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更

雖然被嘲太糊了, 《帝後娘娘》的整個劇組的演員都還是挺忍辱負重的,都是年輕人,而且是沒什麽咖位的年輕人, 都非常聽話, 有很多時間磨煉演技。

明盞和聶停也一樣,下了戲就湊在一起讨論第二天要怎麽演。

陸凜非常滿意大家的狀态, 爛劇盛行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內容為王。糊只是暫時的。

但是天有不測風雲。

第二天是個重場戲, 也就是明盞第一次試鏡的那一場,這場戲她琢磨醞釀了很多次,進步了很多, 頭天晚上排練的時候,和聶停飙戲非常爽。

到了拍的時候, 兩個人的情緒飽滿, 陸凜坐在監視器後面, 看着兩個年輕的演員的對手戲張弛有度,很滿意。

明盞臺詞念完,淚如雨下, 站在黛色的城牆上,一躍而下。就等着今天戲份收工放飯了,她躺在軟綿綿的海綿墊上, 看着聶停還站在城牆上。

“藍瀾——”聶停聲嘶力竭地大吼, 額頭青筋爆出,眼底猩紅, 憤恨又充滿悔意地看向離他而去的人。

他用力去抓藍瀾,手指只是抓到她薄薄的一片衣角……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演哭了,陸凜在監視器後面, 默默地擦了下眼角,準備喊“過!”

忽然,眼前一個黑影也一并落了下去,這場戲裏,男主不會跟着女主一起跳樓的啊,聶停怎麽跳下去了?

他茫然地擡起頭,只聽見工作人員倉惶大喊道:“聶停掉下去了,快救人,快點!”

聶停身上沒有綁威亞,道具城牆設置地有四五米高。他本來半斜着身體看下面,卻不幸直接掉下去了。

幸好海綿墊還沒撤走,但是明盞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了,準備離場。聶停一個一百四十斤的男人,直接摔到明盞的小身板上。

兩人抱着滾出海綿墊。

“靠——”明盞懷疑自己的後腦勺被摔癟進去一塊,劇痛不已,眼前模糊發黑。而壓在她身上的聶停已經沒有知覺了,昏迷過去。

可怕的是,明盞感覺到臉上被噴了濕噠噠的液體,她忍着劇痛的後腦勺,摸了一把臉,“血……”

明盞心頭一緊,無邊無際的恐懼籠罩過來,呆若木雞,豆大的眼淚嘩啦啦奪眶而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救命啊 嗚嗚嗚聶停死了,他吐血了……”

聶停雖然睜不開眼,但還有淺淺的意識,他想張口:閉嘴老子沒死,那是老子嘴裏的血包,還沒來得及咬破……

工作人員趕緊把聶停從她身上拉開,低聲安慰她:“不怕不怕,沒事的,他沒有吐血,是嘴裏的血包。”

明盞顫顫道:“他怎麽沒反應?”

随組的醫護人員給聶停檢查了一下:“他有點恐高,吓暈過去了,別害怕。”

明盞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懵懵地上了車,和聶停一起趕往醫院,好在在救護車上聶停就已經醒過來了,他驚魂未定,但第一句話就是說:“我哥呢?有沒有打電話給我哥?”

他的助理小趙說:“放心吧,已經打了,沈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聶停安心閉上眼,“那就好。”

小趙轉頭問明盞:“明盞,你要不要給家裏人打個電話報平安啊,待會新聞出來所有人都會看到,你家裏人會擔心的。”

明盞一陣沉默,捂着被壓得脫臼的手臂,眼皮垂了垂,低聲說:“我已經發過微信,沒事了。”

小趙便沒有繼續問。

其實則是明盞也不知道跟誰說這件事,或者是誰能切身關心她呢?養父母一家人嗎?那是不可能的,他們一家中了彩票之後就跟着親生女兒去國外讀書了。

林與凡正好還在星亦加班,第一時間聽說了這件事,心急如火地給她打了個電話,“明明,你沒事吧?”

明盞嘴角彎了彎,說道:“沒什麽,就是被砸了一下。”

林與凡不信,氣得吼她:“我都知道了,聶停那麽大個人砸到你身上怎麽可能沒事?”

明盞心裏“咕嘟咕嘟”泛着酸水。

林與凡說:“你現在醫院好好呆着,我馬上買機票去看你,我去之前你千萬別哭啊。”

明盞乖乖的:“好。”

聶停和明盞被推去各自做檢查,明盞手臂脫臼,輕微腦震蕩,正一下骨,在丸子床上躺一會兒就沒事了。聶停摔得比較嚴重,而且大家都不知道,他其實是有恐高症的,為了不耽誤拍戲,他就一直沒說。

身體擦傷是肯定的,他的情緒更不穩定。

陸凜陪明盞呆了一會兒,她感覺沒什麽事,就起來準備回酒店了,要是被拍到,還以為兩個人受傷多嚴重呢。

她臨走前,去聶停的病房看他,但是他在睡覺沒能進去,而且走廊上有很多工作人員。

沈亦從機場匆匆趕來,他一身正裝未換,白襯衫起了幾道褶皺,頭發也有點淩亂,帶來一陣醫院外面的風。

醫生和沈亦交代了聶停的基本情況,腦震蕩,皮外傷,還有就是受到了驚吓,要在醫院觀察兩天。

沈亦面色不愉地點頭“嗯”了一聲,摸了摸聶停的頭,躺在病床上的人一下就醒了,面色蒼白,看見沈亦他嗓音嘶啞地叫了一聲,委屈巴巴的:“哥,你來了。”

沈亦坐在床邊,眼睛裏滿是自責,低聲說:“嗯,不要害怕,哥在這陪你。”

有了他這句話,聶停就安心了,乖乖閉上眼睛。

對聶停來說,哥哥遠比爸爸媽媽靠譜,是一直保護他的人。

而走廊上的衆人面面相觑,陸凜有點自責。雖說意外發生的時候并不是他的責任,但聶停畢竟是沈總的弟弟,是小老板,還是要區別對待,出了事沈亦肯定會拿他是問。

陸凜糟心地揉了揉眉心。

聶停又睡了,沈亦從病房裏出來,看着陸凜,厲聲詢問:“你們戲怎麽拍的?”

制片人趕緊出來解釋認錯,是道具組不嚴謹,沒有給他做安全措施。“當時下面有墊子,而且明盞也在下面,兩個人一起摔的,明盞還給他兜住了點。”

沈亦掃了明盞一眼,也沒什麽心情關心她,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去檢查了嗎?”

明盞點頭。

沈亦看她安然無恙,還能好好站在這裏,便沒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冷淡地對制片人說:“回去寫一份事故說明報告,再有下次,哼——”

剩下的話,他都不屑于說完,便進了聶停的病房。

明盞被慘白的燈光照着臉,毫無血色。她隐隐聽見未關緊的病房裏傳出來的聲音,聶停小聲說:“哥,我當時吓死了。”

沈亦淡笑着責備:“你不是小孩兒了,哥不能總是照顧你,工作人員也難免有疏漏,以後自己當心。”

聶停支支吾吾,笑着拆穿他:“你總是這麽說,可我一出事兒你不還是趕緊來了?”

沈亦說:“閉嘴,好好休息。”

話是這樣說,沈亦語氣裏的寵溺是掩飾不住的。明盞看着自己的手臂,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不羨慕聶停有這麽好的家世,而是嫉妒他有個這麽關心溺愛他的親人。

經此一事,就有了傳聞,聶停在拍戲過程中跌落,好在沒有被拍到照片。

沈亦雖然生氣,但也不想這點小事被媒體拿來消費,就封鎖住了消息,因此一些傳聞就變得捕風捉影。

明盞的微博裏倒是有粉絲發私信詢問,拍戲現場看到了救護車,到底怎麽回事。

有個代碼錯亂id問她:你受傷了嗎?不舒服就說不要忍着,好好休息,別太累了。

明盞看劇組那邊回應:并無大事,小事故,請大家不要無端猜疑。

于是,明盞也很懂事地發了條微博:很好,謝謝大家的關心。

林與凡前一天晚上她沒有買到機票,第二天中午才到的。劇組給明盞放了一周的假,讓她好好休息。

好在聶停沒事,戲還可以繼續拍,明盞已經很高興了,她就利用這段時間在酒店裏看劇本背臺詞。

林與凡檢查了她胳膊脫臼的地方,依然腫脹,還有一些擦傷,“你們劇組的人真是的,也不知道多關心關心你。”

明盞說:“現在都亂成一鍋粥了,而且老總的弟弟受傷了,你覺得誰有閑心來跟我噓寒問暖啊,而且我沒什麽事。”

林與凡心疼地給她揉揉手臂:“你當時肯定也吓壞了吧,不是有一周的假期嗎?你還跟我回上海住兩天吧,讓我媽給你煲湯喝,調節一下心情。”

關鍵時刻,還是姐妹靠譜。

明盞覺得林與凡說的有道理,便買了當天的機票和林與凡一同飛回上海。

醫院。

聶停安心地睡了一晚,早上起來已經可以活蹦亂跳了。沈亦卻在沙發上窩了七八個小時,渾身都不舒服。

助理勸他去酒店,他沒肯。聶停有個三長兩短,他都不知道怎麽辦。

他已經把妹妹弄丢了。或許是上天給他的補償,讓他又有了家人,聶停曾經一度填補了他心中沈南的空缺。他不知道沈南有沒有被收養的家庭好好疼愛,但他總是愚蠢的想着,或許他對聶停好一點,別人就能對他妹妹好一點吧。

沈亦是被聶停吵醒的,他緩緩睜開眼皮,聶停正在吃早飯,護士進來給他測體溫,一切正常。明後天就可以出院了。

聶停這才想起來問:“對了,昨天和我一起送過來的那個朋友怎麽樣了?”

護士道:“你說明盞啊 ?她沒事,已經走了。”

聶停皺眉:“怎麽會沒事,我當時都砸到她身上了。”

沈亦聞言,擰緊了眉頭。

護士也不清楚怎麽回事,但是明盞的确已經走了,只好說道:“她胳膊脫臼了,接回去就好了,她身體挺好的。”

聶停小聲念叨:“我昨天雖然睡着了,但是也聽見她哭得很慘,怎麽這麽快就走了啊,她才應該多觀察兩天的。”

他覺得明盞到底是個女孩子,再堅強也是比男生脆弱的。

沈亦坐在沙發上,一直聽着聶停的話,這才慢慢回想起,昨天晚上似乎也看到明盞小心翼翼地站在走廊上,她沒有哭,但是情緒非常低落,沮喪,似乎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只可惜當時他并沒有心情多關心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但無論如何是聶停摔下來砸了她,于公于私,他都應該對那個女孩子說一聲對不起或者謝謝。

但現在好像已經晚了。

聶停吃完早飯,被護士推着去做檢查。沈亦想起一件事來,問:“明盞的病例,可以給我看下嗎?”

護士搖搖頭:“抱歉,我們不能公開病人的隐私,請您見諒。”

沈亦淡淡地說:“那麻煩幫我查一下她什麽血型行嗎?這個不算公開病人的隐私吧?”

護士想了下,看沈亦如此誠懇,而且他們都是一起來的,估計就是關心一下朋友。

她點點頭:“那您等下,我待會看下。”

過了會兒,護士過來告訴他,“她是O型血。”

沈亦靜默了片刻,繃着唇,眼底情緒不明,護士重複一遍:“她是O型血液。”

“她的血樣有多嗎?”

護士戒備地看他一眼,皺了皺眉,這個人怎麽回事?還想要病人的血樣,瘋了嗎?

沈亦對上對方的眼神,方覺自己糊塗了,淡聲道:“開玩笑的,謝謝。”

護士走了出去。

O型。

沈亦記得自己和沈南都是O型血。

他坐了一會兒,不太能冷靜下來。關心則亂,他知道僅憑着血型,年齡,還有不怎麽靠譜的說法,他的猜測過于異想天開了。

這些年,他失望了無數次,夜夜難安。

可萬一就是呢?

聶停拍完片子回來,嚷叫着要出院。沈亦疾步走了出去,給藍皓打了個電話,讓她把明盞的資料全都給調出來。

明盞和林與凡一下了飛機直接去了她家,林媽已經在家做好了晚飯,進門就聞到撲鼻而來的香味,非常醇厚。

明盞站在門邊換鞋,問道:“阿姨,你做了什麽好吃的。”

林媽系着圍裙,笑眯眯地道:“香吧,豬腳炖黃豆。你倆趕緊去洗手。”

林與凡一臉嫌棄:“豬腳有味道,很重,我不要吃。”

林媽也沒搭理她,說道:“給明明的,你不是說她胳膊摔了嗎?補補。”

明盞手臂拍的“啪啪”響,說道:“阿姨,秀,你真是秀!”

明盞已經連續一周沒有吃晚飯了,今晚在林與凡家吃了飽飽的一頓。林媽知道了明盞在劇組被人砸傷的事兒,聽着就很疼。

混娛樂圈真是不容易啊,林媽說:“這也太危險了吧,要不別幹了。”

明盞說:“就一個意外,而且我也沒怎麽樣。”

林媽說:“哪裏是意外呢,我前段時間看到好幾條綜藝節目,拍戲,把演員累進醫院的,這也太高危了。”

林與凡被她媽逗笑了,說道:“高危個錘子,任何工作都是辛苦的啊。你女兒我不也經常加班加到通宵的嗎?程序員也有猝死的,哪個工作不辛苦啊,都是高危嗎?”

林媽皺眉。

明盞解釋:“只是作為藝人,身上的每一個點都被放大了,光芒被放大,辛苦也被放大。很多藝人是比普通人賺錢多,甚至是一部戲賺到別人一輩子賺不到的錢;正常人沒有加班工資,不也是被老板一個電話叫過去加班沒商量嗎?這個世界上誰不辛苦啊,我有這個機會已經很幸運了,沒有必要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這樣一說,林媽感同身受,就非常理解了。

她拍拍明盞的肩膀:“凡凡和明明都懂事了啊,果然是經過社會捶打的。”

明盞只是覺得,不屬于自己的人設千萬不能亂艹,不然遲早翻車。

晚飯後,林與凡留明盞在她家睡覺,明天起來去看老中醫。但是好巧不巧,林與凡的二姑帶着表弟忽然來了,林爸林媽得忙着招待,明盞就不再添亂,幹脆回自己家。

林與凡把她送到小區門口,不放心地說:“要不我們倆一起住酒店吧。”

明盞好笑道:“去酒店我們倆肯定摸魚到天亮,你明天還上不上班了?”

林與凡心裏還是隐隐有不好的感覺,“那好吧,你有事給我打電話。”

明盞看着林與凡把車開出視線外,這才往小區裏走。

時序已經進入盛夏,夜晚的風也不怎麽涼快,明盞感覺裙子後背貼着皮膚,黏黏的。

樹下也沒了穿睡衣乘涼的老人,空氣靜谧,唯有樹葉子懶散地浮動着。

她的眼皮跳了一下。

樓道裏依然是充斥着發黴的雜物的味道,她打開手機電筒照亮。

這時一個黑影自上而下,和明盞迎面走來,她沒看清對方的臉,側身避讓。

忽然那人撲上來,一把抱住明盞,粗劣的喘息着:“明盞,我好喜歡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明盞的大腦一片空白,但手上的反應已經超越了腦速,一個巴掌拍過去,吼道:“你放開我!”

同時她也明白,自己這是遇上瘋子了。這個小區沒有物業和門衛,是可以随便進的。而且她的住址因為那次熱搜,很多人都知道了。

瘋子蹲守在這裏也不難。

一個巴掌拍的巨響,但是明盞在體力上完全拗不過一個壯年男人,他急不可耐地抱住她,試圖親她的臉蛋,求着說:“明盞我真的喜歡你,我想娶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滾開!”明盞鼻尖全是那個人身上的汗臭和煙味,他的身材矮胖,一身橫肉,她都快吐了。

這個時間點,不知道鄰居們都睡了還是沒回來,她喊了這麽大聲,竟然沒人聽見。她只能看見在髒兮兮的玻璃外,一輪皎潔的明月。

明盞心想,完了完了,應該早點聽林與凡的話,換房子,或者去住酒店的。

犯罪過程只有幾分鐘,等她報警一切都完了。

她後腰撞上欄杆,心驚地倒抽了一口涼氣,大腦迅速運轉——要怎麽辦?

那個瘋子正要親明盞,兩人幾乎摔打一團,只是他還沒有所動作,後頸一麻,被人掐住了脖子,電光火石間,他被人掄到了牆上。

他捂着頭,驚惶地看向眼前打自己的人,緊接着是一陣眩暈惡心。

謝佑斯還低低的喘着氣,他的臉頰繃得緊緊的,又惡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那人殺豬般“嗷”一聲。

明盞看得出他的力道不是教訓,而是想他那個人弄死。

謝佑斯轉頭對明盞說了一句:“報警。”然後他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修睿:“你到明盞家來一趟。”

明盞驚魂未定,只見謝佑斯又要踹。他的身量在那,沒輕沒重的,再踹幾腳那個人非得重傷不可。

其實他們兩個都是能動手就絕對不逼逼的人,不喜歡廢話,要不也不會有那麽深的矛盾和成見。

但現在,明盞趕緊拉住謝佑斯的手:“別打了,等警察吧。”

謝佑斯轉頭盯着她的眼睛,唇色泛白,寒聲問道:“他猥亵你,不該打嗎?”

明盞閉了閉眼:“你打死他,咱們倆都完了。你退圈就算了,我怎麽辦?喝西北風嗎?”

她這樣說,謝佑斯就沒辦法了。

話落,她的身體還是顫顫的,牙齒打顫。謝佑斯反手握住她的,牢牢地攥着。明盞太難受了,也顧不上扯開他,兩人的手就這樣緊緊地握了一會兒。

直到有警車過來,聽到動靜的鄰居也出來吃瓜了。

謝佑斯皺眉,明盞默了默,給了他一把鑰匙,“你要是不想見人,就去我家躲一下。”

謝佑斯拿了鑰匙走了。

沒多會兒,那個人被警察铐住,修睿也聞訊趕來。

沈亦幫聶停收拾好了行李,聶停矯情了一會兒,便也乖乖回酒店了。

他沒什麽事,就是被吓到了。沈亦問他要不要請假回上海。

聶停說:“算了,我還是個新人,不給劇組添麻煩了,哥,你陪我在這待幾天吧。”

沈亦點頭說好。

晚上,藍皓把要批注的文件都發到沈亦的郵箱,最後一封是明盞從小學到大學的資料。

其實這些資料都是公開的,一點都不難。

沈亦點開,看到明盞的養父母那一欄出現一個以前看過的名字,明國寬,廖蘭蘭。這對夫妻早年在廣州做生意;有一個女兒叫明若。

明國寬這個名字不只是出現過一次,上個月藍皓找到這對夫妻彙報給他的時候,他并沒有什麽印象,也沒看見他們還有一個女兒叫明盞。

如今再看看那個男人的照片,沈亦忽然有了點印象。

這個叫明國寬的,他小時候見過,就在他家附近的那條街上開店。

和沈亦的舅舅關系非常好,經常一起喝酒打牌。

聯想到這裏,沈亦頓覺心亂如麻,如果記憶沒有差池,那麽就不是他弄丢沈南的,是明國寬故意把沈南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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