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家裏有人
“哥,真的能行麽?”
包廂裏,柳晟嚴謹的将酒杯重新擺放,韓棟跟在他的身後顯得謙遜不少。
自從被醫院辭退,韓棟的小算盤打的倒是響,想着岳父家人脈這麽廣,給他找家私立醫院謀個職位應該是不成問題的,沒成想岳父家那條人脈一聽韓棟出過的這些醜事,不僅沒有幫忙,反倒是義正辭嚴的給拒絕了,韓棟走投無路只能求自己的大舅哥柳晟幫忙。
柳晟向來喜歡別人将他捧得高高的,韓棟話說的好聽,柳晟自然願意幫忙,他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池墨,結果沒想到池家的變故竟在一夜發生,向來人人讨厭人人不放在眼裏的池家小兒子池硯竟然成了池家的掌門人,柳晟心想着與池硯交惡不過一次,說兩句好話,請吃頓飯,将話說開,一來了了兩人之間的嫌隙,二來順便看看能不能求池硯幫韓棟随便找個什麽醫院,也好讓那懷孕在家的妹妹省些心。
關于池硯這個人,柳晟自視很是了解他,他覺得池硯年紀輕輕不過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小孩,現在剛剛掌管池家那一大攤子事必然是焦頭爛額,自己遞點好處捧上兩句,池硯又能駁回他幾分面子呢?
“放心吧。”柳晟回頭,朝韓棟遞了個眼神,胸有成竹地說:“今天這事我把握是不小的,只要你待會嘴甜些,老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韓棟老老實實點頭:“哥說的對,我都聽哥的。”
像個服務員似的将酒杯擺整妥當,柳晟帶着韓棟坐在沙發上等人。
約定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還不見人來,韓棟心裏有些七上八下。
“哥,你這找的誰啊?半個小時了還不來,能不能靠譜啊,別咱們錢花了,事再辦不成。”韓棟嘴裏抱怨着。
柳晟咂嘴:“這才哪到哪啊?我找的那位,別的事不敢說,就你這點事他要是肯幫你,你能比在人民醫院混得還好,急什麽,安心等着就是了。”
韓棟的不耐煩被柳晟殺了個七八分,心裏想着岳父家也就是這位大舅哥靠譜一些。
又十分鐘,韓棟等的心裏發慌,包廂門這才被人推開。
柳晟急忙拉着起身:“別忘了我跟你說過的。”
韓棟不等應柳晟的話,臉上的笑才端了一半,見到門口來人,剩下的那一半笑無論如何也擺不上來了。
池硯跟在杜宇身後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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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晟可沒瞧見韓棟臉上的不自然,幾步上去就拉住了池硯的手一個勁的握,顯得客套又親近,滿嘴喊得都是池總,當初在清苑那會的嚣張勁這會半分也瞧不見,他半彎着腰給池硯引見:“池總,這位是我妹夫,韓棟。”
韓棟呆愣在原地,他萬萬沒想到,大舅哥找來的救命恩人竟然時險些要了他命的仇敵。
池硯從柳晟手裏抽出手,遞到韓棟跟前,臉上帶着客套的笑:“韓醫生,久聞大名初次見面,果然和傳聞中一樣...”池硯意味頗深的打量了韓棟一眼又接着說:“是個風流倜傥的人物,難怪柳小姐一見傾心。”
“哪裏那裏,池總過獎了,我這妹夫啊....”柳晟一拍手滿臉的不可多言,引着池硯往座位上坐:“算了算了,咱們先不提那些事,吃飯吃飯,咱們啊先吃飯,邊喝邊說,邊喝邊說。”
池硯不再看韓棟,跟着柳晟,不客氣的坐到了主位。
柳晟上來便給池硯倒了一杯酒,池硯倒也沒推拒。
“來,這一杯我先敬池總,以前我不懂事,給池總添了不少麻煩,還希望池總不要介懷,大人不記小人過才是。”柳晟誠懇的一飲而盡。
池硯卻沒有動杯的意思,他看向韓棟,笑着發問:“韓醫生不喝一杯麽?”
被忽視的柳晟和忽然被點到名字的韓棟都是一臉的尴尬,柳晟沒想到自己這做小伏低的姿态竟然沒惹池硯半分注意,韓棟沒想到池硯開局就瞄準了他。
見韓棟猶豫着不肯端杯,柳晟心道了句恨鐵不成鋼便開始勸韓棟:“快,跟池總喝一杯啊!”
韓棟不情不願的端杯,剛要喝去被池硯給攔住了。
“韓醫生看着像是個酒量好的,這樣吧,柳總喝一杯,韓醫生喝三杯吧。”池硯臉上始終帶着淺淺淡淡的笑。
杜宇在一旁打了個冷顫,心裏為韓棟默哀三秒,惹誰不好偏挑個笑面虎惹。
“池總...這....”柳晟見池硯有意難為韓棟,有意思要勸又怕那句話說的錯了今天這些計劃全都泡了湯。
池硯收了笑,翹了腿靠在椅背上,他擡了眼皮去看柳晟:“怎麽着?柳總帶着妹夫來求人辦事都沒個求人的态度麽?”
“池總...我們...”柳晟沒想到池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目的。
池硯哼笑一聲擡手看了一眼腕表,他說“池總,韓醫生抓緊着些吧,我家裏還有人等着呢。”他敲了敲表盤:“我要是回去晚了家裏那位怕是要不高興的。”
韓棟橫着心咬着牙連着喝了三杯。
柳晟一聽池硯那句“家裏有人”,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池總這是有佳人相伴了?”
池硯笑着看向韓棟:“沒錯,佳人。”
“哎呦!這可真是羨慕死我這個孤家寡人了,也不知道什麽樣的姑娘積了八輩子德能跟咱們池總雙宿雙飛。”柳晟這張嘴是當年去捧池墨那會就練出來了的。
池硯看着韓棟發青的面色,心裏竟然有點該死的舒爽。
“柳總此言差矣,我們倆,是我積了八輩子德才對。”池硯歪頭問韓棟:“我家裏那位,韓醫生也認識,聽說二位淵源不淺,不知道韓醫生以為我說的對不對?”
韓棟心裏有恨,但這會礙着自己前程的事不得不低頭:“對,池總說的沒錯。”
池硯眯着眼睛逼問韓棟:“那讓韓醫生說,那樣一位佳人若是讓誰欺負了,我是不是必要撕下那人一層皮才算公平?”
韓棟咬着牙說:“沒錯。”
“不知道我們有沒有這個榮幸能....”柳晟以為自己打開了新話題,正要借着這事接着捧池硯,沒成想池硯沒給他機會。
“行了柳總,還是別說我的事,說說柳總吧,柳總不會還把之前在清苑那點事記在心裏吧?”池硯轉頭看向柳晟,他微微挑眉,說的倒像自己錯了。
這可給了柳晟不小的甜頭,柳晟連忙接話:“哪能呢哪能呢,那會是我喝多混蛋了,池總別放在心上才是。”
池硯笑呵呵的擺手:“是我這個做弟弟的不懂事了。”
柳晟心裏樂開了花,聽見池硯這樣說,心裏的把握更穩了幾分。
“柳總,您就別跟弟弟客氣了,您有什麽想法直說就是了。”池硯的手指敲在桌子上,眉宇之間是難得的和氣。
柳晟看了韓棟一眼,心裏思忖過才跟池硯說:“那我就不瞞池總了,是這樣的,我這妹夫啊,為人倒是沒什麽,只不過就是在醫院那種勾心鬥角的地方心思實在不夠活絡,這不,讓人算計了一手,現在不僅丢了工作,這...”柳晟垂頭:“這如今啊,名聲也被人給誣陷壞了,所以,想求求池總,看看池總能不能幫幫忙。”
池硯瞪圓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轉向韓棟:“哦?韓醫生被人給算計了?還被人給誣陷了?”
韓棟現在簡直想把桌子給掀了,但他不能,在場的不止池硯還有他的大舅哥,這要是讓柳晟面上難堪了,柳辭那個面硬心更惡的女人絕對能幹出來打掉孩子和他離婚這種事情的,到時他就一點指望也沒有了。
“池總...”韓棟艱難開口。
池硯擡手示意韓棟不用再往下接着說,他手指敲了敲高腳杯的杯壁,他稍有些為難的朝柳晟說:“韓醫生的事情呢我也是有所耳聞的。”
柳晟連連點頭。
“但是...”池硯咂了咂嘴:“這事實在有些難辦。”
“嗨呀!這事對我們來說事難辦了一些,可您是誰啊,您是池總啊!我聽說池家最近正研究者新樓盤的事,我們家那些建材倒是可以低價...”柳晟點到為止又朝池硯舉杯:“關于我妹夫這事,池總您也給幫幫忙?”
池硯對于柳家那點破建材還未必能瞧得上眼,他手扶着桌子站起身,“柳總啊,韓醫生的事倒也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柳晟一臉虛心求教的樣子看着池硯。
池硯扭頭看了一眼韓棟:“我要是韓醫生啊,我現在就跪在沈醫生家門口喊上三句對不起,磕個響頭然後連夜收拾行李離開江城。”
一聽池硯的話,柳晟變了臉色:“池總,事情不至于嚴重到這種地步吧...”
池硯的視線始終盯在韓棟那張鐵青的臉上,話卻是朝柳晟說的:“柳總,您帶人出來溜須拍馬之前也不好好查查事情是怎麽回事麽?您今天這馬屁還真是拍錯地方了。”
池硯嘴角勾着笑,單手插兜他問韓棟:“韓醫生覺得動了我的人,你在江城還能謀到出路麽?”
柳晟的表情全僵在了臉上。
“池硯!”韓棟這一晚上忍得實在辛苦,池硯劈頭蓋臉的羞辱将他那點尊嚴踐踏的一文不值,拍桌子起身,滿臉通紅的和池硯對峙。
池硯拍了拍胸口:“沒想到韓醫生這麽兇啊。”他又看向柳晟:“柳總家裏養了狗出門都不帶個嘴套麽?”
柳晟和韓棟僵直在原地。
池硯懶得再說下去,他看了一眼腕表又說:“心裏覺得不服沒關系,不管是你韓棟還是你柳家,有什麽本事盡管去借兩個膽子使出來,你只看看是我池硯先倒下還是你們柳家先家破人亡就是了。”
池硯繞過柳晟,他拍了杜宇一下:“走了,接我們家沈醫生下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