局。
林龍很快追了出來,袁美娜這種貪心的女人,道行太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外人都以為他勇武蠻橫,不近人情。殊不知他們四個人,裴煜澤才是最腹黑狠辣的一個。
“大龍,你下手太重了。”裴煜澤一把扣住林龍試圖搭上他肩膀的手掌,靈活地閃身,把這個力大無窮的危險人物跟自己隔離開來。
“你家老爺子又動家法了?不過,恢複的挺快啊。”林龍笑着調侃。
“只好了一半,而且,很快就要雪上加霜了。”裴煜澤扣着自己的銀色袖扣,側過無可挑剔的側臉,勾唇一笑。
林龍不由得打了個冷顫,身為哥們兒不會不懂他的言下之意。
明晚,你自求多福吧。
……
周刊對于上周的不實報道,登了道歉聲明,沒過幾天,在全市內的書報亭裏,再也買不到這幾家的八卦新聞。有人揣摩,是因為得罪了裴家,雜志社被人連鍋端了。
裴立業餘怒未消,還是不肯跟兒子一起同桌吃飯,一個靠近飯桌,另一個人一定摔碗走人。
趙敏芝一人坐在花房喝下午茶。“孫管家,你看兩個孩子處的好嗎?”
“太太心裏很清楚吧。少爺能在十點之前回家,真是少有的事,自從少奶奶來了,少爺回來的都很早。自從少奶奶落水後,少爺居然還讓我把泳池的水都放幹淨。還有,這次是少爺主動跟那個女人分手的,可見少爺是在意少***。”孫管家面無表情地說。
“你知道我這兒的花誰動過?”
“上周太太出門,少爺陪少奶奶來了花房。”
“明晚這孩子,做事挺認真的。”趙敏芝欣賞地笑道,并不懷疑整個花房百來盆花花草草的葉片一塵不染,是自己兒子的傑作。如今狐貍窩也端了,希望裴家能過一段安生日子。
“太太,少爺說晚上跟少奶奶出去玩,要晚點回來,讓你早點睡。”孫管家補充了一句。
“身體還沒養好,胡鬧。”趙敏芝無奈地嘆氣,揮揮手,示意孫管家離開。
一下班,明晚就被裴煜澤拉到一家名為“1913”的小酒吧,兩人坐上吧臺。
“沒來過酒吧?”裴煜澤看她對什麽都趕到新奇,嗤笑一聲。
“以前沒機會。我身邊兩個閨蜜,一個見酒就發瘋,一個對酒過敏,酒吧不太适合我們。”明晚卸下工作了一天的疲憊,吃起裴煜澤給她點的水果和蛋糕。“不過,你帶我來幹什麽?”
“放心,這家是清吧,腦袋瓜都是什麽龌龊的念頭?”他以指尖彈了一下明晚的額頭,唇畔的笑詭谲至極。
到底是誰更龌龊?明晚狠狠瞪視了他一眼,早已摸清他的性子。“一旦爸知道你又出來鬼混,你不怕舊傷添新傷?”
“不讓他知道不就得了,整天關在家裏你想悶死我?”裴煜澤漫不經心地笑,朝着調酒師說:“一杯馬天尼,一杯長島冰茶。”
他把長島冰茶推到明晚面前:“會喝酒吧。”
“過節的時候偶爾跟爸喝點紅酒。”長島冰茶看起來就像是飲料店販賣的紅茶,明晚喝了一大口,才驚覺口味辛辣,不容小觑。
“到了夜店不喝雞尾酒,就是白來了。”裴煜澤淡淡地說,擡手端起馬天尼。
“傷口在結疤,你還喝酒?”她皺眉,手疾眼快,搶過馬天尼。
“點都點了,不喝浪費。”裴煜澤朝她伸出手,不滿被人搶走最好的消遣。
“我喝,回去總要有人能開車吧。”明晚對着調酒師說:“來杯檸檬水。”
“裴少?我聽錯了吧。”年輕的調酒師哭笑不得。
“叫你拿什麽就拿什麽,這麽多廢話。”裴煜澤冷聲道。他盯着明晚喝了半杯馬天尼,随意詢問。“酒怎麽樣?”
“很烈,不過口感不錯,刺激。”明晚沖他一笑。她有着這個年紀的女孩獵奇的心理,并不是頑固不化的老古董。兩人相處兩個月相安無事,她對裴煜澤的戒心越來越小,她沒料到這一晚,會讓兩人的關系,發生質的改變。如果她知道裴煜澤的心思,她絕對會讓他喝到死,喝到挂,絕不伸出援手。
裴煜澤笑望着她,靜默地喝着手裏的檸檬水,眼光透過她,落在舞臺上。酒吧雖小,但是他常來的,沒有太多烏煙瘴氣的雜事。
臺上有個男人彈着吉他唱着歌,曲子有些冷門,但明晚卻陶醉其中。
《愛過那張臉》
演唱:李代沫
故事的開篇想起那張臉
回憶像陰天畫面還是那麽甜
孤單會說話淋濕了晴天
幸福的答案可能被藏在永遠
請別再說昨天也別再問明天
我愛過那張愛笑的臉
誰把它畫得模糊遙遠
那些炙熱不變的諾言
卻又把它熄滅
我愛過那雙含淚的眼
把心碎演得視而不見
回憶的殘酷跟我到今天
故事完結篇忘記那張臉
回憶像陰天畫面已漸行漸遠
孤單會說話淋濕了晴天
幸福的答案已經被藏在永遠
請別再說昨天也別再問明天
我愛過那張愛笑的臉
誰把它畫得模糊遙遠
……
裴煜澤暗中調查了楚北默的底細,兩人在學生時代,真的是情侶。
不想讓明晚一個人沉寂在他無法參與的回憶之中,更不想讓她在歌詞中回憶另一個男人的面孔,裴煜澤蠻橫拉過她的手,下了舞池。
“跳舞吧,氣氛這麽好。”
……
二十三章 你不遲早是我的人
更新時間:2014-4-28 13:44:45 本章字數:3406
酒吧的燈光晦暗,明晚的雙頰上染上淡淡緋紅,三杯酒下肚,已然有些醺然。 在舞池中,周邊全是陌生年輕男女,誰也不認得誰,她輕輕松松地随着韓國夜店歌曲搖擺身體。
裴煜澤雖然常常出入夜店,但很少下舞池湊這種熱鬧。
明晚的這點小動作,完全跟跳舞兩個字搭不上邊,但不知道為什麽,偏偏她這般自然的舞步,迷離的眼神,磁石一般緊緊吸引了他的目光。不多久,有幾個年輕男人都往這邊靠過來,裴煜澤也是男人,一眼就看清都是夜店的常客,專門對初次來的女人下手。
“回去了。”裴煜澤不等第二首曲子跳完,強硬地扼住她的手腕,把她從幾只蒼蠅的面前帶離。
“你不說可以玩個通宵嗎?反正明天是周末。”走出酒吧門口,冷風襲來,明晚頓時清醒了一半。
“你想玩,我奉陪,反正到家一樣能玩。”他把她塞入副駕駛座位,重重關上門,冷着俊臉說道。“再下去就有人陪你玩一夜情了。”
那些靠近明晚的男人在想什麽下流肮髒念頭,裴煜澤心知肚明,怒火中燒,卻沒意識到自己馬上要做的事,也沒高尚到哪裏去。
雞尾酒的酒勁,明晚在這一天,才真正領略到。
車內的暖氣烘烤的人昏昏欲睡,加快酒勁上頭,明晚在車上就陷入沉睡,随後,她的知覺,是支離破碎的。
隐隐約約被丢在大床上,她四平八穩地趴着,枕間熟悉的氣味提醒她,自己到了家。
這個認知,令她睡得更安心。
大床因為另一個重量而微微下陷,明晚意識迷醉,半阖着眼,眼前的景象全都幻化為一片模糊。
房間裏只開了一盞夜燈,光圈在黑暗中閃爍。
明晚醒來,還不到淩晨四點,就算頭昏欲裂,她還是記得起來,發生了什麽。
裴煜澤洗了澡,從洗浴間出來,正想關上夜燈睡覺,才發現明晚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自己。
他自然而然,沒有半點愧疚。“考慮到你是第一次,我下手知輕重,是不是食髓知味,飄飄欲仙?!”體力真差,外強中幹的軟螃蟹。
明晚全身血液倒流,一巴掌甩上他淡定自若的面孔。“裴煜澤,你要不要臉?!人渣!”
他面色冷沉,從薄唇逼出這一句話,眼神陰鹜至極。“你不要太過分。”明晚脫口而出的“人渣”兩字,激得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剛才來不及反應,現在卻絕不給她機會甩第二個巴掌。
她滿心混亂,更覺識人不清,對裴煜澤越來越放心,沒想過他會對自己下手,卻被他連骨頭都拆了。
俊臉上的巴掌印鮮紅而突兀,心中升起洶湧的難堪和憤怒,索性扣住她的雙手,欺身上前,把她牢牢禁锢起來。“你真以為訂婚是三歲小孩玩的家家酒?你不遲早是我的人嗎?”
裴煜澤的那張利嘴,明晚早就領教過了,但她沒料到的是,即便他犯了這麽大的錯,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狂妄嚣張,似乎他們睡在一張床上,不出點事才是天理不容。
他的理直氣壯,激怒了她。
“你以為每個女人見了你都跟蒼蠅見了大便臭味相投,你瞅一眼就等你寵幸?”明晚失聲叫道。
“挺伶牙俐齒的嘛。”他被激怒,一把攫住她的下颚,笑容陰狠起來:“你倒是給我說清楚了,誰是蒼蠅,誰是大便?”
明晚嗅到整個屋內蔓延的歡愛過後的味道,胃裏一陣翻騰,她心中難以接受,迫不及待要離開這張令自己如坐針氈的大床,卻又被迫以這種親密而尴尬的姿勢被困在他的雙臂之間。
不可否認,她決定跟裴家訂婚,沒想過全身而退,只是這一天來得太快,快的她整個人都亂了陣腳。
裴煜澤無聲冷笑:“我總算清楚爸媽為什麽覺得你更合适我,要嫁到裴家來的女人,怎麽說也該一身清白。你姐明晨交了幾個男朋友,早就不是處了吧。”
她無言以對,清楚在這個氣氛下,再說下去,彼此都沒半句好話。
下床,雙腳踏上地毯的那一刻,腿間的疼痛突然壓過了殘留的醉意,她緩緩彎下腰,半天沒直起來。
“怎麽,想走啊?”身後傳來涼薄的嗓音。
明晚沒轉身,沒點頭,沒搖頭。
“明晚,早一天晚一天有區別嗎?少得了便宜還賣乖。”裴煜澤看着她穿上衣服,耐心用盡:“別給臉不要臉啊,醉得一塌糊塗,我親自伺候了你一整個晚上。”
明晚無言以對,一開門就下了樓。
“你走啊,有本事別回來。”裴煜澤罵道,一腳踢上門,巨響震耳欲聾。
明晚走走停停,在半山邸堡轉了一整圈,最後坐在公園裏。夜還很黑,公園空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她失魂落魄地坐在長椅上,淩晨的寒意凍得她渾身一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麽。
她是一個很有計劃的人,更習慣為了目标做好準備。
楚北默曾經是自己的人生目标,她也希望把最好的一切留給他。
他卻連一句解釋都不給,就像是她不值得。
半天想不出一個所以然,明晚深深吸了一口氣,雙眼濡濕,卻又哭不出來。
只剩下滿心的空虛,迷惘。
遠方的天空,漸漸浮現魚肚白,明晚摸了摸,走的太急了,手機錢包什麽都沒帶。低頭一看,自己腳上穿着棉拖鞋,她長發散亂,白衣白裙,在黑暗裏游蕩,跟女鬼差不多了。
裴煜澤等的不耐煩了,明晚走了他也沒有半點睡意,坐在床沿連抽了兩根煙,不經意望向床中央,那一塊殷紅血跡刺得他眼疼。剛才的不歡而散,他沒辦法不介意,明晚的反應同樣令他無法忍受。但等了兩個多小時沒等到人,他終于開了車出去。
……
……。 ……。
二十四章 說不定她肚子裏都有了
更新時間:2014-4-28 13:44:46 本章字數:3586
天一亮,明晚就回了裴家,确定裴煜澤的法拉利開出去了,她才上了樓。
裴煜澤開車把附近的幾條路都轉了,唯獨沒見着明晚的人影,心想着別出什麽事才好。一接到孫管家的電話,就風風火火回了家。一推開門,就見明晚太累睡在沙發裏,頭發還沒吹幹,顯然剛剛洗過澡。床單已經換過,但她卻在沙發裏窩着,可見心裏還是抵觸。
明晚睡得很淺,沙發下陷的下一刻,她防備地睜開眼,果然見裴煜澤坐在旁邊。
“你把話聽完行不行?”裴煜澤不等她離開,已然扣住了她的手腕,同樣沒有好臉色。
“你說的誰也別礙着誰,不也忘記了?”明晚反問。
“我這麽做,有我的理由。”裴煜澤看清她微紅的雙目,心中微動,他咬牙轉身。“爸想見你,我們下樓吧。”
裴立業不像裴煜澤偏愛西式早餐,早上雷打不動的是清粥豆漿和油條,見裴煜澤到了客廳,他擱下手中的財經報,把機票推到桌角。
“這是去紐約的機票,學院和公寓鄧助理會帶你去,後天晚上走。”
“我不能去。”裴煜澤回絕的沒有半點遲疑。
“我派人押着你去,你想走的好看一點,還是難看一點,随便你。”裴立業的态度更加強硬。
“我不能丢下明晚一個人在國內。”裴煜澤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轉向樓梯口的明晚,眼神堅定。
“小晚沒你也能過日子,我們還會虧待小晚不成?我看你走了她還能順心點!”裴立業不被說服。
“爸,說不定明晚肚子裏已經有了。”裴立業直直望入明晚的眼底,明晚看不清他此刻眼底的幽暗,卻不由地放慢腳步。
“又在胡說八道什麽?”
裴立業不敢置信,眼神微變,轉向在一旁靜立的孫管家。
孫管家淡淡說道。“少爺說的是真的。”
明晚咬緊牙關,只覺得個人隐私以一種全無防備的方式曝露在裴家人的面前,她耳根子都燒紅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如果明晚懷了孕,我當然要陪在她身邊照顧她跟孩子。”
這一番好男人的臺詞,裴煜澤居然說得臉不紅心不跳,明晚的心裏頭,不無駭然。
“總算說了兩句人話。”裴立業掃了裴煜澤兩眼,撥了個電話。“齊秘書,進修的事往後延遲。”
明晚全程沒有說半句話,直到回了樓上,她才開了口。
“裴煜澤,你真自私。你不想被逼着去美國,就非要犧牲我嗎?”他肯定一早就得了消息,才下了這樣的一盤棋。
“還說我自私,你又好到哪裏去了?就因為我們沒進展,老爺子才打算讓我走。”裴煜澤悶悶不快。
“你不能同我說實話嗎?”
“說了你就會配合?自欺欺人有意思麽?”裴煜澤冷哼一聲。
明晚無言以對。
裴煜澤不難讀懂她此刻的心思,點燃一根煙,語氣有些煩躁。“老爺子精的跟老狐貍一樣,媽也不是省油的燈,你以為我說我們做了他們就會相信?要不是孫管家親眼目睹那條床單,我被逼走你就等着獨守空閨吧!”
“你一開始就打了這個如意算盤,随便買瓶紅墨水不就得了?犯得着假戲真做?有這個必要嗎?”她不妥協,指出他話語中的漏洞。
“你要早點在我爸面前為我說幾句好話,會走到如今這一步嗎?”裴煜澤激烈地回應,咄咄逼人,不管他這個舉動有千百個破綻,他就是不肯承認。
對戰,陷入僵持。
他只顧着抽煙,悶不吭聲地吐出一個個白色煙圈,俊臉陰沉,房間內的氣氛很尴尬。
明晚陷入沉思,明成均終究還是為女兒着想,否則也不會提出先訂婚,一年後再結婚的建議。從明家搬出來的那個早上,明成均面色凝重地說過一句話。“小晚,要是兩個人真不合适,也不是沒有餘地。”
言下之意,兩人并未登記注冊,這一年之內要是真發生了不可挽回的矛盾,一拍兩散,也算斷的幹淨,在這個節奏很快婚姻自由的年代,她不會有太多顧慮。只要她潔身自好,懂得保護自己,她就能留一條退路。
裴煜澤淡淡看了她一眼,眼神不太分明。“明晚,你就這麽不想讓我留在國內?”
明晚愣了愣,遲疑着不知該如何回應,卻也正因為這一刻的沉默,裴煜澤看清她心底的保留。他黑眸冷沉,狠狠撚滅了指尖的煙頭,猝然站起身來。
“你遲早要接管裴家的事業,媽說爸最近的身體不太好,所以爸才更加急迫。”她擡起臉,靜靜地說。
“你行啊,都跟老爺子組成統一戰線,留我孤軍奮戰。”裴煜澤丢下這一句話,陰着臉甩門走開。虧他怕明晚出事找了好幾條街,說到底,她這麽冷靜,就是沒把他當成自己的男人。
明晚想了半天,心神不寧,最終還是決定去找裴立業。
趙敏芝正在盯着裴立業吃藥,老爺子看起來精神矍铄,但高血壓的毛病一直沒有改善。最近被兒子氣得不輕,病情難免反複。
裴立業見明晚單獨來見他,心裏明白了三分。“該不會煜澤又欺負你了?你說出來,爸給你做主。”
“我想跟爸商量一下裴煜澤去美國的事。他剛剛坐上副總裁的位子,現在首當其沖的該是了解管理集團的相關流程和積累人脈。他一走,這兩年集團的大小決策,都無法插手,少了很多實地演練的機會,也很難建立效忠于他的一派人馬。”明晚頓了頓,淺笑盈盈地說下去。“再說國外的理論,也不見得對國內酒店有用,很多成功的企業家都是在實踐中出真知,爸你說對嗎?”
“你們分居兩地,對小晚你也不公平。既然你舍不得他走,這件事我再考慮考慮。”裴立業臉上總算浮現了笑容,“他留下來可以,但有個條件,你要幫我看着他不讓他胡來。”
“我會的,多謝爸。”明晚微微笑着,算是承諾。
她沒有以德報怨這麽偉大,這爺兒倆都不是輕言放棄的主,在裴家的每一日,自己身處槍林彈雨,遲早被流彈波及。她不出來調和,裴煜澤以後還是要算計她借以自保。
他一旦餓着,決不讓人吃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