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挪不開眼了

戚月落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

戚正儒不在客廳,他剛放下書包,就聽見廚房傳來動靜,于是他邊往飯廳走邊喊:“老戚,我快餓死了,快點幫我把飯菜拿出來。”

喊完了廚房裏也沒傳來戚正儒的應聲,戚月落幹脆繞過飯桌奔向廚房,還換了個語調軟聲催促,“爸爸,你兒子快餓扁了,爸爸我.......”

看到廚房裏端着水杯轉過身來看他的施星沉,戚月落硬生生把“想吃飯飯”四個字吞了回去。

嘴巴猛地閉上後退兩步,戚月落瞬間繃緊了下颚,“你沒事.......”

沒事裝人爸爸幹什麽?

真是卑鄙無恥!

戚月落埋怨的話語還沒說完,施星沉就朝他擡了擡下巴,“去飯廳坐着,我幫你端出去。”

“裝”字還卡在嗓子眼裏要出不出,戚月落只能往回咽,然後不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戚正儒今晚做了魚頭豆腐湯,椒鹽龍蝦和蒜蓉扇貝,蔬菜是白灼西藍花。

戚月落拿着筷子把扇貝上的蒜蓉挑幹淨,剛吃了口扇貝肉,施星沉就裝了碗湯遞給他。

“明天有生物小測,滿分一百分,沒過九十分的放學以後要留下來把錯題抄五十次,直到抄完為止。”

戚月落起先還沒聽明白為什麽施星沉要跟他說這個,反應過來對方這是在提醒他後,他咬着筷子沉默了一下,然後應了一句:“哦,謝謝。”

“沒事。”

施星沉放下湯勺,然後拎起水杯上樓了。

古古怪怪,非奸即盜。

戚月落收回目光,連忙把飯吃完就上樓去複習了。

因為有了施星沉的提醒,戚月落第二天的生物小測幾乎是壓線過關,完美地躲過了罰抄。

于是接下來的一周裏,他就畫室音樂室兩邊跑,也分不出心思去防着施星沉或者是想別的事情,每天早睡早起,唯一有點奇怪的,就是晚上睡覺施星沉都不提出要綁着他了。

戚月落把這一切歸功于自己睡相變好了,施狗賊就沒借口找他茬了。

最後一次練琴的時候,花盈靜就提出了想統一一下表演服裝的事情,戚月落正在琴譜上做标注,聞言沒什麽意見地應了一聲:“都可以啊,你想穿什麽顏色的?”

花盈靜想了想,“我有一條灰色系的小洋裙,今年剛買的,你看看有沒有适合的衣服搭。”

她說着就把照片找了出來遞給戚月落看,好巧不巧,顏色正好跟戚正儒幫忙挑的西服是一個色系的。

戚月落原本是覺得那套灰色西裝配個淡粉色的領結太娘裏娘氣,想要穿黑色的上臺,但是黑色看上去又不搭花盈靜的小洋裙。

再三衡量,他還是做出了讓步,“那就灰色吧,我正好有一套這個顏色的西裝。”

花盈靜高興得笑眯了眼睛,“嗯,那就這麽決定了,阿落真的謝謝你。”

戚月落轉着筆小聲嘀咕了一句:“謝什麽啊,接受我就當報答我得了。”

花盈靜聽得不是很真切,“什麽?”

戚月落:“沒什麽,讓你好好表演,穿上裙子做所有人眼裏最美的公主。”

花盈靜被他的話逗笑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她笑意裏多了幾分向往,“我其實只是想要做一個人眼裏的公主,阿落,我打算.......”

打算什麽?

戚月落認真聽着,花盈靜卻是倏地止住了話頭,轉言道:“我們再練一遍吧,我還是覺得有點不太熟練,怕到時候上臺太緊張。”

“行吧。”

戚月落把合上的琴蓋打開,“那我們再練一遍。”

花盈靜:“好。”

——

舉辦元旦晚會的那天,天公作美,氣溫意外地攀升了好幾度,小禮堂裏暖意融融,七點整的時候,學生陸陸續續排隊進來就坐了。

戚月落換上了灰色的西裝在後臺穿梭,忽略了一衆男男女女投來的驚豔目光,直奔花盈靜所在的培優班就坐區域。

人群裏站着的花盈靜很出衆,漂亮優雅的小洋裙完美地襯托出了她姣好的身材,看上去端莊又秀麗,因為要表演,她的臉上化了淡淡的妝,顯得皮膚通透,明豔動人。

戚月落支着長腿半倚在偏門邊看着,殊不知自己也成為了別人眼裏駐足欣賞的風景。

施星沉因為個子高被安排在了比較靠近牆壁後邊的位置就坐,視線不偏不倚,正好能将偏門上站着的戚月落看得一清二楚。

那套灰色的西裝除了有個淡粉色的領結,裏面還配了一件同色系的小馬甲,原本儒雅又清冷的顏色,穿在戚月落身上卻是意外的少年感很重。

戚月落的身形原本就屬于瘦削修長型的,白襯衫一穿,就顯得清隽又優雅,配着俊秀軟糯的面容和周圍略顯複古風格的禮堂環境,看上去就像個嬌生慣養的小王子。

施星沉只看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目光了。

人群裏的花盈靜跟同學聊完了就往後臺走,戚月落正打算跟上去,一只胳膊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戚小爺可以啊,今天跟花妹妹穿情侶裝。”

戚月落被林郁一說的“情侶裝”三個字取悅到了,是以完全沒跟他計較竟然膽大包天來搭他肩膀的舉動。

視線在普通班轉了一圈,戚月落問:“趙禹呢?”

“我也在找他呢,”林郁一小聲說:“那憨批這兩天老玩兒失蹤,我懷疑他是走桃花運了。”

戚月落心想,不用懷疑,那貨就是桃花運,還se膽包天去鬧鬼的自習室玩親親呢,只不過他不能說,否則林郁一就要追問那天吓施星沉的後續了。

兩人正說着,汪希湉就來了,她今天也有個節目,是班級合唱,此時正穿着很漂亮的日系襯衫和百褶裙,可謂是甜上加甜。

幾乎是她一走近,林郁一的目光就偏了過去。

只不過汪希湉顯然是準備的途中偷溜過來的,是以并沒有怎麽去管其他人,直接就拽了拽戚月落的胳膊問他,“戚月落,你節目在第幾個?”

戚月落将胳膊從她的魔爪底下挪出來,“第三個吧。”

汪希湉朝他露了露腰側貼着的序號牌,“我是第四個,接你後邊,那你到時候別亂跑,我下了臺就去找你,你是坐培優班那邊吧?”

花盈靜坐哪兒他坐哪兒,戚月落點頭,“是培優班,你到時候來就行。”

汪希湉:“行,那我先走了。”

汪希湉前腳剛走,林郁一就按捺不住激蕩的八卦情緒,“你倆這是在進行什麽秘密交易啊?還神神秘秘約接頭時間。”

戚月落睨了他一眼,“怎麽,你對那只母老虎有意思?”

林郁一呵呵,“女人都是麻煩,只有你們這些凡夫俗子俗不可耐的凡人才想着情情愛愛,正所謂談戀愛不如學習,我........”

戚月落不以為意地“哦”了一聲打斷他,“之前是誰一直喊她甜妹來着?”

林郁一:“.........”卒。

元旦晚會準時七點半開始。

主持人做了一番簡單的開場白後,就把舞臺交給了表演的學生。

第一個節目是開場舞,是由實中的街舞社團帶來的韓系舞種,鼓點節奏強烈的音樂和動感十足的舞蹈,一下子就把禮堂裏的氣氛炒熱了。

戚月落和花盈靜站在幕布後邊排隊準備,臨上場前,花盈靜忽然伸手抓住了戚月落的胳膊,聲音微顫地道:“阿落,我覺得很緊張,怎麽辦?”

“沒事,就算丢臉也是我們一起丢臉。”

戚月落從口袋裏掏了顆糖遞過去,“要不吃顆糖,橘子汽水味的,這樣就沒那麽緊張了。”

花盈靜搖了搖頭,“橘子汽水太酸了,不用了,我好多了。”

戚月落有些失望地把糖塞回了口袋,唉,橘子汽水味那麽好吃,花妹妹竟然不懂得欣賞,可惜了。

上臺之後,因為怕花盈靜太緊張影響發揮,所以戚月落就坐在了面朝觀衆的琴凳外側。

外圈燈光寸寸漸熄,只留一束淺淺的光線照着他們。

戚月落十指搭上琴鍵,配合着花盈靜的指法開始彈奏。

《Flower dance》是日本作者Dj Okawari的專輯《A Cup Of Coffee》裏的一首曲子,直譯為花之舞,曲風空靈而自然。

戚月落在彈奏的時候很專注,面容安靜認真,半點兒不見吊兒郎當的痞氣。

明滅的光影揉碎了落在他漆黑的頭發上,順着發梢流淌,籠在了他白皙的側臉上,塵埃與浮光微動,樂聲和暖氣相融。

有人在看舞臺,有人在聽音樂,唯有施星沉,顏色清淺卻情緒深沉的眼眸,始終靜靜地注視着戚月落眼睫垂落的弧度,以及他眼睑下那顆小小的淚痣。

一曲終,花盈靜挽着戚月落鞠了個躬,兩人就順着臺階走回了幕布後面。

終于表演完了,花盈靜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一邊接過同桌遞來的外套穿上,一邊轉頭去跟撕貼在西裝衣擺上的序號牌的戚月落道謝:“阿落,謝謝你剛剛幫我救場。”

她剛剛其實彈錯了好幾個音,幸好戚月落及時做了補救。

“沒什麽,今天你是公主啊。”

戚月落笑了笑,視線一偏就看見花盈靜的同桌正愣愣地看着他,見他看過來,女孩立刻臉頰泛紅地別開了臉,然後拉着花盈靜就跑。

跑什麽,他是鬼嗎?

戚月落将序號牌疊好放在桌上,也跟着一起出去了。

晚會開始之後,有些學生就開始竄座位去找小夥伴玩兒,戚月落走到培優班的時候,就看見林郁一和施星沉坐在了一塊,花盈靜坐在前頭,周圍唯一的空位,就是施星沉左手邊靠牆那個了。

他嘆了口氣,別無選擇地走了過去。

施星沉正半阖着眼皮養神,忽然感覺有道人影朝自己走近,與此同時,戚月落壓低了的聲音驟然在耳邊響起,“讓讓,我想進去坐。”

施星沉掀起薄薄的眼皮,視線一路從戚月落白皙的脖頸往上移動到了他點漆般的雙眸。

戚月落被他沉穩且極具qin略xing的目光看得眉心一跳,下意識地抿了抿嘴巴,正想加個名字再說一遍,施星沉就把擱在過道上的長腿往裏收了收,給他讓了條道。

【作者有話說:面對一看他就臉頰泛紅轉身就跑的女同學,

小戚:跑什麽,我長得像鬼嗎?真的是。

衆人:唉,沒有直男命,空有直男病,你不彎,就注孤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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