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apter27
水，全是水。
“咕嚕咕嚕”地在耳邊冒泡，身上的衣服濕透變得沉重帶着她往下墜。
江妍兮皺眉閉上眼，緊緊地憋着氣，心跳聲被水聲掩蓋住，下意識揮着手臂。
明明學過游泳還是很無助，她在毫無防備的狀态下落水，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麽鎮定，肺裏的氧氣快要耗完，她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會挂掉。
窒息感一圈圈勒緊她，每一秒鐘都很難熬，不敢呼吸不敢睜眼，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怎麽樣，掙紮着想逃出水底，她覺得自己拼命的揮手好像沒有任何人看到。
浮浮沉沉，耳裏充斥着她掙紮帶動的水聲，水将她徹底淹沒，她揮的手變得緩慢快要失去力氣。
岸上的人聽到水聲後停了下來，看到是江妍兮在掙紮都站着沒動，等着看熱鬧。
剛從樓上下來就看到人都圍在泳池邊上，蕭亦珩雙眸微沉，加快腳步撥開人群直接跳了下去。
李昊澤意識到水裏的人是誰後也想都沒想跳下去救人。
跟着他一起跳下水的還有顧亦斯。
緊連着的三道落水聲，旁邊的人都愣住了。
大家都震驚于三個人跳水救江妍兮，尤其是蕭亦珩也下去了，天臺上只剩下躁動的音樂聲，再沒有一點熱鬧的人聲，莫名顯得怪異，有種奇怪的氛圍鋪展開來。
明亮寬敞的泳池裏，蕭亦珩游得很快，伸長手一把握住了江妍兮的手。
她還有一絲意識，像抓住救命稻草，緊緊抓住了他的手。
寬大的手掌，手指骨節分明，熟悉的觸感。雖然沒有睜開眼，但江妍兮還是很确信是蕭亦珩救了她，手握得更緊了些。
潛意識裏有個想法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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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真好。
腦子裏突然湧入了一些模糊的畫面，一樣是掉到水裏，一樣是只有她一個人在水裏掙紮，沒有人幫她，和水一起淹沒她的是深深的無助感，囿于深淵，無法呼吸。
江妍兮的意識越來越輕，記憶混亂地攪亂着。
在一片模糊朦胧中，她沒有感覺到自己被蕭亦珩打橫抱起上了岸，也完全不知道有三個人都跳了下來救她。
後背有人拍了拍她的背，江妍兮這才被胸腔裏的水嗆了一下，皺眉緊閉眼猛烈地咳嗽着，鼻頭酸澀。
把水都咳了出來，她慢慢恢複着正常的呼吸，睫毛輕顫艱難地睜開了眼。
入目是一張清俊的臉，漆黑的眸，碎發被水打濕貼在額上，薄唇繃直，唇色有些淺，周身散發着冷氣。
失去意識前已經知道是他救了自己，感受到他現在的低氣壓江妍兮默默吸了吸鼻子，哆哆嗦嗦地開口，“謝…謝……”
蕭亦珩沉默着沒說話，神色不明，擡手将旁邊幹淨的浴巾扔到了她懷裏。
扔得很輕，她頓了會兒自顧自地拿起浴巾披上，垂眸握着浴巾的兩角擦着身上的水。
死裏逃生，活着真好……
思緒還飄忽地亂想，她頭頂突然多了道輕柔的動作。
懵着擡眼，她看到眼前蕭亦珩還帶着水珠的結實手臂，他正認真專注地替她擦着頭發。
是看她忘了濕着的頭發才幫她的。
動作自然，自然娴熟的讓圍觀的人忘了議論，仿佛他們之間本來就很熟一樣。
看到這幕站在一旁的李昊澤忍不住想起了小時候，莫名刺眼，他握緊了雙拳。
“我自己來吧。”江妍兮擡手想接過毛巾，卻不小心碰到了蕭亦珩的手。雖然只有短短一瞬，但觸感還是順着皮膚滲到了她心底。
他的手很涼。
時間像暫停了一秒，他松開了手裏的毛巾給她。
旁邊這才響起了細碎的議論聲，但礙于蕭亦珩在也不敢說得太大聲，大家只好壓着八卦之心小聲地讨論。
江妍兮也因為剛才的動作有些不自在，移開視線看向另一側。
地上是濕噠噠的水，還有水從一個人的腳邊流出，目光順着往上，她看到了自己預料中的人。
顧亦斯這個**，髒話在心底自動打碼，看到人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生氣了起來。
神經病吧他。
吳媛栗沒把她推下去所以他就親自動手推她？
推她就是為了救她？
原來是她太過于淺顯單純，當初還以為顧亦斯救女主是為了獲得她的感激好感，順勢走近她，現在才知道——他就只是想當着所有人做一場戲而已。
無語到離譜，這是什麽品種的瘋子。
快要被氣炸，江妍兮手撐着地起身，直接朝顧亦斯走了過去。
一把扯過他的手臂拉着他走到了泳池邊，顧亦斯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她要做什麽。
江妍兮一句話也沒說，讓他準備好的說辭無地可施，正打算開口問她不想跟他說什麽嗎，下一秒他就被一股重力推了下。
毫無預兆地落入水中。
巨大的水花濺開，讓江妍兮的鞋更濕了些。
爽了。
顧亦斯會游泳，很快就出了水，臉上挂着笑擡手将濕的頭發一把捋到後面，他扯着唇角看向江妍兮。
她笑着回望他，笑得比他之前還要惡劣。
一報還一報。
只看了他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她轉身裹緊浴巾擦着頭發走了。
一出莫名其妙的戲劇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們甚至還沒看清楚發生了什麽就結束了。
這次的主人翁是江妍兮和顧亦斯，他們沒再顧忌什麽，肆無忌憚地八卦着，不知道新來的顧亦斯和江妍兮之間有什麽糾葛。
沒走幾步江妍兮就看到了人群後面孤零零一個人站着的李昊澤，他渾身濕透，發絲上未幹的水滴順着臉往下流。
她頓了下，但也沒多做停留，直接邁開步子想繼續離開。
在心底默默地為他惋惜。大概是剛才人群太混亂擠着看熱鬧被別人不小心推下水了，可憐的孩子……
“江妍兮。”身後一聲喚叫住了她。
有些疑惑地轉身，“有事嗎？”
李昊澤站着沒說話，就這樣直直地看着她，莫名讓她覺得他的注視好像別有深意。
她被看得發毛，擡手在他面前虛晃了下讓他回神。
“沒什麽……”他吶吶地應了聲，不再像之前那樣嬉皮笑臉的，神色認真，“我樓上有幹淨的衣服，你要去換換嗎？”
穿男生的衣服、尤其是不太熟的男生的衣服、而且是老欺負嘲諷她的男配的衣服，總歸是不好的。
還沒出口委婉地拒絕旁邊就有一道清冽的聲音響起替她回複了，“不用。”
蕭亦珩還穿着濕的白襯衫，隐隐約約能看到衣服粘着的腹肌，好身材一覽無餘，江妍兮非禮勿視地擡眼，他也正在看她。
無聲地對視上。
然後，她親眼看着他從自己拎着的包裏拿出一個口袋遞給她。
江妍兮滿臉疑惑地打開了袋子。
裏面是一套嶄新的女裝。
“……？”
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