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還有你給外祖父的壽禮準備好了嗎?”傅清說完阮軒又将活力轉嫁給了傅歡。
“啊”傅歡乖乖的收斂起自己的表情, 點了點頭,“我交給管家讓他稍後一起拿給外祖父。”
“行。”傅清滿意的點頭,将兩個人往前廳一推, “好了, 你們幫忙就不要在這兒磨磨蹭蹭的, 去招待一下過來的人 。”
“小舅去吧, 我就不要了。”傅歡頓腳反身抓住傅清的袖口,想要回去, “畢竟是外姓的。”
“在乎什麽,越活還越回去了。”旁邊的阮軒一聽,頓時就不樂意了,借機敲了傅歡頭兩下,轉過來拉着傅歡向外, “小清都不在乎,老頭子也沒說什麽, 你一天瞎想什麽呢!”
“走,我們一起。”
傅歡被拽的一個踉跄,三兩下的就被拉了出去。
無法只能跟在阮軒身邊,笑眼相迎每一個進來祝賀的人。
阮房歷膝下只有阮秀和阮軒兩個孩子, 為人是少有的專情, 和傅歡的外祖母兩人感情好的不行。雖然兩人前後的年齡相差一輩,但在阮軒出生之前也沒有想過在立一房偏室。
而現在阮房歷正忙着和幾個官場的老朋友熱切的聊着天,時不時的還會望他們兩個的方向斜上一眼。
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喂,小舅, 我臉有點僵了。”傅歡借着空隙, 咧着嘴和旁邊的阮軒說到。
“啊,張伯父, 快請進請進,诶呀,家父一直在念叨您啊,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阮軒将過來的人迎進去,又招過旁邊的小厮,“快,待客人進去,不能怠慢喽。”
等一切暫時完事後,才松了一口氣,轉身兩只手按在傅歡的臉上,上下左右捏了捏,看到對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一下,“還僵嗎?”
“…”傅歡搖頭,瞪了他一眼,排開他的手,揉了揉自己的臉,碰到淤青了,真疼。
阮府好久都沒有這麽熱鬧過了。往來的賓客,不住的道賀聲,叫禮聲。
同輩的友人,官場上的同僚,甚至上面的也賜了禮下來。
滿滿嗒嗒的堆了一小院子。
外面的人也迎的差不多了,傅歡也就借機從阮軒身邊溜了出來。
随走随停,四處的溜達。
雖然沒有阮軒說的話多,但也算是浪費了不少的口舌,嘴裏幹的要命,嘴角僵的厲害。
這邊還沒來的及,抽空喝口茶水潤潤嘴。
那邊嘴剛剛擦上點水就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結果就是杯中的水都順着流到了衣服上。
“…”傅歡深吸了口氣,後槽牙磨得直響。
“老大,是我啊。”阿九的聲音暫時召回了她的神志。
回頭,“你…不是…你怎麽進來的。”
她都忘了,看到這張臉才想起來,那天光顧着和他約酒,卻不記得給他送張帖。
“我嗎”阿九指着門外的方向,“我跟那個人說,我認識你,是你兄弟。他就讓我進來找你了。”
“這麽簡單?”傅歡順着往門口瞅了瞅,剛好看到阮軒一臉笑意的回視。
“當然不是。”阿九撓了撓頭,“我還送了點薄禮給阮大人祝賀。”
“你送的什麽?”傅歡拿着帕巾擦了擦身上的水漬,轉身重新倒了杯水,邊喝邊問。
“沒什麽”阿九擠了擠眼睛,“就是借着老大的名義,從兵器房裏,要了根和阮大人身手的新出爐做工精致,童叟無欺,一打一準的狼牙棒。”
“老大您放心,我是說了我是因為你過來的。還買了個盒子裝了進去,保證夠面,不會給你丢臉的。”
“…”傅歡已經不渴了。
她抿了抿唇,心中有兩個想法在做着鬥争。
一方面,覺得阿九送的這個東西太贊了,而另一方面,她不自覺的背後一寒,總感到事情不會這麽簡單,而且歸根到底繞着的是自己的名頭。
雖說這東西和她以前送過的沒什麽兩樣,但…再結合當時外祖父輕一陣紫一陣的表情來看,這次她恐怕又要懸喽,還好還有自己的親手做的拐杖,經濟有實用,美觀又上檔次。
吞了兩口吐沫,認命的拍了拍阿九的肩膀。
她該說什麽呢!
她現在并不想說話。
“老大,你怎麽了,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聰明。”看那樣子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傅歡勉為其難,再難上加難得點了點頭,“老兄弟,今晚咱們喝酒去。”
讓你喝個夠哈!
“老大,這是你說的。就這麽定了啊!”
“行。”
傅歡輕輕點了兩下頭,亂瞟的餘光裏突然發現傅清神色慌張的往阮府的後面走。
挑了挑眉,隐下心中的疑惑,先将阿九安置好,才悄咪咪的跟上。
傅清的去處是阮府的後門,因為小的時候經常到這邊來玩,甚至幾個月幾個月的住,所以地形很熟悉。
加上傅清比較匆忙,竟也一時之間沒有發現後面不遠跟着的傅歡。
出了小後門,傅清轉身朝裏面看了又看,輕輕的把門關上走了出去。
等他一走,傅歡才從假山後面慢慢的移出了腳步,看着緊閉的後門,皺了皺眉。視線左移看到了一棵一人環抱那麽寬的大樹,神色一變,幾步輕聲就翻了上去。
剛好可以露出一個腦袋,可以看到牆的外面。
傅清并沒有走遠,反而就在後門往前拐角的幾步處。
從傅歡的這個方向恰好是可以看到的,但至于聽就聽不見什麽了。
只見傅清朝着一個帶着白紗鬥笠,渾身包的嚴實的人走去。從身形上看不難知道是個女子。
傅清也并沒有靠近,差了幾步就停了下來,張口說着什麽。
那女子似乎很激動,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掩着唇的位置,單薄的身體在清風裏面顫抖,頭上的白紗裹着她半露半不露的臉,時隐時現。
看到這裏,傅歡蹙了蹙眉。哥哥難不成這是惹上了感情債,但他也不是那種會不負責任的人啊!
那女子一看就很激動,有好幾次都想上前抓住傅清。但傅清每次都巧妙的後退,幾相對比下來倒顯得冷酷無情了些。
那女子似乎并沒有因此罷休,反而越挫越勇,再次上前的時候,前跨的腳突然拌了一下,摔在了地上,頭上的紗笠也随着落了下來。
等到她在擡起頭時,臉便露了出來。
“紀姐姐?”樹上偷窺的傅歡看到臉時,呢喃出聲。
心裏的疑惑不止一星半點的。
即使隔的遠了些,但向來目力極好的她不會認錯的。
看着前面兩人隐隐形成的對峙之勢,此時的她不知道應該想些什麽,很多想法在腦袋裏一閃而逝,抓都抓不到。
就在這個時候,站着的傅清突然動了,他絲毫沒有逾越之舉的借着旁力将紀拂柳拉了起來,然後快速的拉開距離。
重新張口說着什麽。
也不知多了多久,紀拂柳才将一直看着他的眼睛一撇,轉身拾起地上的紗帽,從懷裏掏出個什麽東西摔到了傅清的臉上,甩袖忿而離去。
獨留傅清一個人站在那裏杵了好久,地上的東西也不曾撿起,目視她離開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麽。
傅歡看到這裏,微微攢了口氣。趁着傅清還沒回來,翻身下了樹,往前廳款客的地方走去。
哥哥做事向來都有分寸,嘴也守的嚴實,只會把想告訴她的說給她聽,從來不說多餘的。她要想知道什麽事情就只能靠自己去摸索。
況且這種事情,她插不了手的,也不明白兩人之間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關系。唯一能做的就是…當做不知道。
首先要麻痹催眠自己,她什麽都沒看到,什麽都沒聽到,什麽都不想問,什麽都沒做過。
“歡兒,在這兒愣什麽神呢?”傅歡在門口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還沒成功,旁邊就出現一道溫潤的聲音。
她轉身擡頭,看着人,張口就來了句,“哥,我方才看到你去小後門了是有什麽事嗎?”
傅清嘴角的笑意黯淡了幾分不過依舊溫柔,只見他搖了搖頭,“私事而已,有個故人找些事情要我幫忙。”
“幫忙?”傅歡挑眉,最根本不受大腦的控制,“麻煩嗎,需要我做點什麽幫你嗎,哥?”
“不用。”傅清自然的拍了拍傅歡的頭,“我拒絕了。”
“沒什麽事。”他突然移開了視線,看着前面熱鬧非凡的廳堂,“我們進去吧,好像要開始了。”
說完就先傅歡一步走了進去,獨留給她一個背影。
傅歡輕打了兩下自己的嘴,咬了咬唇,心中滿是懊悔,無奈也只能壓着他的腳步跟了上去。
“小歡歡,快告訴小舅舅,你結識到了哪個達官貴史,老頭子剛接到的壽禮喜歡的不得了。”還沒走幾步,傅歡就被人群中埋伏的阮軒給提着後脖領,拽到了一邊。
要不是早就注意到他朝着自己過來,壓下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拳頭,任由對方扯着自己,恐怕阮軒早就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傅歡聽到問題,随着他低頭,悄聲回問:“怎麽了?”
難不成是看到阿九送的狼牙棒了?外祖父現在眼光變好了?