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封禹對他突然變成人很是意外,更意外的是不慎腳滑,嘴裏喊的居然是自己。
于是,身體快過大腦,已将人扣在懷裏,感受到祁司钰溫熱體溫,被他摟着脖子方才反應過來,人确實被自己接在懷裏,緊緊抱着。
兩人氣息交融,擡眸垂首便能更近一步。
封禹速來知道祁司钰生得好。
相較于狐族出妖嬈妩媚之容貌,鳳族容貌便更為靈動漂亮。
祁司钰這張臉被鳳族多人喜愛,來到天界未被太多人見到過,還不得而知會有多少人喜歡。
封禹以為自己但凡多喜歡臉些就會跪在祁司钰腳下。
即便如此,此時此刻的祁司钰看起來美得驚人。
紅衣鮮豔,他膚白如雪,五官精致漂亮,那雙鳳眸裏滿是驚慌失措,還有幾分慶幸,是被自己救下來的慶幸。
下刻,那雙鳳眸看向自己,裏面浩瀚璀璨,亮的奪目。
封禹暈眩了一瞬,懷疑自己喝酒醉人,醉得還不輕。
祁司钰默默收回手,長腿一動想要從封禹懷裏下來,卻被對方摟得更緊,頭一偏便能親上近在咫尺形狀鮮明的鎖骨。
祁司钰還未貼上,自己臉上先燒了起來,掙紮起來:“你幹嘛,放我下來!”
封禹幹脆又坐下來了,讓他坐在自己腿上:“起來吧。”
絲毫不解釋自己方才為何緊抱着人不放。
祁司钰羞恥心爆棚,也沒心思追問,雙手扶着封禹的肩膀,找到個安穩下腳地方便要從對方懷裏跳出來。
然而在他腳剛踩到瓦片上,只感覺腳一麻腿一軟,直接就要跪下。
萬幸封禹反應極快,摟着人又救了回來,
祁司钰和對方雙雙無言。
封禹:“你這怎麽回事?”
祁司钰也很茫然:“我不知道,都能變成人怎麽還這樣?我是不是當初修煉時候找錯了門。如今來看,我像個雙腿癱瘓的廢人。”
封禹:“...我看看。別抗拒。”
祁司钰明白他是要用仙力探查自己的身體,看看內丹有沒有問題。自我感覺良好,并不代表是真的好。
祁司钰沒有動彈,由着封禹指尖的光飛往身體裏,消失在眼前。
片刻後,封禹收回手,語氣不太好:“你體內沒有仙力,像個凡人。”
祁司钰啞然,他是不是凡人這事兒不用探讨,怪就怪在他的仙力去了哪。
“可能機緣不夠,暫且能讓你變成人。”封禹提出另個可能。
祁司钰也想不到更恰當的解釋,也只能相信這個:“我會不會還變回原形?”
“可能會。”封禹說,“你也別折騰了,安心坐着。”
封禹說着将他從自己腿上挪到了屋脊,知道他這麽坐着肯定不自在。
祁司钰松了口氣,雙手按在身側,仰頭看向美如畫的夜空,怔怔道:“我還從沒在這個角度看過星夜呢。”
“不來人間,哪能看見?”封禹拎起酒壺繼續喝,自成婚以來,他有諸多疑問。
不好問父君,也不好問更多人,唯有能做的就是靠自己将疑點調查清楚,反複推敲出真相。
事實卻是他越想弄清楚越是迷惑,很多很多的疑點。
打從陪祁司钰來到人間歷劫起,他解開的謎點遠趕不上冒出來的疑惑。
今日抓到的那團黑霧也是,生生說出與祁司钰一樣的話來。
如若不是真的,對方又哪裏知道祁司钰編過這麽套說辭忽悠他呢?
封禹難受的又連喝幾口酒。
借酒澆愁沒能進行到底,被旁邊伸出來的瑩瑩玉手半路截胡。
祁司钰仰頭喝了口,潇灑一抹嘴,對上封禹探究眼神,他揚唇:“你一個人喝算怎麽回事?來,這兒有烤鴨片下酒,心情不好是吧?我陪你喝。”
封禹沒有從他手裏妄想搶回酒壺,而是又取了壺新的。
“你怎麽知道我心情不好?”
“都寫在臉上了。”祁司钰撚着片烤鴨塞進嘴裏,做小鳳凰和做人吃到的東西味道不同,做人吃的更美味些。
嚼完薄而香脆的烤鴨,祁司钰發現封禹沒說話,扭頭看過去:“是因為魔物說的那些話嗎?”
封禹搖頭,看向夜空的眼睛很空洞,仿佛此時在他眼前的人是個沒有靈魂的空殼,連說出來的話都綿軟無力:“他的話讓我想起了與你成婚前後的事,細枝末節都表明有問題,偏生我沒有意識到。”
“這也不是你的錯。”提及過往,祁司钰吃喝也慢下來,到嘴的烤鴨片也不如先前美味。
祁司钰在恨不恨封禹這事兒上也糾結過,後來看見對方的态度就明白恨與不恨,或許沒那麽重要。他只管報複就完了。
可惜,封禹如今對他頗多照顧,思慮周到,他不能過分恩将仇報。
暫且和平相處着吧,待事态明了,再算二人間的恩怨。
“別不開心,你挂念着的人在鳳族好着呢,所追查的事不順利嗎?”祁司钰又問。
封禹:“你知道我在調查什麽?”
祁司钰這時已經喝空一壺酒,還倒過來看看有沒有,确定真沒酒了,他悻悻道:“這很難猜嗎?封禹,你想做什麽太好猜了。別說我知道,天帝他們肯定也知道,不,是任何盯上你的人都能知道。你如今跟着我在人間跑,反而讓他們弄不明白你到底看重什麽了。”
封禹聽這話音就知道他醉了。
清醒時候的祁司钰不會說這麽多,苦口婆心,恨不能掏心掏肺。
封禹瞥見他泛粉的雙頰,很是無奈,說這酒易醉人的話他是沒信啊。
醉醺醺的祁司钰意識不到自己醉了,伸手想要拉着封禹哥兩好,鳳眸含水波光潋滟:“我說那麽多,你懂我什麽意思嗎?”
封禹故作不知:“你什麽意思呢,要和我說說嗎?”
“你還真是…”祁司钰的話沒說完,嘀嘀咕咕的,“封禹,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那麽喜歡逗我。”
封禹抓住重點,按住想要繼續試探的心,順着他的話音聊:“喜歡你才逗你的。”
“呸。”祁司钰推了下封禹的臉,冷笑道,“真喜歡我會認不出來嗎?騙人,就知道騙我玩。”
封禹覺得這話很明顯了,但他還想知道更多。
比方說,祁司钰親口說出他就是梵音的事實。
這對封禹而言太重要了,心有猜想與得到承認差距很大。
猜想長久得不到驗證仿佛懸挂于頭頂的大刀,關鍵時候心驚膽戰,這該有多讓人惶恐。
封禹不想要這種生活,主動出擊遠比坐以待斃要好。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封禹的手虛虛地攬住他的腰,免得人從上面跌下去。
祁司钰傻笑了下:“你猜。”
小酒鬼也不是那麽好糊弄。
封禹無奈:“我猜不到。”
祁司钰一臉有話說,剛張嘴就是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完噴嚏的人很茫然:“我要說什麽來着。”
封禹閉閉眼,終究還是不想在和他在這件事上繼續耗着。
這夜也不暖和,小鳳凰沒仙力也變不回原形,繼續在這坐着怕是會傷寒。
封禹為他身體着想,便将人收入懷裏帶往房間。
到房間裏面,祁司钰還不安分。
東摸摸西看看,走路動搖西晃,臉頰爆紅的小美人哼哼唧唧:“這是哪?不是绛運殿,也不是我的房間。封禹,你在哪?是不是嫌我煩,将我一個人丢在這?”
正弄到醒酒湯的封禹聽見這罵罵咧咧,頭疼不已,這看來以後還是不要輕易讓他碰酒。
醉酒以後的祁司钰相當難纏的感覺,封禹端着描金梅花圖的瓷白碗走過去,一手拉住祁司钰胳膊往桌邊走:“在這,喊什麽呢。”
“咦,你怎麽在我後面呢?”祁司钰迷瞪着眼,轉身站不穩似的又撲進了封禹懷裏。
封禹反手扣住,跟哄小孩似的:“給你弄好喝的東西去了。”
祁司钰鳳眸亮晶晶:“什麽好喝的?”
封禹将人放到凳子上面坐好,再将碗放到他面前:“這個,喝了能清醒的。”
祁司钰皺着鼻子聞了聞,伸出兩根手指将其推遠:“不喝,這個聞着就讨厭。”
醉酒的人還那麽多講究呢?
封禹拿不準祁司钰這什麽意思,暫且耐着性子哄:“不會,你嘗一口。”
這句哄像是讓祁司钰想起些什麽,他眼眸微轉,賊嘻嘻笑了,像個偷心賊的抓住封禹水雲袖子:“我喝一口你就讓我親一口嗎?”
封禹揚眉:“你想親我?”
祁司钰咬了下唇,紅豔豔的色調更豔麗了:“啊。”
封禹本來水如止水,沒有過這方面想法,畢竟祁司钰此時是個小醉鬼,沒有理智可言。也許今晚發生過的事,明日便忘了。
占便宜的事哪能這麽做?
封禹更喜歡在他清醒時候動點手,這會兒還是哄人喝完醒酒湯早些入睡。
這酒實實在在千日醉,弄不好要睡許久。
封禹一心為祁司钰着想,奈何天生反骨小鳳凰偏生不信邪。
祁司钰得不到應答有些生氣,頭腦昏沉帶來的是記憶混亂,他盯着封禹很是不愉快:“你是我的,為何連個親都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