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chapter28
不能讓問題越堆越多，江妍兮覺得現在是時候該“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顧慮到李昊澤還在旁邊，她拉着蕭亦珩走到客房裏，麻利地關上了門。
喧鬧的音樂聲和人聲一下子被阻隔在外面，世界突然安靜了下來。
幹淨寬敞的房間，還濕着的兩個人。
江妍兮捏緊手裏的口袋，白皙小巧的臉繃得緊緊的，她抿直了唇，“你知道我會掉水。”
不是疑問的語氣，她肯定地說。
零散着的蛛絲馬跡一點點連了起來，現在他露出的馬腳尤其明顯。
先是和原文男主不太一樣的性格，再是他對她不夠惡劣冷漠的态度……她腦子裏的推理還沒有結束就被他出聲打斷了。
蕭亦珩輕笑了聲，仿佛聽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眉眼都染上了很淺的笑意，“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掉水裏？”
“……”他果然還是死鴨子嘴硬不肯說真話嗎？
揚起自己手裏拎着的口袋，她像是舉着證據一樣反問他，“那你為什麽會帶着新的女裝？”
視線停留在她手裏的口袋上，蕭亦珩沒有多想，直接回道：“買來送人的。”
以為這樣她就會相信了嗎？她笑了聲繼續追問，“送誰的？”
這下他沒有立馬回答，臉上的神色淡淡的，像是在思考該怎麽說。
“嗯……”他無意識拖長了音調，吊足了她的胃口。
“上次你說的那個詞叫什麽來着？”他的薄唇輕掀，輕飄飄地問了句。
上次是哪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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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詞是哪個詞？她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很快從思考中抽身，她心下了然。以為空口套回憶、誤導她想其他問題就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嗎？對不起——
“我記不清了。”她的聲音幹脆利落。
直接把他的問題堵死，江妍兮頭腦清醒地持續發問，“什麽詞？送給誰的？”
感覺到她問得急迫堅持，蕭亦珩掩住眸底的笑意開口，“白月光。”
整個問題鏈梳理下來就是——他買了新衣服想送給白月光。
“……”
先不說原文裏的白月光一直都只存在于男主的話裏，從沒在正文裏出現過，況且到最後白月光就是女主本人。
現在的主要問題是，“上次你不是說沒有白月光嗎？”
他沒回話，嘴角揚起一道很淺的弧度默默地看看她，一切盡在不言中。
她一下子就知道他在表達些什麽：是什麽給了你我說的都是真話的錯覺？
也對，她又不是沒被他騙過。
行。
是她想太多，篤定了個寂寞，還以為自己找到答案了。
讪讪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江妍兮幹巴巴地道了聲謝，開門去衛生間換衣服了。
安然無恙地回到寝室，她爬上床癱倒，平躺着放空思緒。
問題越來越多，好一個白月光憑空出現，劇情豐富多彩得讓她“眼花缭亂”。
或許是替身梗提前了吧，女配謝雨姍已經悄悄地登場了也說不定。
謝雨姍是交流生，長得和原主有三分相似，也和男主心目中的“白月光”相似，性格開朗大方，情商很高，輕輕松松的就和他們打成了一片。
原文裏她出場的時候正是江妍兮被顧亦斯誣陷，人人追着罵的時期，男主對女主更加不屑厭惡，轉而遇到了謝雨姍，他們的緋聞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的。
原主有多絕望難過可想而知，最難熬的日子裏沒有別人幫助就算了，還要看着自己愛的人找到了他的“白月光”。
狗血的劇情總是那麽狗血，扯都扯不清楚。
這樣一想，江妍兮突然發現自己好像還不知道為什麽到最後女主會是男主的白月光、男主是怎麽有白月光的，他們以前有什麽交集嗎？
貌似斷了很重要的一段劇情，她反射弧特長地猛然發現，那天淩晨三點翻到男女主小時候的往事的時候她不感興趣，看都沒看就直接跳過了。
而且，之前她重新看了遍系統給的原文，根本沒有提到小時候的事。
好家夥，對她來說唯一簡單粗暴的“金手指”居然都是缺了一角的。
她無話可說，又是帶着問題入眠的一天。
大概是白天溺了水，她一晚上睡得都不踏實，夢裏也全是水。
身子很輕，知道是在做夢她大膽地睜開了眼，然後看到了自己小小的手臂和粗短的小腿，水底的世界模糊，是無聲地翻湧着流動的水波。
哪怕在夢裏也還是感覺到了窒息感，她揮動着手臂想逃出去。
朦胧的微光中，有人跳了下來，他朝她伸出了手，她離希望越來越近。
“叮鈴鈴——叮鈴鈴——”噪耳的、持續不斷的，聽上去完全沒有人要關的鬧鈴響了起來。
身邊的水一點點變淺，正朝她伸過來的手也漸漸遠去，江妍兮從夢裏驚醒，第一次感謝她們煩人的鬧鐘吵醒了她。
額前帶着薄汗，她的呼吸有些亂，後背涼涼的。
昨天落水的時候也是、剛才做的夢也是。
她很确定，她小時候是真的落過水，這個念頭剛冒出心頭江妍兮就頓了下。
現在的感覺是她自己的還是原主的？
她好像越來越分不清誰是誰了。
男二顧亦斯依舊“沒臉沒皮”地在她身邊晃悠。
“我幫你帶了早餐。”
“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我請你和奶茶。”
“……”
江妍兮的回答也很簡潔明了。
“不要。”
“不去。”
“不喝。”
“不……”
但是當他說出“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笑着多看了他一眼。
“真的喜歡就是推我下水？”話裏滿是嘲諷。
“顧亦斯，”江妍兮很認真地對他說，“你太容易在意一個人了。”
“在意蕭亦珩也是，在意我也是。”
“你到底在執着什麽？”
他是個矛盾的人，優秀的家庭把他包裝成一個完美的人，成績好、長得好、氣質好，表面上看什麽都好，骨子裏卻比誰都叛逆極端。
可以笑着推人下水，可以笑着說喜歡，可以笑着糾纏她，心底卻是厭惡的。
完美的面具下估計連他自己都看不清他自己。他只知道，看蕭亦珩吃癟是他枯燥無味生活的唯一樂趣。
但現在好像又多了一項。
第二天傍晚，江妍兮在學校廣播裏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下面這首歌是顧亦斯為江妍兮同學點的，他的留言是……”
女主播停頓了下，片刻後繼續徐徐地念着，“執着是你。”
哦，她懂的，執着是搞垮她。
“請欣賞《s.lime mask》。”
低淺的男聲舒緩地響起，最熟悉不過的旋律飄在耳邊。
江妍兮擡頭看到了站在宿舍樓下熟悉的身影，黑衛衣、工裝褲，手裏漫不經心地卷着耳機線。
看到人來了，他直接走到江妍兮面前将耳機插到了她耳裏。
更熟悉的聲音響起——
是他們科創課導師的錄課音頻。
迷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