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失血
楊細是天犬,并沒有妖類的內丹,陸淺實在想不通他是怎麽做到的,讓那人脫離內丹也可以保住最後一絲氣息。
“血”邬玄羽淡淡開口道:“天犬的血可以幫助妖補充精力,起死回生。”
“他也是妖嗎?”
楊細看着邬玄羽嘆了口氣,接道:“現在是了,玄羽把整顆內丹都給了他。”
陸淺看着好好的站在面前的男人,滿臉的不可置信。
似是看出他疑惑,邬玄羽示意兩人往裏走,“進去慢慢解釋吧,楊細你需要先休息一天明天再繼續嗎?”
楊細搖頭,“不用了,早點結束吧。”
三人穿過客廳,進入一個特制的房間,房裏溫度很低,正中間的大床上躺着一個眉清目秀的青年,看起來只有二十出頭,毫無生氣的樣子和陸淺十年前見到他時絲毫未變,床頭特殊的儀器裏,鮮紅的血正緩緩進入他體內。
楊細躺到儀器另一頭臨時搭起的簡易床上,邬玄羽專業的拿起針頭□□他右手的動脈血管中,很快就有血液通過針頭和塑料管進入偌大的儀器裏。
陸淺看着他們這一系列動作,很快反應過來走上前,想将針頭拔去,邬玄羽攔着他,沉聲道:“這已經是最後一部分血,輸完之後就沒事了。”
“把血都給他,楊細怎麽辦,你只要你的愛人能醒,才不管別人死活。”
邬玄羽好看的眉皺起,“我從小就認識他了,怎麽可能不顧他死活。”
沒想到兩人是舊識,陸淺稍微平靜了一些,聽男人慢慢給他解釋。
十年前,邬玄羽之所以需要陸淺的內丹來救徐林軒,是因為他不确定自己的內丹有沒有那個力量。
邬玄羽的父親,原本是一位上仙的坐騎,一只七彩九天玄鳥,隸屬于天界的妖,和身為哮天犬的楊振也算是老友了,只是,機緣巧合下,他愛上了一個人類,不惜違反天規與她結合,這才有了邬玄羽。
和其他玄鳥的後代不同,邬玄羽并不需要經過漫長的幾百年來幻化人形,生為半妖的他,生來便是個會哇哇啼哭的嬰兒,父母雙雙殉情後,他便跟着楊振長大,由于體內內丹的能力太弱,上千年後,他才慢慢能幻成鳥形。
因為不是多強大的妖,他無法在天界任職,索性像楊振說明後,也來到人間生活,遇到徐林軒時,他不敢付出感情,怕承受不了失去的痛苦,畢竟人類的生命太短暫,他父母的經歷便是血淋淋的教訓,直到徐林軒出了事,他才追悔莫及。
楊細的出現是個意外,邬玄羽一直都知道只有天犬的血可以令他蘇醒,可楊振對他家有恩,他怎麽也無法開口去求他們用這樣的方式替他去挽回一個人類。
楊細當時離開陸淺家,尋着他內丹的氣息找到這裏,也怎麽都沒想到來開門的會是邬玄羽,兩人年少時就是好友,只是到人間之後甚少聯系。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遇見對方,兩人皆是一愣,待楊細說明來意之後,邬玄羽掙紮了許久才告訴他,如果離開陸淺的那半顆內丹,徐林軒幾乎會立刻斷氣,但如果他願意将身上一半的血輸進徐林軒體內,融合自己的內丹,徐林軒便可以蘇醒過來。
為了幫陸淺拿回內丹,也為了幫助這個兒時的玩伴與愛人團聚,楊細連一秒猶豫都沒有就答應下來。
半妖和妖不同,內丹脫離體內依舊可以存活,只是無法離的太遠,離開的越遠整個人就會越虛弱,一旦超出了身體可以感應到內丹的範圍,便會立刻死去。
楊細将他的內丹導入徐林軒體內,完成第一次的血液輸入後,就拿着陸淺的內丹交給了趙淵,他不敢自己交給陸淺,怕自己會舍不得然他離開。
身為天犬,楊細不像人類一樣流失20%的血液就有生命危險,只是會變的很虛弱,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複。
陸淺聽完,什麽也沒說,坐到一邊握住楊細的手,捏的緊緊的。
還好這已經是需要輸入的最後一部分血了,看着儀器裏自楊細身體裏流出的鮮紅液體,陸淺心痛又自責的想。
等到血液到達紅色的刻度線,邬玄羽走過去拔出針頭,拿棉簽按住針口,很自然的彎腰,想将已經沒有力氣的楊細抱去隔壁的房間休息。
陸淺走過去扯開他,把楊細抱到懷裏,沉聲道:“我的男人,用不着你來抱。”
邬玄羽難得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小貓,既然占有欲這麽強就好好對他,今先在我這裏休息吧,楊細現在這樣出去讓別的妖看見太危險了。”
“知道了”陸淺抱着楊細起身,雙臂微微顫了一下,原本因為練鋼管舞的關系,他的臂力一向不錯,只是這些天沒吃好也沒睡好,整個人都沒什麽力氣,抱着比他重許多的楊細,自然就顯得有些費力。
沒想到才剛走出房間,手中頓時一輕,陸淺再低頭看時,懷裏哪還有什麽男人,只有一只渾身漆黑的大狗。
這還是陸淺第一次見到楊細的原型,中國最古老的犬種——細犬,擁有發達矯健的四肢,健美的身材,從身體到四肢,找不出一絲多餘的贅肉。
這世上能見天犬原型的妖能有幾個,陸淺卻沒有任何欣喜,只覺得鼻頭發酸,咬着牙努力克制才沒讓眼淚掉下來。楊細在所有妖類眼中一直是強大到不可企及的,而這樣強大的他,卻願意把最脆弱的一面展現在自己眼前,僅僅是因為怕他抱着他累到。
被放到床上之後,楊細很快化回人形,拉着陸淺的手道:“陪我睡一會兒。”
陸淺自己好幾天沒洗澡,原本想去找邬玄羽借身衣服先洗個澡,卻沒想到虛弱時的楊細分外執着,拉着他的手不願松開,陸淺只好妥協,鎖了門褪去衣服睡到他身邊。
陸淺緊繃了好久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靠在楊細懷裏,聞着楊細身上熟悉的味道沒多久就睡了過去。
太久沒睡好,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陸淺醒的時候下意識的往身邊摸,摸到的只有一片空蕩的床單,他整個人一瞬間從床上彈坐起來,眼裏滿滿的全是慌亂。
這一幕正好被推門進來的楊細看到,快步上前緊張的問:“怎麽了?”
陸淺看着面前的人,楞了一會兒,狠狠松了一口氣,剛剛那一刻,他還以為一切只是一場夢。
楊細的臉色并沒有好看多少,倒是陸淺睡了一覺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許多,抱住他道:“你怎麽起來了?我睡了多久?”
“你睡了兩天,先起來吃飯吧,吃完我們就回家。”楊細說完心疼的擡手撫摸着他的臉頰,“玄羽的助理來了,你怎麽那麽傻,萬一他沒注意到你,你打算一直坐在那裏嗎?”
沒想到這件事被楊細知道了,當時只一心想快點找到他,腦子一片空白,根本沒有別的辦法,現在回頭想起來,陸淺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
穿好衣服走出房間,果然看到賀學林坐在沙發上,陸淺走過去向他道謝,那天拿到地址之後,想也沒想就跑了,連一句謝謝都沒說。
賀學林看着眼前和那天完全判若兩人的陸淺,小聲問道:“你那麽急找邬先生到底有什麽事啊?”
實在不能怪他好奇心重,一大早被叫來送陸淺回家,卻被告知還在‘睡’,對着邬玄羽那張冰山臉,他已經憋了一早上了。
陸淺笑着把跟在身後的楊細拉倒身前,“我不是找邬先生,我其實要找的是他,我倆吵架了,他和邬先生是朋友,我只是想問問邬先生知不知道他在哪。”
賀學林看看陸淺,又看看楊細,再看看兩人拉着的手,覺得信息量太大,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陸淺憋着笑,決定放呆若木雞的他獨自消化這信息,和楊細往餐廳去。
一直到兩人坐上車,賀學林還不時地從後視鏡裏打量兩人。沒辦法,對一個直男癌了三十年的老男人來說,忽然擺這樣兩個基在他眼前,總需要讓他有個适應的過程。
陸淺終于忍不住笑出聲,壞心道:“你這麽不能接受嗎?可是怎麽辦呢,邬先生也是同啊,你大概過不了多久就能見到他愛人了呢。”誰讓邬玄羽拿楊細那麽多血,陸淺直接幫他出了櫃,心裏一點愧疚都沒有。
“咳..咳咳...”還在開車的賀學林被自己的口水搶到,握着方向盤猛烈的咳嗽起來“你...你說,邬先生也是?”
陸淺繼續補刀,“對啊,而且他和他愛人都好了十多年了,感情可深了。”
“天吶!”賀學林是邬玄羽到H市之後,才調到他身邊的,原來的助理被升成總經理,留在B市管理那邊的公司,所以他并不清楚邬玄羽和徐林軒的那些過往,此刻忽然聽聞一直單身的邬玄羽其實有戀人,并且還是個男的,還真是接受不了,因為實在無法想象那張冰山臉溫柔起來的樣子,光是想到他都覺得一陣惡寒。
陸淺沒再逗被吓傻了的小助理,摟着楊細不放心的問道:“頭暈嗎?要不靠着我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剛剛吃飯的時候,他特意上網查了失血過多的症狀,雖然說楊細不會像人類那樣,失血多了就休克,但總也會有共通的地方,應該也會頭暈、疲憊,沒胃口。
楊細的确不太舒服,但怕陸淺擔心,只是笑了笑搖頭道:“沒事。”
回到家,陸淺第一時間把楊細推進卧室,“你快去床上躺着。”
床頭還放着那天趙淵買來的退燒藥,楊細拿起來看了看,皺眉道:“你生病了?”
陸淺趕緊跑過去把藥收進抽屜裏,把人重新按回床上,“早就好了,你先操心你自己好不好。”
楊細還是不放心,摸着他的額頭,試了試溫度,直到确定真的沒有任何異常才放下手道:“你不睡嗎?”
陸淺低頭吻住了他,片刻後分開,無奈道:“我都睡了兩天了,現在要去洗個澡,不然我都覺得自己快要發黴了。”
楊細聞言也沒有再勉強,也許是身體太虛弱的原因,沒多久就睡着了。
“笨蛋”陸淺坐在床邊,等到楊細睡着了,低聲呢喃了一句,偏頭又在他毫無血色的臉色落下一吻,這才起身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虐完了 是不是SO短 哈哈哈哈 因為長了我自己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