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總裁

陽光刺眼,白日光強烈攻擊着眼球,眼前是熙攘的車流以及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陌生人,微風輕輕刮起路邊的柳條,江予南就這樣木木的站在餐廳門口,迷茫的眼神掃視周圍,像個彷徨,不知所措,又可憐的孩子。

才一眨眼的功夫,人便沒了影,是她看錯了嗎?不,不會,江予南直覺不會出問題。

想到這,她立即掏出手機來給通訊錄一個人撥去了電話,并向自己泊車的方向大步流星走去,一路生風。

江予南一貫冷硬的表情語氣沒有絲毫溫度,利落打開車門,并對電話那頭的人下令,“你下去查查有關于一個人是否已經做了死亡注銷,有什麽結果第一時間通知我。”

“哦還有,”江予南啓動車子的手頓了下,“轉告周葉,讓她派人去一趟第一醫院。”

說完撂下電話,江予南方才恢複了一貫的冷靜,接下一腳踩下油門,迅速駛離。

抓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發緊,心裏忐忑。從得知到接受她死亡消息以來的這一個月裏,江予南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過來的,她死去的心似乎又重新脈動起來,世間唯一能夠讓她方寸大亂的女人,此時此刻的她,早就心亂如麻,六神無主,七上八下,既急不可耐想知道調查結果,又惶恐不安心驚膽戰只是今日自己的一個錯覺。

江予南前腳剛走,她的母親江晴結完賬追出來,這孩子,真的是不像話,招呼也不打一聲就走。

生氣一秒,又立馬拎着包踩着高跟鞋姿态高傲上了專人司機為她開門的車,絕塵而去。

蘇蔓在母嬰用品店買完尿不濕急忙折返,拿回診所後那對夫婦返還了她錢,後來又陸續來了幾撥預約好今天給寵物看病的客人,蘇蔓都一一耐心解釋細心招待一番,還好大家也都沒生氣,坐了會買了點藥品後便離開,忙前忙後一整天,蘇蔓才徹底有功夫歇下來喝口水。

這時她兜裏的手機響起來,是蘇媽媽打來的,蘇蔓一邊喝着水一邊接電話,電話那頭很擔心,問她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回來,蘇蔓趕緊解釋說,朋友家裏有事拖她幫忙看店,暫時走不開,為了讓二老放心,挂掉電話後,蘇蔓還特地拍了個小視頻給他們發過去。

怎麽還沒回來啊,她隐隐有些擔憂。

牆壁上的挂鐘顯示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外面的街道清幽不少,連過往的行人也少了許多。

蘇蔓只好拿出手機來刷刷小游戲,不知不覺又過去了一個小時,她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眼眶濕潤,困乏不已,這樣不行,她不能繼續等下去,萬一她今晚都不來,自己總不能在這守一整夜,況且這個點也不會有什麽客人來。

想到這,蘇蔓起身走出門去,路燈下柳絮飄飄,還有零星幾只飛蛾翩舞。一股冷風吹在胳膊上讓她不禁冷得直打哆嗦,趕緊裹緊自己身上的外套,還好住的不遠還是趕緊回家睡覺吧,轉過身去準備鎖上店門,附近忽然傳來隐隐約約不太清楚的抽泣聲,蘇蔓心下一驚,瞬間有股涼意湧上心頭,既害怕又不安,眼珠滴溜四處巡視,最後在一個蹲坐在馬路邊的身影上落定。

蘇蔓小心翼翼挪着步子靠近,那身形越看越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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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楠星?是你嗎?”蘇蔓驚訝出聲。

坐在地上抱着雙膝的沈楠星二話不說吸吸鼻子擦擦自己的眼睛和臉蛋,蘇蔓趕緊在她旁邊坐下,反應慢半拍從兜裏掏出紙巾來遞給她,“你…你還好嗎?”

沈楠星埋着的腦袋驟然擡起,面向蘇蔓,淚眼婆娑楚楚可憐,十分艱難地從喉嚨裏吐出幾個字來,“我沒有爸爸了……”說話聲帶着難以抑制的哭腔。

果然是這樣。

蘇蔓心裏隐約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女主沈楠星的父親是大反派江予南給處置掉的,這個大魔王,想到小說裏的結局蘇蔓便忍不住恨的牙癢癢,不僅如此,還間接地造成了男女主之間關系破裂,生疏,從而走向BE結局。

想到這,她擡手搭上沈楠星的肩,像朋友哥們那樣安慰她,“你還有我啊,我陪你走出這一段。”

沈楠星錯愕,訝異,愣了好一會,盯着蘇蔓的臉看了好久,弄得蘇蔓都不好意思紅臉起來。

下一秒,沈楠星破涕為笑,“謝謝你,蘇蔓。”

“不客氣,這是我該做的。”還記得小說裏看到這一幕時,蘇蔓除了氣憤外,更多的是心疼,現如今能夠重新親自經歷,她想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

哪怕只是一些無關痛癢的安慰,也總比白白冷眼看着要好。

沈楠星心裏很矛盾,她一方面憎恨那個男人,為了前程抛棄了她和媽媽,去和另外一個有權有勢的女人結婚,另一方面心裏放不下幼年時期有爸爸寵愛時的美好,尤其在得知那個男人去世後,那些回憶便無止境湧上心頭,堵得她心裏難受,只要一想到她沒有爸爸了,她再也沒有爸爸了,還是會有說不出的難受,窒息感。

“我其實挺恨我爸的,覺得他那樣的畜生為什麽還不去死,怎麽配活在這個世上。”沈楠星目視前方看着黑暗的街對面,眼神幽怨又空洞,倏的冷不丁冷笑一聲自嘲一番,“可是等他真的死了,我卻好像并不是那麽開心。”

蘇蔓坐在她一旁,雙手抱緊自己的兩腿,眼睛盯着與腳連接着的地面,“其實人有時候就是這樣矛盾的生物,有時候你越是表現得厭惡一樣東西,其實不過是厭惡那個仍舊心存喜歡和期待的自己。”

“好像确實是這樣…”沈楠星望着天空長須一口氣,這句話一下子說進了她的心坎裏。“這些年我不過是不敢承認罷了,不敢承認他是我爸,不願接受我心裏還有他的事實。”

“其實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上輩子是個孤兒。”蘇蔓說。

沈楠星好奇轉過頭去看她,“怎麽說?”

“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麽會有親手丢棄自己親生孩子的父母。”蘇蔓頓了頓又說,“我曾經也有過不平,有過哀怨,後來想明白過來了,這人世間的事啊本就是各有安排冥冥自有定數,雖然我沒有父母,但一路成長過程也算是有幸,得到過許多好心人的幫助。”

“你不恨他們嗎?”沈楠星喃喃。

蘇蔓搖了搖頭,扭頭沖着她笑,“我都沒有見過他們,沒什麽好恨的,況且我也沒打算見他們。”

“你居然記得你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你真是個有意思的姑娘。”

“好像不早了,你要不早點回去歇着吧,幫我看了一天店累壞了吧。”沈楠星看了眼手機時間。

“沒有,要不我再陪你坐會。”

沈楠星笑了,忽然說,“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你快回去睡覺吧,我也準備關門回家了。”

“那好吧。”蘇蔓抿唇起身,看她狀态好了許多心裏也放心下來,“那我就先回去了,拜拜。”

“拜拜!”沈楠星擡手微笑。

午夜的街道寂靜得不像話,幾只流浪小貓跳上了路邊的車輛上蜷縮着身子,居然看不見一個人,蘇蔓心裏有些慌,沒走多遠身後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接近,她的心跳加速,害怕是什麽尾随之人。

“蘇蔓!”

這聲音聽起來是沈楠星。

“你走得太快了,我追了好久,你把包落在店裏了。”沈楠星說着伸手将她的包遞給她。

蘇蔓舒了口氣暗自撫撫胸口不好意思的傻笑,“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有什麽人在跟蹤我。”

“這樣吧,我送你回去。”沈楠星說。

“啊?”蘇蔓驚訝,“你順不順路啊,這麽晚了你一個人回家也挺不安全的。”

“你家在那個方向是吧?”沈楠星擡手朝前指了指,“我也是那邊,一起走吧。”

“嗯!”蘇蔓點頭笑。

後來才得知,沈楠星家就住在臨近的小區,距離蘇蔓家不到兩百米的距離,将她送到了小區門外,沈楠星便與她告別離開。

蘇蔓轉身進了小區,回到家中時,蘇父蘇母早已歇下,她從進門起便輕手輕腳一路不敢發出大的動靜,直到回了房才舒口氣,坐在床上發起呆來。

“小烏龜,快出來,你給我出出主意吧,我該怎麽辦,要怎麽才能接近到江予南。”

“咳,我才不是小烏龜,我有名字的,編號250,你可以直呼我250。”

“噗。”蘇蔓一下沒忍住噗嗤笑出來,“二百五哈哈哈哈哈……”

“算了還是小烏龜吧,服了你們人類的想象力。”

“現在去華瑞入職的辦法走不通,我還能以什麽辦法接近她呢,眼看着已經在這邊耽誤了兩天,任務一點也沒有進展。”蘇蔓喃喃自語,愁得掉頭發。

“我覺得吧,這件事情宿主不必操之過急,以我的推測,大概過不了多久,對方便會主動找上門來。”

蘇蔓驚!

“不對,等等,你剛才那句話什麽意思?”

“……”

人呢。

又溜了。

過了一會,系統又開口說,“到時候希望宿主您謹慎應對,千萬別亂了陣腳~”說完再次溜之大吉。

後半夜,蘇蔓整個都沒睡好,腦子裏裝了太多的事情,亂如麻,尤其是系統最後交代的那句話,直接成了導致她失眠的陰影□□。

另一邊,華瑞總部頂層,總裁辦公室,江予南再一次工作到了深夜,工作狂如其名,她忙起來向來是顧不得白天黑夜,就是苦了她的小秘書,這麽晚了在家還得打電話給她boss彙報工作。

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來電人是兩個字,“周葉。”

江予南下意識心一緊,匆匆放下手中的事情,立即拿起了手機接聽後放在耳邊。

“調查的怎麽樣?”江予南主動開口詢問,心情可以用迫不及待來形容。

“Boss,老餘那邊來的消息說,此事存有蹊跷,蘇蔓的死訊很可能是個幌子。”

果真如此!

江予南搭在桌上的手暗自捏緊,穩着自己的緊張,“我知道了。”

周葉忍不住多問了一嘴,“boss,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麽人在故意設局,企圖對您瞞天過海?”

“能做這件事的也只有她一個……”江予南自言自語,唇角繃得緊緊的。

“boss,boss?”

“你休息吧。”說完,江予南撂下了電話。

剛挂下電話,另一通電話又趕緊打了進來。

“老板,您吩咐的醫院的事情,已經辦妥了,現在人被抓來了在車庫關着,您現在要過來嗎,還是明天白天再……”

還未等對方說完,江予南急忙打斷,“我現在過去,把人看好了。”邊說邊合上眼前的文件,匆匆起身,邁開長腿疾步如飛。

開車趕去的路上,江予南一路猛踩油門,幾欲超速飛馳在大道上。

偌大寬敞的車庫裏,除了已停放的好幾輛豪車外,還有不小的空間,一男一女被捆綁着雙手雙腳坐在地上,嘴上貼着膠帶封住,此刻是午夜十二點,這倆人困得直打盹。

車庫內前後左右各站着有黑西服保镖看守,其中一位保镖撥了撥耳麥,接到了外頭的消息,忙對大家轉告,“boss回來了。”

鐵栅門逐漸上升來,被綁的一男一女被這巨大的聲音瞬間驚醒,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哭喊,“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就是個醫院的小護士,我家裏還有老爸老媽,他們找不到我一定會報警的。”

另一個男醫生也說,“是啊是啊,我就是個窮醫生,沒錢沒勢,抓我來有什麽用。”

一位保镖瞪了他們一眼,面無表情道,“抓你們來,自然是有用處,再吵把你們嘴撕掉。”

兩個人頓時吓得誰也不敢出聲。

沒過一會,車庫門外出現一個逆着光的人影,門口的守衛紛紛靠邊站讓道,車庫裏的保镖們也都紛紛列隊站好向他們老板行禮。

一人搬好了椅子來放在了被綁的二人前頭,兩個人目視着江予南一步一步走進來,擠在一起瑟瑟發抖。

腳步聲停駐,江予南擡手拉開了椅子接着坐下,打量起這二人來。

小護士忍不住向她求饒,都是女人應該會手下留情一些,“姐..姐姐…放過我們吧,求求你了。”

“誰是你姐姐!”一位保镖氣得沖出來。

江予南淡定的擡手,示意他冷靜,接着饒有興趣低頭瞅着他們,開始盤問,“你們知道蘇蔓嗎?”

話音落下,一男一女兩個人互相對視一眼,瑟瑟發抖。

江予南聲音不急不緩,卻讓聽的人提心吊膽,“奉勸你們說實話,否則,我不介意割掉你們的舌頭拿去喂狗。”帶着笑意的威脅最瘆人。

“知…知道!我知道!”小護士搶先回答,“她在我們院住了一個月,當時是我給照看的,我說的沒有半點假話,她前幾天才出院,之後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很好,江予南很滿意這個答案。

接着她的目光又移向了一旁相對沉默的男醫生身上,“你呢?”

男醫生無奈地搖搖頭,知道這件事情無法再隐瞞下去,在保命面前哪裏還顧得上什麽契約精神。“我是她的主治醫生…”

聽他敘述了一長段,大致意思是說有人花錢封口讓他們醫院散步蘇蔓已經死亡的消息,江予南聽完後不由得長籲了一口氣,原來自己這一陣,一直被蒙在鼓裏。

她沒死,她真的沒死,她還活着。

此時此刻的江予南不知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這種失而複得的感受太讓人澎拜洶湧。

“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如果你還是想要取走我們的性命,那我們也無能為力。”男醫生說完,一副視死如歸的樣貌閉上雙眼,身子卻一個勁的發抖。

小護士急了,拼命求饒,“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好不好,你要我做什麽都可以,要我說什麽都可以,只要不殺了我。”

江予南沒有說話,而是擡手示意了下,接着有人提來了兩個皮箱,放在了她的腳邊。

男醫生和小護士心裏又驚又怕,這是要做什麽,在這裏處決嗎?

接着,江予南擡腳将這兩個皮箱踢在了這倆人的跟前,說道,“每個箱子裏有兩百萬,你們拿去。”

“這,這是什麽情況。”小護士看向男醫生。

男醫生搖了搖頭,“不知道……”兩個人幾乎都吓傻了。

誰知江予南忽地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從椅子上起來轉過身去,一邊朝外走去一邊扔下一句話,“這是你們救了我未婚妻的酬謝。”

“未婚妻?”男醫生和小護士皆驚恐的瞪大眼。

與此同時有兩位保镖上來幫他們松綁,并且警告他們拿完錢趕緊走,不許在此多做停留。

江予南帶着最愉快地笑意走出車庫,整個人的心情都十分明媚,她相信,在不久的将來,她便會是自己的未婚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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