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狀元文男主
時九一的第一反應就是這件事情和何秀瓀脫不了關系。
上一輩子的劇情當中可沒有這件事,怎的到了這個時候就出現了。
更何況系統之前也承認了何秀瓀設計何秀芫的事情。
只是古代女子的名聲大于天,若是其他的事情,或許還好做,但涉及到名聲這方面,還被外人看見了,就不太好操作了。
即便是他想辦法還原了當時事件的真相,恐怕也沒辦法阻止兩人成親,除非何秀芫出家或者死,否則,她一輩子都要活在別人異樣的眼神當中。
難怪之前系統說這個支線任務成功加十分,失敗不扣分。
确實不是很好做。
何秀瓀可真夠狠的。
時九一狠狠皺眉,邊上的祝秋榮以為時九一還在擔心,就勸慰道:“雖說林家的事情确實不好說,不過事情都已經這樣了,兩家結為親家是最穩妥的方式,時兄不必多想,這件事确實與你和何三姑娘的親事無關。”
時九一随意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酒席過後,時九一又送這些同窗離開,然後就幫着時母收拾家裏面。
等到把該清洗的都清洗,該送人的送人,時九一才和時母歇下。
到了第二天,時九一和時母招呼了一聲,就獨自去縣城了。
既然說是在千和寺出的事情,他就決定去千和寺看看。
古人都熱衷于求神拜佛,時九一雖然不信這些,不過也應景兒的拜了拜。
出了正殿,時九一就問系統道:“我很好奇一件事情,你說神佛這些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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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的回答十分哲學,“任務者覺得存在就存在。”
時九一:“我覺得不存在。”
系統:“那就不存在。”
時九一又說:“那你們時空管理局屬于什麽?”
系統:“任務者成功完成所有任務,自然就會知道。”
時九一:“你倒是會說一些無影的事情。”
沿着千和寺轉了一圈,時九一就拉着一個路過的小沙彌問道:“聽聞你們這山上的桃花酒十分的出名,可都是用這後山上的桃花釀的。”
小沙彌點頭,應道:“是的。”
時九一就點了點小沙彌手中的竹筐,“你這是要去撿花瓣。”
小沙彌繼續說是。
時九一有些好奇道:“和尚也可以喝酒嗎?”
小沙彌搖頭,“施主說笑了,出家人怎可飲酒,這個自然是做了用來賣的。”
小沙彌年歲不大,說的話倒是直白。
時九一就道:“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嗎,聽聞這千葉山的桃花也是一絕,好些人都慕名而來。”
小沙彌就道:“當然可以,施主請,不過施主進山的時候切莫要當心,山中有野物,前些時候還有野豬闖下來驚到了香客。”
時九一:“驚到了香客,那豈不是出大事了。”
他比劃了一圈後山的桃花,又說:“我剛才過來的時候看見這裏的香客還是以女香客居多,剛剛随意掃了一眼,也瞧見不少女香客,這要是有野豬,那豈非是要出人命的。”
小沙彌道:“那倒是沒有,不過上一次确實不小心有人受傷。”
時九一心知應該是何秀芫的那件事,但依舊假裝不知問道:“那後來呢,怎麽樣了?”
小沙彌就說:“好在當時有位夫人在,讓家中的下人幫着找人,最後還好沒有出大事。”
時九一又說:“那就是出了點小事了,女子的事情,無論大事還是小事都要注意的,這樣的情況下,輕則就是扭傷手腳,重的,要是毀了容,可怎麽辦?豈不是毀了人家的後半輩子,人家沒有找你們的麻煩吧?”
小沙彌搖頭:“何施主宅心仁厚,并未因此事怪罪。”
時九一問了半天,總算聽到了一點進展,就緊跟着道:“你說姓何,莫不是南何家的二姑娘,我之前去拜訪,聽說她上山禮佛的時候出了點事情。”
小沙彌訝異了一瞬,還是點點頭。
眼看着桃林到了,小沙彌就道:“施主請便,雖說後來方丈曾安排師父師兄他們進山驅趕野豬,但是也不能保證都趕走了,施主還是要小心一點,切莫走遠了。”
時九一點頭,見小沙彌在撿地上掉落的花瓣,就沿着外圍慢慢往裏面走。
他學過一點痕跡學,雖說事情過了這麽久了,但也不一定全部都被遮掩。
時九一在外圍走了一圈都沒看見有什麽,就繼續往裏面走。
小沙彌見狀,連忙喊道:“施主,裏面就莫要進去了,不安全。”
時九一擺擺手,“沒事,我就看看,很快出來。”
小沙彌看着時九一走遠,皺了皺眉,眼神在地上的竹筐還有時九一的身上來回看了一圈,最後丢下筐開始追時九一。
“施主,施主……不要再往裏面走了,真的不安全!”
小沙彌氣喘籲籲地拽住時九一的袖子。
時九一撿起一根掉在地上的斷枝看了一會兒,斷口處已經發黑,可見已經有段時日了。
時九一又沿着周圍看了一會兒,在附近又找到了不少同樣的斷枝,都是暴力折斷的那種。
他撿了一根随手在掌心把玩,然後看着跟過來的小沙彌道:“這裏就是當初出事的地方吧?”
小沙彌點頭,臉色還有些發白。
“施主,還是走吧,師父還有方丈不讓香客進來這裏的,真的不安全。”
時九一拍了拍小沙彌的肩膀安慰了一瞬,見周圍沒什麽好看的了,就跟着他往回走。
“對了,這個地方四周都沒有遮擋物,當時的何家二姑娘是怎麽脫險的?”時九一道:“據我所知,一個壯年的男子在面對發狂的野豬的時候都不一定能躲得開,這何家的二姑娘也算命大。”
小沙彌動了動嘴,“其實,其實也不是。”
時九一就道:“怎麽說?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麽說法不成,又或者說是話本裏面寫的那樣,有神秘男子從天而降,救了遇險的姑娘。”
小沙彌的臉色糾結,一會兒後,他才點頭,又對時九一道:“方丈說這件事情攸關女子清譽,還請施主萬萬保密。”
時九一就笑着說:“看來我真的猜中了啦,那你告訴我,救她的那個人是誰。”
小沙彌抿着嘴,“方丈交代過,不可以說。”
時九一就道:“你現在不說也沒關系,都這樣了,何家二姑娘肯定是要嫁人的,到時候她嫁給誰,不就說明是誰救的了嗎,到時候我還是一樣知道。”
小沙彌傻眼,愣愣地看着時九一。
時九一攤手,“你看,我說的一點問題也沒有,不是嗎。”
小沙彌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被時九一這麽一說,還真就點了點頭。
他有些苦惱地皺了皺眉,“好像是這樣的,可是……可是方丈說了不可以說的。”
時九一就道:“好了,我不難為你了,實際上我知道是誰。”
小沙彌:“啊?”
時九一就說:“你知道時靈均嗎,就是新晉的秀才。”
小沙彌點點頭,“知道,師父說過時廪生的事情,還說他天資聰慧,假以時日必定能夠金榜題名。”
時九一就說:“我就是你師父說的那個時廪生。”
小沙彌:“啊?你就是時廪生?”
時九一點頭,道:“縣城裏面只要年歲稍微長一點的都知道我與何家三姑娘從小就定了娃娃親,如今我成了秀才,兩家自然也要開始準備婚事的事情,然後我就聽說了何家的二姑娘與萬林商行的林少爺要訂婚的事情,原本我還覺得奇怪呢,今天聽你這麽一說,我就知道了,那個救人的就是林家的那位少爺了。”
小沙彌“啊”了一聲,點頭。
時九一就說:“你能和我講講那天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反正你看我什麽都知道了,對吧?”
小沙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時九一話語裏面的漏洞,糾結了一會兒就道:“行……行吧。”
那日,也就是原主他們參見院試的第一天。
何秀瓀與何秀芫兩姐妹來寺廟上香求佛,恰好是小沙彌和他的師父接待的。
兩個姑娘親親熱熱地燒了香也捐了香油錢,何秀瓀就說想去後山看桃花。
當時才剛過驚蟄,山上的桃花只有少許開了,其他的都還是花苞,因為不用撿花瓣,所以寺廟的僧人一般不會往那邊去。
小沙彌的年紀小,平時也沒什麽事情,正是饞嘴的年紀,想到寺裏面每年桃花盛開的時候都會坐桃花羹、桃花糕,就跟着一起過去,想撿點花瓣回來。
說到這裏,小沙彌的臉色遲疑,就不太想說了。
時九一低頭在小沙彌的後腦勺拍了拍,“怎麽了,是不是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情被你看見了,結果你告訴你你師父或者是方丈,他們不讓你亂說。”
小沙彌再次瞪眼,一副你怎麽什麽都知道的模樣。
時九一笑笑,就說:“是不是何家的三姑娘做了什麽事情,并且還是對二姑娘不好的事情,正好被你看到了。”
小沙彌:“你都知道了,怎麽還問我。”
時九一道:“我和何家的三姑娘自小訂了親,也多多少少了解她的為人,知道她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雖然可能說不上具體的,但是二姑娘的傷和三姑娘有關吧?”
小沙彌低着腦袋,兩只手揪着衣角,好一會兒才道:“我……我當時看到野豬下來的時候,三姑娘偷偷在後面絆了二姑娘一腳。”
時九一心想果然如此。
饒了這麽久的圈子,總算是知道了一些眉目,時九一又繼續:“那你們這後山上出現野豬的次數多嗎?”
小沙彌搖搖頭,“這還是第一次,以前從來都沒有的,師父說可能是從別的地方跑過來的。”
“這樣啊,”時九一點頭,略過這個話題,繼續上一個道:“那三姑娘絆了二姑娘後呢?”
小沙彌:“二姑娘就摔倒,然後從林子裏面滾下去了,結果就暈了過去。”
“那野豬呢?”時九一繼續追問,“沒有追二姑娘?”
小沙彌搖頭,似乎也不是很明白這一點,“野豬沒有追二姑娘,而是一直跟着三姑娘。”
“然後呢?”
小沙彌就說:“然後我就不知道了,我當時躲在樹上,等到野豬跑了,我從樹上爬下來想叫醒二姑娘但是叫不醒,我又背不動她,就跑回去找師父了,結果……”
“結果回來後就發現林書墨抱着二姑娘。”時九一接了一句。
小沙彌連忙就道:“他沒有抱,他是看見我們過來了才抱的。”
說着,他還撅嘴,似乎很生氣。
“可是後來我和師父他們說這件事情,師父就不許我多說。”
時九一大致能還原當時的事情經過了,他摸了摸小沙彌光溜溜的腦袋就說:“你們師父說的也沒有錯,這兩家的事情,确實不好參和。”
小沙彌似懂非懂,時九一笑笑,“等你長大了,或許就懂了。”
和尚又不是真的沒有七情六欲,為了維持寺廟的運轉,為了寺內每一個人,每一張嘴,很多時候,他們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都會閉嘴當作不知道。
時九一沒想到只是第一趟過來就收獲頗豐,鄭重地對着小沙彌道了謝。
想着按照小說和影視劇的套路,既然是何秀瓀設計了何秀芫,那麽如何引誘野豬并且不傷到自己就是其中關鍵的一環。
小說還有影視劇裏面多是那種令人或者動物陷入瘋狂的藥,尤其是在宮鬥劇和宅鬥劇種最為常見。
這裏面,興許也是一樣。
時九一在心裏面把整件事情的前後脈絡都理了一遍,然後就對小沙彌說:“後來那頭野豬怎麽樣了?”
小沙彌道:“師父他們到的時候,那頭野豬正在撞林子裏面的桃樹,最後好多人一起上才把它給殺了。”
時九一沒有再提及出家人也殺生這類的話,而是問道:“你能告訴我被野豬撞的地方在哪裏嗎?”
小沙彌點頭,指着一個方向說:“就在那片山坳裏面,現在裏面還有好些沒有辦法救活的桃樹倒在地上,師父說等過段時間曬幹了,就用來做平安符。”
時九一再次謝過小沙彌,就往那個地方去。
小沙彌想要跟着他,被時九一拒絕了。
小沙彌就再三囑咐時九一一定要小心,不能出事。
時九一到了那片凹地後才發現裏面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一些。
大片倒下的樹交錯着,枝葉和斷根交錯在一起,只有零星的幾顆還站立着,但身上也傷痕累累,就像是經歷過一場非常慘烈的大戰。
難怪小沙彌提起的時候很傷心的樣子。
時九一走下去。
這麽複雜的現場,想要找到影視劇裏面那種引誘動物的藥粉或者說是包着藥粉的物件恐怕太難了。
他倒是有心想找系統求助,就是不知道系統願不願意幫忙。
“系統,你能幫忙找一下何秀瓀的藥包或者說是包着藥粉的東西嗎?”時九一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系統的回答在時九一的意料之中,“不能。”
時九一也沒在意,至少系統的回答證明了一件事情,他的猜測是成立的。
時九一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一頭發狂的野豬造成這麽大片的痕跡,想必它當時的症狀不輕。
又或者說……何秀瓀跑到這裏的時候,把藥粉随手灑在了這個地方,然後自己溜了。
被藥粉吸引的野豬感應到這裏的氣息,自然就停了下來。
因為找不到具體的味道來源,就開始進行大面積的破壞。
越想,時九一就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正确的。
他反而停下從這麽大面積的破壞第找出何秀瓀丢的東西,而是開始往周圍找。
從發現野豬的地方到這裏,這一段路程并不算短,以一個姑娘家的身體素質,堅持到這裏已經很厲害了,想要繼續跑下去也不現實,所以避開了野豬的何秀瓀一定會選擇在附近休息。
時九一開始在附近找。
還真讓他發現一個好地方。
那是一片背風的小山包,因為兩面有石頭擋住就形成了一個非常适合躲避的地方。
按照慣例,一般做了壞事的人都會在此掉落一些證明身份的東西,比如簪子,又比如耳環。
時九一仔細照了照,倒也真就找到了。
一方已經染了灰了手帕。
是何秀瓀慣常用的樣式,但這種東西還真不好說是她的。
另外就是那天發生了那麽多的事情,在山裏面疲于奔命的人丢下一兩樣東西也太正常了。
時九一拿着那張帕子随手收起來,就開始往回走。
他做這麽多,并不是一定要把何秀瓀定罪,然後送進公堂。
他沒有這個權力,且這些事情也不足以讓她進去,他只需要确定自己有足夠的理由,是占理的一方就好了。
到了縣城的時候,時九一又去找了一趟祝秋榮,拜托祝秋榮這些日子關注一下何家的事情,尤其是何秀芫的婚事。
祝秋榮以為時九一還沒有別過來那個想法,就道:“時兄,那件事不是說了和你沒有關系嗎,你怎麽就一直往自己身上攬呢?”
時九一搖頭,拿出從山上帶回來的帕子道:“我今天去了一趟千和寺,打聽到了一些消息。”
祝秋榮道:“什麽消息,還有,你手裏的這是什麽?”
時九一道:“在山裏面撿的證據。”
然後又拍了拍祝秋榮的肩膀道:“總之這件事情并不像你我所知的那麽簡單,等到日後,你自然就知道了。”
祝秋榮皺眉,幾秒鐘後,他忽地頓悟,一把抓住了時九一。
“時兄,你不會是想和何家的三姑娘退婚吧?”他低聲道:“你可要千萬想清楚了,就算這件事情真是何家三姑娘做的,你也不一定要冒着得罪林家和何家的風險這麽做,說的再不好聽一點,這也只是他們何家的內部的事情。”
時九一不鹹不淡地看着祝秋榮,雖然知道他的意思是為他好,但還是道:“一家人住一起,難免會有些磕磕碰碰的,姐妹之間這樣也是正常的,但吵架也好,怎麽樣也好,這樣敗壞一個人的清玉,設計她和別的男人,甚至想讓人死,你覺得還好?”
“還是你覺得以後自己的枕邊睡着這樣一個妻子,很開心。”
祝秋榮:“……”
他朝着時九一讨饒,“是我的不是,時兄莫怪。”
頓了頓,祝秋榮又道:“不過,還是請時兄三思,有些事情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路了,這個縣城,時兄還是要小心一些。”
時九一知道祝秋榮的意思,就道:“何家的事情,我心裏有數,但無論影不影響我日後的前程,我都做定了。”
“另外,請你這幾日務必幫我注意,一有什麽消息就告訴我一聲。”
祝秋榮只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