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七個月亮!

就在葉寒江和顧啓諾從高空墜下之時,另一邊的葉秋等人也正奪命狂奔。

當兩組人馬分開之後,一部分倉鼠也從地面掉落了下來,大坑中無險可守,葉秋等人無法,只好選了一條下水道一路前行。

只是這下水道卻修得好像迷宮一樣,葉秋他們沒走多遠,就發現自己迷路了,不過幸運的是,那些倉鼠也被他們遠遠的甩在了身後,一行人找了個稍微幹淨的地方,坐下來休息。

約莫過了快一個小時,寂靜的下水道裏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才放松下來的四人頓時繃緊了神經,紛紛站起身來看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當看清來人的瞬間,他們都松了一口氣。

“怎麽只有你們倆?”當看清來人只有柳映雪和呂豔萍時,葉秋不自覺的皺起了眉:“小九他們呢?”

柳映雪和呂豔萍對視了一眼,面色變得古怪起來。

葉秋見此情景,心中咯噔一聲,一股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他拽住呂豔萍急道:“我問你,小九去哪兒了?”

林教授似乎也嗅到了不對的氣氛,走上前來追問道:“是啊,步言也不在,是出什麽事了嗎?”

呂豔萍低着頭沮喪的回道:“我們逃跑的時候,不小心跑進了一棟建築裏,在樓頂從玻璃棧道去另一棟建築的時候,楊步言忽然昏了過去,害得顧啓諾墜橋,葉寒江為了救顧啓諾,也一起掉下玻璃棧道了。”

“後來呢?”葉秋心急如焚的追問道。

柳映雪搖了搖頭:“視線太昏暗了,我們只看見他們從玻璃棧道下掉了下去,至于接下來怎麽樣,就不知道了。”

章立質疑道:“不會吧?顧啞巴的身手我還是知道的,怎麽可能那麽容易就被人拽下橋了呢?”

柳映雪解釋道:“之前我們從倉鼠堆裏突圍的時候,他不小心被炸彈的碎片擊中了。”

呂豔萍也補充道:“是啊!我看他右肩上的傷口都見骨了,那橋離地面有近二十米高,那麽高的地方掉下去,恐怕他們…兇多吉少了。”

葉秋腦中一片空白,耳旁反反複複萦繞着‘兇多吉少’四個字,他一臉不相信的表情,喃喃自語道:“不會的,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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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立擔憂的拍着他肩膀:“你別這樣,她們沒看到最後,說不定男神他們還活着呢?”

葉秋卻好像被觸碰到了逆鱗,他面色鐵青,一個箭步沖到牆角拎上武器就要往外跑。

“你幹什麽?”章立大驚,忙伸手拽住了他。

葉秋卻一把甩開了他的手,面紅眼紅:“你別攔我,我要去找小九。”

章立卻沒有松手,神色凝重的罵道:“你瘋了嗎?外面全是倉鼠,你現在往外跑,跟羊入虎口有什麽區別?再說了,有顧啞巴在,怎麽也能護男神周全的。”

已經瘋魔的葉秋根本聽不進他的勸說,紅着眼睛吼道:“你沒聽她們說嗎?姓顧的受了傷,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了,他哪裏還顧得了小九,說不定小九現在正等着我去救他,我多耽誤一秒,小九就少一分活下來的機會。”

說着拼命想要掙開了章立的束縛:“你放開我,放開…”

章立見他狀若癫狂,顯然已經失去了理智,一狠心一咬牙,擡手就往他脖子上劈了一記手刀。

葉秋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昏暗的燈光,耳旁似乎有人在輕聲說話。

後頸處隐隐作痛,葉秋晃了晃發懵的腦袋,好一會兒才從迷糊的狀态中清醒過來。

之前發生的一切,猶如走馬燈一樣在他眼前浮現,葉秋悚然一驚:“小九!”

當下就要站起身來趕往玻璃棧道,還未起身便砰的一聲摔倒在地,他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被五花大綁了起來。

耳旁傳來了章立的詢問聲:“你醒了?”

他擡頭怒目而視,章立露出無奈的表情:“你別這樣看我呀,啞巴給我的任務就是保證你的安全,你這麽一跑出去,十有八九得喂老鼠,萬一他們沒事兒,那我不就虧大了嗎?”

葉秋咬牙切齒道:“我管你什麽狗屁任務,小九要是出了半點差錯,我要你的狗命。”

章立見勸說不通,只得搖着頭走開了。

葉秋被綁着行動不便,想去救人也有心無力,只好轉動腦袋四處打量環境。

他們此時正身處一個防空洞一樣的地方,整個洞穴呈長方形,頭上是拱形的穹頂,腳下是青石磚鋪成的地板,兩邊的牆壁上,用黑色的顏料密密麻麻的畫着許多人物圖。

考古隊的四個人正打着手電站在牆跟前一邊比劃一邊讨論,先前葉秋迷蒙中的聽到的說話聲,就是他們發出來的。

林教授走到中間的壁畫前站定,一邊朝柳映雪招了招手:“小柳啊!過來,你給我照着,我用相機把它們攝下來。”

柳映雪擰開了手電,沒一會便道:“教授,這光線不太好,要不我把手電光圈調大些?”

林教授沒有反對,他已經将全部精神投入到拍攝中去了。

一旁的呂豔萍見狀,熱心道:“單邊光源容易遺漏東西,再加一支手電吧!”

說着,拿了一支手電走過來擰開。

林教授連連點頭,滿意道:“對對,這個亮度正好合适。”

一陣寒意從葉秋的背部直竄脖頸,就好像如芒在背一般,他忽然變得不安起來,這種感覺沒法說,就好像是天生的感應一樣,讓他覺得這裏不安全極了。

他強迫自己靜下心來,将耳朵貼在地板傾聽石洞外的動靜,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石板上傳來,葉秋睜大了雙眼,忙喊道:“章立,章立!!”

“怎麽了?”章立正靠在門邊打瞌睡,被他吵醒了打着哈欠問道。

葉秋一臉驚恐:“快跑,它們來了。”

章立雙手抱胸:“你趁早打住,我不吃這套。”

葉秋急得直冒汗:“我騙你做什麽,不信你自己聽。”

章立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樣,将耳朵貼在了石門上,不到一分鐘,收起了漫不經心,一臉嚴肅的對考古隊的人喝道:“別拍了,那些東西追來了,快關手電。”

說着一邊沖到葉秋身旁,抽出匕首一刀割斷綁在他身上的繩子,拽着人就往洞口外跑。

未曾想,剛跨出門就見對面迎頭跑來兩道黑影,章立立刻拔出匕首呈警戒姿勢,當看清來人之後,葉秋驚喜的叫道:“小九!”

原來那兩道黑影正是葉寒江和顧啓諾,只是兩人如今的狀況簡直可以用慘烈來形容。

葉寒江身上的襯衣只剩下半截,褲子也破破爛爛的,下巴青了一大塊,臉上、身上也有不少擦傷,左手用布條吊在脖頸上,一看就知是骨頭折了強行複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顯然連左腿也受了傷。

而顧啓諾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長袖的T恤變成了镂空背心,右邊的褲腿不知被什麽撕裂了,開叉差點兒開到咯吱窩。

他左邊半邊臉幾道傷口向外翻起,幾乎都是幹掉的血跡顯得格外猙獰,左右兩邊的肩膀都用白布條綁着,從布條滲出的血跡以及慘白的臉色來看,顯然是失血過多,其他諸如擦傷的更是不勝枚舉。

只一眼就能看出傷勢極重,此時連走路都困難,全靠葉寒江攙扶着,才能緩緩的向前挪動。

葉秋心疼不已的看着二人,忙不疊的上前攙扶住。

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衆人也顧不上寒暄,葉秋背着葉寒江,章立背着顧啓諾,一群人拔腿就向前方狂奔。

當跑出一段距離後,章立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詢問道:“不是說墜下玻璃棧道了嗎?你們怎麽脫險的?”

葉寒江咳嗽了兩聲,伏在葉秋背上,将之前的事情娓娓道來。

時間倒回小時之前,當葉寒江從因疼痛産生的眩暈中緩過神來,他看向對面一直沒有動靜的人忙喊道:“顧啓諾,顧啓諾!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風将對面的人吹向了棧道外,紅色的月光照耀下,葉寒江這才發現,顧啓諾面色慘白,左臉一片血肉模糊,左肩上的衣服已經不見了蹤影,破口處露出了森白的骨頭,傷口中滲出的血染滿半身,鮮血正順着他腳滴滴答答往下落。

從顧啓諾緊皺的眉頭可以看出,他一直在艱難的對抗着大量失血的眩暈。

很顯然,楊步言的那一槍打中了顧啓諾的左肩,霰彈、槍的威力讓顧啓諾吃盡了苦頭。

顧啓諾在他的呼喊中睜開了眼,他提起了精神來,有氣無力道:“小九,你聽着,我撐不住了,你自己走吧!”

葉寒江用左手奮力拉起全身,将繩索往右手手臂在捆了兩匝,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平靜的對顧啓諾道:“還不到放棄的時候,我數一二三,你就擡腳往我腰上踹,聽清楚了嗎?”

顧啓諾搖頭拒絕道:“別白費功夫了,你一個人還有機會爬上去,帶上我,咱倆誰也走不了。”

葉寒江根本不聽他說的,語氣強硬道:“照我說的做!”

顧啓諾擡頭看向他,對面的人神色堅毅,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他在葉寒江堅持的目光下無奈的點下了頭。

葉寒江抓緊了繩子,沖他喊道:“準備,一、二、三!”

三字出口的瞬間,對面的顧啓諾擡起腳來,用了一分力,對準葉寒江的腰間猛的一踹。

葉寒江只覺得一股大力從腰間襲來,痛楚也從被踹的位置直達身體的每一個部位,他咬牙沒讓悶哼出口。

借着這股力葉寒江蕩出了玻璃棧道,跟着又在反作用力下蕩向了顧啓諾,他瞪大了雙眼,伸出左手向前一撈,可惜差了半公分的距離,兩人在空中擦肩而過。

懊惱的情緒一閃而過,葉寒江心中發了狠:“再來,一、二、三!”

顧啓諾也情知此時不是疼惜葉寒江的時候,嘗試的次數越多,對葉寒江身體傷害反而越大,頓時一狠心,這次便用了三分力。

比上一次強幾倍的大力襲來,葉寒江只覺得腰腹處被踹的位置仿佛被一把鐵錘重擊,強烈的疼痛之下差點兒沒背過氣去,千鈞一發之際,他咬破了舌尖,口腔中傳來的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葉寒江任由作用力驅使着身體蕩至最高處,他全神貫注的看着對面的人,當二人交錯而過的瞬間,葉寒江眼疾手快的拽住了顧啓諾頭頂上方的繩子,跟着迅速調轉身子,張開雙腿一把夾住他的腰腹。

顧啓諾反應非常快,立馬探出兩只手卡住葉寒江的大腿,騰出右手圈住了他的腰,兩人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固定在了半空,暫時沒有性命之憂了。

葉寒江動作迅速的将兩股繩子合并在一起,總算是解放了雙手,跟着将衣服下擺撕成了條狀,以極快的速度開始包紮顧啓諾左肩上的傷口。

顧啓諾良久才道:“你不必如此的,現在放開我,你還有逃生的機會…”

葉寒江憤怒的打斷了他的話:“閉嘴!我是不會走的,除非我倆一起死,是我讓你到這個世界來的,我就有義務把你帶回去!”

顧啓諾觸及他堅定而執着的目光,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心裏卻道:‘生不同衾死同穴,老天也算待我不薄。’

那些饑餓的倉鼠已經悄然靠攏,頭頂上的光線忽然變暗。

棧道下的二人都知道——它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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