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靈境頭皮發麻,這并不是尋常的利刃,是用鳳翎磨煉出來的。

鳳翎自帶火屬性,又用三昧真火鍛造出來,這東西挨上一刀,要損失上百年修為。

靈境雖是上古仙器,但也懼怕這等傷害極高極厲害的東西。

對上祁司钰暗含認真的眼神,靈境喉嚨堵住了,他沒有開玩笑,這是真的在威逼利誘。

靈境後悔方才同意讓封禹出去了,原以為祁司钰會顧及此時此地和此人,不敢對他怎麽樣。

如今來看,祁司钰壓根不受其影響,該對他怎麽樣就怎麽樣。

靈境這才驚覺自己大意了!

“祁司钰,你真不怕我将你真實身份說出去?”靈境似乎一點不慌地問,還敢半真半假的恐吓。

祁司钰鳳眸眯了下,随後輕笑道:“我什麽身份?什麽真實的?如今的我不是真實的我?”

靈境:……

但凡祁司钰慌那麽瞬間,他也能繼續恐吓,以此讓祁司钰乖乖聽話,不能妄自亂動。

誰知這小東西如今身份轉變,性子也跟着變了。

越發嚣張大膽,相當藐視衆仙。

靈境聯想到他前後情況,心情驀然複雜起來:“你想怎麽樣?”

“老實回答我的問題,回答的好,我就放過你。”祁司钰好不容易抓到靈境,自然是要将想問的都給問了。

靈境深感匪夷所思:“你真不怕我鬧大了讓封禹知道你是誰?”

“你去說說看,看他信不信你。”祁司钰稍顯不耐煩,神态變得不那麽友好,利刃往前推了,靈境雪白脖子當即多出條血痕。

祁司钰氣勢十足這麽說,心裏還是突突的。

封禹到底有多想見到梵音,他心知肚明。

若是讓封禹知道他就是苦苦找尋的梵音,說是天崩地裂也不為過。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封禹知道後,會怎麽做?

似乎無論怎麽做,封禹都會很痛苦,連帶他也不見得痛快。

“我想他知道我是梵音時,也會懷疑起你給他制造的記憶。”祁司钰微笑,“他記憶裏,我可是歷劫失敗才魂飛魄散的,我一直對他說,梵音很恨。”

突然被倒打一耙的靈境傻眼了:“不是,祁司钰,你怎麽能這樣?”

祁司钰垂眸又笑了:“你怎麽不問問天帝怎麽能那麽對我,又怎麽不問問樂卿又那麽對我呢?”

靈境像被掐住脖子的老公鴨,粗噶了半天狡辯不出聲。

祁司钰收斂笑容,擡頭像變了個人,冷若冰霜:“別扯些沒用的,先回答我的問題。當初我只是只九尾狐,和封禹相愛也算不得禁忌之戀,究竟為什麽要我魂飛魄散?”

靈境看着他,欲言又止,像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麽說。

祁司钰讓這磨磨唧唧的樣子折騰的更煩了,利刃逼近:“我只聽真話,知道說假話的下場吧?不需要我幫你多回憶回憶。”

事到如今,靈境也別無選擇。

這年頭做個合格的說書人,也不是那麽困難。

“很簡單,封禹出生時天帝來我這問過他的運勢。你與他那麽熟悉,肯定知道封禹出生時天生異象,乃是天定的儲君,是将來能帶領天界走向極高巅峰的天帝,不允許有任何閃失。然而我算到封禹一千歲歷劫前會遇見他的紅鸾星動,那是他非常要命的劫難。”

祁司钰執着利刃的手微微後退,心不受控制的一顫。

他已然知道靈境口中封禹的紅鸾是誰,劫難又是誰。

“如若不幫他渡劫,他将會在歷劫成功下凡再度修煉時不得成功,永遠無法回到天界。那等同于天界未來隕落,天帝怎麽能容忍這種情況出現?所以他要尋找個合适機會,切斷封禹的紅鸾,後面你也知道了。”靈境聳肩。

祁司钰滿心寫滿荒唐,但還有疑問:“那我為什麽會重生到祁司钰身上?”

靈境住嘴,像是合緊的蚌殼,無論怎麽撬,都不願意開口。

祁司钰冷笑:“看來這是值得你用盡生命守護的秘密。”

祁司钰是想再逼迫兩句,試圖撬開靈境的嘴。

見狀,改變主意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

這是僅對靈境的,這是個對他很有用的東西,不能再過分得罪。

祁司钰手一揮,利刃消失,他後退幾步拉開距離:“那我也不勉強你,不說就不說吧。”

靈境愣了下,這倒是意料之外,沒想到他這麽容易放棄。

靈境反而擔心這是他的陰謀,狐疑地看着他,還是不肯說話。

這是生怕開口就被套話的意思,哪能是随便相信旁人呢。

靈境活那麽久了,已經過了輕易相信旁人的年紀。

祁司钰也不管他,兀自道:“等會封禹問起來,你就說和我是老相識,關于梵音的那些,你應該是不想和他說的,畢竟這很不光彩。”

靈境憋住了一口氣。

祁司钰說完轉身出去,見到等在外面的封禹。

對方似乎沒有因為等待他變得無聊,反而是低頭沉思,很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仙生在世,哪來那麽多的順心順意?

“你還有話要和靈境說嗎?”他走過去,狀似随意問。

封禹擡眸,眸子映着夕陽的光,五彩斑斓,聲音意料之外的柔軟:“沒有,聊完了?”

祁司钰被肉麻的一身雞皮疙瘩,搓着胳膊說:“聊完了,你不要用這麽惡心的語氣和我說話。”

封禹臉色微變,又冷沉下來:“祁司钰,我答應你的事已經辦到了,你要不要回報我?”

“你在想什麽吃?”祁司钰不客氣道,“這是你欠我的。”

理直氣壯,相當蠻橫無理。

封禹仰頭分神下注意力,免得自己忍不住脾氣又和他互怼。

“算了,我對你期望過高,走吧。”封禹言罷,掉頭就走。

祁司钰回頭看眼靈境所在的地方,瑩白指尖泛着點點星光,宛如夏夜星空閃爍不停的小星星。

那仿佛是帶來陽光明媚的征兆,也像是帶來如詩如畫夜景的點綴。

在祁司钰指尖也是一種別樣的風景,然而在他眼裏,這是希望,也是伏筆。

封禹察覺到他的不對勁,微微偏頭看過來,卻對上祁司钰的滿臉無辜。

祁司钰甚至還茶裏茶氣問:“太子哥哥,你這麽看我做什麽,是覺得今天的我格外合你心意嘛。”

封禹額頭青筋直跳:“能不能好好說話?”

“那你回頭看我做什麽?”祁司钰問,“以往你從來不曾關注過我,今日怎麽了?此時也沒有旁人,你犯不着做戲。”

封禹絕不會和他說內心猜想,也不想和他唇槍舌戰,淡淡瞥他一眼,轉頭又走了。

祁司钰對着他潇灑離去的身影詫異挑眉,這到底想表達什麽?

兩人再次相安無事幾日。

封禹聽小玉禀告說祁司钰這幾日在內殿不是看書就是睡覺,一日三餐不落下,将人活脫脫養成了豬。

封禹心生疑惑,這不是祁司钰的性格。

那人是哪裏熱鬧往哪裏去,沒熱鬧也會自己找熱鬧,怎麽會老老實實待在绛雲殿裏?

他确确實實感受到祁司钰就在那。

事出反常必有妖,封禹讓小玉繼續盯着祁司钰,說是盯着,不如說是保護。

自打祁司钰嫁入天界以來,各路勢力隐約盯上了,萬幸祁司钰鬧歸鬧,沒想着要跑出去鬧。

遣走小玉,封禹便見門口匆匆來的小仙侍,告訴他天帝想見他。

本打算回去看看祁司钰到底做什麽的封禹,不得不轉道先去見天帝。

天帝沒在正殿,而在蟠桃園。

還未到蟠桃成熟時,滿院子綠葉成群,粉色桃子掩藏其中,好一副桃園圖。

封禹是在蟠桃園裏面的涼亭見到獨自下圍棋的天帝,剛要行禮,便被天帝止住。

天帝讓他坐在對面,收了黑白棋,像是長輩關心晚輩似的問:“近幾日和司钰相處還好吧?”

封禹回想了下兩人僅僅見面的幾次,眼都不眨的撒謊:“還好,他性子太活潑,先前待不慣绛雲殿,如今也在慢慢習慣,許是過幾日就好了。”

“天界還算安全,讓他多走走也無妨。”天帝道,深深覺得封禹對祁司钰保護太過,鳳族三殿下又不是小雞崽子,哪裏需要呵護呢?

封禹不知天帝在想什麽,只按照自己想法回答:“我不放心,他年歲還小,對外界危險了解不多。如今是我道侶,如若我在身邊,他去哪都可以。近來我也忙,待忙完了,我帶他四處走走。”

天帝飽含深意看他一眼,提起另件事:“鳳王對我說,快到司钰三百年小歷劫。過兩日你便帶他去人界尋處偏僻山嶺,護他渡劫吧。”

這倒是封禹不知道的,心裏稍感驚訝,面上不露聲色:“好,多謝父君。”

“真要謝,也是司钰親自謝我。”天帝淡笑道,“你二人成婚至今,他還未見過我,明日便與他過來吧。”

封禹想起成婚前與祁司钰偶然談話,睫毛輕顫:“是。”

“封禹,你如何看樂卿此人?”天帝忽然又問。

這是個始料未及的問題,封禹思緒紛飛。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五分鐘,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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