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替身
看着成了殘疾的嫡長子,颍陽侯震怒,當他得知了蔡翼被砍掉手掌的全過程,禁不住皺眉陷入了沉思。
跪在地上,抱着蔡翼哭的颍陽侯夫人咬着牙道:“又是這個蘭氏賤人,上回被她騙去了咱家的傳家寶,害得咱們損失了十件古董才贖回來,這次又是這個賤人,她一個小小的秀才之女,若無淩禦給她撐腰,她又算什麽東西,咱們兒子被砍掉手掌,一定是淩禦授意的,故意做個套子讓咱們兒子鑽!”
颍陽侯煩躁的道:“上次失寶是你自己蠢,明明讓你去看盛國公夫人怎麽犯蠢的,卻仍舊被人牽着鼻子走,這一次要不是他先起了霸占賣花女的心思,誰能砍他的手,說來說去,就是你們母子蠢!”
臉色蒼白的蔡翼,忍着疼哭道:“爹,誰能想到一個賣花女是個二品诰命夫人啊,都是淩禦那庶子害我,可是爹啊,我和他往日無仇近日無冤,那庶子因何害我,可是爹在某處得罪了他,他報複在我身上?”
這話正說中了颍陽侯的疑心病,面上卻暴怒,指着蔡翼罵道:“分明是你這孽子好色惹出來的禍事,還和老子動心眼,想讓老子給你報仇,你死了這個心吧。”
颍陽侯夫人不忿,怒道:“嫡長子被人廢了手,你還想不管怎的,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那淩禦就那麽讓你怕?”
颍陽侯冷笑,“這孽子在外強搶民女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往日給些銀兩那些窮酸人家就歡天喜地了,你們便覺得窮人家女孩個個都是一路貨色,這回好了吧,碰到個硬茬子,每每我要教訓他你就攔在前頭,拿寵妾滅妻威脅我,無知蠢婦,他今日落到這個下場都是你溺愛之罪!”
“你說的對,我就是怕他,你去打聽打聽官場上的人誰不怕他,這庶子就是一頭擇人而噬的狼,他一步步是踩着屍山血海才走到這個地位的!”
颍陽侯閉了閉眼,接着道:“幼年遭虐待,七歲敢殺人,十四已經是文武狀元,大殿之上立下軍令狀,接下了死了兩任太守,沒人敢去調查的東洲貪污大案,手持尚方寶劍一入東洲就被刺殺,幾乎九死一生肅清了東洲官場,從此為皇帝所喜,随後輾轉各地查貪污清官場,整整八年,死在他手裏的人上萬,官場中人恨他欲死,百姓卻視他為青天大老爺,皇帝更是倚重他,認他是股肱之臣,擢升入內閣,令其執掌督察院,掌繡衣衛,至今他手裏那把有先斬後奏之權的尚方寶劍還沒被收回呢。
這樣一個注定會成為首輔的權臣,你說我怕不怕?”
就在這時管家舉着一個紙包驚惶而入,“侯爺,淩大人把世子的斷掌送來了。”
颍陽侯夫人只瞥了一眼就抱緊蔡翼大哭,“我可憐的兒啊。”
颍陽侯嘆氣,“埋了吧。”
“是。”
管家一走,颍陽侯就道:“你去庫房裏尋一件傳家珠寶派人送給淩夫人。”
颍陽侯夫人憤怒嘶吼,“她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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颍陽侯冷笑,“她不配,淩禦配,淩禦背後的皇帝配,甭管她娘家是什麽,她現在是淩禦的夫人,正經的二品诰命夫人,夫妻一體,她做什麽都代表着淩禦的意思。夫人啊,我想來想去翼兒方才說的對,只是翼兒和他沒仇,我和他更沒仇,我思量着是咱們和東安王走的太近了,現在太子未立,皇帝厭惡朝中結黨,這是皇帝通過淩禦給我們颍陽侯府的警告,送出古董珠寶是要做給皇帝看的,你懂嗎?”
颍陽侯夫人點點頭,滿心憋屈,一把抱住蔡翼又哭起來。
臨出門前,颍陽侯略微側身,用眼角餘光看向抱頭痛哭的母子倆,淡淡道:“翼兒已經不适合做世子了,明日我會上奏折請求更換世子,這是我們颍陽侯府給聖上的回答,我們雖然傾向于嫡長的東安王,但仍舊是聖上最忠誠的臣子。”
說完颍陽侯就快速的離開了正堂。
颍陽侯夫人呆愣了一會兒忽然爆發出一聲尖叫,“你早想立那賤人的兒子做世子!”
……
午後的櫻桃林,濃蔭遍地,蜂舞蝶忙,空出來的一塊地上正在施工,已搭建出了貢院號房的雛形。
湖邊一塊青石上,一個身穿湖綠襦裙的女子頭枕猛虎,翹着二郎腿,仿佛白玉雕琢而出的小腳虛空一點一點的,有着一種音樂的韻律。
那不是漾漾又是誰呢。
淩禦走近後果然聽到了從漾漾嘴裏哼出的怪異曲調。
“我種下一顆種子,
終于長出了果實,
今天是個偉大日子…… ”
“蘭氏!”淩禦冷下臉呵斥。
漾漾睜開眼看他,“幹嘛?”
淩禦深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質問,“為何沒和我商議,你會打草驚蛇的!”
“你把心放肚子裏。”漾漾白他一眼,“我,蘭漾漾,招財進寶,辟邪鎮宅,開運保平安,只有我欺負別人的份兒,別人想害我必然倒黴。早和你說過,多少人哭着喊着想把我請回家鎮宅呢,就你身在福中不知福,還敢質疑我,滾滾滾,別擋着我曬太陽,沒事就走開,不然放老虎咬你哦。”
漾漾拍了老虎屁股一巴掌,老虎配合的“吼”了一嗓子。
淩禦有些生氣卻又很無奈,戳了老虎額頭一下,“你才跟了她幾天,連你也叛主了不成?”
漾漾笑道:“英娘蠻娘我用的極順手,你不許為難她們,既然把她們給了我,你就誠心一點。”
淩禦笑道:“好,從今日起你就是她們真正的主子。”
漾漾嗤笑,“早知道此前她們是你放在我身邊的眼線了,還騙我說是什麽從萬裏镖局花錢請來的,那萬裏镖局你是背後的主子吧。”
淩禦幹笑,有些惱怒漾漾不給他留面子,環顧左右無人打橫抱起漾漾就進了山子洞。
此處已被漾漾布置成了藏寶洞,金磚鋪地,珊瑚點景,古董扔的到處都是,床榻上滾的到處都是珍珠。
一場颠鸾倒鳳之後,淩禦就被漾漾踹下了床,随後裹緊銷金點翠繡被咂吧着小嘴一臉餍足的睡覺去了。
淩禦站起來就有些惱,別人家夫妻敦倫都是妻子服侍丈夫,到了他這裏就反了。
淩禦氣的一屁股坐腳踏上,望着漾漾熟睡的豔容,禁不住笑彎了唇。
她做的就是他想做的,只砍了蔡翼一只手還是輕了,應該要他的命!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淩禦輕吐一口氣,心裏的憤怒減輕了少許。
想起方才自己在床榻上盡心盡力服侍她,禁不住就紅燙了臉,他方才肯定很像急于讨好女恩客的小倌倌!
招財進寶,辟邪鎮宅,開運保平安……
招財進寶、開運保平安已驗證了,那麽還有辟邪鎮宅呢,淩禦再次看向漾漾,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蘭漾漾。
我清楚的感受到,你只要床笫之歡,莫非你真把我當成了某人的替身?
想到這裏淩禦心上就起火,臉也黑沉了,讓我知道那個某人是誰,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