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很帶勁兒
一杯果茶喝了大半,戚月落剛坐下就看見施星沉望着他,然後又看他手裏的果茶,相互對視了幾秒,他問:“你看我幹什麽?”
施星沉挪開目光,“你喜歡喝這杯果茶?”
戚月落砸巴了一下嘴巴,“還行,酸酸甜甜的,很帶勁兒。”
施星沉琢磨了一下他的話,突然問了一句,“那個女孩也很帶勁兒?”
戚月落頓時就被嘴裏的果茶嗆到了,好不容易捂着嘴巴緩過了氣,他連忙将果茶放到桌上,一副被吓得不輕的樣子,“想不到你看着清心寡欲,高速車說開就開。”
不等施星沉回答,戚月落就擺了擺手,“行了,你別想套我話了,想冤枉我早戀跟老戚告狀是吧,省省吧你。”
似乎是怕施星沉再作什麽妖,戚月落連忙将沒寫完的題目填上答案,然後把練習冊一合塞到他懷裏,“幫我交一下,我要去美術班上課了。”
說完,他就抓着果茶跑了。
施星沉看着他一溜煙兒就跑沒了的背影,眼底情緒逐漸轉深。
沒有了施星沉在旁邊監視着,戚月落覺得空氣都自由了很多,真是人也精神腦子也靈活,花了一節課把畫稿畫完之後,他就拿出手機跟林郁一說了他答應花盈靜元旦一起表演節目的事情。
那頭的林郁一大概也很閑,沒兩分鐘就回信息了。
——合奏好啊,容易增進感情,我記得音樂室那邊有鋼琴的,你可以放學約花妹妹去那裏練琴。
戚月落也是這麽想的,正打算回句話,林郁一又發消息來了。
——對了,我剛才聽到一個八卦,說汪希湉追你,你還拒絕了,真的假的,那麽甜的甜妹你都拒絕了,你還是不是人啊?
戚月落想了想剛剛汪希湉說話的表情和動作,立刻就噼裏啪啦打了一行字過去。
——你別以訛傳訛了,她好像有事找我幫忙,沒追我,而且我心裏只有花妹妹一個,管她甜的苦的,都跟我沒關系。
他剛發完,下課鈴就打響了。
老師站在講臺上布置了下節課的寫生任務,然後就拿着收起來的畫稿離開了。
戚月落把手機揣回兜裏,正打算去普通班找林郁一聊天,還沒站起來,窗邊就落了道影子,他一擡頭,就看見了曹操。
噢,不對,是說曹操曹操就到的汪希湉。
汪希湉笑得很甜,胳膊撐在窗邊問他,“戚月落,中午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戚月落腳尖點地将凳子往後一倒,稍微拉開了點兒兩人的距離,皺着眉婉拒了,“不用客氣了,我回家吃。”
一連被拒絕了兩次,汪希湉臉上的招牌甜笑已經有些挂不住了,于是她嘴巴一扁,不大高興地道:“你至于嗎?我又不是老虎猛獸,你那麽怕我幹什麽?”
“怕?”
戚月落嘴角一勾,随即嗤笑了一聲,“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怕你了?”
汪希湉不依不饒,“不怕我你為什麽不聽聽我到底要你幫我什麽忙嘛?”
果然女人都是胡攪蠻纏的生物,除了花妹妹。
戚月落嘆了口氣,“那你說你說,給你十秒鐘,十,九........”
見戚月落真的開始數了,汪希湉連忙道:“哎呀我就是想讓你幫我在元旦那天約施星沉到小禮堂後面的樹林裏見面我想跟他表白拜托你幫幫我!”
“........一。”
幾乎是在戚月落的“一”剛剛數完,汪希湉就閉嘴了,然後睜着一雙圓圓的杏眼可憐巴巴地望着他。
“求求你嘛。”汪希湉雙手合十拜了一下。
戚月落還真不是那種愛管閑事,樂于助人的人,但是,本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态度,再加上要是汪希湉努力一點追到了施星沉,那他跟花妹妹就更有戲了,不管怎麽看,都是利大于弊。
于是他故作猶豫地沉默了片刻,才矜持地點了下頭,“行吧,只是傳個話對吧?”
汪希湉忙不疊地點頭,“是的是的,就只是傳個話,當然,你要願意幫我轉送小禮物,我會更感激你。”
戚月落琢磨了一下,“到時候看看吧,心情好就幫你送。”
汪希湉豪邁地朝他抱拳拱了拱手,“謝謝,好人一生平安。”
戚月落:“........”
被汪希湉這麽一攪和,大好的下課黃金十分鐘就這麽過去了。
戚月落收拾了一下畫筆,然後就跟着其他美術生去體育場了。
這一節課要畫的主題是運動,換言之,就是畫跟運動有關的內容,可以是風景,也可以是人。
到了體育場,學生們就各自去找地方了夾畫板了。
培優班這節課正好也是上體育課,戚月落繞過球場走向觀衆席的時候,就跟站在隊伍最後邊的施星沉打了個照面。
對方掀起薄薄的眼皮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然後就把腦袋轉了回去,挺拔颀長的身影在人群中十分出衆。
長那麽高做什麽,當電線杆麽?
戚月落嫌棄地撇了撇嘴,然後挪開視線去找位置。
因為只帶了一本速寫本去哪兒都很方便的緣故,所以戚月落左挑右選,最後找到了一個比較安靜且有陽光落下的角落。
坐下之後,他拿出鉛筆打開畫本,正準備勾線,邊上就坐了個人。
對方頗為友好地跟他打了聲招呼,“戚小爺。”
戚月落認得他,也是美術班的同學,老師好幾次上課都表揚過他,說他是本屆最有希望考上省美院的學生。
不過因為交集不多,戚月落回了句“嗯”就低頭去勾線了。
兩人各忙各地畫了幾分鐘,戚月落不太滿意其中的一道線條,剛用橡皮擦擦了兩下,身旁就傳來了聲音,“你畫的是陽光嗎?”
向熠人如其名,長得陽光溫潤,加上說話也是那種斯文有禮的語氣,所以哪怕不熟,戚月落也不會覺得他貿然搭話很突兀,邊擦邊回了句:“嗯,陽光的流動也是運動。”
似乎的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言論,向熠微微怔了一下,然後笑了,“我怎麽沒想到,難怪宋老師老說你的畫有靈氣。”
戚月落不擅長裝謙虛,聞言只是“嗯”了一聲,出于禮尚往來的道理,他也擡頭去看了一下向熠的畫,但是發現對方的畫紙上幹幹淨淨,連根線也沒有。
向熠畫畫是出了名的快,難不成他這是在蓄力,怕太早畫完沒事兒幹?
戚月落有些疑惑,但是又覺得不便多問,就低頭繼續去畫自己的。
向熠撐着下巴坐在旁邊看着他畫了好一會兒,然後就起身離開了。
戚月落很專心在畫自己的畫,也沒分神去注意周圍的事情,等他聽到身旁傳來學生驚慌失措的喊聲時,才發現一只籃球正橫空朝他飛來。
要躲已經來不及了,戚月落本能地想用腦袋頂開,額頭剛剛低垂下來往前一頂,就頂到了一片柔軟的胸膛。
熟悉的柑橘混着雪松的清冽味道籠罩上來的時候,戚月落還有些恍然,那是家裏洗衣液的味道,準确來說,是只有他跟施星沉兩個人在用的洗衣液的味道。
意識到幫他擋了那顆飛來橫球的人是施星沉,戚月落還有些不相信,一擡頭,就對上了那雙沉穩如水的淺色眼眸。
跑來撿球的學生很是抱歉地跟他們再三鞠躬,得到了原諒才抱着球跑回了籃球場。
一人一球一走,氣氛頓時尴尬起來。
戚月落腦袋微微往後仰,抿着嘴巴跟施星沉對視了片刻,才不情不願地說了一句:“謝謝啊。”
施星沉也沒計較他的語氣不好,因為站着的緣故,他就順勢将手掌放在戚月落的發心上,食指點了兩下他的發梢叮囑了一句:“去別的地方坐,這裏很容易吃球餅。”
戚月落本能地“哦”了一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才将腦袋扭到一邊傲嬌地說了一句:“不用你管,滾滾滾。”
施星沉沒說什麽,懲罰般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就走了。
戚月落被他拍小狗一樣的動作氣得臉都紅了,心想要不是看在剛剛那顆球的份上,姓施的就活不過這節體育課了。
畫完了線稿,戚月落就去找花盈靜,跟她提議接下來一周可以利用下午放學的時間去音樂室練半個小時的琴再回家的事情。
花盈靜正好也有這個打算,聞言很是高興地接受了。
于是放學之後,戚月落就跟花盈靜去音樂室練琴了。
日暮西沉,施星沉回到戚家的時候,戚正儒已經做好了晚飯。
見他回來了,戚正儒就把鍋上的炖湯熄了火,邊端出來邊喊他洗手吃飯。
施星沉應了聲“好”,洗了手就幫着戚正儒把菜端出來,見桌上只擺了兩副碗筷,他有些奇怪:“戚叔叔,阿落今天不回家吃飯嗎?”
“哦,對啊,他給我發了信息,說是報名參加了元旦晚會要表演節目,這一周都要在音樂室練半小時琴再回家,我已經把他那一份留起來了。”
施星沉:“哦,這樣。”
正好說開了這件事情,戚正儒就順便問問他的意見,“對了星沉,你幫忙挑挑阿落上臺的衣服吧,我跟阿落媽媽說了這件事情,他媽媽發了兩套西裝過來,我不會挑顏色。”
戚正儒說着,就拿出手機把照片翻出來遞給他看。
兩套款式優雅又簡約的西裝,同款式不同顏色,一套灰色西裝外套白襯衫配淡粉色領結,一套經典黑西裝外套白襯衫配墨色領帶。
施星沉想了想戚月落白皙得跟奶糯團子一樣的膚色,目光微動,爾後垂眸輕輕說了一句,“灰色那套吧,比較襯他性格。”
戚正儒:“行,那我跟他媽媽說一聲。”
【作者有話說:施星沉:灰色那套吧,有淡粉色的領結,看上去比較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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