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傅歡在軍營裏将手頭細碎的東西都除理完閉之後,天已經明顯的黑了下來。

但月色皎潔,從路上過不需要掌燈也是看的清楚。

想到明天一早家裏還有些事情,傅歡還是決定趁着不晚趕回去。

哪成想剛到家門口,就聽見自己那不成器的舅舅,一聲沒一聲的亂竄。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就在那裏糾纏個不停。

“小歡啊,快救我,這裏有個賊人他要害我。”完全沒有一點大男子氣概的朝她奔過來。

要不是看清了他長什麽樣子,熟悉他的聲音,傅歡手裏的劍早就出鞘了。

拿劍把他從身前擋開,蹙了蹙眉,“怎麽回事。”

阮軒見到依靠來了,瞬間就挺直了身板,站在傅歡的身後,扯了扯她的袖子,指着前面快與黑夜融為一體的人,道:“就是他,就是這個賊人,被我撞見他在門口亂晃,見行蹤暴露,便要殺我滅口。”

“小歡啊,你快替舅舅教訓教訓着個賊人,讓我出了這口惡氣。”

“明明是你在門口亂晃,一看你才不是什麽好人。”不遠處的黑色衣服的人影,将他們之間的談話一字不差的停了進去,執劍上前大聲反駁道。

聲音熟悉,傅歡将阮軒的手拍了下去,皺了皺眉,“你是?”

聽她一說,秋洛立馬就回過了神,連忙上前拱手行禮道:“總管府秋洛見過大人。”

“是你。”傅歡想了想繼續道:“你就是不靈的看護嗎?”

“是。”秋洛應聲。

“有些屈才了。”傅歡将自己的劍收回去,也不知道安化瑾怎麽想的。

“随我一起進去吧。”嘆了口氣,重新牽起缰繩,帶着人就要往門口走。

“小歡,你就這樣不管舅舅了?”阮軒聽兩人說話,就明白了七七八八,見傅歡要走,上手就攔了過去。

“小舅,你是要一起進去,還是先回家。”傅歡回頭一雙眼睛無奈的看他。

“我…我…”阮軒有些氣急,“進…進去,今晚我就住在你府上了。”

“……”

傅歡将馬交給仆人,因為還要去接不靈,便帶着兩人到了傅清的院子中。

“哥哥,他睡了嗎?”門口正巧碰見了傅清的貼身小厮曲周。

曲周搖了搖頭,“小姐,少爺還在書房呢。”

“嗯,曲周你先領着舅舅尋個房間,他今天不回去了。”

“是,小姐”曲周看了眼她身邊的阮子軒,行禮伸手示意道:“小舅爺請随這邊來。”

“那小歡,我就先去休息了。明早一起喝酒啊!”阮軒伸了個懶腰,雙手往後一背,朝着傅歡眨了眨眼睛。

傅歡白了他一眼,轉頭交代好秋洛先在這裏等自己。

然後走進了傅清的院子。

院子處的位置偏清雅,後面倚着一邊常綠的竹林,竹林外還繞着引進一條淺淺的清泉水。

和小時候一樣,沒多大變化,但卻越發的清冷。

找到那扇還亮着的窗戶,走到門口,輕輕的敲了幾下。

“進來。”傅清的聲音從裏面傳了出來。

傅歡推門進去,只看到傅清低着頭坐在燭燈下,手執毛筆寫着什麽,模樣甚是認真,就連她進來都沒有擡頭看過。

倒是他身邊伏着打鼾的不靈聽到動靜看了她一眼,無聲的叫了下。

傅歡拿起一邊椅子上搭着的外袍幾步走到他身邊,彎腰輕輕的給他披了上去,看到他寫的東西,嘆了口氣蹲在他身邊,“哥哥,其實你不必這般累着自己的。”

她撐着半個下巴,垂着眉落在傅清的手上。

傅清的手頓了一下,一滴墨暈染了手下的宣紙,裝作無恙般的繼續,聲音有些嘶啞,“歡兒,哥哥只是不想做一個無用的人罷了。”

“知道了,哥哥。”傅歡起身倒了杯溫水放在他的旁邊,“對了,今天天太晚了,門口遇見了小舅,他怕黑,所以我讓曲周在你這裏給他找了間空房。”

“我先前就是擔心他,讓他在這兒留宿的,非要嘴硬。”傅清笑着搖了搖頭。

明明是兩個人的長輩,年紀與他相仿,卻比他更像個後輩。

“小舅,就是性子天真了些,在過些年就好了。”傅歡随着他一起搖頭,抱起一旁睡覺的不靈,“哥,那我帶着不靈先回去了,你也記得早點休息。”

“喵。”

“這貓上了年紀,乖的很。”傅清放下手裏的筆,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起身,摸了兩下傅歡手裏的貓。

“是啊,應該也有五六年了,是只老貓了。”傅歡颠了颠手上的貓,“哥,你先進去吧,晚上天氣涼不用送我的。”

傅清披着外袍一路跟着傅歡出了院子,“沒事,我陪你走一段。”

“大人”秋洛見到傅歡出來,連忙迎了上去,見到傅清颔了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大人,我來吧!”

說完接過黑貓。

“哥,這位是我朋友,在咱們家住幾天。”

“歡兒的長兄,傅清。”傅清點頭介紹自己。

“總管府秋洛,秋百戶。”秋洛抱着黑貓回道。

“總管府?”傅清挑眉掃了眼傅歡,眼中的意味不可明說,但還是笑了一下,正要開口。

傅歡一看,還是晚了,總管府,她不知道意味着什麽,但她可知道如果安辭是總管府的主人的話,那這名聲确實是不咋地。

側頭躲過傅清壓過來的視線,“那哥,我帶秋洛就先回去了。”

“明早見!”說完就拽着發呆的秋洛走了。

……

“大人,這是安總管讓我帶給你的信。”等到只剩下兩個人的時候,秋洛遞給傅歡一個折疊整齊,并用蠟封的嚴實的信封。

傅歡接過信封,下意識的拿在手裏捏了捏,然後透過燭光看了看,嚴肅的像是接到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在手裏擺弄了半天,就是沒有打開。

“這是安總管給的?”

“嗯,說是一定要交到您的手上。”

“那我不看,指定沒寫什麽好東西。”傅歡把信往桌子上一扔,“你也先去歇了吧!”

“啊,嗯”

“我這裏現在也沒什麽仆人,他們一般都是早上過來打掃的,在這兒你不用束着自己。房間的話,除了這裏和隔壁的書房,都是空的,你随便選一間就好。”

“嗯”秋洛等着她把話吩咐完。

“不靈在我不在的時候就交給你照看。需要什麽跟家裏的仆人說,等時間到了,你我的任務就完成了。”說到這裏傅歡松了一口氣。

“嗯,可是大人,總管讓我跟着你。”秋洛突然想起了安化瑾吩咐的話,臉上漸漸為難。

“這不方便。”傅歡面無表情的的打斷,“而且我們的約定裏也沒有這個。”

“那…”

“天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傅歡笑了笑直接下了送客令。

送走了秋洛之後,傅歡又重新的撿起了那個信封,裏面有一部分是厚厚的,像是一片一片的碎紙屑。

皺緊了眉頭,拔下自己頭發上的簪子,持着尖頭的一面,悄悄的話開封蠟的部分。

然後撐着信封将裏面的東西控了出來。

這紙顯然是有些年頭了,有些碎紙的邊緣都開發卷。

而第一個映入眼簾的字是“離”,字體熟悉,是她的字。

傅歡立馬坐正了身體,手指輕動,将剩下的七七八八的拼了個大概。

鼻尖冒了些微的細汗,往日年少的記憶突入腦海,嘴角竟然不自覺的上揚,不過…

傅歡眯了眯眼睛,起身拿着這些碎屑去了書房。

掌燈,起筆,按着上面的內容一字不差的謄抄了一份。

最後落上自己的名字。

重新折好,密封。

……

第二天。

傅歡出門前将信交給了秋洛,“你沒事的時候,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他,放心我看過了。”

她點了點信的裏面,嘴角挂着淡淡的弧度,“記得告訴他有事直說,不要閑扯些沒用的。”

“是”秋洛有些糾結的接過,收到懷裏。

這兩個人什麽情況,難不成認識。

……

“安公公,這是秋百戶傳回來的東西。”一個黑衣暗衛半彎着身子靠近安化瑾。

伏在案前看着密報的安化瑾聞聲擡了擡頭,滿目的疲憊,眼底也可見隐約的青黑,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東西。

“什麽時候給你的?”他随口問道。

“今早。”

現在可都是晚上了。

“還有什麽其他的嗎?”安化瑾的深吸了口氣,精神的緊繃讓他的頭疼的厲害,從那天回宮開始,他就沒閑着過,好不容易費盡心思脫了身,明天又要将起個大早去挨罵。

“傅都督說,有事讓總管直接去找她,不要繞彎。”黑衣人按着秋洛傳來的消息複述道。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麽直接跟總管說話的,因為大多人都是表面讨好,背着罵他,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的。

“嗯”安化瑾淡淡應了聲,細長的手指撕開信封,拿出裏面的東西,待看到裏面的紙後愣了一下。

默默地展開,随着視線的移動,他的臉也越來越黑,捏着紙的指尖不斷用力,咬牙切齒,“她現在在哪兒呢!”

她自然指的是傅歡。

雖然對他的變化很是驚嘆,但身為一個沒得感情的暗衛,專業的傳信工具。黑衣人并沒有揣測主人心思的習慣,下意識的脫口而出,“青花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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