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什麽時候領證?

蘇绾月拽着披肩的手緊了緊,細細吐出口氣,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手搭在他手上。

和她時長冰涼的手不同,靳北南溫熱幹燥的手心烘得她臉有些熱。

蘇绾月擡頭,看他只虛虛隆起手來,并沒有握實,另一只插在褲子口袋裏,唇上挂笑,毫不在意手上牽着誰,“一會兒出去,你別說話,也別頂嘴。”

他囑咐完,就先邁步推門走出去。

蘇绾月被他牽着走,腳下步伐也快了些,只是出門的時候悄悄瞟了一眼樊華芝,又略微低頭。

總要認錯的,既然不讓她說話,她就擺好姿态吧。

随着靳北南腳步停下,她聽見他對樊華芝說:“伯母,黛黛也不是故意的,剛才她都和我在裏面認錯了,就還是小孩兒心性拉不下臉來。”

靳北南說到這兒,聲音頓住了,接着又沒皮沒臉的笑開:“這次因為我們兩個之間的事讓長輩操心是我們不好,以後不會了。”

方琬白和樊華芝兩人都看見剛才靳北南說話時候,蘇绾月悄悄掐了下他的腰,這才讓他停住了話頭。眼瞧着靳北南也沒生氣,兩人這小動作就像是和好如初的小情侶打鬧,她們兩個也忍不住松了口氣。

“就是,以後再這樣我替你教訓小南這個臭小子,都是他的錯。”方琬白佯裝瞪了一眼靳北南,又趕緊去安慰樊華芝,“我可得說說你了,女孩兒疼還來不及,怎麽能動手打呢,這要真打臉上,可心疼死我了。”

方琬白說完,就去看蘇绾月有沒有事,兩邊都哄了哄,氣氛這才比剛才緩和了些。

上了飛機,蘇绾月自然是和靳北南挨在一起的,兩人私下嘀嘀咕咕了好一陣。

方琬白看在眼裏,也悄聲對樊華芝說:“華芝,你看我說什麽來着。黛黛這麽好的女孩兒我們家小南肯定喜歡,你看他們兩個現在好的跟一個人似的。”

樊華芝剛才覺得在靳家人面前丢了人,心裏就像有根刺梗在那裏,此時看見和靳北南這麽親民的蘇绾月就嘆氣,“只要她少氣我些就好。你看她剛才說話多不像樣子,以後她要是還犯渾,你就好好教育她。”

方琬白是人精,哪兒聽不出來樊華芝話裏的意思,又忙說她當黛黛親女兒一樣,怎麽舍得,又不是淘小子。

方樊二人又說起了時裝周的事,蘇绾月這邊偷看了一眼,欠身悄聲問玩手機的靳北南,“我閨蜜給我安排在了海選最後一天,我回去肯定還要練習的,你計劃什麽時候讓我走?”

似乎着急的只有她一人,靳北南不知道雙手拿着手機在玩什麽,眼睛盯着屏幕,聲音懶洋洋,“嘶,我心裏有數,你演技太差,讓你知道了計劃再露餡兒,到時候別說穩住他們,你走都沒走成。”

蘇绾月扯了扯靳北南的衣袖,示意他出去。

靳北南看了眼身後正在看電視的兩人,扒了扒頭發,起身和方琬白說:“媽,我帶黛黛去後邊轉轉。”

“去吧去吧,黛黛你不暈機吧?”方琬白似乎還記得樊華芝說她暈車。

蘇绾月淺笑搖了下頭,看向樊華芝,也交代了一聲,就跟着靳北南來到了後面。

灣流機艙又長又寬,雖然飛機開得很穩,但蘇绾月總覺得心裏七上八下踩在棉花上的感覺一樣。

前面靳北南長腿邁的一步頂她兩三步,她只能盡量貼着邊快步跟上,就這樣還拉下他一點距離。

許是聽見後邊沒了動靜,靳北南轉身回頭看,蘇绾月這時正好低頭看着腳下,盡量讓自己快點兒走。

她走了幾步,眼前出現一只黑色皮鞋的鞋尖,接着是那只熟悉的手伸了過來,“你暈機?”

靳北南的聲音在她頭上響起。

蘇绾月這時也不做什麽矯情,反正也不是頭一回牽手了,她将手伸過去,擡頭對靳北南說:“那倒沒有,就是可能還不太适應。”

“哦。”靳北南也沒說什麽,轉身就拉着她接着走,聽到身後的人清了下喉嚨,才說了聲“謝謝”,沒沒回她,笑笑接着走。

蘇绾月坐在沙發上的時候,還沒覺得靳北南如傳說中一樣混賬不靠譜,她覺得他在她心裏還是可以歸為“好人”那一類的。之後的蘇绾月發現,她這想法真是又簡單又幼稚。

“來一點兒麽?睡着了會好點兒,如果你現在不舒服的話。到巴黎還有很久。”靳北南帶她來的這間像是娛樂室,環形沙發看起來舒适惬意,一邊還有酒櫃和KTV設備。

他正拿着一瓶看起來有點泛紅的酒瓶倒進水晶酒杯裏,舉到鼻前嗅了嗅,擡頭問一邊坐好的蘇绾月。

蘇绾月長這麽大還沒喝過酒,在家是家人都不讓的,出去就更別提了。就連他們畢業聚會的時候,她都是滴酒未沾的。

今天的蘇绾月身體裏那根反骨忽然蘇醒了,在靳北南以為她要拒絕,轉而給她拿果汁的時候,她顫巍巍走過去,“好啊。”

靳北南沉默,伸出拿着杯子的那半只手臂,讓她扶着過來,笑着說:“我還以為是我奶奶來了,你确定要喝?”

蘇绾月也沒管他調侃自己,只就着他的手嗅了嗅杯子裏的酒,不難聞,還有一點兒果香。于是點頭,“要的。”

靳北南只給她倒了半杯,問她:“以前喝過酒嗎?”

蘇绾月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搖頭。

“诶,酒不是這麽喝得,糟蹋了好東西。再說你沒喝過就敢一口悶,你是想吐啊?”靳北南看她喝得這麽快,一時有些驚到,趕緊又讓她去一邊坐下,給她倒果汁喝。

蘇绾月覺得液體滑過食道的時候有些涼,之後也沒什麽感覺。

只是這酒肯定沒果汁好喝,喝到嘴裏才覺得辣,她也不愛再喝了。

小口喝着果汁,蘇绾月看靳北南拿着酒杯坐在自己身邊,他開口問她:“你要和我說什麽事兒?”

蘇绾月從剛才喝完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麽感覺,現在慢慢開始臉熱心跳,像是有什麽憋在心裏要跳出來一樣。

平時腦子裏的彎彎繞繞,條條框框都漸漸化成了筆直大道,什麽規矩禮數都像是野草一樣被拔掉了。

清醒還是清醒的,就是現在她像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和腦子一樣,放下果汁,直直撞上靳北南的視線,認真地,一字一頓問道:“我們什麽時候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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