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七個月亮!
就在衆人讨論得熱火朝天時,葉寒江低頭看向手表,那裏——秒針漸漸走向了四點。
他站起身來望向天邊的圓月,道:“現在,就是驗證我想法的時候了。”
餘下三人齊齊跟着望向天空,當附近鐘樓敲響第一聲鐘響時,天邊的黃月慢慢褪去了色彩,變成了一輪高懸蒼穹的銀月。
葉寒江心中不僅不喜,反倒面露擔憂,他将手上的繃帶拆開,看着完整無缺的左手,嘆氣道:“看來,我們今天要面臨十二個小時的紅月了。”
顧啓諾皺眉:“不能再讓無辜的人死了,這樣下去,沒等我們找到世界支柱,恐怕就先要死在那些怪物手中了。”
葉秋也持贊同态度:“不錯,無辜的人死得越多,小九完成任務就越困難。”
“怎麽回事?”鐘聲響起的瞬間,遠處傳來了林教授的驚呼聲,沒一會兒功夫,考古隊的三個人就被傳送到了大樹下。
柳映雪看着天上的銀月蹙眉:“時間又提前了?”
“合作吧!”葉寒江看向她道:“憑你們三個人,想在危機四伏的夜晚活下去,應該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柳映雪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的提議。
這個時候,沒有人去在意是敵是友,對于他們來說,先熬過這個危險的夜晚才是最重要的。
一個小時在衆人的商讨中很快就過去了,當銀月再一次轉換成紅月時,所有人都警惕的望向街角,靜靜等待着即将襲來的怪物。
風吹過大樹,枝葉發出了嘩啦啦的聲響,反襯得這片街區更加寂靜起來,除了風聲,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他們的心跳。
在原地靜靜的等待了半個小時之後,周圍依舊一片寂靜,衆人面面相觑,不明白為何今晚的怪物不肯現身相見。
所有人不僅沒有松一口氣,反而都提起了心來,事出反常即為妖,那些怪物不出現,指不定是在憋什麽大招。
又熬了兩個小時,直把所有人都熬得睡眼惺忪,街角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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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寒江看着癱倒一地的衆人,皺眉道:“這樣下去不行,總不能一直在這裏等下去,身體能撐住,精神也熬不住。”
顧啓諾提議道:“回公寓吧!安排人輪流守夜,有緊急情況大家再集合也來得及。”
葉寒江點頭,轉頭對林教授說道:“教授,分開不安全,你們還是跟我們住同一棟樓吧?”
林教授還沒說話,柳映雪搶先一步開口了:“不用了,為了安全起見,我們還是分開住的好。”
聽了她的回答,葉寒江面色凝重,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分開行動是大忌,可站在考古隊的立場上,會拒絕一個來歷不明的人的提議也很正常。
他暗下決心,只能交代守夜的人多注意他們那邊的動靜了。
七個人的隊伍就此一分為二,各自回了公寓駐守。
葉寒江他們沒有回房間休息,而是選擇将被褥等拿到大廳對付一晚上,這也是為了防備半夜有怪物突襲,他們來不及逃跑。
對面房間的大廳也亮起了一點豆火,看來柳映雪他們也作了和葉寒江他們相同的打算。
安排好守夜順序後,四人便滅掉了燈火,鑽進被窩睡下,半夜四、五點,正當葉寒江睡得迷迷糊糊之時,耳旁忽然響起顧啓諾的厲喝:“什麽人?”
迷茫中葉寒江只聽黑暗中幾道破風聲響起,再一聽,腳步聲就已經在十來米開外了。
被落下的葉寒江忙翻身起來疾步跟了上去,紅色月光下,幾道身影在狹窄的小巷中急速前行,只是幾個拐彎,眼前便已失去了前人的蹤影。
當行至一片堆砌出來的假山群時,葉寒江聽着遠處傳來的呼喝聲,隐隐竟有被那人逃脫的意思來,心中正思量着該如何做時,就聽前方的巷角處傳來一串急促的跑步聲。
他拔出匕首警惕的看向前方,當目光觸及那熟悉的面孔,以及左手握着的橫刀時,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氣,迎上前去問道:“阿諾,你怎麽回來了?我三哥和章立呢?”
顧啓諾并未答話,反而大踏步向着葉寒江行來。
不知為何,葉寒江心中忽然生出一絲不安來,他來不及細想,擡手便将匕首舉起,橫在了脖頸前方。
“叮!”
金屬撞擊的嗡鳴聲在他耳旁回蕩,匕首和橫刀在右肩上方交彙,距離葉寒江的脖子只差不到十公分的距離。
葉寒江猛地看向橫刀的主人,眼神陡然變得犀利起來:“你不是顧啓諾,你到底是誰?”
來人根本不做回應,橫刀後撤,又是一記狠招揮向葉寒江。
葉寒江沒有硬抗,只見他整個人猶如一只騰飛的鶴,腳掌在路旁的假山尖上一沾即走,僅靠着在石尖那借來的些許力氣,速度極快的在假山石尖間輾轉騰挪,不一會兒功夫,便已至十餘丈開外。
一道黑影緊随其後,也在假山群中輾轉騰挪。
葉寒江雖說被假顧啓諾一路緊追,但心中卻一點也不慌張,他沿着先前想好的路線一路疾行,眼看就要逃脫開來,不曾想就在此時,身後一道破風聲忽然直追而來。
葉寒江原本疾馳的腳步只停滞了一瞬,便立馬反應過來,一個鹞子翻身便向旁邊的道路躍開半米,一柄橫刀從天而降插進了他方才立足的地面上。
那假顧啓諾不依不饒,緊随其後的跟了上來,左手握拳成爪徑直向着葉寒江的脖子抓去。
葉寒江被逼無奈,只好出手格擋,一時之間,竟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兩人在原地打鬥起來。
然而随着纏鬥的時間越久,葉寒江越發覺得吃力起來,這個假顧啓諾不知是什麽來頭,身手招式竟然和真顧啓諾一模一樣。
他心中暗暗焦急起來,全盛時期的自己和顧啓諾交手勝負也不過五五開。
現在看似和假顧啓諾一來一往的對招,誰也奈何不了誰,實際上之所以能在對方手下撐這麽久,全憑他從之前的打鬥中吸取了經驗,提前預判了對方的動作。
更糟糕的是,如今的他因為不知名的原因,體質弱了不知幾成,再這麽拖下去,只怕對自己極其不利。
就在葉寒江暗暗思索如何在這人的攻擊下脫身時,對方出手的招式卻突然變得刁鑽古怪起來。
他這邊一變招,葉寒江再不複先前的游刃有餘,立馬變得相形見绌起來,有好幾次都沒躲過他的襲擊,身上的衣服也被抓爛好幾處,若不是躲得快,只怕得留幾塊肉下來,一時之間甚是狼狽。
葉寒江沉下心來,開始分析對方的所有動作,皇天不負有心人,終于讓他觊見一個機會,趁着假顧啓諾騰空時,一招黑虎掏心直奔對方胸膛而去。
他早已計算好,若是對方怕了,讓開道路來自然是再好不過,若是他不肯讓,那自己這招便是要不了他的小命,最輕也得落個重傷。
這般想來,葉寒江越發起來心狠起來,原本的八分力也變作了十分。
誰知假顧啓諾竟然不退反進,搶身上前來,右手一招鷹爪便向着自己咽喉而來,竟然是打算拼着同歸于盡的,也要将自己留下來。
葉寒江心中一驚,腳下輕退半步,想要避開這招陰毒的攻擊。
對方的鷹爪卻不停,仍舊挾裹着破風聲向着葉寒江襲來,葉寒江疑惑不已:他要做什麽?自己退開這麽多米,他就算長了翅膀也不可能追上自己啊?
未曾想,就在此時,‘嗆’一聲金屬拖拽的聲音在葉寒江耳旁響起。
當餘光掃到一旁的橫刀忽然飛起時,葉寒江眼球一縮,忙伸出匕首向左邊一擋。
原來那假顧啓諾之所以不減來勢,壓根就不是為了攻擊葉寒江,他在葉寒江眼皮底下玩了一出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其真實的目的,是之前被他扔出手用來阻攔葉寒江前進的橫刀。
當假顧啓諾握住橫刀的瞬間,便迅速抽出武器,對準葉寒江左邊脖子狠狠砍下。
大力相撞之下,葉寒江手中的匕首被擊飛而出,橫刀穿過匕首的阻擋,以雷霆萬鈞之勢落在了葉寒江左肩。
“咔嚓!”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左肩上襲來,整個左手在一瞬間失去了知覺,葉寒江半邊臉全染成了紅色,鮮血像噴泉一樣濺灑出一地,他心知肚明,方才那一刀砍斷了自己的肩胛骨。
葉寒江眼中一絲厲色閃過,伸出左手将對方的右手死死按在原地,跟着發狠一般,不顧肩膀傳來的劇痛,舉起右手附身向前用力一揮。
在葉寒江伸手按住他右手的瞬間,假顧啓諾心中忽然生出不妙的預感來,他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擡腳踹向對面的葉寒江,想借此抽出自己被束縛住的右手。
擡腳踹上葉寒江的瞬間,一道金屬的光芒在兩人眼前一晃而過。
脖頸處傳來的痛覺證實了假顧啓諾的猜想,只聽‘噗嗤’一聲,伴随着葉寒江向後倒射的身體,一股鮮血在空中飛揚。
假顧啓諾望向不遠處跌坐在地上的葉寒江,眼神如同淬了毒,詭異的紅色落在他沒有一絲情感的眼中,投射出了噬血的光。
下一刻,他向前急沖,揮起橫刀直撲葉寒江而來。
凜冽的風聲在耳旁呼嘯,葉寒江的性命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