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嬌要教顧新敏裁縫的手藝,這件事讓奶奶、王成軍，特別是顧新敏這個當事人都震驚不已，這時候的裁縫手藝誰不是藏着掖着,好傳給自己的後代，養家糊口的手藝教會了徒弟，餓.死老師傅啊。
“姐，你願意不願意學裁縫啊？”
“我，我願意的，就是嬌嬌你真的要教我？”
“當然願意了,要不然我也不會主動提啊。”
再次确定了沈嬌是真心願意教她，顧新敏整個人都激動了,有條件的話誰願意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幹活兒啊，整天風吹日曬的還掙不到幾個錢。
有了裁縫這門手藝，她不去別的地方，就在栓馬村大隊給人做做衣服,蹬蹬縫紉機掙的錢就差不多抵得上城裏一個臨時工的工資了。
“那個,嬌嬌,你放心,姐要是學了裁縫手藝，絕對不會給你搶生意的，我以後不會接拴馬村大隊的生意做。”
顧新敏說出這番話,心裏也是經過一番取舍的，她也不是沒有良心的人,沈嬌把吃飯的手藝教給她了,她怎麽還能夠跟她搶生意呢。
“姐，沒你想得那麽嚴重，新國的戶口在城裏,我想去城裏開一家裁縫店，專門給人做衣服，城裏人比咱們農村有錢講究，舍得拿錢讓裁縫做衣服的人也多，比在咱們大隊強多了。”
沈嬌的話讓顧新敏感動了，不虧自己在外面為她跟別人撕.逼，這弟媳婦兒以後就是她親妹子，在拴馬村有她在，別人休想欺負她。
奶奶在炕上看着倆姑嫂之間的互動，心裏別提多高興了，顧家就孫子和孫女兩個了，她最最不放心的也是他們，如今看着沈嬌和顧新敏互幫互助的，怎麽能夠不欣慰，但願他們兩姐弟以後都能這樣互相扶持。
沈嬌承諾了教手藝之後，顧新敏馬上就對着她殷勤起來，端茶倒水的，完全像個小跟班兒，更別提臉上那谄媚的笑容，連她的兩個兒子都看不下去了呢。
“娘，你能不能別笑了，看着怪吓人的。”
沈嬌在旁邊收拾着裁剪好的布料，一塊一塊得放好，省得弄亂了，做衣服的時候麻煩，顧新敏就在旁邊打下手，沈嬌順便給她說些做裁縫的基本常識。
顧新敏又不是棒槌，能不知道沈嬌這是在真心教她嗎，用心記的同時，臉上谄媚的笑容就更迷人了，被自己大兒子這麽一說，臉上的笑容一收，擡起腳就要踹小東的屁股，小東見勢不對，早就蹿了老遠，然後一溜煙地跑去廚房幫他老爹的忙去了。
今天的晚飯本來沈嬌打算去做呢，卻被顧新敏給攔了下來，沈嬌以後就是她師傅了，要是放在舊社會的時候，當學徒還得孝敬師傅好禮不說，還得給師傅白幹活兒，沈嬌啥也沒有說，她也不能不識趣啊，別的不說幫忙幹點活兒還是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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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嬌也知道如果不讓顧新敏幹點啥，她心裏肯定不自在，也就順水推舟地讓王成軍去廚房做晚飯了，而她則抽空給顧新敏講解裁縫技術。
晚飯很快就端上了桌，但是顧新國還是沒有回來，這讓沈嬌有些坐立難安了，難道是遷戶口的事兒出了岔子，難道是沈春山一家子又出幺蛾子了，除了他們一家子，她真的想不出來誰會攔着她的戶口關系了。
“嬌嬌，別擔心，新國在運輸隊經常天南海北地跑，又當過兵，身上有些身手，不會出事的。”
顧新敏的勸說，沈嬌并沒有放下心來，沈家村大隊的情況，別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大隊長看着處事還行，其實心裏面護短，還有些無不是長輩的思想，她和沈春山一家斷親就招了他的不快，這次如果沈春山一家鐵了心地攔着不讓遷戶口，大隊長還不一定站在哪一邊呢。
戶口遷不遷的成這時候已經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了，只要顧新國能夠平平安安地回到家裏就好了，千萬不要跟沈家村大隊的人發生沖突才好，要不然他就是身手再好，也只是一個人總要吃虧的。
顧新敏看她說了這麽多，沈嬌還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便搖着頭嘆了口氣，還是太年輕啊，又是新婚燕爾的才會這麽黏黏糊糊呢。
“喲，回來的早不如回來的巧，新國你這小子一看就是個有福命，飯菜剛擺上桌你就回來了，正好洗手吃飯。”
“今天晚飯是姐夫掌勺啊，好久沒有吃過姐夫的手藝了，還真有點想呢，今晚上非得多吃一碗飯不可。奶奶今天身體咋樣？沒有哪裏不舒服吧？”
外面響起了姐夫和顧新國說話的聲音，沈嬌這才放下心來，只要人沒事就好，她剛站起身準備去院子裏迎一迎人，顧新國就大步走了進來，先是問了奶奶的身體。
“我好着呢，嬌嬌貼心，把我照顧得很好呢，這麽好的媳婦兒你今後可得好好待她，要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奶奶這樣說也算是投桃報李了，沈嬌教了顧新敏一份養家糊口的手藝，她幫忙敲打孫子好好待她，也算是她的心意了。
“奶，嬌嬌是我媳婦兒，我當然得對她好了。”
顧新國不知道奶奶怎麽突然間會幫着沈嬌說話，難道他出去的這一天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遷戶口的事還順利嗎？”
顧新敏在奶奶之後緊接着開口，現在沈嬌可是她師傅，師傅有事徒弟服其老，雖然她沒有聽說過這句話，但是不妨礙她想要向沈嬌示好的心啊。
“順利，我剛從大隊長家裏回來，已經把嬌嬌的戶口遷到咱們家的戶口本上了。”
這下在場的人都松了一口氣，戶口不遷過來，沈嬌沒有辦法上工領工分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以後無論出門還是辦事，都非常得不方便。
“謝謝顧大哥，沒有你我的戶口得一直在沈家村大隊那裏，想要遷出來可不容易。”
“你是我媳婦兒，把你戶口遷到我的戶口本上，本來就是我應當應分的，謝啥謝！”
沈嬌的話讓顧新國微微有些不快，覺得她這是跟自己生分呢，幫自己媳婦兒做事，他要啥謝啊，不過随即想到昨晚上那個特別的謝禮，他突然間有些期待了呢，天黑了，姐姐一家也該趕緊吃過飯走人了。
當着奶奶的面兒怕她擔心，大家都沒有提及流言的事情，反而說起了沈嬌要教顧新敏裁縫手藝的事兒，顧新敏說起這事兒的時候，無論表情還是聲音都帶着激動，可見她是多麽得高興。
顧新國也沒有想到沈嬌會這麽大氣，主動提起教自己姐姐裁縫手藝，他知道她這樣做也是為了他，他的心頭微燙，大手悄咪咪地在桌子底下握住了沈嬌的小手。
手被某人捏在手裏跟捏面團似的揉搓着，而且男人的手勁兒還大，直接把她的手給捏紅了，她微微掙紮，可是她怎麽能夠抵得過顧新國的力氣，只好拿眼睛瞪了他一眼。
而在顧新國看來，這是媳婦兒給他抛的媚眼，心裏便開始躁動起來，然後便看着桌邊吃飯的一家四口有些礙眼起來，平常吃飯都挺速度的，今天吃飯咋就跟個烏龜似的，一點兒眼力勁兒都沒有。
“小東、小北，趕緊吃飯，吃過飯回家寫作業去！新敏，家裏的雞蛋今天還沒有收呢，別回去晚了被老鼠或者長蟲給偷吃了。”
王成軍可是瞄到自己小舅子在桌子底下偷偷拉着他媳婦兒的手呢，都是男人，他也是從新婚那會兒過來的，怎麽可能不知道小舅子這會兒心裏想着什麽，他們一家還是趕緊離開為好，要不然就讨人嫌棄了。
“哎喲！還真是的，已經有幾天沒有撿到雞蛋了，昨晚我還在雞窩裏看到了雞蛋殼，肯定是被老鼠偷吃了，是得趕緊回去撿雞蛋，要不然養成習慣了，那些個東西還不得見天地來咱家偷雞蛋吃啊。”
想想這幾天被偷的雞蛋，顧新敏的心就肉疼得厲害，平常家裏都不舍得吃，卻被老鼠或者長蟲給禍禍了。
不過顧新敏還惦記着背後壞沈嬌名聲的人，便想着留一留讓王成軍帶着倆孩子先回家去，她呆會兒問清楚了再回去，可是卻被王成軍給半拖半拽地給拽回了家。
“王成軍，你啥意思啊，我不就是想要在娘家多留會兒嗎，咋就礙着你的眼了，非要把我給拽回來啊。”
“你啊你，怎麽就沒有點兒眼力勁兒呢，你弟弟拽着你弟妹的手不放，坐在那裏渾身放冷氣呢，咱們還不得趕緊識趣些趕緊回來啊。”
“啧啧啧，沒想到他也有今天啊，不過看他這黏糊勁兒，說不定嬌嬌很快就有好消息了，奶奶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那一天？”
說起奶奶的身體，兩人都沒有了話說，奶奶的身體看着還好，但是這兩天的飯量每天都在減少，她和沈嬌更是挖空了心思給她做飯，就想着能夠讓她多吃兩口，可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這邊上顧新國非常利索的把碗筷洗了，然後快速地做好了個人衛生，便進了新房一把抄起沈嬌便來到了炕上。
“不是謝我幫你遷戶口嗎，今晚就照着昨晚的來一遍就行。”
沈嬌心裏直接翻了個白眼兒，也不知道誰剛剛還說不用謝的，這會兒又要起謝禮來了，真該好好地把話錄下來放給他聽。
“顧大哥，查出來是誰在背後壞我名聲了嗎？”
被推開躺在一邊的顧新國，聽到自己媳婦兒的問話，突然間福至心靈在沈嬌的耳邊說了一句話，沈嬌有些懷疑眼前的人被穿越了，以前不愛說話一本正經的顧大哥哪裏去了，眼前這個滿腦子有顏色廢料的男人是誰。
“嬌嬌！”
“顧大哥，你還記得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問這個幹什麽，那可不是啥愉快的記憶。”
聽他這麽說沈嬌這才松了口氣，這是她男人沒錯了，關鍵是他到底為什麽變成眼前這個樣子啊，她也不想想有她這麽個厚臉皮的媳婦兒，顧新國的臉皮能不跟着變厚嗎。
眼前的男人還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佛她要是不答應的話，就別想從他嘴裏知道任何的事兒，無奈她湊上去在他的臉上啪叽了下，誰知這男人竟然得寸進尺了，指着自己的唇給她遞眼色，她只好又吻上了他的唇。
在她的唇剛剛碰觸他的唇，立馬上下颠倒，被某人壓在身下狠狠地親了遍，好像要把今天晚上的等待，全部發洩到這個吻裏面，漸漸地某人開始不規矩起來，沈嬌趕緊阻止，她倒是不排斥和他親密，但是她今晚心裏有事兒，不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她根本沒有那個心情啊。
“顧大哥，你還沒有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呢？”
“等會兒，一會兒再說！”
“不行！”
等會兒還不知道等到啥時候了，男人在床上說的話從來不要當真的，他說的一會兒，很可能就到明天早上了，而他明天一早就要去上班了，哪裏有時間和她說這些啊。
最後因為沈嬌的不配合，顧新國只好翻身躺倒在一邊，喘了幾口氣等身體的燥意下去些，這才和沈嬌說起了在沈家村打聽的消息。
“這次毀你名聲在背後使壞的不是沈春山和杜玲香，是一個叫作李明霞的女人。”
“李明霞！”
沈嬌在腦海裏搜尋了下原主的記憶，好像是一個不多話，看着挺老實的一個女人，她丈夫和沈春林和沈春山是沒有出五服的本家兄弟，不過身體卻不是很好，掙不了工分不說還得整年吃藥。
不過不管她還是原主都應該和她沒有交集啊，更別說有啥仇怨了，她也不知道她為何要在背後陷害她。
“我沒有得罪過她啊，就是連話都沒有和她說過幾句的，她為啥要毀我的名聲啊？”
等顧新國說了事情的起因之後，她心裏卧了個大槽，她這個鍋背得也太冤枉了，她發誓原主絕對沒有見死不救啊，她兒子出事的時候，原主根本沒有在場啊。
“就因為小侃子的一句話，她砸了我的房子把我趕出沈家村不說，還專門跑了百十裏地過來毀我的名聲，她有病啊，別人說啥她信啥，別人讓她吃屎呢，她咋不去吃啊。”
沈嬌氣壞了，無緣無故地背上一口大黑鍋，是人都會生氣，顧新國伸手把她攬到懷裏，用手輕輕地拍着她的後背。
“和這樣的人生氣不值當的，她恨你，不過是為自己的軟弱找借口罷了，她娘家窮得叮當響，因為沈春林家裏給的彩禮多，就把她嫁給了身體不好的沈春林，在沈家雖然過得仍然不富裕，但是比娘家好多了，誰知道她兒子和男人先後離她而去。
她受不了打擊，又沒有跟着他們去死的勇氣和決心，而小侃子的話便給了她一個借口，一個活下去的借口，那就是給她男人和兒子報仇。
其實當時不只小侃子說你路過那個池塘的，別人也說了幾個人名兒，但是李明霞卻獨獨地選擇了你來恨，你知道為什麽嗎？”
沈嬌這會兒的心情已經平複了很多，聽了顧新國的話她冷笑一聲:“能為什麽，還不是柿子撿軟的捏，提到的幾個人裏面，就我根基淺，就我沒有人給撐腰呗。”
顧新國在沈嬌白嫩的臉頰上親了兩口，然後才沉聲說道:“你以後就是我顧新國的媳婦兒，再也不會沒人撐腰了，我肯定會護着你的。”
“顧大哥，你見到李明霞了？”
“嗯，她沒在沈家村，我專門跑到她娘家所在的大隊，找了她娘家人說這件事兒，我跟她說了，如果她再給你使壞的話，我就去找她娘家人說事兒，她娘家人肯定會看好她的。
對了，我還找她要了二十塊錢，當初她找人砸了你的房子，毀了你的糧食，這件事兒也不能夠黑不提白不提地過去吧。”
“真的啊，顧大哥，你真是太好了！”
“是嘛，我會更好的。”
這句話是顧新國貼着沈嬌的耳朵說的，沈嬌已經對顧新國這樣精.蟲上腦的行為适應了，不過男人才剛剛給她撐了腰，正應該給些獎勵，讓他以後再接再厲才是，于是她擡起胳膊，環過男人的脖頸，然後送上了自己的紅唇。
媳婦兒都這麽主動了，顧新國哪裏還會忍着，夜才剛剛開始，寂靜的夜晚仿佛聽到了春天花兒開的聲音。
兩人默契地沒有提起沈春山一家人，既然斷了親，那就是陌生人，何況對于沈嬌來說，他們還真是陌生人，她用錢還了原主的養育之恩，他們之間再沒有任何瓜葛了，她連提就不想提起他們。
而顧新國沒有說的是，他還讓劉明麗想辦法給小侃子添點堵，最好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他顧新國的媳婦兒，不是誰想欺負就能夠欺負的。
第二天一早，顧新國就起身去上班了，沈嬌因為晚上的折騰，沒有能夠起來給他準備早飯，更沒有起來送他，只在炕上躺着和他說了會兒話，他這次要開車去隔壁省的省城A城送貨，因為距離的關系，要兩天的時間才能夠回來。
猛不丁地要分開兩天，沈嬌還真有些不舍得，她對于拴馬村，對于這個世界，全部都是陌生的，顧新國是她最熟悉的人，她真的不習慣她的離開。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正好A城百貨大樓東西比較齊全，你有什麽想要買的沒有？”
“如果看到有啥處理的不要票的布料，給我買回來一些，我要開裁縫店，除了給人做衣服收手工費之外，也能夠根據別人的需求做好衣服賣。”
“還有其他的呢？”
“嗯，再給我買一瓶花露水好了，天漸漸熱了，馬上就該有蚊子了，到時候把花露水灑到房間裏，或者抹點兒在身上能夠防蚊子咬。”
“另外家裏的事你不用擔心，奶奶我會照顧好的，再說還有姐姐和姐夫幫忙呢，你到了A城也要打聽打聽有沒有醫術好的醫生，只要有一絲希望，咱們就不能夠放棄的。”
顧新國見媳婦兒這麽關心奶奶，心裏酸酸軟軟的，媳婦兒這是把自己放在了心裏，才會這麽關心照顧他的親人呢，努力照顧奶奶的身體，教自己姐姐裁縫，她做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忽然間舍不得離開家，離開她了，這真是一個陌生的感覺，他知道他這是把這個女人徹底放在心裏了，不過這個感覺還真不賴。
低頭在沈嬌的額頭親了親，這才不舍地離開家裏，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艱難得離開家裏，他低頭笑了笑，有了沈嬌他的日子算是過起來了，等将來再有幾個孩子，老婆孩子熱炕頭想想就美得很呢。
顧新國離開後，沈嬌也沒有在炕上多呆，等身上的酸痛消減了點兒，便掙紮着起床了，先去奶奶的房間裏看了看奶奶，見她睡得正香，便起床做飯去了，給奶奶用雞蛋、蔬菜汁還有米粉做了一份營養餐。
這樣的營養餐味道肯定差強人意，但是奶奶的腸胃根本承擔不住正常的飲食了，張醫生已經跟他們說了，奶奶的這種情況，也就是他們家屬照顧得好活個十天半月的，她的身體的器官已經衰竭，根本不是通過治療就能治好的。沈嬌不敢想如果奶奶走了，顧新國該有多傷心啊。
“嬌嬌，太陽好的時候推我在村裏轉一轉吧，我想再看看拴馬村。”
喂奶奶吃過早飯，奶奶突然間提出來想出去轉一轉，她想再多看幾眼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她自己的身體她自己知道，是好不了了，拴馬村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了。
“好，今天的太陽看着挺好的，等太陽上來了，我就推着您出去轉轉，從醫院回來您還沒有出過門呢，肯定悶壞了。”
沈嬌沒有拒絕奶奶的要求，她明白奶奶的心裏，正因為明白才會覺得心酸，雖然相處不久，奶奶對她不說多好吧，但是也沒有刁難過她，作為一個太婆婆，她可以說是個非常明理的老人了，她也希望她好好的。
吃過早飯，沈嬌又把昨天的做衣服的攤子搬到了奶奶的房間，邊陪着奶奶邊工作，昨天下午她基本上已經把衣服裁剪好了，今天就是上縫紉機縫紉了。
昨天她就讓王成軍幫忙把縫紉機搬了過來了，而且奶奶的房間光線又好，正适合她工作，奶奶安詳地看着沈嬌忙碌，沈嬌呢便蹬着縫紉機，邊和着奶奶說着閑話，一派歲月靜好的樣子，直到顧新敏的婆婆來了。
“嬌嬌，你咋做這麽多衣服啊？啥時候能穿完啊？”
“她哪兒是給自己做的，是城裏新國的同事見嬌嬌做衣服不錯，專門找上門來求嬌嬌幫忙做的衣服呢。”
“哎喲，沒有看出來嬌嬌還有這本事啊，親家奶奶，您可是有福氣了。”
顧新敏的婆婆趙芝，是一個收拾得很幹淨的老人，花白的胡蘭頭用黑色小發卡別着，身上的衣服雖然洗得發白，但是卻幹幹淨淨的，臉上雖然皺紋橫生，但是不難看出年輕時是個清秀漂亮的美人，王成軍長相上就随了她。
而她說話也是細聲細氣的，聽着就覺得她是個溫柔的人，從這兩天她過來陪奶奶說話的言行舉止上，也證明了她真是個溫柔的人呢。
“馬上你也有福氣了，嬌嬌馬上就要教新敏裁縫了。”
奶奶說起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就止不住，誰家的孫媳婦兒有她的孫媳婦兒能幹孝順，而趙芝聽說沈嬌要教顧新敏裁縫，也是非常高興的，顧新敏要是學會了這門手藝，小兒子一家的日子就能起來了。
“是嘛，還真是謝謝嬌嬌惦記着新敏了，回頭有啥活兒需要幫忙的，你就跟大娘說，千萬別跟大娘客氣啊。”
“謝謝大娘了，聽姐說大娘最是個能幹人兒，家裏家外的沒有不會做的，有事兒我肯定不跟大娘客氣的。”
沈嬌笑語吟吟的話，讓趙芝又和奶奶誇了她一通，不過等沈嬌終于做好一件襯衫的時候，她看着平整有型的衣服，心裏頭便有了個念頭，她的小閨女馬上就要嫁人了，如果能夠學了裁縫手藝，到了婆家肯定好過不少。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請求難為人，沈嬌教自己兒媳婦兒，那是因為她是她的大姑姐，自己小閨女是她的誰啊，她要是提出來不免有些得寸進尺，可最後她還是提了，她實在不想錯過這個機會，為了閨女她也算是豁出去臉皮了，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教不教趙芝的閨女，對于沈嬌來說無所謂，反正教一個人是教，教兩個人也是教，裁縫手藝在她眼裏也沒有多特別的，後世大家都喜歡直接買成衣的，裁縫也就□□十年代比較吃香，而她也沒有打算一輩子靠裁縫手藝謀生，所以倒是沒有舍不舍得教人的問題。
她看向了奶奶，拴馬村的人情往來的，還是奶奶拿主意好，她連村裏人都沒有認全乎呢，該教誰不該教誰，還是奶奶拿主意好。
“親家，裁縫手藝雖然是嬌嬌的，但是收徒弟畢竟是大事，你容我們商量商量，明兒再給你準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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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芝聽到這個回答松了口氣，只要沒有拒絕就好，說明還有機會，誰家吃飯的手藝，能說教人就教人的，可不得好好地商量商量。
等趙芝走後，奶奶知道了沈嬌并不排斥收徒後，便想了很多，沈嬌沒有娘家，遇到了事兒連個幫手都沒有，既然要教徒弟，不如多教兩個，也拉攏幾個幫手，不圖別的，就為了關鍵時刻能夠給沈嬌搭把手。能幫她多拉攏些人脈，也不枉她這些天忙裏忙外地伺候自己了。
只是村裏的情況，他們又該收誰家的閨女媳婦兒，才能夠利益最大化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