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飲鸩止渴
有一次劉鵬出差回來,吳茜說“我們能出去玩一天嗎?你們應該也有休息吧?”劉鵬說“沒有休息,而且最近事兒挺多的,這邊忙完了還得趕緊回去。”搞得在哈市的工作倒像是在出差一樣,牡丹江才是大本營。吳茜忍了又忍,什麽都沒說。
第二天,吳茜問他來吃飯嗎,劉鵬說“有什麽好吃的?”吳茜說“沒有,剩菜。”劉鵬說“那不過去了。”吳茜憋了一肚子氣想,你當這兒是旅館飯店呢?把我當成什麽了!恨恨的說“不來算了!”劉鵬大概發覺了她在生氣,就笑嘻嘻的說“開玩笑呢,楊哥找我說點事兒,我就不過去了。”
晚上快關門的時候,劉鵬忽然來了,喝得醉醺醺的,走路都搖晃。吳茜皺了下眉說“不是說不來了?”劉鵬沒接茬說要喝水,吳茜沒好氣的說“沒杯子。”劉鵬大聲的嚷道“給我準備一個!現在不是你一個人了!”吳茜急忙說“你小點兒聲!再耍酒瘋把你扔出去!”劉鵬往床上一趟說“你扔吧。”吳茜拖着他胳膊拽了幾次居然都沒拉動,氣急的坐在床邊說“幹嘛喝這麽多酒?”劉鵬說“知道我為什麽和你在一起嗎?”吳茜心裏一跳,然後又立刻自嘲的想,肯定不是因為喜歡自己之類的理由,還有什麽可動心的。果然,劉鵬慢吞吞的說“一呢,和你在一起比較自由,沒有束縛;二呢,有安全感,總不在身邊也不用擔心……聽到這裏吳茜就淩亂了,尼瑪,這是說自己長得醜是嗎!什麽自由,什麽安全,都是一類泛泛的标準,符合的人想必多不勝數,自己忝列其中而被他選中是不是該感恩戴德啊!
吳茜之後就對此耿耿于懷,甚至開始對他的不聞不問感覺自卑起來,因為自己醜得沒人追,所以他覺得對自己再不好,自己也只能忍了是吧?自己是多高攀了他啊,這般低三下四的委曲求全?可是,想想自己為什麽不提分手?明明覺得他對自己不好,為什麽不放手?真的喜歡到非他不可嗎?還是潛意識裏覺得離開他也不可能遇見比他更好的?想到最後,心情灰暗的不見天日,覺得生活中的一切事物都可憎可厭,連帶的看到顧客都懶得理會。每天照鏡子都覺得自己面目可憎,氣色差的沒臉見人。覺得失去了陽光和一切希望,未來也不再有什麽可期待的精彩。這種狀态持續了很多天,劉鵬忽然又回來了。
見到他的時候,僅僅是一個不經意的微笑,那些困擾吳茜多日的負面情緒就都不見了。自己翻來覆去想的那些質問的話也說不出口了,甚至覺得提起一點兒都是在浪費這好不容易相見的時光。吳茜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吳茜偶爾也會忍不住問他,為什麽不能打個電話,發個微信,這種要求不過分吧?劉鵬的回答是“我每天和客戶不停的說,覺得煩透了,可以不說的時候真不想說話。”吳茜默默的想,自己曾經也有同感,獨獨對他例外。只能說,對于他來講,自己無足輕重到根本排不上號……有時候吳茜也會痛恨自己的軟弱和優柔寡斷,卻遲遲下不了決定,她覺得也許慢慢的他會發現自己的好,會開始覺得自己不能被替代,只是需要一個過程而已……雖然這個過程漫長而痛苦。
吳茜忽然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如果我有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奉子成婚了?他不像是那種不負責任的人,反正自己認定了他,要孩子也是早晚的事兒。她為自己這個三級跳的想法振奮起來,其實施行起來應該不會太難,因為他從來不做安全措施。
自從有了這個瘋狂的想法,吳茜在無盡的等待中總算增添了一些目标明确的期待,等待的過程似乎也沒有那麽折磨人了,雖然也不斷的失望低落,卻天真的覺得這是一個比較容易實現的目标。
總算被吳茜等到大姨媽遲到,她忐忑不安的又等了一周才去買了驗孕棒,看到朝思暮想的陽性結果,吳茜總算松了口氣。她拍了照片發給劉鵬,毫不意外的等了一下午也沒有回複。吳茜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電話撥通了劉鵬的手機,關機!再打另一個,也關機!吳茜立馬不淡定了,千算萬算沒算到他會就這樣憑空消失,自己根本找不到人。吳茜深深吸氣,安慰自己說,也許他手機丢了,也許沒電了,關機也代表不了什麽,先別慌!
就這樣不停的撥他的電話卻完全打不通,吳茜的心不斷的沉落,有種絕望的感覺,她還是勉強安慰自己說,之前也有過這樣的情況,也許等等他就會出現了,也許他只是有什麽事情了,可能他都沒有看到自己發的微信,他也許只是……
時間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吳茜始終打不通他的電話,吳茜跑到他住的地方不停的敲門,沒有人應,等了又等,只等到鄰居看怪物的眼神,她原來不知道自己的自尊心居然能低到迎着這樣的眼神還去微笑着問“請問您認不認識這家的房客?”對方冷冷的搖頭說“不認識!”吳茜怯怯的說“那他什麽時候……”,那人已經不耐煩的轉身走開,門在他身後狠狠的甩上。吳茜蹲在原地欲哭無淚,這些天她每夜以淚洗面,然後在哭泣中睡着,醒了之後卻又隐隐的希望,這只是她多慮了,劉鵬失蹤那麽多次,後來也都出現了啊,也許孕期情緒比較不穩定,喜歡胡思亂想,也許只是自己缺乏安全感,驚恐症爆發……一切都會過去的。
吳茜每天把手機充滿電,兩個手機都時刻帶在身邊,睡覺的時候也放在伸手就能夠到的地方,生怕什麽時候劉鵬給她打電話她沒有接到。她不敢外出,怕劉鵬來了找不到她,看到店門關着會生氣。她只會在關店之後再坐車去劉鵬租的地方守在門口,然後早上再趕回來開業。她時常神情恍惚的撫着自己平平的肚子說“別怕,他不會丢下我們的,他只是太忙了……”
吳茜漸漸的身疲力乏撐不下去了,一個相熟的顧客問她怎麽回事,吳茜只是搖頭,她無法想象自己變成祥林嫂的樣子,逢人就訴說自己的遭遇,即便是從別人的嘴裏傳開也無法忍受。她終于決定去劉鵬的公司,她一向覺得識大體的女人不會把家裏的私事宣揚到工作單位去,既不能解決問題還徒增笑話,可是她真的熬不下去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裏找他,公司幾乎就是她所剩下的唯一希望,她懷着期待又忐忑的心情找到了那個地方。
吳茜聽到公司的人說劉鵬已經離職的消息時,微笑着道謝穩穩的走出了公司大門。意料之中的結果,吳茜微笑着想,兩個月足以讓她認清事實,她只是一直催眠自己不要放棄,告訴自己一切都是誤會,肯定會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這也許是他和自己開的一個玩笑,雖然一點兒都不好笑,但卻是最大的驚喜。……可是她累了,累得沒有了期待下去的力氣,她親手将這個唯一的希望捏破,為這幕鬧劇落下帷幕。
吳茜坐車來到他住的地方,最後一次敲響了房門,等待良久拿出刀片割破手腕,沾着鮮血在他的房門上寫道“最美好的東西只能用深痛巨創來換取!”然後扔掉刀片,掏出一把細長的匕首,深深的刺進自己的心髒,想象着自己如荊棘鳥一般,曲終而命竭……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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