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來自姐夫的寵愛(十五)
衛崖柏連忙扶起昏迷不醒的黎硯, 手下肌膚觸感冰涼,一摸全是黏糊的鮮血,如果不是胸口微弱的起伏,險些讓人懷疑他已停止呼吸。
衛崖柏直接将黎硯橫抱而起,臉色凝重陰沉,踹門走了出去, 懷中少年身體纖弱單薄, 輕飄飄像羽毛一般。
“小硯, 聽得到嗎?”衛崖柏低聲喚着他,聲線竟微微顫抖, 不知在害怕什麽。
懷中的少年自然沒有應答。
衛崖柏面沉如水, 漆黑狹長的眼眸裏隐隐有痛意生出, 他一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醫院,将黎硯交到醫生手上後,才暫且松了口氣。
手術室外只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他靠在牆壁上,微微垂着頭, 黑色發絲垂落下來,半掩住蒼白俊美的臉龐,他從兜裏拿出煙,結果點上後又想起這裏是醫院,只好煩躁的将煙滅掉,随即丢在垃圾桶裏。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才緩緩打開, 衛崖柏目光一眨不眨的緊緊盯着門口,他從來沒有如此恐懼不安過,就連幼時被綁架時都沒有過這些情緒。
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心跳加速砰砰作響的聲音。
【情緒碎片加10】
等人完全被推出後,衛崖柏看見醫生的手勢,這才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他渾身像忽然撤了力般,身子微微一晃,頭頂白晝燈明晃晃亮的有些刺眼。
好在發現及時,黎硯最終還是被搶救了過來,也轉入了普通病房。
黎硯住院的事情還是被黎家知道了,不過他們現在沒心思管黎硯的事,因為黎家現在出了一件天大的醜聞。
“你好好看看!這就是你幹的好事!”黎耀祥氣的臉色漲紅,惡狠狠的将報紙扔在桌上。
報紙上赫然是一張放大的照片,上面有兩個同性男人動作親密暧昧,從這個方向望去仿佛正在擁吻,高個的人影強勢的将另一個人圈入懷中,因為背對着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但是高個男子一眼就能看出來身份,正是黎津。
上面被标粗幾個大字“黎家大少陷同性疑雲,當街熱吻同性友人”
黎津看着這幾個字,臉色鐵青,他此時已經反應了過來,他這是被人給暗算了,這張照片上面确實是自己無疑,但是另一個人是黎硯,當時他是在逼問黎硯,并沒有像八卦雜志描述的那麽暧昧。
這幕後之人他之後會慢慢找出來,眼前最重要的是先要安撫好黎耀祥,
“父親,你相信八卦雜志的所謂新聞,卻不相信你的兒子嗎?”黎硯垂眸掩住眼底的異色。
黎耀祥閉上眼睛,冷哼一聲,沒有回答。
黎津臉色一沉,他知道黎耀祥這是覺得自己不是他的親兒子,對剛才他說的話嗤之以鼻。
黎耀祥緩緩睜開眼睛,不冷不熱的瞥了他一眼:“你作為黎家的繼承人,我不管是你真的喜歡男人還是假的喜歡男人,既然現在被曝出了這樣的事,你就必須給我解決負面影響。”
與此同時不知從哪裏傳來了許多關于黎津的桃色緋聞,說他男女通吃,私生活混亂,甚至還有女性實名爆料說自己不僅被欺騙感情,還被黎家逼迫打過兩次胎,民衆對于這樣的八卦緋聞總是津津樂道,雖然這些豪門間的醜聞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但是這樣撕破臉皮暴露在陽光下,還是第一次,這招雖然有些下作,但是确實是讓黎家猝不及防,手忙腳亂,這樣下去很大程度上會影響新品上市計劃,甚至會影響股價下跌。
黎津面無表情的在保镖的護送下上了車,他才剛開完新聞發布會,澄清了自己的性向傳聞,現在要朝醫院去。
他冷靜下來捋清思路,心中隐隐浮現出一個念頭,雖然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最終還是決定給他打個電話,結果接的人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人—衛崖柏。
他這才知道黎硯住了院,原因竟然是該死的自殺,他又一次在浴室裏割腕,好在被衛崖柏發現救了下來。
到了醫院後他直接朝頂樓走去,那便是黎硯的病房所在地。
越靠近病房他心跳越快,竟然在自己身上感覺到了緊張的情緒,推開門便聞到淡淡的花香味,入目便看見床頭擺放着一簇白花,一個纖弱單薄的少年蜷縮成一團,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細白的手腕伸在床外,針尖刺破雪白的肌膚,甚至可以看見肌膚下的青色血管。
他緩緩的朝床邊走去,腳步聲幾不可聞,最後在少年面前站定,他垂眸看着他脆弱易碎的模樣,心中不由一軟,可又不知想到什麽,臉色再次冷了下來。
“你這次自殺的時機未免太過湊巧。”
床上的人自然不會回答。
“是不是打定主意我沒辦法找你質問。”
病房裏除了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其餘的便是詭異的寂靜。
“你在幹什麽?”忽然一道聲音打破了寂靜,黎津轉過頭,面無表情的看着門口的男人,冷冷的吐出他的名字:“衛崖柏。”
衛崖柏走了進來,将手上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他穿着黑色西服西褲,裏面配着雪白襯衫,打着精巧的黑色領帶,黑色發絲梳理的一絲不茍,看起來沉穩俊美,感覺他似乎要趕去什麽宴會,而不是來醫院看望病人。
衛崖柏看也不看黎津,自顧自的替病床上的黎硯掖了掖被子,将他晾在外面的手腕輕輕放了進去,随即又看了看吊瓶上面的刻度,看見沒到最低線後,才坐了下來将外套脫下,只穿着白襯衫,更襯的豐神俊朗,身形挺拔。
他淡淡的瞥了黎津一眼,雙手交叉放在膝上,挑眉道:“你現在還有心思到這裏來。”
黎津知道他指的是黎家現在遇到的危機,認為他此時應該自顧不暇,哪裏有心思再管平時不被重視的黎硯。
“這倒不用衛先生操心。”他涼涼道。
衛崖柏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随即視線落在床上的黎硯上,但是話仍然是對他說的。
“這黎家,你可得守住,不然的話哪對的起把你送到本家的親生父母。”
他的語氣淡然,只輕飄飄的抛出這句話,便讓黎津瞬間臉色冷了下來,目光陰森可怖,直直的盯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看出個洞。
衛崖柏卻似沒有感覺絲毫不自在,勾了勾唇:“黎先生請回吧,病人需要靜養。”
說完也不管黎津恨不得要把他吃了的眼神,自顧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嘴角微揚,似乎心情十分愉悅。
黎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後視線落在床上的人身上,眼底意味莫名,神色複雜,過了幾秒鐘,才緩緩轉身離開。
衛崖柏看了一眼黎津的背影,随即勾了勾唇,輕撫上床上人蒼白的臉頰,輕聲笑了起來:“別裝了,他已經走了。”
說完,他的手指緩緩下移,動作溫柔暧昧的在淡色唇瓣上來回摩挲,不出意外的察覺的身下人呼吸變得慌亂起來,原本蒼白的臉上也染上了緋紅。
黎硯緩緩睜開眼睛,漆黑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輕揚,笑眯眯道:“被你發現了。”
“嗯,從剛進房裏的時候便察覺了。”
“真過分,原來你是在看我的好戲。”
“很精彩。”衛崖柏面不改色的誇贊道。
“謝謝誇獎。”
黎硯動了動身子,将手上移輕輕遮住眼睛,以此來避開刺眼的日光,他剛醒來,還有幾分不适應,衛崖柏見他的動作,于是站了起來去将窗簾拉上。
病房裏頓時昏暗了下來,黎硯察覺到了,但仍然沒有将手移開,而是從指縫中打量着衛崖柏的打扮,笑嘻嘻調侃了起來。
“你這是去哪了?怎麽打扮的這麽正式。”
“招标會。”
“關于地皮?”
“嗯。”衛崖柏頓了頓,又淡淡道:“黎家的事情你不用管。”
“知道了。”黎硯答應的十分爽快。
“我不相信你,這次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黎硯挑了挑眉:“那又怎樣?”
衛崖柏輕嘆一聲:“不用多此一舉,黎家撐不了多久了。”
黎硯聽他這麽說,便知道他心中肯定早也有了打算,于是不再開口。
“不過,現在我想說的是....”衛崖柏将他手腕輕輕攥住,目光落在上面已包紮好的傷口上,雖然此時只有白紗布,但是他沒有忘記不久前,傷口處的鮮血蔓延到整個手臂,皮肉翻卷甚至可以看見森森白骨。
他頓了頓,擡眸一瞬不瞬的望着黎硯,“這個你要怎麽解釋?就為了逃避黎津的質問責難?你便輕輕松松的拿身體開玩笑?”
他的語氣徹底冷了下來,眼底是一片冰涼。
黎硯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不是開玩笑,也不是為了什麽,是我犯病了。”
他說這話時神色有幾分恹恹,似乎不想再多說,說完之後,便拉上了被子,明顯不想理人,看起來倒有幾分孩子氣。
衛崖柏靜靜的看了他片刻,看着他躲在被子裏不再理人,有些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輕聲嘆了口氣。
黎硯本以為躲過了一劫,結果感覺眼前一亮,被子被人猛的掀開,讓他不由緊緊的攥住被子,怒目瞪着衛崖柏,漂亮的桃花眼裏似燃着火焰。
“你做什麽!”
衛崖柏卻似沒有聽到般,緩緩的俯下身子,在他的耳邊輕聲低語,故意放緩了語調,語氣卻有森森寒意。
“如果再讓我看見你有自殺的傾向,我就把你的手腳捆起來。”
“到時候你的一切都要有求于我。”
“反正到時候黎家也沒了。沒有人能記住你,你的存在會被我全部抹去。”
黎硯微微睜大眼睛,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般,感覺他有些陌生。
他知道衛崖柏是認真的,剛才他說的那些事他肯定能做到。
衛崖柏緩緩拉來了距離,臉上又恢複了淡然冷靜的神情,黎硯卻感覺一股寒意從天靈蓋傳來,讓他不由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