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來自姐夫的寵愛(十三)
衛崖柏大半個身影隐在黑暗之中, 只留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眸直直的注視着黎硯,看不清他的神色,過了半晌,才看見他緩緩走了出來。
“果然如此。”衛崖柏薄唇緊抿,沉聲道:“我看到的一直都是假象。”
黎硯勾了勾唇,緩緩的站了起來, 而地上的男孩見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連忙捂住受傷的手連滾帶爬的離開, 邊跑還邊呼救,一瞬間便從施害者變成了受害者。
“不, “他”沒有騙你。”
黎硯緩緩的朝衛崖柏走進, 樓梯裏的燈不知何時又亮了起來, 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光影之下,眉眼燦若桃花,瞳孔黝黑發亮,眼尾微微上挑,染着勾魂奪魄的豔色, 明明是同一張臉,但卻像是瞬間鮮活了過來一般。
“他?”
黎硯伸手挽住他的脖頸,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語調輕柔,仿佛在對情人低語:“是的,我在“他”身體裏,但我也是“他”。”
溫熱的吐息拂過耳邊, 衛崖柏神色複雜的注視着他,眼前的少年此時臉上帶着輕佻的笑意,完全和記憶中的少年判若兩人,如果不是他演技精湛,那便是........
黎硯等了許久不見衛崖柏說話,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放緩了語調,斜斜的瞥了他一眼,:“這就是謝覓對你隐瞞的—我真正的病。”
衛崖柏被黎硯攬住脖頸,神情意味不明,沉默半晌後,終于緩緩開了口,“那些都是你做的吧。”
“當然。”黎硯勾了勾唇,故意舔了舔他的耳垂,察覺到他身體的反應後,笑眯眯道:“要不要做個交易。”
—一個你絕對無法拒絕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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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柏!崖柏!你怎麽了?”方昊一邊語氣誇張的叫嚷着,一邊伸手推了推對面走神的衛崖柏,“你怎麽又在發呆,該你走了。”
周圍是個開放式的日式小庭院,木質走廊上坐着兩道身影正在對弈,上方挂着的風鈴随風碰撞搖晃,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天邊火燒雲绮麗旖旎,風中飄蕩着馥郁花香。
衛崖柏淡淡的擡眸瞥了他一眼,随即垂眸在棋盤上落下一黑子,将白子最後一條退路堵住。
知道自己必輸無疑,方昊也渾不在意,他本來就沒有想過會贏衛崖柏,只見他随意的将棋子抛上抛下,勾了勾唇,意有所指道:“我說你這盤棋下了這麽久,該收網了吧。”
“不急。”衛崖柏聞言眸底暗光一閃,沉聲道::“等魚兒聚的快差不多了,這點耐心怎麽能沒有。”
“行吧,反正你一向有主意。”方昊頓了頓,目光透過玻璃窗落在裏面忙碌的少年身上,“不過,他什麽時候住在你家的啊。”
他語氣帶着淡淡的挪揄笑意。
衛崖柏屈膝随意坐在走廊上,左手手臂搭在膝蓋上,右手執起一子輕輕敲着棋盤,聽到方昊的話,淡淡道:“三天前。”
方昊咂了咂舌,搖頭晃腦的一番,想要再說什麽,被衛崖柏涼涼的瞥了一眼,立馬便把話咽回了肚子裏去。
黎硯推開玻璃門走到庭院裏,穿過曲折的回廊看見那熟悉的身影,臉上出現了小小的雀躍神情。
“姐夫,飯做好了。”
他漲紅了臉,似乎有些興奮,看到陌生人在也膽大了幾分,飛快的瞥了一眼旁邊的方昊,小聲道:“......你好。”
衛崖柏看見他來,神色柔和了幾分,将棋子全部放進簍裏,笑道:“都說了叫你不用管那些事情。”
他的語氣溫和低沉,帶着淡淡的寵溺無奈。
“沒關系....這些事我還是能做的,不能太麻煩你。”
因為考慮到黎硯住的出租屋周圍環境太糟,所以衛崖柏便讓他住在了自己家裏,雖然有些納悶他為什麽會忽然提到這茬,但是黎硯還是乖乖照做了,因為他知道他無法拒絕衛崖柏的話。
黎耀祥的身子最近又開始不好了,聽說是因為公司上的煩心事,黎硯知道這個消息後,只是低着頭安靜不語,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而在知道這個消息不久後他接到了一個電話,看到來電顯示後。他特意避開了衛崖柏,接聽電後,那邊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黎硯垂眸安靜聽了一會,最後低聲道:“知道了,我會來看你的。”
打電話來的女人便是原主的母親,說起原主對它的感情,可以說是十分複雜。
原主的母親名叫安月茹,年輕時是鋼琴特長生,在一所藝術學院就讀,性格溫婉大方,長相姣好動人,只不過年輕時遇人不淑,被一個有妻室的男人騙了感情,後來心灰意冷,恰好當時黎夫人在尋找合适的生子人選,一向溫婉安靜的她做出了個讓人大跌的決定,也許是為了報複,也許是為了那一大筆籌金,她選擇了替黎家生下兒子,以此來刺激舊情人。
而這也是原主一生悲劇誕生的源頭,便是為了如此荒謬的理由,被親生母親賣給了黎家,可又由于身體不好,最後被黎家抛棄。
原主母親過的并不好,她拿了錢後本打算繼續深造,可奈何之後身體狀況每日愈下,錢全部折進去看病吃藥了,這些年日子都過的緊巴巴的,還是時不時靠原主救濟。
她住的地方在附近的一家療養院,打車半個小時就能到。
黎硯站在房門沉默了很久,他知道這後面便是原主的母親,深呼吸一口氣,伸手緩緩的推開門。
剛推開門一股刺鼻的香水味便撲面而來,黎硯看着窗邊床上的那道身影,心中湧動着複雜的情緒。
“硯硯,硯硯。”
安月茹聽見門開的聲響,似受驚般轉過頭來,露出蒼白沒有絲毫血色的臉龐,她原本黑色順滑的長發已經變得幹枯,憔悴不堪的臉依稀能看得出年輕時的溫婉秀麗,整個人都像是枯萎的花一般,但是她似乎不願意讓兒子察覺到自己的病容,臉上化了十分濃豔的妝,嘴唇嫣紅如血,只不過這樣更襯的她臉色蒼白。
她伸手朝向黎硯的方向,不斷的呼喚着,因為激動甚至差點從床上跌倒在地,看起來有些狼狽。
黎硯連忙走上前去将她扶了起來,察覺到手臂上被人緊緊攥住,力度大的讓他疼的臉色一白。
“硯硯,別離開媽媽,求求你。”她語帶哭腔,哀求的望着自己唯一的兒子,“媽媽錯了,但是你別不理我。”
黎硯嗅着鼻尖濃郁的香水味,知道她在自己來之前精致打扮了一番,就是為了讓他看到她最好的一面。
“....你先起來。”黎硯重新将她扶到床上,然後再将花瓶裏的枯花拿了出來,将自己帶來的新鮮花朵放了進去。
安月茹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的一舉一動,仿佛永遠都看不夠一般。
“硯硯,你最近過的好嗎?”
黎硯垂眸擺弄着瓶子裏的花,小聲嗫嚅道:“.....好的。”
“他們有欺負你嗎?”
這個他們指的是誰自然不用多說,黎硯手下動作一頓,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整個人再次放松了下來,嘴角浮現出淡淡的笑意,眼裏滿滿都是依戀。
“會有保護我的人。”
“什麽人?”
黎硯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了,安月茹知道自己的兒子看起來安靜,其實性子極犟,如果他不願意開口,是沒有人能讓他開口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過了大概有幾十分鐘,黎硯又看了一會時間,開始有些心神不寧,他出來的時候沒有告訴衛崖柏真話,只說有點事要做,衛崖柏沒有多問,只讓他早點回去。
安月茹也知道他不能在這裏久待,不然黎家的人知道他們還有聯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于是便讓黎硯回去了。
剛下樓還沒有走出療養院門口,便看見一道人影等在那裏。
黎硯臉色頓時變得慘白,拔腿就往反方向跑。
可他哪裏跑的過那人,還沒跑遠便被人給拽住了胳膊。
黎家臉上是風雨欲來的平靜,目光陰森冰冷:“我之前說過的話,看來你是忘的一幹二淨。”
黎硯緊抿雙唇,即使此時害怕的牙關發顫,他依舊鼓起勇氣道:“她是我的...母親。”
“狗屁!”黎津面無表情的爆了一句髒話,他用力粗暴的拽着黎硯的胳膊,将他拽入樓裏,一路進了電梯直奔安月茹的房間。
“不要.....求你。”黎硯臉頰上劃過溫熱的眼淚,他拼命的掙紮了起來,語帶哭腔,微微有些沙啞。
“你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調整我的底線。”黎津湊近黎硯的臉頰,伸手撫上他蒼白細膩的肌膚,不急不緩的将他臉頰上的淚珠舔舐幹淨。
被這樣對待,黎硯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猛的推開他,蹲下身子在電梯角幹嘔了起來。
他微微屈着身子,臉色慘白,臉上還挂着未幹的淚痕,眼睛紅腫,整個人神情有些恍惚。
作者有話要說: 面對暴怒的大哥,之後梨子是會轉換人格自救呢,還是由醫生或者姐夫來救,猜一猜!還有梨子要一邊開始正式反擊,一邊和姐夫甜甜的同居日常,不過因為精神病嘛,大家懂得,過程曲折虐點,不過結局肯定是he噠!ps謝謝周綽的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